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正堂的我只見到籐堂龍白獨自一人,廣場上的弟子們已經操練起來了,拳腳聲不斷於耳,籐堂龍白卻好似在聽什麼罪美妙的音樂一樣,品著香茗,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見到我放下茶杯道:「剛剛香橙還在我這鬧了一陣呢,幸好被她母親捉去學茶道了,我的耳根子也清靜些。」
四條雛子跟著教員師傅在操場上習練基本的格鬥動作,對於她這樣的新手來講,很多動作顯得特別生澀,尤其是她硬要融入些相撲格鬥術在其中,這使得教她的教員師傅連糾正也不知該怎樣去做了,我坐在一邊問道:「怎麼四條雛子也會在這修行呢?按道理講她和香橙應該是冤家對頭才是啊!」
「這也是場緣分,我那丫頭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特別容易心軟,我聽志津子說,四條在相撲社解散後,苦苦哀求校方重新建立相撲社,但是由於相撲運動逐漸沒落,校方沒有重開的打算,瞧著四條的辛苦模樣,香橙就已經多為後悔了,接著她們在拳皇大賽上組隊之後,關係就更加融洽了,這不是志津子作為客座教授可以從那監牢似的學院帶三名學生涉外實習嗎?除了在插花藝術上成績最好,學習最出色的莉莉外,香橙把四條也拉了過來,還別說,這四條雛子對於格鬥術的領悟力還是不錯的,可惜就是死腦筋,過於執著於相撲格鬥術了,要知道沒有任何一門格鬥術敢說自己是毫無缺陷的,即使是真武流格鬥術,也有其致命缺陷……」籐堂龍白侃侃而談道,直到四條雛子步入正堂,他才避嫌的閉上了嘴。
四條雛子自來熟一樣的挎著我的肩膀道:「你去哪裡了?剛剛見面,還沒來得及說會兒話,你就不見了……嗯嗯?好香的味道!」她探出鼻子在我身上一陣猛嗅。
我生怕她聞出一些奇怪的味道,忙掙開她道:「你別搞得好似與我很熟一樣,實際上我們說話也不過幾句罷了,而且你也稍微注意一些,我們明明是清白的,卻是緋聞滿天飛,我個人倒無所謂,你一個姑娘家就不怕以後與男**往時有障礙嗎?」
四條雛子固執的挎著我的胳膊道:「誰說我們沒有關係了?你明明就是我的未婚夫啊!當初在相撲社,那麼多同學都親耳聽見、親眼看見了!你要是悔婚,我可真的沒臉見人了!那我就……我就……我就死給你看!」她半威脅半誇張的語氣說出來連自己都沒有信服力,滿臉恐慌的生怕我真讓她去死算了。
籐堂龍白笑道:「年輕就是好啊!你們慢慢聊著吧,我去看看弟子們的修行功課了!」他一個結過婚的成年男性,要是蹲在這聽牆根顯得多麼丟人,索性給我和四條雛子騰個地方好好談談。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結婚這種事情不是在那種場合下隨便說說就行的,至少父母要同意吧?」我拍著額頭無奈道。
四條雛子滿臉笑容的道:「冰,你考慮的真周到,我已經問過了,無論是我在俄羅斯的父親,還是在日本的母親,他們都很信任我的眼光,只要我喜歡,他們不會施加任何阻力,這一點你放心吧!」好似要給我信心一樣,四條雛子重重的夠著我的肩膀,然後拍下去。
我的無力感繼續加重,一下子癱在椅子上道:「那你至少也該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意願吧!我從來也沒有答應過你的婚事啊!不要總是自作主張好嗎?」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嗎?」四條雛子翹起臉來看著我,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閃動著水光,好似隨時都要落下來,我只好將那句「不願意」生生吞下去,支支吾吾的道:「也……也不是啦!」
四條雛子好似變臉娃娃一樣,立即興高采烈的鑽到我懷裡道:「我就知道,冰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啊!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由於拳皇大賽上的表現,校方認為相撲格鬥術將是學院的一個特色項目,決定重新組織相撲社,並且我還是新相撲社的社長!」
「是是是,真替你高興!」我不鹹不淡的說道,對於一個學生來講,擔任一個社團的社長很可能就是極大的挑戰了,可是對於我這樣肩負全人類的安寧幸福的人來說,實在提不起精神去祝賀對方,就在四條雛子纏著我的時候,手機有了反應,我打開一看,卻是雅典娜的信號,順手接通後,雅典娜的聲音自那邊傳來道:「冰,你到了日本嗎?我們這可都安排好了!就等你這位重量級的大神過來了,老闆聽說你有意加入復出演唱會,就把其他藝人的通告全都推掉了,舉全公司之力來捧場呢!想不到,你在1ogoVI的影響力這麼大呀!也是,我們這一代藝人受你的影響太深了,那幾年簡直是陷入了一種深沉的崇拜,比什麼邪教都要蠱惑人心呢!」
雅典娜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停,好一會兒才得空讓我說句話,我想也沒想的答覆道:「已經到了日本了,具體情況我趕到你那再說吧。」實際上我對於復出演唱會也沒有絲毫漏*點,完全是出於對雅典娜的許諾,我總是認為Joy這個身份會給我帶來額外的壓力。
「你又要走了嗎?我還沒和你好好說些什麼呢!你到底什麼時候和我舉辦婚禮呀?雖然我父母沒有反對,但是他們卻想多瞭解一下你,你能夠抽空陪我去看看他們嗎?」四條雛子在我掛上電話後問道。
我溫和的笑著,在她的嫩臉上掐了一記道:「還是算了吧,如果他們真想見我的話,直接在婚禮上介紹我吧!反正他們也沒有言權,只要你喜歡就好,不是嗎?」
四條雛子被我挑逗的紅透了脖子,低著頭玩弄自己的辮子,我趁機道:「就這麼說了,最近很忙,至於結婚什麼之類的,等我有空再說吧……啊!對了,聽說音樂之父有一場復出演唱會要在日本召開了,有空越好香橙、莉莉她們去看看吧!我想Joy肯定也希望能夠看到你們的!」我說出這麼一句令四條雛子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來後,離開了籐堂道場。……
1ogoVI公司的大門經過幾次重裝,如今可謂是富麗堂皇,就算國際大劇院,估計也不過如此,我走進門去,自有前台服務人員詢問我的目的,雅典娜和唱片公司老闆早早的就在那裡守候了,還不等我向前台解釋,就一齊擁了過來,唱片公司老闆自九七屆拳皇大賽之後,就完全沒有再見過面了,即使後來擔任聯盟軍司令官,他也只是在媒體上見過我罷了,而且我的形象比起之前還是有很大變化的,就算眼熟,他也不可能出來指認。
唱片公司老闆老淚縱橫的抱著我,使勁的拍著我的脊背,就好似自小失散的親兒子回來了一樣,名貴的服飾在他激動的情緒動作下都捏出了褶子,雅典娜雖然經常見我,但是這樣的場景下,我的身份好似完全變了,不再是那個令她熟悉的小師弟,而是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音樂之父了!雖然我僅僅是引領了一段時間流行音樂的潮流,開創了幾個獨特的唱腔罷了,這個獨特的綽號真是受之有愧呢!
前台服務員當場就傻了眼,還從未見過公司最紅的一姐和大老闆親自迎出來的,這個人穿著隨意的很,好似街邊幾十塊錢就能買一套的服飾,染出的白也是參差不齊,許多黑間雜其中,看上去就是一片灰色,在東京這片大都市,這種男人滿大街都能找到,隨手一抓就是一把。
唱片公司老闆嘟囔著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站著了,我們進去仔細聊聊吧!多少年沒見了,這第一眼看過去,完全不認識了,當初的你還顯得青澀稚嫩,如今卻完全是一個男人了!」他欣慰的拉著我的手將我領進他的辦公室。
雅典娜一直尾隨在我身後,對於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我有些不敢認了,三年多過去了,1ogoVI已經成了流行音樂界的巨鱷,旗下無數藝人,再也不是靠我吃飯的時代了,我如今不能算是雪中送炭,頂多是錦上添花吧,我無奈的看著雅典娜,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做藝人做到她這個地步,哪裡會不知道一旦隱退的藝人再次復出,無論當初有多麼高的成就,也立即會從神壇上跌落,音樂之父Joy或許曾經是一個神話,如果再也不出現,那他一直都是個神話,可是重新回到人們視線中的話,這個神話就成了身邊的景物,再也不是那麼遙遠了,而且時隔三年,我原本的形象已經被刻意喜愛的歌迷幻想的毫無瑕疵了,無論我現在的狀態多麼好,比起神化的Joy來還是有差距的,對比之下,我肯定會遭到唾棄,這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事情,答應這種事情,純粹就是為了圓雅典娜的夢吧,讓她的希望能夠繼續下去。
唱片公司老闆仔仔細細的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到我都有些不自在了,才咧嘴笑道:「真是變了,當雅典娜說你會回來的時候,我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沒想到你和雅典娜還有這麼深的一層關係呢!混小子,我要是早知道的話,早就求雅典娜將你押送過來了!」
「實際上這次也並不是出於本意,關於復出的事情……大概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樣,只是為雅典娜和地獄樂隊幫襯一下罷了,我不希望自己成為奪取他們目光的標誌物,如果興師動眾的話,可能會起到反效果呢!」我無奈的說道,看見唱片公司老闆這麼大動作,我就知道這次的演唱會規模不會小。
雅典娜說道:「你這是哪裡話?無論我還是地獄樂隊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呢!我們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你……這次就算我們的演出失敗也沒有關係,就讓所有的歌迷盡情享受一下你的存在吧!以前總是覺得你好似夢裡的虛幻一般,就讓我們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吧!」她情緒激動的握著兩個拳頭,我險些都忘記了她也是我狂熱的歌迷之一呢。
唱片公司老闆道:「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聽你的了,以前我還不知道,實際上雅典娜是你的師姐吧!作為小師弟,你得聽師姐的安排才是,我都已經讓企劃全力推動了,這場演唱會就叫做『驚天動地』演唱會!我想那場面一定十分驚人!」
「這個……老闆,實際上我還很忙呢!應該沒有太多時間策劃宣傳什麼的吧?據我所知,雅典娜他們原本的演唱會不就是幾天後嗎?臨時改變的話對公司的影響也很大吧?而要是特地為我在後面加場的話,我在時間上……」我猶豫的道,實際上我仍是對Joy的身份心有芥蒂,並沒有完全決定撿起這個身份,曾經Joy帶給了我很多快樂,同樣也帶給我很多麻煩,如今我的身份也不再是那個不名一文的新人格鬥家了,而是聯盟軍的司令官,經不起那些麻煩纏身了。
唱片公司老闆很是熱情的道:「公司這方面你完全不用方心,我也知道你現在的身份,百忙中能夠抽出時間來一趟日本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在我信得過你的音樂造詣,幾天後的演唱會就由你來做主角,公司旗下的藝人都會出來支持你,就算是賠錢也好,當作公司成立以來最完美的嘉年華來辦吧!現在的1ogoVI再也不是當初的小唱片公司了,承受得起任何風吹雨打,你也不用再被迫做哪些不願意做的事情了。」他仍是對當初被迫讓我參與九七屆拳皇大賽的演出,然後捲入意外恐怖事件中而感到愧疚。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除了應下之外,再也沒有推辭的餘地了,我唯有點頭道:「好吧,既然老闆都已經安排好了,那我唯有應承下了吧,但願我的水平還沒有退步,趁著這幾天我也好好準備一下吧。」實際上我的音樂造詣應該是通過炎黃血脈繼承上一世的記憶,至於為何記憶中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過,我也只能理解為另一個空間罷了,原本血脈傳承這種東西就是很玄妙的,就算世代輪迴的暴風高尼茨也無法說的明白。
雅典娜雀躍的給唱片公司老闆鞠躬,然後領著我離開了辦公室,直朝排練室走去,地獄樂隊三人已經在裡面排練了一會兒了,我的到來他們事先並不得知,所以當我給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他們全都愣在當場,七伽社放下電子吉他道:「你怎麼跑這來了?難道這地方也有恐怖襲擊事件嗎?什麼時候恐怖分子墮落到了這種地步啊?」
知道他是在調侃我,我也懶得解釋,雅典娜接過話頭道:「我來介紹下吧,或許你們還不知道,這就是本公司開創初的最大功臣Joy先生!至於這個Joy是哪個Joy我就不用特別說明了吧?早期簽約1ogoVI的藝人大部分都是衝著他來的哦!」
地獄樂隊好似遭到雷擊一般全都呆在了那裡,七伽社、克裡斯和謝爾美全都張大了嘴瞪視著我,從沒想過那個消失已久的神秘音樂人就這樣活生生站在眼前,而且還是他們頗為熟悉的我,克裡斯呆愣良久才道:「話說回來,好似還真有那麼回事呢,冰和Joy的失蹤時間完全是重疊起來的呀!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巧合呢?」
謝爾美嫣然一笑道:「那是因為Joy本來就很神秘啊!除了定期售專輯外,幾乎得不到他任何消息,自從九七屆拳皇大賽後,1ogoVI也放出風說Joy要隱退了,所以,我們才根本沒有往那個方面想吧?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雅典娜你會知道呢?同屬一家公司的藝人,就算你比較紅,也沒理由只有你才知道啊!難道是……」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俏臉瞬間殷紅一片。
七伽社半晌才回過神來道:「難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特地去堵Joy的門,可卻只等到這個傢伙出現,說是什麼保鏢之類的,實際上你那個時候在忽悠我吧?我還傻傻的將你帶回家,為了和Joy扯上點關係,巴結你又是打牌又是請客,最後……」他忽然閉住了嘴,因為酒後的一些事情,再說出來丟人的就不是我一個了。
「很抱歉,隱瞞了大家,那個時候……我實際上在執行機密任務,所以不方便透露太多。」我假笑道,我已經習慣了一有麻煩就往聯盟軍身上推,反正債多不壓身,這個招牌已經背負了我太多的人情債了。
雅典娜道:「好了,好了,介紹完畢,為了三天後的驚天動地演唱會,大家要抓緊時間排練哦!這次有Joy的加入,我們要更加努力才行!要是被他完全奪去了光彩,今後我們的藝人生涯可算坎坷咯!」說是如此,可是她滿臉的笑容卻沒有一點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