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就在這裡面,不過他的樣子很嚇人,還是你們自己進去吧」旅店老闆將房門鑰匙往我手中一塞道,低著頭走開了。
我與瑪麗互視一眼,即使隔著房門也有一股腐臭的氣息傳來,我想我們有必要做好觀看類似於生化危機電影的準備。我用鑰匙打開門,輕輕一推房門,立即一股說不清的味道撲面而來,我和瑪麗都皺起眉頭互視了一眼,遮著口鼻走進了這間房。
昏暗的燈光照射在這間房內,我抬頭一看那蛛網層疊、蒙上一層灰塵的白熾燈泡,顯然是很久沒有人清掃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腐的味道,住在這樣的地方,我很難想像是一個正常人,靠著牆角的地方擺著一張床,恰好是燈光無法照射的地方,好似一個人形的物體躺倒在那裡裹著被褥蜷縮成一團。
我大著膽子走過去,抓住被褥的一角,猛地向上掀起來,一股更為濃厚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我屏息凝神看去,只見那木板床上側臥著一個男子,頭上沾染了太多的灰塵已經看不清色,臉上卻是紫一塊,黑一塊的瘢痕,仔細看去,只見五官之間與山崎龍二有七八分的相似,我當即驚呼出聲來道:「是他!山崎龍二!」
聽到我呼喊這個名字,山崎龍二微微睜開了眼,他好似隨時都要斷氣似地,乾涸的嗓子冒出沙啞的聲音道:「誰?誰在叫我?你們難道追到這裡來了嗎?我這副模樣也不肯放過我?」
我不知道他臆測的對象是誰,但是看得出山崎龍二很恐懼,很難想像他這樣的奸滑人物會有這種情緒,我一手搭在山崎龍二的肩上,渾厚的氣息緩緩湧入,滋養著他的身體,從進入對方體內的氣息反饋回來的信息看來,山崎龍二身體極度缺乏生命力,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山崎龍二原本八傑集的血脈力量好似被抽乾了一樣,血液幾乎處於凝固狀態,一點也沒有流動的跡象,這才使得山崎龍二裸露出來的肌膚上出現好似屍斑一樣的痕跡,但是大蛇一族的生命力卻是極其頑強的,只要山崎龍二的意識還在堅持,就不會輕易垮掉。
得到我氣息滋潤的山崎龍二緩過來了一些,至少說話不再那麼模糊,神智也清明了一點,至少他意識到了我們並非他臆測的對象,好一會兒他才試探性的問道:「是冰嗎?你終於找到我了!」我的氣息雖然不是說獨一無二的,可是普天之下肯用中華武術一系的氣息去挽救八傑集的人,也只有我一個罷了。
「你是在等我嗎?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的?我若是再遲來一天,你恐怕真的成了一條死蛇了!」我並沒有停下動作,口上卻輕鬆自如的道,就是這份運用氣息的從容淡定,也值得不少格鬥家望而生畏了。
山崎龍二緩了口氣才道:「你這樣只能治標罷了,我真正的傷害是因為大蛇血脈的基因被抽的乾淨,連維持生命運動的能量也沒有了,若想救我,就必須運用大蛇之力重新為我注入生機……」
果然,我才一鬆懈氣息,山崎龍二的氣色立即衰敗起來,我趕緊打起精神繼續加緊輸送氣息道:「就算看在高尼茨的面子上,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你放心,雖然你出賣了八傑集,但是七伽社等人對你的情義還在,只要我打聲招呼,他們立即會趕來的!」
「來不及了……若是你不為我輸送氣息,我或許還能撐上一天半天的,可是得到你氣息滋潤後的身體,需要更多的生命力量去維持,只怕你鬆手的半刻鐘,我便要不支而亡了,就算以你的氣息儲備,恐怕也無法維持數個小時的龐大消耗,根本無法撐到七伽社等人到來啊!……」山崎龍二情緒低落道。
正為難之間,山崎龍二忽然出手抓住我的手腕道:「我之所以在這裡等你,也就是因為你有這個能力拯救我啊!無需七伽社他們趕來,作為身具大蛇血脈的你本就有修行大蛇之力的資格,如今只需掌握一些訣竅,將體內的氣息性質,通過大蛇血脈稍稍轉變即可……你附耳過來,我將這八傑集密不外傳的訣竅告訴你!」
我當即猶豫起來道:「既然這是八傑集不傳之秘,我學了去不太好吧?」話雖如此說,可實際上我是很感興趣的,唯一可慮者便是這山崎龍二做慣了出賣的事情,現在又在我眼前明擺著出賣八傑集,誰知道他是不是下個套子讓我鑽呢?
山崎龍二劇烈的咳嗽起來,陣陣鮮血隨著他的動作噴出口,好一會兒才緩下來,我用眼神示意瑪麗給她倒杯水,瑪麗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山崎龍二搶過水杯猛地灌下去道:「謝謝你了,瑪麗小姐!我答應你,就算我痊癒了,也會向你自,你將我送進監獄吧,經歷過這一件事,我反而覺得監獄會是個不錯的地方了。」
我忽然眼前一亮道:「莫非你是被捲島唯我弄成這副模樣的?」我忽然想起當初的草薙京幾乎與山崎龍二一般模樣,只不過山崎龍二明顯要比草薙京透支的嚴重的多。
山崎龍二眼中滿是憤恨與恐懼道:「沒錯!原本我只想再次利用他們的科技力量喚醒神,可是卻反過來被他們騙取了神的全部資料,而且為了得到神的力量,從我身上毫無節制的抽取基因作為實驗材料,我好不容易才辛苦的從那個地方逃脫……說起來你也許不信,nesTs組織已經將基地開闢到月球上去了,除非聯盟軍能夠坐上宇宙飛船,否則,根本沒可能消滅這個組織。」
我見山崎龍二說的話多了之後,身體再次呈現衰弱不堪的模樣,終於下定決心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便將這轉換大蛇之力的方法學了,若非如此也不能救活你,那麼同樣對不起高尼茨……」我將耳朵湊到山崎龍二的嘴邊,瑪麗很是知趣的走出房間,為我們守在外面。
「與其說是格鬥術的技巧,不如說是一門力量運用的法則,這轉換大蛇之力的法門叫做『神之鏡』,你學了之後,只需運用這般法門將部分氣息轉換為大蛇之力注入我的血脈之內即可,雖然已經沒有任何血脈能量了,可是畢竟原本的天國神族的血脈仍然存在,你注入的大蛇之力是不會流失的……」山崎龍二為我稍微解釋了一番道,隨後將神之鏡的運用方式教給了我。
我頻頻點頭表示理解,對於氣息控制極其熟悉的我,只是稍微想了一會兒便完全理解,當即運起氣息緩緩滲入自身的大蛇血脈之中,在我身體裡有三種血脈力量共存,原本是互相制衡的勢力,可隨著封印之戰中我的全面爆後,使得體內的氣脈炸做一團,奇跡般的融合起來,糾結著八傑集之血的血脈也存在其中,在一一刺激過這八種不同屬性的陰邪力量之後,按照山崎龍二傳授的方法運行起一道玄奧的路線,沒多久大蛇血脈就開始第一次與我的意識產生共鳴,我清晰的感受到原本乾淨明亮的氣息被大蛇血脈不斷轉化,反變成一股精純無比的神秘力量,我來不及多想,趕忙將這股力量注入山崎龍二的體內,山崎龍二好似癮君子得到了精神食糧一般,舒服的呻吟出來,沒多久,他的氣脈就開始隱隱彈動,將我的氣息也彈開去,我站起身眼瞅著山崎龍二緩緩恢復,身上的血塊逐漸消散去,雖然仍是那麼一副落魄的模樣,可是卻有了一些格鬥家的威武氣勢。
我站在一旁等待著山崎龍二自我甦醒過來,就是剛剛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我的氣息已然消耗大半,「神之鏡」雖然能夠將氣息轉為神秘的大蛇之力,可是轉換過程中本身就會有一定的損耗,大概十分氣才能夠轉化為一分力,這令我救治山崎龍二的時候頗為吃力,若不是無雙戰技在關鍵時候讓兩條氣脈分開運行,勉強支撐下來,山崎龍二還得冒著生命危險等待救治。
曾經參悟深紅?霸氣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運用大蛇血脈的力量,可是我並不知道如何激大蛇血脈,與三神器血脈主動與我氣息呼應的情況不同,大蛇血脈好似一直沉睡在那裡,除非是受到極為嚴重的傷害,才會自我激,施展真?神族不死身來彌補創傷,否則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任何反應,這也是我在閉關參悟之後,只能勉強使出深紅?霸氣而不是傳說中白炎的原因,可想不到誤打誤撞,在山崎龍二的身上掌握到了「神之鏡」,或許山崎龍二自己都不知道將多麼重要的環節告訴了我,我隱隱覺得白炎的力量就在眼前,只要我稍微整理一下過往的經驗,結合「神之鏡」轉化的大蛇之力,我立即便能夠突破以往的局限。
只是腦中還在構思的同時,山崎龍二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來,此時他的雙眼不再是那般茫然無神,至少恢復到了普通人的地步,即使有神奇的大蛇之力,如此嚴重的內傷也不可能瞬間痊癒。我見他精神好了不少,便開口問道:「說說吧,你怎麼會在這裡等我呢?明明是我自己找上門的呀!」
山崎龍二喘了口氣道:「終於活過來了,我還以為無法邁過這道坎呢!……這事還得從我被捲島唯我囚禁,作為實驗材料的事情說起,也不知是多少次被抽取基因了,那一次我痛苦的好似整條骨髓都被抽空了一樣,難受的暈了過去,隱隱約約聽到伊格尼斯與卷島唯我交談,說是宇宙飛艇要回一趟地球,接應佛可茜等人,當時我便留心了,原本我以為會死在月球上,可是就這麼個消息重新點燃了我的求生**,當夜我便鼓起餘勁掙脫了繩索,潛伏在宇宙飛艇之中……也是我幸運,剛剛潛入沒多久宇宙飛艇就起飛了,避開了被捲島唯我現我逃離的危險,我躲在最貨倉之中,隨著宇宙飛艇的運行,我越覺得難受,在我查看身體之後,才現了這個糟糕的情況,如果沒有新的大蛇之力幫助,我恐怕挺不過一個月,在那個時候起我就開始尋求解救之法了。」
山崎龍二看了看我,見我沒有任何想要詢問的事情,只是耐心的站在一邊聽,他便繼續道:「我想遍了所有能夠施展大蛇之力的人,幾乎都無法確定他們的具體位置,莉安娜或許能夠在聯盟軍中順利找到,可是一來我也沒有能力突破聯盟軍的重重封鎖,二來我也不可能讓莉安娜的大蛇血脈覺醒,要知道那可是高尼茨親自下的封印,除非破除封印的力量達到其封印本身的兩倍以上,還必須掌握正確的解除方法,才能夠讓莉安娜順利覺醒,我自問當時的自己絕無可能有這種能力,想來想去我還是記起八傑集中廣泛流傳的高尼茨的遺言……這句話是米卓告訴我的,說是有一個人會在八傑集成員最危機的時候,代替輪迴的高尼茨來拯救我們,當時我是嗤之以鼻的,認為除了神以外,任何人都不可能來拯救我們……顯然你也猜到了,高尼茨遺言中的那個人就是你,冰!」
我毫不避諱的點點頭道:「沒錯,我的確答應過高尼茨要代替他顧全八傑集,所以,我雖然有很多機會將你這個為非作歹的傢伙懲處,可是我都因為這個承諾,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了你,原本希望你能夠知道些好歹,回頭是岸,可想不到你居然變本加厲,連自己的神靈都一併出賣了,而且還連累了其他的八傑集成員,你知不知道地獄樂隊險些就遭到了和你同樣的待遇!」一想到我闖入梵蒂岡救下謝爾美,冒死突入墨爾本拯救七伽社和克裡斯的事情,我到現在還是一肚子火呢!
山崎龍二低下頭沒有答話,好半天才道:「如果你罵夠了,我就繼續說下去了……我知道你與南鎮的kIng關係匪淺,經常會出入南鎮,而控制南鎮的傑斯也是個小心謹慎的傢伙,我故意用真名登記在旅店裡,本以為這個消息很快會傳入傑斯的耳朵裡,連帶著一併讓你知道,可想不到我一等就是這麼久,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瑪麗早就在山崎龍二在恢復的時候就走進來了,此時見他也沒什麼要繼續交待的了,走上前去晃著一副手銬道:「我想你應該不會讓我來吧?自的話就應該有個自的模樣!」
山崎龍二苦笑著接過手銬,好似戴手鐲一樣輕鬆的往兩隻手腕上一拷道:「我如今這副模樣,還能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嗎?好歹我們也是兩屆隊友呢,你多少應該客氣一些的……原本我還抱著希望讓神復甦的,可是如今卻是心灰意冷了,在哪裡?過著什麼日子?對我們八傑集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我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釋放神的靈魂……」
「慢著,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關於大蛇的研究計劃,你知道多少呢?我知道卷島唯我是打算複製大蛇,作為一種生化武器來恐嚇各國政府,前一段時間,他們還專門打劫了一個水晶礦,我想知道這些有什麼聯繫嗎?」我抬手阻止山崎龍二站起身道。
山崎龍二答道:「卷島唯我從我身上抽取的,以及他搜集到的基因都是不完整的,即使能夠試驗成功,也是不完整的實驗體,與真正的大神相去甚遠,以你連完全能量體的大神也能封印的能力完全不必放在眼裡,唯一可慮者……便是複製體的數量,據我所知,卷島唯我不肯能構建完全能量體的複製品,所以他會用最大容納能量的物質去代替,水晶這種物質我不太瞭解,或許與這個有關吧。」
看得出來山崎龍二回答的很勉強,作為實驗材料的他,遭遇肯定與草薙京也差不多,根本不可能接觸這些信息,只不過八傑集成員的靈覺比起人類要強很多,所以才會收集到一些蛛絲馬跡,拼拼湊湊出一些猜想來,我估計這個猜想也不會差太多,隨口道:「謝謝了!我與八傑集打過很多交道,如今的以七伽社的地獄樂隊為的八傑集,已經能夠適應人類的世界,正常的活在陽光之下,或許你因為被大蛇親自誘覺醒的原因,對人類充滿了厭惡和憎恨,經過這件事,更是無法原諒人類野心的醜惡,但是我希望你能夠重新認識到另一面,就像我為了完成一個承諾,不顧一切的救下你一樣。」
山崎龍二恭敬的與我鞠躬道:「我知道了!還有件事或許你還蒙在鼓裡,高尼茨的遺言中還有另一部分,假如你得到了所有八傑集的認同,那麼你便是八傑集在今世的王!大神在千年之內無法復甦,高尼茨又輪迴轉世,其餘八傑集成員分崩離析,如今,正是八傑集最困難的時候……該是你站出來領導我們的時候了,天王大人!從此刻開始,我山崎龍二將臣服於你,你便是繼高尼茨之後當之無愧的四大天王之,八傑集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