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臥室裡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千鶴的話讓我心情很煩亂,大概是在大賽上使用了神技吧,迫於家族的規矩,不得不繼承這個令人又敬畏又怨恨的位置,我不知道巫女是否可以主持婚禮,可是今天千鶴的話,我倒是聽出來了,是一種自嘲。
我感覺自己很矛盾,既想留下來陪著孤獨無助的千鶴,又想遠遠的離開她,讓她更加的寂寞,讓她後悔,後悔自己的選擇,畢竟是她的執意選擇,才讓暴風死去了,對於暴風的死,我也十分痛苦,知道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他,我就會有種非常沉重的心情,卻偏偏高興他能夠解脫,享受到一個完整的人生,只有為他做好這第三件事,讓暴風在黃泉之下也能夠安息吧。
咚咚咚……好像還未天亮吧,此刻誰會來敲門呢?我睡眼稀鬆的站起來開門,一臉興奮的千鶴卻站在外面,我打著哈道:「我說千鶴,幹嘛呢?我睡的正香呢……」
千鶴道:「是嗎?我正要去禮神,特意來問問你是否要去觀禮,既然你不樂意那就算了……」我這才發現千鶴穿的是一襲白色上衣,紅色下裙的祭祀服,一副巫女的打扮,幾乎讓我以為又見到了萬龜。
禮神?大概是巫女的早課之類的東西,我看了看時間,才凌晨4點,反正也被吵醒了,就跟過去看看吧,我歎道:「好吧,多少讓我洗漱一下吧。」……
我跟著千鶴來到一間神社,神樂宮的神社就和草薙城的修煉場一樣多,一個不留神就會迷失,真不知道上次暴風是怎樣直接找到萬龜的,這所神社看起來要精緻很多,大概是最近才建起來的吧,千鶴跪坐在那裡,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這才道:「請客觀禮!」
我知道這就該我上了,我也學著她的樣子行禮後,盤坐在一邊的蒲團上,開始觀禮,千鶴先用拂塵祭棒一樣的東西,沾了些清水,灑在今天剛供奉的食物上,隨即念起一段經文,我是聽不懂這嘰裡呱啦的東西,迷迷糊糊的有些想睡。
念過一段經文後,千鶴站起身子,居然跳起舞來,說實在的,她那高挑別緻的身材跳起舞來還是十分又看頭的,我強打精神,仔細的看起來,千鶴的舞叫做《平歲安康祝詞之拜祭》,搞不清楚講的是什麼內容,只覺得看起來很祥和,本就古典的韻律節奏,此刻看起來有種別樣的美感,絲毫不因緩慢而顯得遲滯,反而有種極靜的舒心。
不知不覺的我就拍著手給她打起節奏來,偶爾還哼上兩句配合她舞蹈的曲調,雖然有些不熟練,但看的出來千鶴舞的更有興致了,直到太陽的光輝射進神社,這禮神才算結束,我才知道這禮神就是請天神看日出,所以才要那麼早就起來準備……當然這也僅僅是我一個人的猜想。
千鶴卸了巫女的裝扮後,氣道:「你這個傻瓜,你以為我是在跳舞嗎?我可是在虔誠的禮神,你拍著巴掌還哼著小曲,實在是不敬神明,……」看著我一臉委屈,才緩口氣,話鋒一軟道:「下次觀禮就老老實實的坐著,什麼時候想看我跳舞,我單獨為你舞上一舞。」
神樂宮的娛樂節目真是少啊,禮神之後,千鶴就去處理財團的文件,雖然沒有什麼事情,但是日常的審閱還是要的,千鶴可是個工作十分細緻的女人,我萬般無聊下,折了根觀賞用的文竹,找了一段韌性不錯的線,還有根針,把針折彎城魚鉤狀,組合了一桿粗製濫造的魚竿,在假山附近的泥土裡,挖了點小蟲子,蚯蚓什麼的,和小盒子裝好了做魚餌,接著我就蹲在那大片的景區裡那個池塘裡吊起魚來。
這大概是最打法時間的娛樂節目了吧,我的手沒有離開過魚竿,雖然沒有浮標,但是我對氣勁的瞭解程度是十分精確的,這一點臉草薙京也不得不承認不如我,哪怕魚兒碰一下餌我都能知道,甚至分辨的出用多大的力道能將魚兒釣起來。
這些笨魚,大概吃飼料都吃傻了,一次次的上了我鉤,清一色的大紅錦鯉,我還沒吃早飯呢,釣了十幾尾忽然覺得有些餓了,打算把魚兒都放回池塘裡,去神樂宮的後勤那裡弄點吃的,卻聽見千鶴的聲音道:「我說怎麼找不著你呢?原來躲在這裡又禍害我們家的魚兒了?」不知是否有意的,千鶴很自然的說出「我們」這個詞。
我沒敢往深處想,也許她不過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罷了,我道:「正想放生呢,誰叫你們這這麼單調啊,連台電視機也沒有,簡直是避世桃源一樣。」
千鶴道:「那當然,當初祖先從日本出來找到這樣的地方定居,原本就算有著避世的打算的,你倒是不笨嘛……恩,你釣的還蠻多的,技術不錯嘛,你喜歡吃就別放生了,乾脆我們把它們都弄來吃了吧!我說過這裡一切屬於我,也屬於你。」此時她儼然一副十分饞嘴的形象,讓我聯想到米桌那個大胃王。
啊?這個千鶴,一方面說我觀禮一點也不尊敬神明,自己卻提出這樣殺生裹腹的意見,真不知道她是真的信神還是假的,而且總是那個條件來擠兌我,明知道我是不會對她提出什麼要求的。覺察出我疑惑的眼神,千鶴假裝沒有看到,兀自道:「讓我想想是紅燒還是清蒸呢?還是你做主吧,聽說你烹飪方面挺在行的,今天就露一手我嘗嘗呀。」
最後我只留下了一尾最大的錦鯉,其餘的都放回池塘了,一走進廚房,我就有些回憶起當初在八傑集的私人別墅那三個月的廚師生活……不知道米桌她們怎麼樣了,我讓小娜帶她們離開,此刻應該還在那裡養傷吧,那種傷勢沒有三五個月是康復不了的,突然間我有種很想為這兩個不顧自己的性命,卻要救我的可愛女人做點什麼的衝動,也許我本來就不該在神樂宮留下來吧。
千鶴嘗著紅燒錦鯉,臉上帶著一絲奇妙的笑容,道:「看不出來,你還是那種居家好男人型的呢,這種人大概都要絕種了吧,你怎麼了?」大概看出了我有些心不在焉。
我用筷子敲著桌面,想了許久才道:「千鶴,我大概要走了,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千鶴一副期待的眼神,我心裡一陣冷汗道:「其實你與八傑集的仇恨,完全是暴風的私人行為,學著暴風已經死了,我想你不要為難八傑集其他的成員,要知道,我在對戰傑斯時受的傷,就算八傑集兩位成員聯手治好的,而且她們幾乎喪命,現在也是生死不明。」
千鶴猶豫了許久才道:「好的,只要你說的,我同意在八傑集沒有做出危害事件時,不會主動找他們的麻煩……現在你可以開心的吃飯了嗎?」千鶴的表情有些不高興了,帶著幾絲諷刺。
我不在乎她話裡的諷刺,只要她同意不傷害米桌她們就行,我知道她算是一位言而有信的人,卻又不得不道:「謝謝了,等會我就離開了……」我心裡實在很想知道米桌她們的安危,不僅僅是暴風對我提出的第三件事。
千鶴竭力忍住自己欲發作的憤怒,道:「我這樣放下身份言聽計從,這神樂財團的一切都無法讓你留下來嗎?你最愛的還是不知火舞吧,也許KING也能讓你傷心讓你憂,……可是對我就沒有一絲留戀嗎?」
我放下碗筷,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我並不是傻瓜,我知道千鶴做的這些意味什麼,小龜曾對我說過,在千鶴修煉神技時,我在她心裡留下一個破綻,隨著千鶴修為越深,這個破綻也就越強烈,讓她根本無法進入心平靜氣的狀態,也算是抑制神技修煉的一種方式,若是執意要去修煉,就會逐漸墮入這破綻之中……看來千鶴的確是中了套了,是她姐姐親自下的套。
我用沉默表示我執意要走的態度,千鶴的小姐脾氣終於爆發了,一拍桌子,掩淚衝出門去,我根本沒有想去追的想法,千鶴那一拍居然將小几的一角整個拍下來,看來她的修為的確很深厚了,大概只是被破綻所侵擾而不得已吧,或許她根本不是從內心深處那樣愛我,歎息了許久,還是邊吃邊等她回來,直到我再也吃不下了,她也未回來,我只好留張字條離去:
抱歉,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和你在一起的這兩天,我真的很開心,不過希望你明白,我是不可能留下來的陪你一輩子的,我不知道巫女的世界是怎樣的,但看得出你很不開心,或許可以試著解放一下自己吧,又緣再聚。
我急急忙忙的趕到米桌那所別墅時,已經是三天後了,大門未鎖,裡面的一切彷彿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過的痕跡,根據經驗判斷,這個房子至少有一個月沒有人住過了,那正是八神邀請米桌VICE兩人去參賽的時候,我失望的退出米桌和VICE的臥室,斜眼一見克裡斯的臥室門,我忽然一震,該死!克裡斯呢?他居然也不見了?本來應該呆在這裡的啊?無論是米桌VICE還是暴風都沒有帶著他在身邊,他又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