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只有冰以前穿的一套作訓服,我給你放在門口了,你先將就著穿吧,估計你的衣服還得過兩天才能晾乾!……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微普托著一套整齊的衣服道。
淅瀝瀝的水聲停了下來,k』忽然說道:「剛剛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冰對你來說僅僅是一名長官罷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留下來,就算是替你贖回你的自由。」
微普怔了怔,她輕咬自己的下唇不知該如何作答,顯然剛才隨口應付k』的話並不是她真實的想法,可是要她鄭重其事的拿謊言來欺騙唯一的親人,微普還是做不到,沉默或許不是回答,卻會給k』許多答案,所以萬般無奈下微普只得開口道:「冰很是器重你,我從未見過他在哪位成員身上下過這麼多心思,他千方百計的想讓你加入怒隊並不是要害你,相處久了,你就會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上司……」。
「你在迴避我的問題嗎?讓我留在怒隊的條件就是你不允許和冰最終走到在一起!你明白我在說什麼。」k』深沉的聲音道,經過洗浴已經清醒的他也不再稱呼微普為「姐姐」了。
安靜,一種很奇特的安靜忽然降臨,剩下的只有洗浴間內外兩人輕輕的呼吸聲,微普緊咬的下唇都快滲出血來了,她沒想到儘管自己已經極力隱藏著,卻仍是被朝夕相處的弟弟看出了心思,已經找回k』的她仍然留在聯盟軍中,真的是因為希頓上校的信任與期待嗎?這個問題她自己也回答不了,雖然很多次她都用這個理由來欺騙自己,可是她明白真正的原因卻是那個一直作為她上司的男人。
「好的,我答應你!」在一陣長時間的安靜過後,微普最終張口應允道,說完話的她感覺淚水又有飆出的趨勢,這一次似乎比見到渾身傷痕的k』還要悲痛,微普並不曉得為何自從瞭解了人類悲苦的情緒之後,這種討厭的感覺就頻頻作,她現在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面對k』的質問和條件,微普有種虛弱無力的感覺,儘管她雙手也曾經沾滿過鮮血,在戰場上從未有過膽怯。
「啪!」隨著微普離開,客房的門再次被關上,房間再次陷入了一種令人心慌的安靜中,k』打開洗浴間的門,渾身濕漉漉的從裡面走出來,側眼望向一邊,在梳妝鏡中渾身傷痕的他顯得那麼單薄,好似還未成長的小男孩一般,只是k』的臉上卻同樣掛著淡淡的淚痕,面對著梳妝鏡k』自言自語道:「對不起!我只是不想這份期待已久的情感因為你的關注轉移而被淡泊,或許這種沉重的傷痛令你無法承受,可是我的悲傷卻是與你同在的,如同你所說的,我們是世界上血緣最親近的人,應該有如一個整體……冰與我,你只能選擇一個!我無法忍受你的情感被其他人分享!」
k』瞪視著鏡中自己良久,直到濕漉漉的身體被自然晾乾,他總算感覺到了一絲涼意,這才回過神來,隨手拿起那套作訓服套上了,說不上厭惡,畢竟從今以後他也將是怒隊的成員之一了,至少在微普贖回自己之前都是如此。……
「嗚……這種感覺……真討厭!」微普強忍自己的淚水道,快步走出客房的她沒走多遠,就再也無法抑制悲傷的情緒洶湧而來,微普抬頭望了一眼明月靠在大樹邊慢慢滑下了身體,越來越多的淚水爬滿了她的臉,她不知道什麼是哭泣,只是不由自主的淚腺就開始分泌,她只得抱住膝蓋埋下了頭,將一切悲傷都壓抑在自己的心懷中,儘管這份愛還未開始,但似乎就已經到了盡頭,對於微普來說,人的每一分情感都是珍貴的,尤其是這份刻骨銘心的愛戀。
「微普?你在這做什麼?讓我猜猜……啊!莫非你是想家了?的確,在這一輪明月之下,思鄉的情緒越的濃厚了!在這樣的節日裡沒有和k』好好交流一番嗎?」我的聲音意外在微普的耳邊道。
微普陡然停止了淚腺的分泌,她原先並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能力,只是每每見到我或是聽到我的聲音,總會有快樂和滿足的情緒滋生,一下子就沖淡了那份悲傷,微普抬起頭看著我,儘管我與她近在咫尺,可是她卻覺得離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我終於現了微普臉上的淚痕,我伸出手為她抹去淚水道:「怎麼了?想家想到哭了嗎?怎麼還像個剛入伍的新兵一樣呢?我認識的微普可是堅強不屈的人物,沒有什麼危險和困難可以難倒她,當初鬼神辟易的深海堡壘你不也是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嗎?」我鼓勵著微普。
「不關你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理我!」微普強硬道,一巴掌打開了我的手,自從我升任聯盟軍總司令以來還從未見到過她這麼大的情緒,我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道:「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如果我能夠做點什麼的話,你就儘管說吧,你知道的,我從未將你當成外人,當你加入怒隊之時,我們就已經是一家人了。」
微普站起身揮袖擦去淚水道:「你幫不了我,這是我自己的問題,由始至終這都是我的錯誤,所以你什麼也不要做,更不要對我好!也許你的刻薄與憎恨還能令我好受一些,才會讓我不後悔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聽得越糊塗起來,一把拉住微普的手道:「我為什麼要刻薄對待你?又為什麼要憎恨你呢?與公來說,你為聯盟軍的事業立下汗馬功勞,雖然我沒有權限讓你在這種程度上得到更多的肯定,但是我卻會極盡所能的保障你的一切,凡是我能力範圍內能夠為你做的,我都不會猶豫;與私來說,你可是我在聯盟軍中最早的搭檔啊!數年來,雖然因為各種原因我們沒能經常在一起,可是每一次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默契,我到現在還記得你曾經偽裝成貴婦人的模樣為我遞送情報的情景,而且,我能夠恢復記憶並且站在這裡,也多虧了你啊!就為了這份情誼,無論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會憎恨你的。」這話倒不是我在安慰她,當初若不是她吵著要去找k』,我也不會冒著風險背叛nesTs組織找上了迷城基地,就因為這事,我和佛可茜、戴安娜的關係到現在還沒修復,而且有著越演越烈的趨勢。
「看來我連讓你討厭的資格也欠奉呢,如果能讓你恨,也能讓你的記憶深刻一些,真的很不甘心啊!在你心裡要不了多久就會把我忘記了吧?畢竟你的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恐怕連尋找的念頭也不會有吧。」微普自嘲式的說了這麼一句道。
我越覺得微普今晚的樣子很奇怪,完全不似往昔的做派,如果不是她的氣息可以令我完全肯定她的真實性,我幾乎要懷疑她現在是亂易容來的,我耐心的詢問道:「怎麼會呢?微普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再說……你要去哪裡呢?沒有我的命令,你可以離開嗎?」
我定定的看著微普,她的眼睛中閃過某種奇異的色彩,令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棕色短的微普站在月光之下仰面望著我,我可以看出她臉部線條上一絲微妙的變化,儘管我言語清晰、意識清醒,可實際上今晚我喝的並不少,所以長時間看著微普之後,我覺得視線很難集中起來,我放開手揉著眉心道:「也許是今晚特殊的情況,令你也有些多愁善感起來了吧!不要想太多了,只要我在一天,就永遠是你可以依靠的大山!如果k』清理完了,就喊他出來一塊兒吃月餅吧……」
「長官!」微普忽然打斷我的話道,只不過這一次她並非是立正敬禮的嚴肅模樣,反而環手抱住了我的腰,被酒精刺激的敏感度加強數倍的我清晰的感覺到微普胸口柔軟處緊緊貼在了我的胸膛,我一時怔住了,雙手完全不知道該放在何處,微普突如其來的行為比之龍現在出現在我面前還要令我措手不及,當我完全安靜下來時,我只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連呼吸都幾乎湮沒在這激烈的心跳中了。
「如果我的世界明天就要毀滅,那麼至少讓我今天能夠看一眼它的美麗;如果過了今晚,我將失去選擇的權利,那麼讓它在失去之前給予我一次安慰就好;如果無法令你恨我,那麼至少你要記住我!就用這份回憶記住曾經有個叫做微普的女人愛過你……冰!」微普輕聲細語道,我第一次覺得微普的聲音也可以這般溫柔,絲毫不比莉莉的差,而她環住我腰間的手臂卻更加有力,好似害怕一鬆懈,我就會從她懷中逃脫。
我體內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我扶著微普的雙肩道:「你是喝多了嗎?在說什麼傻話呢?聯盟軍的事業蒸蒸日上,很快在我的計劃下,nesTs組織也不過是徒然掙扎罷了,別在擔憂什麼離開、失去的……」我接下來的話還未說出口,微普卻忽然踮起腳勾住我的脖子,將她的櫻唇送到我的嘴邊,一時間我滿口都是香津潤液,可是我來不及品位這份甜蜜,反而睜大了眼睛被動接受著微普的侵襲,第一次我覺得在女人面前如此被動,我輕輕推開了她,使得我能夠繼續說話道:「別這樣!他們都在前院賞月呢!我們……會被現的……」。
「砰!」微普不但沒有因為我的話而停下來,反而變本加厲,將我推到樹幹上,整個人又繼續貼上來,有了依靠後,她的侵略顯得更加有力,似乎希望在親吻的過程中,將我擠入她的身體中去,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平時戰無不勝的能力都消失殆盡,完全沉溺在她強烈的愛意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意識,我腦中恍然閃過她剛才說過的那句話:「用這份回憶記住曾經有個叫做微普的女人愛過你!」我的確感受到了,不知什麼時候起,微普對我愛已經深到這個地步,茫然間我似乎記起了她眼中的那抹神采,那是我記憶最薄弱的時候,我甚至連自己都忘記了,唯一記得的便是這份神采……站在華貴的游輪甲板上,扶著船舷,懷中依靠著那個女人,我們一起看著遠處的太陽升起,陽光漸漸灑滿整個海面,倒映出她眼中的悲傷與不捨……我猛然翻身將微普抱在懷中,回應著她激烈的行為。
大樹之上,一輪明月高懸,使得繁星更加明亮起來;大樹之下,沉重的呼吸與喘息聲伴隨著件件衣物拋離在一邊;大樹之中,一雙淡青色的眼睛輕輕瞥了下樹下的一切,隨即轉移了視線,將自己重新隱藏在黑暗之中……
「唔!真的喝太多了!本以為機械改造人對於喝酒會有優勢呢,誰知道還和以前一樣不濟,看來卷島唯我並沒有進行免疫酒精的生化研究啊!……嗯?什麼聲音?」馬克西馬跌跌撞撞的朝後院走去道,要達到西廂的客房就要經過一道拱門,拱門之後就是後院,走過了後院才能進入為他準備的房間,可就在他踏入後院時現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類似於呻吟與喘息,模模糊糊的又好似幻覺般不真切,他剛打算搖搖頭清醒清醒,猛然間身後刷出一道寒風直朝他的脖頸處擊來,度快的馬克西馬根本無法反應,只覺得後領處忽然一陣疼痛,他立即警覺起來,自己是被攻擊了,幾乎本能一樣他迅反過身,還來不及看清身後偷襲他的人,就覺得眼前飄起一股青色的粉末,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馬克西馬頓時眼前一黑,他身體一陣搖晃重重的倒了下去。
站在馬克西馬身邊的黑衣人沒有在移動,透過月光的照射,正好看清了他的形象,卻原來是冰安排暗中照看武園的麟,麟倒是很驚奇第一次大力重擊沒能使得這個大個子暈倒,幾乎根本沒能對他起到作用,其抗擊打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他不由得感歎怒隊之中的能人果然層出不窮,難怪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將飛賊門餘孽剷除大半,只餘一個前領龍……麟似有似無意的說道:「不用謝謝,這是一個盡職的屬下應該做到的!」只是他身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也不知他這句話到底原本是要說給誰聽的,眨眼間,麟再次消失在後院,不知隱藏到哪處黑暗中去了,只餘下後院入口處馬克西馬沉重的鼾聲遮蓋住了隱約間的呻吟……
「不好了!冰,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馬克西馬神情緊張的拉開冰臥室的大門道。
我疲憊的看了一眼窗戶,日頭才剛剛升起,約莫就是清晨六七點的樣子,我打著哈欠坐起來道:「早啊!馬克西馬,機械改造人難道都不需要睡眠的嗎?昨天喝了那麼多,你至少也要一點時間醒酒吧?」我不禁埋怨起來,我剛剛摸上被窩還不到兩個小時呢,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吵醒,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馬克西馬沒有理會我的玩笑,面色大變道:「冰!我必須告訴你,武園被外人潛入了!昨晚就在我酒醉進入後院的時候,被人偷襲了!」
「嗯?什麼?你昨晚去了西廂的後院?……」我當即睡意全無道,取而代之的是遍體寒意,我試探性的問道:「那你現什麼了?」我臉色陰沉下來,正打算如果東窗事,那我就索性將馬克西馬軟禁隔離起來,等我弄倒捲島唯我的**針劑後,給他來那麼一針再放他出來。
馬克西馬臉色一紅,尷尬的搔著腦袋道:「這個……沒有!我連是誰偷襲的也不知道,昨晚我喝的也是神志不清,剛剛踏入後院,就有人偷襲了我,奇怪的是,我今早醒來身體沒有任何異樣,既沒有傷痕也沒有缺損,好似深沉的睡了一覺似地,但是我確定有人偷襲了我!如今武園很可能潛伏著不明人物,我覺得很可能是nesTs組織來探聽情報的,你是不是要做些什麼?」
聽到馬克西馬這麼一說,我總算放下心來,同時也猜到了偷襲他的肯定就是麟了……不對!那麼說麟一直就在後院嗎?豈不是我和微普的漏*點戲碼都被他看去了?……我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甚至青的有些黑,馬克西馬看到我面色還以為是碰到什麼極困難的事情,也不好做聲,這個時候我才咬著牙緩過來道:「這事你還與其他人說過嗎?」
「沒有!我一醒過來就覺得大事不妙,第一時間趕來向你匯報了!……對了,真是抱歉,我一時情急,忘記尊稱『長官』了!長時間沒有在部隊待,使得有些習慣都忘記了。」馬克西馬道。
我展顏笑道:「沒關係,長官也好、冰也好,都是一個稱呼罷了,我聽得懂你在叫我就行,既然沒有和別人說,那就不要再透露出去了,免得打草驚蛇,我以長官的身份命令你,出了這個房間立即將這件事忘記,我會自行處理!趁著時間還早,你還能回去睡個回籠覺,沒什麼事的話,可以離開了……」疲憊和腰部的酸麻令我不得不再次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