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跟太陽帝國的一場戰爭,不可避免嘍?」張文龍雙臂抱胸,右手五指撫摸著他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道。】這個問題,他早已想了多時,自從擊敗韋伯拉,奪取了冰川大陸,佔據了三處礦山之後,太陽帝國連續派出的數支貿易船隊,均被他俘獲,多批次的哨探,亦盡數折損在這片冰封大地,神聖之光貿易商會、太陽帝國某些高層、光明教廷的某些人物,絕對應該感覺到不大對勁兒。只是因為冬季的來臨,白雪覆蓋,冰凍海洋,鞭長莫及,無法派遣海軍前來報復而已。
「是呀,再過一個多月,進入初夏,那個時候,冰屑雪融,洋面飄浮的冰山,漂流的冰石大幅減少,正是海軍出動的最佳季節。恐怕,一場大戰不可避免呢。」安德魯喝了一口麥酒,憂慮的道。
「為何不換個思路呢?」張文龍冷傲的臉上,浮現一抹獰笑。
「換……換什麼思路呢?」安德魯愕然問道,他摸不清年輕的夥伴心裡在想什麼,難道集體退回深淵魔界中的死亡城和白鹽城嗎?放棄人界的冰封城,這個主意在他看來,可不怎麼樣,那樣會被人視為膽小如鼠不戰而逃,對黑暗聖騎士的威名無疑是最大的侮辱。*
「為什麼等著太陽帝國的海軍前來進攻,而我們消極的防禦呢?」張文龍冷冷的道,他的話中隱含著一絲森冷的殺氣:「我的意思,與其閉關防禦,不如憑借咱們在鯊魚島的平台,殺入太陽帝國,殺他個人仰馬翻,先給他個下馬威嘗嘗。」
「入侵……入侵太陽帝國嗎?」安德魯噗的一聲,把剛喝進嘴裡的麥酒噴了出來。顧不上擦拭嘴角的酒漬,驚詫地盯著夥伴年輕自信的臉龐,嚷道:「請你考慮一下,一番搶掠之後,你將迎接的,恐怕是光明教皇下達的聖戰呀!你不要忘了。你是墮落天使的形態,即便擁有兩支惡魔之翼,說到底你仍然是墮落天使的外形。一旦在太陽帝國地境內出現,我的天吶。只怕會激起整個光明教的怒火地。」
「嘿嘿,我的大師呀,」張文龍怡然自得地笑道:「我奉勸你一句,即便是太陽帝國的海軍前來圍剿咱們,我這墮落天使的身份。也隱瞞不了多久。既然縮頭也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那麼,我們何必讓他們殺上冰川大陸,把我們辛辛苦苦建立的城池建築砸個稀巴爛呢?把戰火主動燒向太陽帝國,在鯊魚島和愛琴海上,與帝國海軍一決勝負,寧可轟爛鯊魚島,我也不想讓敵人殺到鼻子底下,那會造成很大的被動地。」
「無論如何,一旦被光明教廷得知你墮落天使的身份,那麼。就不單單是一場領地之戰了。絕對是提升到聖戰地級別!」安德魯一口喝乾杯中的麥酒,想再喝。杯中卻沒了,埋怨道:「我找你是想商量一下防禦戰怎麼打呢,你給我來了個入侵戰。害得我心亂如麻,連口酒都沒了。」
「這個簡單,不必驚慌,呵呵。」張文龍揚聲呼喚一個人魚侍女,取來一個小號木桶,盛滿優質麥酒,安德魯一把接過,揭開封口的木塞,也不往杯中傾倒,直接對著桶口鼓咚咚一通狂飲,流淌的酒汁,把他的衣襟淋個濕透。人魚侍女悄悄的退了下去。
「慢點喝,美酒有的是.」張文龍安慰老夥伴道。
安德魯猛灌一氣,放下酒桶,喘著粗氣,苦笑道:「我怕的是,過不了幾天,我們在人界的美好生活,便徹底泡湯了。唉,光明教的復仇大軍,定將得到神族天使地支持,我們又能支撐得了多久呢?」
張文龍一聳肩膀,微笑道:「安德魯大師,你忘記我另一個身份了?我可是堂堂地黑暗聖騎士呢。哈哈,只要光明教出動大軍,我一旦落敗,將會激怒黑暗教皇希伯倫,兩大宗教之間,或將爆發一場難以預料的大規模衝突呢。」
「是呀,我怎麼忘記這一點了?」安德魯眼睛一亮,盯著年輕夥伴地臉龐:「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
「哈哈哈……」張文龍爽朗的長笑道:「不錯,我便是以雙重身份,入侵太陽帝國,聲勢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扯著黑暗教的聖戰旗幟,拉虎皮作大旗,即便暴露出我墮落天使的身份,即便激怒了光明教皇,嘿嘿,假如關係到大規模聖戰的戰略高度上,只怕那位可敬的光明教皇,也會躊躇再三,不敢貿然以聖戰的名義開戰。\頂多挑選精兵強將,以領主級別的強者對抗我們,只要不涉及大規模的軍團攻擊,咱怕他何來呢?」
安德魯沉思片刻,越想越妙,禁不住連灌幾口美酒,興奮的道:「不錯,神魔諸神,最害怕的便是史前聖戰血腥一幕重演,多少年來一直避免。也一直告誡人界的代言人——光明和黑暗的兩大教皇,恪守和平契約,嚴防爆發大規模的聖戰,以防波及背後的神魔兩族。你這步棋走的雖險,卻絕對切中神魔兩大族的要害脈搏,光明教皇再氣惱,也不敢冒著與黑暗教全面開戰的危險,以聖戰的名義,號召天使族和光明諸國組成聯軍,圍殺我們。哼,只要是恪守和平契約,以領主級的強者對抗我們的領地,那樣的話,即便他的追隨者多一倍,我冰封領地又何懼呢?」
「聰明!」張文龍拍了拍安德魯的肩膀,傲然道:「我們有數萬里遼闊的大海作緩衝線,海洋中,有十數萬海族的精兵,根本不懼太陽帝國的海軍,唯一擔心的,便是以聖戰的名義,激怒天使族,與光明諸國組成聯軍,前來討伐。我的計劃便是,搶先以聖戰的威脅,逼迫黑暗教皇不敢走那一步險棋,不敢踏破那根血腥聖戰的紅線。」
安德魯美滋滋的狂灌麥酒,不一會兒,已微有醉意,這老變態,屬於越喝酒頭腦越清楚的主兒,忽然想到兩個可能,呆了一呆,問道:「萬一……萬一光明教皇真的接招,爆發大規模的聖戰呢?又或者……又或者他不爆發聖戰,以一個最強大的領主級天使,召集諸多光明教的精英,偽裝成追隨者,置我們絕對不公平的地位呢?」
張文龍冷冷道:「從小規模的領地衝突,爆發全面的宗教聖戰,無論是誰,都得掂量掂量,即便是教皇同意,沒有幕後神祇的支持,也難以爆發戰爭。你不是說過嗎,神魔兩族,專門有單獨的神祇,時刻防止著大規模聖戰爆發的可能,那是誰也難以逾越的紅線,除非主神級的神祇默許。所以,我們竭盡所能,刺激聖戰危機的爆發,反而是遏制光明教組建聯軍前來圍殺咱們的唯一辦法,逼迫光明教恪守和平契約。至於他們弄虛作假,派遣追隨者眾多的領主級強者對付咱們,我反倒不擔心,反正咱們在人魔兩界均有立足點,大不了全體撤往深淵的死亡城,再厲害的天使,也不敢追殺我們到魔界呀。」
「高!」安德魯拍了一下半人高的石欄,脫口讚道:「以入侵反太陽帝國海軍的入侵,以聖戰逼迫光明教皇不敢爆發聖戰,以深淵的領地,防止光明教以強冒弱,整個計劃天衣無縫,媽的,拼了,大不了,退回魔界,等機會捲土重來便是。」
他興奮之下,仰脖兒猛灌美酒,痛快淋漓的酣飲。
張文龍拍拍老友的肩膀:「這下你放心了吧,哈哈,不拼的話,可能面臨束手待斃的窘境,拼一下,或許打出一片新天地。」
安德魯喝著喝著,頭腦越來越暈,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直愣愣的問道:「十萬年的和平,太久了,萬一……萬一天堂的神族正在等著這樣一個導火線,聖戰的借口,咱們……咱們豈不犯了大忌諱嗎?」
張文龍愕然,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可能,轉念一想:「話不能這麼說,說不清咱們魔族的神祇,也一直在等待這麼一根導火索被點燃呢。」
安德魯醉眼迷離,喃喃道:「假如……假如聖戰……真的爆發,……咱們是英雄呢,還是等待審判的罪犯呢?……」
張文龍仰面朝天,一輪明月揮灑著銀輝,照亮了大地,人界的月兒,遠比深淵的明亮潔白,他的臉上,猶如蒙上一層寒霜:「管他那麼多,無論是英雄,還是罪犯,我絕對不允許敵人在我的領地上鬧事兒,辛辛苦苦建設的家園,一旦被戰爭砸個稀巴爛,哼,那是絕不能容忍的。要打,也得殺到敵人的土地上,隨便打,怎麼打都成。至於以後,哼哼,套用一句名言:只要達到我的目的,哪管他洪水滔天,淹死誰算誰!」
「只要……只要達到我的目的,哪管他……洪水滔天……淹死誰算誰!……好……說的好……」安德魯打著酒嗝,乜斜著醉眼,結結巴巴的念誦著那句名言,大聲的讚美著,突然蓬的一聲,摔倒在地下,酒桶拋到了一邊,咕嚕嚕亂滾。
張文龍定睛一看,啞然失笑,老傢伙喝的醉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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