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深藍。帶著些許黑暗的窒息感。
小月楓痛苦的抓著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用著最後的力氣向上伸去,似乎想抓住一絲名為希望的東西,但是他的手裡所充斥著的,儘是那名為絕望的無盡死水,將死亡的恐懼和無法呼吸的痛苦無力全部壓到小月楓幼小的身體上。
誰來……救救我……
無助的淚水瞬間溶解在這陰冷的水中,瞬間被同化成絕望,唯一的變化,不過是增加了水的苦澀而已。
誰也……不會來救我……嗎?爸爸……媽媽……你們在哪?
無法呼吸所帶來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懼讓月楓產生了無可遏制的疲累感,彷彿就想這麼沉沉睡去一般。不過月楓知道的是,這一睡,可能就永遠也無法醒來了。他所能做的,只有在心中微弱的呼喚,呼喚著自己的母親,還有那個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便憧憬著的父親,無所不能的父親!
在這絕望的深淵之中,唯一能讓月楓所苦苦支持著的,便是這份近乎盲目的崇拜。無所不能的父親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可是……有些事情總是不會如人意的。就算他的父親再強大,即使他的父親成為了聖人,他也並不是這個世界,並不是無所不能……因為他從來也不曾學會過那所謂的天機推算之法,算不出小月楓的險境。就算他算得知月楓現在的險境,也不一定能夠直接趕來……雖然那人自稱悟出的生之道,逍遙道,然而身為聖人,也無法真正的逍遙,只要他還在這一方天地之中……
所以,在小月楓在絕望的洪流淹沒之時,他依然沒有等到他所崇拜的父親……
為……什麼……爸……爸……
小月楓感覺自己的眼皮彷彿有千斤重一般,慢慢的落了下來。那竭力憋著的一口氣,也終於在希望被吞噬之後,吐了出來。頓時,苦澀的水帶著冰冷和絕望湧入了小月楓的體內。
我……就要死了嗎……
「哥哥……哥哥……」
誰……是在……叫我嗎?
小月楓用盡最後的力氣撐開了一絲眼皮,隱約的看見一個幼小的身影,正奮力的向著自己游來。昏沉的意識和微弱的光線讓小月楓看不清那人的臉,唯一能夠清楚刻在小月楓靈魂裡的,就是那溫柔的水藍色長髮……
「哥哥!哥哥!」
越來越近了。雖然少女並未曾開口,小月楓卻切切實實的聽到了,從心底傳來的,少女焦急的呼喊。
月……流?
少女終於游到了小月楓的面前,抓住了小月楓已經冰涼的手。
水藍色的長髮,白皙的皮膚,年僅四歲的少女此時卻已然超過同歲的孩子,亭亭玉立。只是眼中那難過悲傷地讓小月楓的心深深揪了起來。水中看不見少女的淚水,但是月楓卻嘗到了那一絲的苦澀,心疼、依戀以及……祈求!如果自己死在了這裡,這個平時一直粘著自己的傻妹妹要怎麼辦?品嚐著那苦澀的淚水,月楓心中也是也是一陣苦澀無奈……
「傻丫頭,別哭……」
雖然小月楓很想這麼說,再如同平時般輕輕地扶一下她柔順的長髮,但是他的身體卻十分不配合的使不上一絲的力氣。胸中的那一份溫暖正在一點一點的被這冰冷所蠶食著,連帶著他的意識一起……
「唔……」
忽然,嘴唇上傳來的柔軟感覺讓小月楓宛如遭受重擊一般,原本已經開始模糊地意識隨著從口中度來的清香和生氣開始微微清醒!
小月楓瞪大了眼睛,愣愣的望著咫尺前那一雙似水般清澈哀婉的眼眸。從這雙充滿著心疼的眼眸之中,月楓看到了自己,也看到她想對自己說的話……
哥哥,求求你不要死……
那充滿哀傷的溫柔的眼眸,悸動了他的靈魂。
那略帶苦澀的柔軟的嘴唇,打開了他的心門。
……
「額……」月楓突然一個急剎車,搞得自己差點沒從半空之中掉下來。
原來已經是大海了嗎?
回過神來,在下落的過程之中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姿勢,月楓便重新的飛了起來。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腳下已經是廣闊無際的大海。深藍的大海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泛著金色的微波,微風拂過,帶著大海獨有的腥鹹味,帶著一點飛沫,輕輕地拍在了月楓的臉上。
那冰冷的感覺讓月楓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點,雙腳本能的向上縮了一縮。
「額……」月楓摸了摸自己微濕的臉頰,微微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或許是幼年的記憶帶來的陰影,月楓如今對於大海似乎還存在著一絲隱隱的恐懼感。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畢竟這次的任務怎麼想都和這攤深淵扯不斷關係啊……月楓將手放在嘴邊吹起了口哨,那深入雲霄的清鳴,就宛如鳥中之王,在呼喚自己的子民一般。
不一會兒,窸窸窣窣的聲音起伏不絕,無數的鳥兒們便從四面八方趕來,圍繞在半空之中的月楓身邊,唧唧喳喳的叫喚個不停,表示敬意。月楓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笑意,不得不說,這種登高一呼,萬眾懾服的感覺還真是不錯。也無怪乎人們會為了王權而爭得死去活來,不對舒服歸舒服,月楓對此倒也是興趣不大,樂呵樂呵一下也就問起正事來了。
不得不說,鳥類的功能還真是極為強大的。先不說這麼多的鳥類搜索的範圍有何等之遠何等之廣,而且,某些有心人應該也想不多天生飛過的平凡無奇的飛鳥也會成為人的眼線吧!這麼一問之下,月楓還真就問出了一些極其重要的信息來!那就是這幾天以來,都會有人乘船出海,然後再海洋中央被吞沒!
如果放在平時別人倒是以為可能只是海難而已,但是最近海怪的消息早已經弄得沸沸揚揚,幾乎已經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出海了,當然,那些不怕死的除外。不過不怕死的也僅僅只是極少數的人而已,應該不會傻到沒事去淹著玩玩吧?而且據鳥兒們匯報,小船開來的地方各不相同,沉默的位置也有所差別,但是坐在船上的人卻都是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一頭銀色的頭髮長髮……傻子也能猜到那是同一個人了吧!
只要不是這個小子是閒的沒事一次沒淹死想再去死幾次的話,那麼海底就真的有些古怪了!而他的船所沉默的那一帶,就十分有值得探索的價值了!
月楓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跟隨者鳥兒們來到距離現在最近的四天前的那艘船所沉沒的地方。
如果猜測沒有錯的話,月楓掏出懷中的地圖,用手指在地圖上幾個鳥兒們所說的船所沉沒的地方劃了一下……
「嘿嘿,這或許可以騙騙一般的人,但是騙不了我!」月楓摸著下巴,一臉得瑟的笑著。這些點看似雜亂無章的的分佈著,其實如果將這些地點全部在地圖描繪出來的話就一目瞭然了!這幾個點到中央一個點的距離的相同的,那麼中央的地方存在什麼就值得考慮了……
月楓將地圖放進了懷裡,正想朝著目的地飛去時,突然想起月流她們還在那邊等著自己呢!還是先回去一趟好了,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正在月楓轉身的時候,一股被人當獵物盯上般的強烈感覺忽然湧了上來,月楓幾乎想也沒想就轉過身去,手上一道淡綠色的光芒就被月楓順手甩了出去。
風遁?弦月之舞!
作為三歲時就覺醒了血繼的月楓來說,天之一族的血繼之力已經應用的得心應手!在加上某個無良老爹專門的引導和指點,不強才是見了鬼了!風之掌控讓他在除了A級忍術以上的忍術之外,無需結印,查克拉隨著意念,之用一念,就能瞬發出來!
「唰!」就在月楓轉身的同時,一個巨大的黑影破海而出,張開了它猙獰的大嘴!居然硬生生頂著月楓的弦月之舞就這麼向他撲了過來!在月楓還來不及進一步應對之時,將他一口吞了下去!然後重新鑽回了大海裡……
另一邊。
什麼樣的感情才叫做親情?
一向冰雪聰明的月流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了。親情不就是應該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嗎?那麼,自己和哥哥不也是親情嗎……但是為什麼……
月流突然感到一陣恐慌不安。因為聰明的她自然一下子就反應的過來,自己回答不出親情的概念,因為已經模糊了親情的界限。很奇怪的,或許在不知不覺之間的,那份純純的親情不知為何開始慢慢的變質了……月流忽然想到了幾天前看著桐乃和月楓在一起時那一閃而過的心酸,不由得惶恐的更加厲害。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對哥哥……不會的不會的!月流連忙搖搖頭,似乎想將這驚世駭俗的念頭甩出腦海之外。
不會的,只是因為和哥哥在一起久了,習慣了和他玩鬧,一想到他會有了自己的戀人而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和寂寞而已。
月流如是在心中對自己說。哥哥也應該是這麼想的吧?雖然這個哥哥嘴花花,愛吃自己豆腐,但也僅僅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屬於玩鬧的程度而已。心思如流水般細膩的月流可以感覺到他並沒有那種意思的……但是,今天天次和哥哥說的時候,他的表情卻確實有那麼一絲……奇怪!
想到這裡,藍發的少女不禁輕咬下唇,露出了一絲苦惱的表情。
「你怎麼了,月流姐姐?」
「誒?額,不,沒什麼……」被桐乃那一驚一乍的聲音嚇到,月流差點拿不穩自己手上的杯子。
「真的嗎?」桐乃忽然湊了進來,盯著月流的臉一陣細看。
「真……真的沒有!你別瞎猜啦!」不知為何的,被桐乃這麼盯著,月流突然一陣心慌不安,唯恐被人看穿一般的掩飾性反駁了一句。
「真~的~嗎?」金髮的小丫頭一臉狐疑的盯著雙頰發紅的藍發少女一陣猛看,搞得心虛的少女只能低頭去喝茶杯之中的水。
旁邊,紅髮的少年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隨即又舒展了開心,似乎堅定了什麼一般握緊了拳頭。
銀髮的少女看著紅髮少年的動作,順著他的眼光看到了藍發的少女,似乎想通了什麼似的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眼中又露出了一絲思索的神情,終究只能是迷惘歎了口氣。
月流只覺得尷尬的要死,可千萬別被桐乃這丫頭看出點了什麼啊!為了掩飾心慌,不由得低頭去喝那杯從來就沒開喝過的茶水。但是茶水一經口,月流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好!茶水裡有毒!」藍發的少女不由得驚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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