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的必殺技陽光普照終於隨著這一擊被打斷,有著八酒杯一樣獨特效果的八稚女·改,在破壞他軀體的同時,禁錮住大蛇的靈魂,空間之力沒有了大蛇的意識驅動,終於散去,眾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紛紛呼喊著我的名字,可此刻我真的便能聽見嗎?
使出白龍千閃的一刻,我便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使出八稚女·改時,我便能體會到肉體巨大的痛苦,這一刻我終於體會到草薙京使用無式的感覺,那一切便在「無」中化為一團熾烈燃燒的火焰……沉睡我身體裡最久的草薙之血也被我的意識驅動,劇烈的燃燒起來,紫焰消去,便騰起一片赤炎,我聽不見,看不見,沒有觸覺,沒有嗅覺,更加不知道味覺的存在,五感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腦際深處的一根跳動的弦,在能量劇烈積蓄中,那根弦便越跳越快,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慢,最終弦斷的一刻,我的腦海似乎被炸開一般,意識終於停滯……大蛇即使被暫時禁錮了靈魂,便在我準備「無式」的一瞬,便復甦過來,雙眼第一次露出一絲懼色,空中飄渺的聲音傳來:「三神技?又是三神技!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同時使出三神技!」可是它也僅僅能用這種特殊的方式發出聲音而已,我便在此刻動了,一動便是無可閃躲的攻擊,雙手以最熟悉的方式打出能量,滔天烈焰熊熊滾動,必殺技水翔以充滿燃燒一切的赤炎能量覆蓋在我與大蛇存在的一個相對空間中,雙腳連環飛動,一腳頂在大蛇的下頜,大蛇被赤炎的能量完全封鎖住了身體行動,無式的威力便是空間封鎖,全力一擊無處可躲!
再一腳以同樣的方式,同樣的動作,同樣的位置,打在同一個點上,緊接著一腳快似一腳,帶著大蛇的身體向天空衝去——必殺技百鳥朝鳳!如同鳳凰般在烈焰中尋求重生,我在烈焰中尋求著勝利……一道沖天而起的火焰帶著大蛇的身體飛速向天空擊打著,幾個呼吸間,我進入「無」的狀態下,已經超水準發揮百分之兩百的實力,加上仍然是連續必殺技,接續在八稚女·改後的連續必殺……竟然是四次連續必殺!
元齋師傅腦筋轟的一震,這個數據完全弄亂了他的思維,他使用過連續必殺,知道連續必殺技的傷害追加,是相互疊加的,如同兩拳才能打碎一塊石頭,連續必殺便是一次打碎兩塊石頭,四次連續必殺的破壞已經達到十六倍草薙京無式同時的威力!而同時,我體內便需要十六次無式所需要的能量,這些龐大至極的能量倘若細水長流,則對身體無礙,倘若瞬間爆發出來……元齋師傅再也不敢去想像,眼睜睜的看著那團沖天火焰化作視線中的一個點……生死決戰之中,忽然出現這樣一個寂靜的時間,所有人都彷徨起來,草薙京呆滯的看著那流散著赤炎力量的地方,口中喃喃的念著:「怎會這樣……怎會這樣?」雪早被這一系列的驚人變化從情變的悲傷中緩過來,眼中再也沒有草薙京的影子,和所有人一樣注意著天空的變化,我帶著大蛇的身體消失在那裡,也帶著所有人的希望……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就是一瞬,也似乎便是一萬年,兩個身影先後從天空中栽倒下來,首先墜地的便是我,眾人都不知道我到底上升到了多高的地方,只是以他們的實力,眼睛都無法將我留作一個點,恐怕有千多米以上吧……便是在這樣的高空摔下來,越來越快的下墜速度,我的身體如同隕石一樣砸在地面上,轟!的一聲便砸出一個大坑,碎石煙塵四處飛濺。
緊接著大蛇的身體也墜落下來,摔在一邊,眾人便想去查看,忽然間大蛇的身體動了一下,接著緩慢的漂浮起來,眾人都驚懼起來,難道在冰如此強大的四連續必殺中,大蛇依然能生存下來嗎?神族不死身當真便是無法殺死?
大蛇站在空中,眼睛卻看著我的身體,他的聲音又飄起來道:「可笑……真是可笑……我居然會被一個人類打敗……我是神啊!真正的主宰……又要沉睡了嗎?……毀滅世界啊……何時才會實現?……下一次又將是什麼時候……」隨著他的說話,身體便或作齏粉到處飄散,最後一個字傳出來時,大蛇的軀體已經找不到一丁點了,在我聯合三神技奧義使出的四連續必殺之下,大蛇被我轟的一點渣都不剩,每一個細胞都被毀滅,神族不死身也不可能借虛無而生,這一戰,拼卻一切力量,我總算有了一個慘勝……零技之礎給我的負面傷害是生命流逝,八酒杯帶給我的是肉體上的強烈痛楚,而無式便讓我迷失了自我,我終於明白草薙京如何會忽然間毫不留情的要殺死雪,在無式的作用下,自我已經被漸漸淡化,沒有了一種真實的存在感,記憶斷斷續續之間,似乎隨時都可能會遺失,我緊緊抓住身邊小舞的手,我要努力記住她們,即使死去,也要帶著幸福的記憶離去。
撫摸著我逐漸變的冰冷的面龐,小舞的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下來:「冰……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啊!我仍要等你結婚,你怎可以就這樣不負責任的離去?……」我剛到不知火流道場時的情景,默默的愛著她的情景,海上漂流時,激情爆發的情景,一幕幕湧上小舞的心頭,小舞趴在我的身上哭泣著,更用力的抓緊了我的手……雅典娜輕撫著我因過度消耗生命力,已經變的灰白的頭髮,摧鼓著已經枯竭的精神力,努力使用著生命恢復,淡淡紅光若隱若現,雅典娜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精神力透支的太過嚴重,頭腦一陣恍惚,便噙著淚水暈過去,直到暈過去的一刻,腦中仍然是我孤單的坐在屋頂上,對月痛飲的樣子。
拳崇趕緊一把扶住雅典娜,心中最後一絲嫉妒也消散,他默默的道:「冰,我的確不如你太多,雅典娜選擇了你,那才是正確……」師傅,雅典娜,我,還有他自己,一群人如同一家人一般過年的記憶讓拳崇的淚水湧出來,他痛苦一聲,狠狠的在自己胸口上打了一記重拳,暗狠自己怎能有過埋怨冰的時候。
元齋師傅摘下腰際的酒葫蘆,苦悶的灌上一口,將剩下的所有酒液撒在地上,一張老臉滿是淚水,喃喃道:「有你這個徒弟,便是我最大的欣慰……」恍然間在中國山區,那個狼狽的毛頭小子,與自己打鬥的畫面閃現,元齋師傅將空空的酒葫蘆遠遠的扔開……莉安娜攢緊的拳頭都滴下自己的鮮血,猶自不知,她的腳下淚水與血水混在一起,他整個人痛苦的顫抖著,想起軍艦上與我一起仰望星空,死亡森林中我的強吻,那一根祈願繩……彷彿是發洩痛苦的情緒,莉安娜拔出隨身的軍刀,狠狠的插進地裡,反手擦去淚水,可是仍然有更多的淚水湧出來……拉爾夫一拳接著一拳的捶打著地面,多年的僱傭軍生涯,早已讓他將生死看的很淡了,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一天會如此悲傷,從來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多的淚水,彷彿一輩子的傷心,一輩子的悲哀都在這一刻爆發,那個被希頓抱養的孤兒,似乎仍然活生生的在眼前,,每一次偷懶打混,每一次嬉笑打鬧,似乎仍然歷歷在目……克拉克仰面向天,淚水便順著兩頰流下來,在他堅毅的臉上留下兩道淚痕,死亡森林逃脫的最後一戰,形單影隻的孱弱少年,那憤怒的嘶吼,不甘的行為,在流水聲中傳到自己心裡,「最偉大的人生便是如此……活著便是為了更多人活著……希頓上校,冰承襲了我們的理想,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偉大,最勇敢的戰士……」克拉克默默的道。
尤莉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的事實,輕輕拉扯著我的褲腳,是那麼的無力……躺在我的懷裡,抱著我的脖子,叫著我「威尼」的日子浮現在眼前,尤莉不安的問著阪崎獠道:「哥哥……老公真的醒不過來了嗎?……我還想他陪著我……我還沒有過夠與他在一起的日子……」
阪崎獠輕撫著尤莉的棕色的頭髮,輕輕的搖著頭,連他自己也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他剛樹立起一生追求的目標,便這樣躺在這裡……或許真的便永遠無法站起來了……籐堂流中,龍虎亂舞的激鬥,數次過招的情景慢慢浮現……他是為了守護大家而戰,是為了大家活下去而死……阪崎獠忽然明白何謂最強的強者了,只是在這一刻已經不重要了,生來流血不流淚的阪崎獠,也流下悔恨的淚水。
那個在火車站口,與自己親切打著招呼的大鬍子……那個騷擾極限流,成為極限流公敵的男人……那個與自己把酒言歡,切磋著格鬥技巧的知己……便永遠的留在這裡了嗎?羅伯特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悲傷的情緒帶動著心底最酸澀的腺體,臉上不知不覺便是一片冰涼。
KING虛弱的捂著額頭,淚水便從那縫隙之間流淌出來,直到此刻,她依然清晰的記得,這唯一的男人給自己的一個承諾——我會一直活下去,並且一直愛著你!「他便是這樣說的,那個溫柔又霸道的男人,為何卻這樣不信守承諾?……我寧願自己消失在這個世界,也不願意看著你變的沒有一絲生命啊!我想你笑,我想你哭,我想看著你窘迫,我便是這樣傻傻的愛著你,想看著你做任何事!……」KING想著念著。
萬龜跪在我的身邊,淚水早已淹沒了她一遍又一遍,這個無賴一般的男人,在她短短的一生中留下了怎樣的足跡啊!每一次談話,每一次意識交流都彷彿是魔音一般環繞在耳邊,充斥著腦海,每想起一句話,萬龜那悲傷的情緒便帶著千鶴的身體哭泣著……「淚水,原來是這樣鹹澀的!」她唯一的自我意識這樣想著……瑪麗忽然道:「你這個傢伙……便想用這樣的方式逃避我嗎?你說過要陪我環遊世界的!……為什麼,你來的那麼突然,卻又離開的那麼突然……為什麼我留下的只是你的影子,你的記憶,你的感情……為什麼……我做不到……做不到留在你身邊……」她痛苦的哭泣著,淡金色的頭髮覆蓋著濕潤的臉龐。……看著我轉身離去,聲音才傳來:「那頂帽子,留給你做紀念吧。」……比利拄著長棍站在一邊,想著:「為什麼自己要流淚呢?這樣一來,傷父之仇便了結了……可是為什麼我會這樣崇敬他?比他活著的時候,更加的敬畏他……恐怕,即使他殺死我的父親一千次,我依然會為他哭泣吧……他便是這樣令人感動的英雄……」
看著我沒有一絲生氣的軀體,金家潘鄭重的對著我跪下,噙著一絲晶瑩,道:「冰,從今以後,你便是我金家潘崇敬一生的人物,連續技的指點之恩,還有這次的救命之恩,這一輩子我也還不了情了……我只有按照你國度的禮儀,用最崇高的尊敬,感謝你!……」他身後的陳可汗與蔡寶建兩個曾經殺人如麻的大盜,第一次不用金家潘吩咐,便老實的跪下來,隨著他們的師傅做著中國禮儀中的叩首。
悲傷的情緒繼續傳染著,泰利擦去無意間流出的淚水,有感而發道:「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冰,你我相識一場,從你身上我瞭解到了許多我以前沒有接觸的東西……以前我執迷於復仇,捨卻了很多……與你相比,我便渺小的形同大河中的一粒砂石……你這個傢伙,真是太讓我自卑了……」
安迪沒由來的便是一聲長歎,那個既是情場對手,又是戰場對手的男人,在此一刻便永遠留在這裡了,但他的心中沒有一絲高興,只有無盡的憂傷,真摯的淚水下,湧現著一幕幕畫面,初次在不知火道場相見……在南鎮,為小舞出頭……籐堂流的操場上,指點著連續技……東丈背過身去,肩膀隨著身體輕輕抖動著,這個看似咋咋呼呼的魯莽男人,卻是最經不住淚水考驗的,連我的身體也不敢去正視,暴露著人性最脆弱的一面……真吾淚流滿面的痛苦著:「冰前輩……我會以你為目標……不辜負你的教導,一定會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雖然與我的接觸不多,但每一次都是人生的轉折,初見便從一位普通的水手成長為拳皇的狂熱愛好者,再見便被推薦給草薙京做徒弟,然後更是成為主角隊的一員參加了九七大賽,真吾在這一刻,對我的感情,超越了草薙京的存在……草薙葵捂著口鼻輕輕的抽泣出來,不知如何便會如此悲傷,只是想著:「他真的走了嗎?……就這樣離去了?混蛋……依然是這樣霸道的不理會我的感受,我幸苦的習武,雖然是想有一天親自報復你,可是……可是我卻不想你死啊……為什麼在我人生中,找到目標的時候,卻忽然失去了終點……這一切都是夢吧……這一切不會是真的……原來……原來我會是這樣悲傷,這便是愛一個人的痛苦嗎?為何我會是愛著你的?……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去愛你啊……」……草薙城門口,看著那個打扮花俏的男人,穿梭在眾打手之間,只是一人,舉手投足便將他們一一擊倒……紅丸悲歎一聲,暗自道:「我認輸了,真的,雖然我平生認輸過不止一次,但這一次卻輸在感情上,我最得意的地方……這樣離去,你又如何捨得這些紅顏知己呢?……倘若可以,我多想堂堂正正的與你在情場上較量啊,可是你卻這麼無恥的離去,永遠留在了小葵的心裡,一點機會也不給我……罷了,誰讓我平生如此佩服你,而你又如此值得我佩服呢……」
大門五郎腦海中翻騰著多次與我在拳皇舞台上較量的情景,九五大賽時的平手,九六大賽時的敗北,彷彿便是我邁向強者的踏腳石一般……大門五郎半跪在地,一拳擊打在地上,惋惜的呢喃著:「沒有與你最後一戰,是我終生的遺憾……多希望九七大賽時,也能和你在擂台上一戰,雖然我知道那也是敗……」
草薙京彷徨的神情終於醒過來,大阪郊外,我與他席地而坐,靠著青幽幽的草地,暢談著人生與武學,真吾與雪便在那裡等著……草薙京痛哭一聲,一拳打在自己的心口,噴出一口血,他道:「我錯了,真的錯的很厲害……與你的所作所為比起來,草薙家的榮譽又是什麼?我這一生維護的到底有什麼意義!……」後悔與內疚的情緒糾纏著他的心神。
草薙京的言行再也勾不起雪的一絲心動,本就是崇拜英雄才愛上草薙京,卻不想草薙京傷的她最深……騎著心愛的坐騎飆著車,眼前忽然便出現一個不堪的男人,風塵僕僕,平平淡淡,找不出一絲色彩……愛車忽然一個側滑,雪被甩出去,本以為將摔的鼻青臉腫,便是這個男人抱住了她……草薙京眼中的殺意,就要吞沒她的身心,便是這樣的男人,挺身而出,將草薙京趕離了她的身邊……沒有任何的怨言,便是為了大家活下去,綻放最後一絲生命……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啊!……一滴晶瑩從雪的臉頰滑落,心靈最悲傷處被深深觸動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流淚,她只找到一個莫名的理由:「為這樣的英雄哭泣,也是一種榮幸……」
月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我便這樣去了,再也找不到一絲活著的痕跡,這一刻,她只有譴責著:「禽獸……你這個禽獸!為什麼奪走了我的身體,又要奪走我的心……還讓我接受你離去的現實!你這個惡魔,只會讓我悲傷,讓我難過嗎?……你醒來好嗎?我會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恨你,我會嫁給你,真的不介意你有多少女人,哪怕是讓我感覺一秒鐘,我也願意立刻死去……冰,睜開眼,好嗎?我求求你!……」……一拉開門,便見到一個猥瑣的男人叼著烤肉直愣愣的看著……果林裡,仍是那個男人在哥哥的強大實力面前,依然硬挺著,奮鬥著,拚搏著……月姬無聲的哭泣,我的死去,讓八神幾乎再次瘋狂起來,他口中呼呼的喘著,淚水便在眼角滑落,他蹦出一句:「**你媽的!……你這個混蛋,竟敢就這麼走了!這麼多老婆不要了?這麼多朋友不要了?你在這個世界便活夠了嗎?……你怎麼可能會死的?你不是打敗了不可戰勝的大蛇嗎?三神技的奧義都被你偷師了去……」八神猛的抓起我的胳膊,大聲道:「神都被你打敗了,你還不起來接受這份榮譽嗎!」
可是聲嘶力竭之後,八神的淚便不受控制的湧出來,他淒涼的說著:「我還沒有把妹妹交給你啊!你還從來沒有戰勝過我一次啊!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離開?我最瞭解你了,你這個酒鬼,色棍,還是個白癡!還有許多東西等著你回去享受……不能這樣離開……又要讓我寂寞孤獨的生活嗎?」
……酒吧裡,那個弱小的男人,在八神的冷酷下瑟縮著……又是在酒吧,這個男人獨自痛苦著……籐堂流,意外的遇上這個人……九五賽場上,這個男人拚搏著,便是為了八神的宿命……九六的月夜下,瘋狂的激戰……池塘邊,八酒杯發動的一刻,心靈深處的不忍……八神仰天狂嚎著:「混蛋!不要死啊!」淚水隨著動作飄灑於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