三年裡我的個頭竄起了不少,人拉長後,也不像一年級時候那麼胖了,除了李倩老是「死胖子,死胖子」的叫我,其他同學都尊稱我的大名,好歹我也是個中隊長啊。我的臉部輪廓也隨著肥肉的減少逐漸鮮明起來,特別是雙眼特別的有神,就是鼻子不夠挺,媽媽老是拿我打趣:「塌鼻頭,小心將來找不到老婆。」每次聽到媽媽這樣說,我總是大聲的反駁:「我的鼻子不塌,我也不要老婆!!」
沒人的時候我偷偷照鏡子,其實我鼻子不算塌,但是因為臉上肉肉還沒完全減掉,所以看上去不夠鋌而已,爸爸教我絕招:「鼻子是軟骨,你沒事的時候多捏捏鼻樑,等你長大了,就會挺了,爸爸小時候就是這樣做地」說完在我面前炫耀著他的鼻子。於是,我睡覺前就多了一個項目-鼻部按摩。
我並沒有把秦家海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自從吃了小黑珠子以後,不僅使我具有了神奇的特殊能力,而且我的力氣,耐力,速度等身體各方面的素質都遠超常人,雖說近期似乎停止了增長,但是對於一個才10歲半的小孩來說,足夠驚世駭俗了。平時,我都刻意的不讓別人知道我身體具有的能力,包括我的爸爸媽媽,因為據說這樣的小孩都會被送進玻璃房子裡,很多象爸爸媽媽一樣穿白大褂的人會整天對著你做研究,我可不願意過那種日子。
這些日子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在鋼琴比賽前如何將自己的演奏技巧再提高一步和如何找到我所缺少的東西-那根「弦」。陳老師的音樂教室成了我每天下課後必到的地方,在那裡還可以見到一個人-小娜。陳老師早已經把比賽的章程複印給了我們:每位選手按規定範圍選報古典奏鳴曲、中國樂曲各一首,賽前隨機抽定其中一首曲目參賽,每首曲目演奏限時8分鐘以內。1、古典奏鳴曲一個快板樂章,選自下列作曲家:克萊門蒂、巴赫、莫扎特、貝多芬。2、自選一首中國樂曲。陳老師根據我們各自的特點,幫我選了偏重於演奏技巧的莫扎特「F大調奏鳴曲」中的一個樂章和一首中國樂曲「思念」,幫小娜選了巴赫的「意大利協奏曲」中的一個樂章和一首中國樂曲「春天」。
明天星期天是校運動會開始的日子,但是每星期六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看電視。家裡的那台彩色電視機還是爸爸當上外科主任後新買的,那時候電視頻道少的可憐,除了中央台只有縣裡的電視台可以看,說是電視台其實就是放些老掉牙的錄像,不過從上個月開始,每星期六晚上縣裡電視台開播香港電視連續劇「射鵰英雄傳」,一放好幾集,這對我這個年齡的男孩子來說,極具吸引力。爸爸媽媽自從我每學期都考滿分後,也不太干涉我的課餘生活,特別是週末,最多叫我不要看的太晚,注意保護眼睛,不要離電視太近。
我這個年紀的小孩喜歡看的是武打,對感情戲不感興趣,腦袋裡還沒那根筋,所以我一聽到那個女主角嗲聲嗲氣的叫「靖哥哥」我就頭疼,還好,今天放的這集那個女主角沒和郭靖在一起,說的是郭靖在桃花島上巧遇老玩童,向他學習雙手互搏那段。電視裡正演著老玩童叫郭靖試著用樹枝在地上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看到這裡我也玩心大起,拿來一張白紙和兩隻鉛筆,左右兩手各執一筆,隨手一畫,「刷」白紙上同時出現了一個方塊和一個圓圈,這個不難嘛,畫的時候設想把大腦的控制區域分成左右兩半,每一半各控制一隻手的動作不就成了(誰像你那麼變態啊!)。
我靈機一動,如果我演奏鋼琴的時候雙手能夠同時進行不同的動作,而那麼我的手速豈不是憑空提高了一倍?通過雙手合理分工,我有能力彈奏各種因指法或各個調在鍵盤上的特殊排列而使演奏變得極為困難的經過句。趕緊抓住這難得的靈感,我馬上開始訓練,腦子裡的譜是現成的,把桌面假想成為鋼琴鍵盤,大腦象放電影一樣翻開一篇篇的曲譜,手指象跳舞一樣在桌面上歡快的跳動,我覺得這種感覺簡直太美好了,從貝多芬到海頓,從巴赫到舒曼,一位位名家的作品行雲流水似的在我腦中劃過,後來身體竟然不聽指揮,連對演奏技巧要求最高的李斯特的作品我也一揮而就,包括陳老師的最愛的那首「第一鋼琴協奏曲」。
忽然,耳邊聽到「啪」的一聲,同時腦袋一疼,媽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早就叫你不要看這些武打片,你不聽,你看你像抽瘋一樣在幹什麼?練功走火入魔啦?」
「媽媽,看來你也沒少看武打片,否則你怎麼知道走火入魔是什麼意思?」。我一邊嘴裡反駁著,一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你這小孩還學會頂嘴了,是不是好久沒吃『生活』(上海話,是找打的意思)想嘗嘗味道啊?」媽媽擼著袖子,文的不行要來武的,不過我知道她是裝裝樣子,自從我進了學校成績年年優秀後,她就捨不得打我了。
「小哲,明天你們學校不是要開運動會嗎?可以睡覺了。」爸爸發話了。
「呦,我還真差點忘了,媽媽,明天早上別忘了叫我起來。」這得要特別關照一下,因為明天是星期天,很容易一家人都睡到日上三竿。
「知道啦,小祖宗,鬧鐘早給你上好了。」
躺在床上,我做著鼻部按摩,腦子裡依然回味著之前演奏各位名家經典作品時的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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