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莊的價格的確便宜,便宜到什麼程度呢?舊城縣的房價原本就是滄州市的最低價,而據中介講,這所環境幽雅的古樸莊園的房價居然還不到舊城縣平均房價的一半,如此離譜的低價,令我不由懷疑起「鬼屋」之類的傳說。
在我強烈的要求下,中介人才不得不支支吾吾的告訴我原因,富貴莊一帶山路崎嶇、人跡罕至,不但有猛獸行蹤,還有奇怪的毒霧瘴氣令生人不敢靠近,但富貴莊本身的確是個大莊園,不但具有中國古典建築的獨特魅力,更有山水幽靜的迷人風景,原本也是個祖傳好幾代的興旺宅子,據說因為經營不善莊園主人已經養不起這麼大個莊園了,又急著換成現錢到外地闖蕩,所以以很低廉的價格押給了中介,原本以為賺了個便宜,一開始還掛了很高的價格,希望有獨特需要的富豪能夠看中,起初也有不少人前往看房,只是所有看房的人都毫無例外的出現意外,不是食物中毒,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傷口,使得所有人都以為那是個凶宅,即使幾個月裡房價一降再降也無人問津了。
「切!中國人就是迷信,什麼吉凶之類的東西都是無稽之談,即使有也沒關係,我們這有主掌吉凶的巫女祭祀,什麼凶兆噩運統統退散!」我隨口打趣著神樂千鶴道,險些忘了自己也是個中國人,當然,自幼在僱傭軍中長大的我可沒有經歷過中國式的傳統教育。
我當即決定前往看看房子,中介人自然巴不得趕快將這套房子賣掉,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還熱情的找了輛豐田霸道帶我們過去。一路東行二十公里就到了舊城,中介人知道我們從未來過此地,特意客串把導遊穿梭城內讓我們一路觀看鐵獅子、鐵錢庫、鐵爐及開元寺都古建築遺址,然後才開出舊城繼續向東行了七八公里路後才停下來。
後面接近十幾分鐘的狹窄山徑讓我們有些不舒服,但是下了車頓時神清氣爽感覺全然不同,脫離了城市的喧囂,寂靜的自然空氣令呼吸都舒暢許多,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只見一座樣式古樸無華的建築出現在眼前,中介人告訴我們這便是待售的富貴莊,興許是換了主人的原因,莊園的牌匾已經摘了。
走近了莊園隱隱約約能夠聽到水聲,我詢問之後,中介人告訴我向北三百多米就有一處瀑布所積的深潭,潭水清澈無比,甚至能夠看見魚兒在其中游動,雖然覺得中介人說的話有些誇張,但是初看之下對於莊園的環境還是非常滿意的。
推開園門向裡走去,入眼便是近前坪的草地,中介人介紹說這原本是園中的天井,只是有段時間沒有打理了,所以長出這些荒草,我站在天井中向四周看了看,這莊園坐北朝南,南面就是我們剛進來的正門,北面是主樓,修了有三層高,佔地面積不小於五百平米,東西兩邊都是副樓,只有兩層,但房間很多,佔地面積反而比主樓還要打,看起來像是待客用的。
我個人還是覺得很滿意,雖說建築有些舊了,但是裝修翻新要不了多長時間,可我還是請求神樂千鶴與kIng的意見道:「覺得怎麼樣?」
神樂千鶴道:「你決定就好,我對這些也沒什麼要求,何況我平時肯定要住在神樂宮,只能偶爾過來看看。」她的言行總有些然物外、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
「環境很不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留下來了!可惜,似乎住人的話還要等一段時間……」kIng說道。
中介人生怕我們沒了積極性,趕忙解釋道:「西廂的一個房間是最近翻新的,完全可以住人……其實就像我說的,剛開始這套園子還是很有市場的,所以有個看中的客戶當場付了定金,並安排施工隊對園子進行翻新改造,可是三天裡他每次來都會出事,漸漸的他也信了凶宅的說法,找我們退了房子,連定金也沒敢要我們退,結果,施工隊也只來得及翻新了西廂的一套臥房,傢俱、被褥都是那客戶新買來準備自己用的,可是也一直扔在那裡,你們要是想的話,今晚就可以住在這裡,這主樓後面還有一座小花園,可能因為沒怎麼打理,顯得荒亂了些……」
「嗯,夠了!不用看了,這套房子我很滿意,就這樣吧我現在就全額付款給你,你等會為我簽辦手續的時候,順便幫忙在本地找個最好的施工隊過來,我們自己四處逛逛研究一下翻新改造的方案!」我打斷中介人的話道,隨手開了一張足夠付款的支票交給他,像我這樣日理萬機的人物哪有閒工夫聽那些廢話,自己看著合適就買下來,反正這房子也便宜的和撿來似地,塞斯還真是沒有騙我,這樣一來我對「蜂鳥」反而更加垂涎了。
拿到支票的中介人還在雲裡霧裡,不是沒見過買東西豪氣的人,但是買房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感覺好似在街邊買賣地攤貨似地,還沒來得及仔細介紹一下莊園,居然就已經脫手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的中介人馬上將買賣合同交給我簽字,隨後將莊園的產權證、土地證等證件交給我,自此刻起我就成了這座莊園新的主人。
中介人走後,我們開始隨意逛起來,先是到三百多米外的瀑布潭水看了看,遠遠看去那飛流直下的水瀑猶如一道白煉將青山一分為二,走近了往那潭水中一望,果然清澈的如同一面鏡子,映照我的臉都分毫可現,神樂千鶴忍不住伸手到潭水中晃動著道:「哇,好清涼的感覺!冰,你想好了莊園的名字了嗎?我覺得富貴莊這名字太俗氣了。」
我摸著下巴道:「還沒開始想呢,你有什麼好建議沒?」料想先前付定金的買家肯定也是嫌棄這莊園的名字,才在第一時間讓施工隊把牌匾摘了去。
kIng卻笑道:「你別改成聯盟軍司令部就行了!」
神樂千鶴歪著腦袋思索著,半蹲著身子用手在潭水中無意識的滑動著,從我的角度看去當真是美的如同戲水仙子一般,我雖然也在怔,但顯然是在欣賞神樂千鶴的美態,根本就沒有想過取名的事情。
「啊!有了,以後小舞、尤莉都要過來住,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格鬥家,所以這園子取個『武』的單名,叫做武園如何?」神樂千鶴忽地靈光一閃道,頓時令我回過神來,我忙不迭的稱好,一個勁的讚她有文化,不愧是神樂財團的扛把子。
kIng將「武園」放在嘴裡反覆念了幾遍,也是很滿意道:「念起來也挺好聽的,只是稍微有些不把其他格鬥家放在眼裡的自大意味,若是格鬥界其他前輩知道了,不免要嘲笑武園是藏蛙之井了。」
「切,我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看法了?何況我雖然不是天下無敵,但在格鬥界中的實力也算是有目共睹、數一數二了吧?區區一個武園,說出去了,別人還得稱讚我謙虛!行了,我們得回去研究一下如何翻新改建了,這事情得抓點緊,總不能下個月小舞來的時候也是看到這裡一片破敗不堪的情景吧?」我順口說道。
kIng與神樂千鶴應允隨我回到武園,先是去了西廂那間已經翻新過的房間,比起其他的地方,這間房間收拾的還算乾淨,新裝修的痕跡依在,自己聞起來,還有股淡淡的油漆味,當我看到那張床時更是滿意的叫「好」叫出聲來,那是一張足可四人橫臥的大床,我不知道原來的買主出於什麼目的定做這樣的大床,但是我剛剛可並不是因為睡覺的時候可以隨意亂翻身而叫好。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kIng與神樂千鶴紛紛白了我一眼,千鶴還頗有些矜持的連紅起來,借口說挑自己的房間而離開了,kIng連羞澀的感覺也沒有,直接破口罵道:「大白天你就精蟲上腦啊?既然你覺得好就肚子一個人在這慢慢欣賞吧,我去別的地方瞧瞧。」也把我甩在這裡離開了。
真是冤枉啊!我剛才叫好的原因只是因為做床的木頭很奇特嘛,那可是上好的雕花紫檀木!不但美觀大方,還有鎮定心神幫助睡眠的作用,那兩個女人的想法實在太**了!
我口中嘖嘖有聲的往床邊走去,撫摸著雕花檀木,將鼻子靠上去仔細嗅著紫檀木獨有的香味,忽然間我渾身一顫,當即身體緊緊繃起來,精神無比緊張,在那一瞬間有股若有若無的淡淡血腥味傳入鼻端,我猛然抬頭,就見到床邊的圍簾的黑暗處透出兩點青光,幽幽的感覺彷彿兩團磷火,但我卻知道那是人瞳孔反射出的光線……就在我停頓警覺的剎那,那兩道光突然消失,我醒悟過來對方是一名精通暗殺技巧的厲害人物,我腦中瞬間又翻騰起數個疑問:他是誰?他在這裡幹什麼?莫非知道我要來此特地埋伏在此處要對我不利?這處莊園是塞斯吐露給我知道的,難道是蜂鳥要對我進行報復?他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伙?kIng和神樂千鶴會不會有危險?
許多問題在我腦海中迅閃過,我都來不及仔細分析,對方的攻擊已經臨身,雖然我聽不到聲音,也看不見對方在黑暗中的動作,但精通風之力的我能夠感覺到對方動作引起的氣流,從而一絲不差的把握到對方的動作,我感覺到他自黑暗處彈身而起,僅僅小半個翻身後迅向我踢出七記腿擊,正是一式飛天腳!那一瞬間好似停在了空中一般,其身體輕盈的程度絲毫不比蔡寶建差,而腿擊之中蘊含的強大殺傷力卻是蔡寶建遠遠比不了的。
對方快腿擊形成了一片模糊的腿影,即使正面相對,也令人防不勝防,何況是在黑暗處,我只是用敏銳的風之力捕捉到一些影子罷了,當即摸不清對方底細的我使出龍式?龍翻身,小撤步之後後翻彈腿,堪堪避過對方的突襲。
對方「嗯?」的一聲表示疑問,顯然想不到我能夠避開去,僅僅是他這個不顯眼的行為,卻讓我心中放下一塊大石,若是針對我的暗殺行動,必然知道以我的身手這種程度的行刺還無法達到目的,而不會有絲毫疑問,畢竟前身作為僱傭軍的我也精通不少暗殺技巧,對方的疑問說明我的能力在他預料之外,那麼說我只是因為人品問題恰逢其會罷了,很可能這是針對另一些人的暗殺行動,這讓我對kIng和神樂千鶴的擔心放了下來,憑她們二人的實力,只要不是nesTs這樣強大的恐怖組織刻意針對性的暗殺,都足以無慮。我忽然想起了中介人向我提過的關於買家屢次遭受不幸的事件,腦中靈光一閃,或許那些事情與眼前這名蒙面刺客有著密切的關係。
雖然表示出了疑問,但是對方並沒有住手的意思,隨著我退開床邊,對方也緊逼上來,脫離了黑暗處,我總算藉著窗外的陽光將他看清,對方以一塊黑布蒙上了面看不清五官的真實面容,並不是非常高大的身材,在我看來似乎還顯得有些瘦弱,乾巴巴的好似剛從地下爬起來的喪屍一般,他渾身呈現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病態灰白色,雙眼略顯渾濁的帶有一摸綠光,實際上他的確是黑瞳黑的中國人,從他腦後紮起的一條辮子就看得出來他這身打扮應該是復古造型,只是從胸腹部很大一塊都被包紮起來,似乎有著不輕的傷勢,剛剛的動作看起來還讓他即將癒合的傷口崩裂開,血水從繃帶內滲出來,染得白色的繃帶一片淡紅。
我停下龍翻身的招數,剛剛看了他一眼,對方已經踏前一步逼了上來,抬手便是一式無影紅砂手,在我還立足未穩的情況下,眼前便出現了一片拳影,從那尖銳的拳勁看來,好似一把匕要將敵人片片分割一樣,更令人擔心的是自拳影之間翻騰起薄薄的紫霧,那可並非是什麼聲光效果,從我的專業角度來分析那是一種致命的武器——毒!
好快!好快的度、好快的動作!我心中連續讚了數聲,我將他和蔡寶建相比的確有些侮辱了他,他的動作是我平生僅見的快,在眾多格鬥家中,八神庵的格鬥術向來以詭異迅捷著稱,而從此刻看起來,即使負傷之後的他單在度上比之八神庵仍是猶有過之,難以想像如果他痊癒時的能力,而且有了毒素配合攻擊,他的殺傷力絲毫不下於紫焰,也只有一流格鬥家的身手才能夠讓我無意間吃個小虧。
在僱傭軍的時候,為了順利完成各種任務,我們也會在武器上塗抹致命的毒藥,有時候這不僅僅是給敵人準備的,也是給自己準備的,所以對於毒我並不陌生,雖然無法從顏色、氣味上第一時間分辨出是何種毒性,但是也能夠本能的感覺到其強烈程度,對方手掌間夾雜而出的毒素在我看來並不致命,但顯然能夠讓人一時失去戰鬥力,在還弄不明白對方真實目的之前,我也不敢貿然接觸。
我當即運足了力氣,內息在體內澎湃翻騰之間猛地湧上雙手,我以玄奧的手勢在胸前略作調整便把氣凝練起來,在對方的無影紅砂手正要接觸我的同時,我猛然將壓縮過的氣息以獨特的手法擲出去,正是一式必殺奧義天幕?水翔!好似一道匹煉自我手中噴薄而出直向對方撞擊過去,對方的無影紅砂手正因為過於強調了快切擊,所以強大的慣性使得他在此刻缺少了一些靈動,就像元齋師傅所說的,最強的攻擊往往就是最弱的防守,對方的行為就印證了這一點。
他面色略顯驚慌,但手中絲毫不弱,鋒利的手刀勁力居然硬生生的切開了氣息為主導的能量攻擊,好似抽刀斷水一般將天幕?水翔的氣息能量分割成數段,眨眼間在他身周便散佈無數星星點點的氣息能量,只是這些氣息能量並沒有缺少凝聚而消散去,反而是自成一體變得更加凝練起來。
天幕?水翔作為我在與草八組合對戰中悟出的必殺奧義哪裡會這麼簡單,可以說它體現了我在氣息控制上最高的表現力,我吐出一口濁氣,雙掌帶有牽引性的猛地一合,在出「啪」的一聲擊掌聲時,被分割成無數份的氣息能量一齊朝對方的身體撞擊過去,除非他是像大蛇一般的虛無存在,否則絕無倖免的可能。
「辟辟啪啪」一陣爆響聲中,對方好似被機槍掃射凌虐了一遍般,「嗯嗯呃呃」的聲音不絕於耳,細小的氣息能量每一顆都有著如同子彈般的爆炸力,只不過缺少槍膛的推進,沒有強大的穿透力罷了,所以傷害僅僅是從身體表面進入,並非是在體內向外滲透,儘管如此,以我今時今日的深厚氣息,也不是一般格鬥家能夠承受的,對方躺倒在地掙扎性的抽搐著,只能說明他的強悍,我頓時還升起了愛才之心,放下戒備問道:「刺客先生,該怎麼稱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