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越野我按照八神給我的地址前進著,雖然極力集中精神開車,卻依然有些紛擾的東西騷擾著我,開出城市後,就儘是些荒郊野道,沒有城市裡的喧鬧,腦子就時常分神……那一夜,我很清楚我什麼也沒有做,感受著瑪麗異樣的情調,我的心整整加速運動了一晚上,趁瑪麗熟睡後,悄悄離開,並不是懼怕什麼,只是這突如其來的感情,讓我馬上接受,我還是很難說服自己,儘管瑪麗是個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美麗女人。
「該死!」一想到她陽光般的微笑,我幾乎忘記了現在正在開車,險些撞上了路邊的大樹,我開車的技術可不比格鬥技巧那樣靈活多變,一個小疏忽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這部臨時偷來的越野性能倒是不錯,勉強能夠翻山越嶺,從IGC出來我就有些忐忑,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先去八神那裡,於是順手從停車場弄輛車來代步,我也奇怪,怎會有人鍾愛這種款式車型……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我感覺人都被顛簸的瘦了兩圈,這一路都趕上西遊記了……八神現在隱居的地方是一座現代化綠色農業養殖基地,天知道政府是怎樣看上這個山疙瘩的,反正從遠處看,入目就是一片綠油油,黃燦燦的田地,大棚林立,我很難想像八神這樣的人物能在這種地方住下去。
我曾經很費神的想過八神的副業到底是什麼,一直認為他這樣傑出的外表,就算不是模特兒至少也是個搞藝術的,是在沒有想到啊,八神的副業居然是農民,家裡還有上百畝的田地,簡直就是個小地主,當我看見八神捲著褲腳,光著腳丫子在田里巡視的時候,我幾乎認為大腦被車撞了,我肯定是見鬼了……「嗯?你怎麼來了?」八神看見那個站在田埂上窺視他的人是我時,也覺得很不舒服,這副樣子被曝光了,肯定要影響他的形象的。
我當時就想,八神這傢伙小時候沒少干刨地瓜,插秧子之類的活吧,要不那身子能如此精壯?眼神能如此犀利?我搖晃著胳膊呼喊著:「小八!我來看你了!」這是我第一次理直氣壯的喊出這個可愛的暱稱。
八神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叱責我無理的稱謂,也許是久違的感覺沖淡了對這些細節的注意。我們各自向對方移動著,幾百米的距離轉瞬即到,八神熱情的在我肩上一拍道:「走,先到我那喝一杯再說。」真奇怪,以前我都無法想像熱情這個詞是否和八神有關係,現在我卻很自然的感受到那生硬的語言裡的誠摯。
看著他那副光著腳丫子的農民打扮,我真是想笑又不敢笑,紅色的長髮依然是那樣的飄逸,不過也許是因為有心思打理了,顯得很整齊,連髮根也被染的通紅,我一直很想問,他到底是天生紅髮,還是每個星期都做一次燙染……八神的家是一棟三層小樓,沒有別墅那樣的華貴奢侈,倒也顯得寬敞,裡面的傢俱用具倒是一應俱全,不過潔白的牆壁上到處是八神和月姬的照片,我覺得很奇怪,八神是這樣回答的:「照片實在太多了,沒有辦法,只好都貼牆上了……」什麼時候八神也學會了這種冷幽默,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八神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一邊開封一邊道:「怎麼想到來我這了?……月姬到鎮上去逛街了。」看著我尋找的眼神,八神立刻和我解釋。
我就說八神怎會和那位姑奶奶分開的,原來如此啊……見到紅色的酒液,我倒是有些渴了,先是舉杯將紅酒一口幹掉,才道:「就是來看看被,順便和你打聽點事……」
八神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對杯中的酒只是輕珉了一口,道:「你的喝酒方式還是那樣糟踐東西……如你看到的,我正過著無憂無慮的田園生活,有點老年遲暮,頤養天年的意思。……有什麼事情直接問就是了,拐彎抹角不是你的作風。」
我嘿嘿一笑道:「看起來你也是被平淡的生活憋屈了,正好,我是來邀請你參加九七大賽的!怎樣?和哥們一起去大殺四方吧。」
八神從懷裡扔出一張請柬,對我翻著白眼道:「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東西我前些日子收到的,……可是,月姬似乎不同意啊,不但和我鬧脾氣,還揚言要搞獨立。」
我一眼便認出那張請柬就是九七大賽的邀請函,那麼說山崎龍二親自來找過八神了?他倒是神通廣大,連這個窮山僻壤的也能找來……八神月姬自從和八神歸來後,就沒有再去上學,本來她就是因為一個人太無聊才去學校的,這下有八神回來陪她,月姬果斷的輟學了,重新打理起家裡的百多畝田地。
八神和我的關係也不需要推搪,客套之類的東西,一句話就把最大的難題告訴我,意思是只要我有辦法讓月姬同意,這個事情就定下了,我腦子裡不停翻滾著餿主意,可一想起這位前校園黑幫大姐頭的內心邪惡,我就哀歎起來……八神再次舉杯道:「你也別這麼悲觀,暫時先在我這住一段時間,我們一起慢慢磨她,我也要有一段時間來訓練,雖然大蛇之血被我吸收了大部分,能量陡然上升了一倍多,可是控制方面還有待提高,也許這次我能突破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或許能趕上九七大賽前修煉八酒杯。」
「八酒杯?」我脫口疑問道。八神點頭,給我解釋道:「不錯,八酒杯是我八尺瓊一族的最強秘技,與八咫和草薙家族的神技合稱三大神技,傳說中擊敗大蛇的那三式。」我心裡一陣激動,八神也打算修煉神技了!和草薙的無奈,神樂的激憤不同,八神修煉神技是因為能力突然增強而有了修煉神技的想法,加上他這段時間清心寡慾的精神狀態,是很有希望在短時間內修煉成功的。
我道:「那好,我們共同努力吧,我最近也找到一些新的修煉目標,也趁這段時間消化一下,月姬回來我會和她說說這個事情的,假如她反對態度異常強烈,你也不必太有負擔,我再找其他人組隊就是了。」
八神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和我乾了一杯後,就開始閒聊其他的事情,無非是最近農作物的生長週期,和國家對農業產品的宏觀調控,真佩服八神的專注力,他就是有種干一行,鑽一行的偉人精神。
就在我懨懨欲睡的工夫,月姬開車回來了,也許是和八神吵了兩句,激發了她強烈的購物慾,這大包小包的東西,讓我懷疑她打劫了超級市場,八神拎起一袋衛生紙,一臉迷惑道:「月姬,家裡的衛生紙還有很多,你買這十幾袋的衛生紙回來幹嘛?」
我怪笑的用胳膊肘頂了頂八神的腰協,道:「你這當大哥的太沒有責任感了,一定是馬上要到月姬每個月都要來的事情,所以才能用的上這麼多衛生紙啊……不過,月姬!我真佩服你的海量啊……」
八神對我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怒道:「你當我沒有上過生理衛生嗎?那東西叫做衛生巾吧!和這個有什麼關係!」……看著我們兩個做著怪異的搞笑舉動,月姬不帶一點笑容,把東西往地上一扔,獨自回房了。聽到「匡當」一聲,我們兩個都洩氣了,八神都已經吐血犧牲形象,和我演繹惡趣味的笑話了,都沒有能讓月姬消氣,我們都傻眼的望著對方,半晌才蹦出一句道:「看什麼!收拾吧……」
我敲了敲月姬的房門,沒有人回應,不甘心的又再敲了敲,問道:「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等了一會,才聽月姬懶洋洋的聲音道:「進來吧……」我如釋重負的給了身後的八神一個大拇指,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月姬趴在床上,翻著一堆堆的影集,看我進來也不打招呼,我只好隨意觀賞一翻月姬的臥室,月姬正處於容易受潮流影響的青少年時期,房間裡有許多貌似可愛的卡通形象,將房間裝扮的很溫馨,尤其是床邊一隻人大的白色小狗,正幸福的被月姬壓在身下,對著我淫蕩的吐著舌頭……「月姬,你的房間挺可愛的,花了不少心思吧……」我企圖用她感興趣的話題,拉近與她的距離。
月姬果然抬頭看了我一眼,道:「那當然,這裡不少東西是日本根本沒有的,我不惜血本,從其他國家郵購回來的!……可惡的是,哥哥一點也不珍惜這些,這段幸福的日子還沒有過到一年,就又想出去……」月姬厭煩的將手裡的影集扔在一邊,躺在大白狗的身上,望著天花板。
月姬不捨的情緒我和八神都理解,可是月姬從小孤僻固執的性格,讓她根本無法理解八神一代格鬥宗師,就這麼做了田園翁的不甘,我揉了揉眼角,整理思路,至少要讓她們兄妹和好如初吧……早就知道兩塊石頭性格的傢伙,在一起一定會起摩擦,本指望八神用他的耐心,月姬多長幾分狡猾,兩人勉強能多湊合一段日子,實際上還是徒勞啊,沒有磨合過的感情,始終都要起衝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