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的主意已經定了,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這不是我一時衝動。」
一會的親吻以後,兩人終於盤腿坐在小桌兩邊開始了談話,勸人回頭,其實無非就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也就是這兩條路,一條就是動情法,讓對方被感動,一激動,而因此改變初衷,而情也無非就是親情情愛情了;另一條路就法,擺事實講道理,讓對方認識到錯誤,不再堅持原有的想法,這也就成功了。
張元先出手的自然是先動情了,「你就真的捨得丟下我嘛?你知道不知道,在我被東京警視廳抓起來的幾天,我的心裡是多麼的想念你,你知道嘛?當我被釋放的那一刻,我最期待的是什麼嘛?就是你站在警視廳的大門外,溫柔地看著我走出來,然後對我說一句,你受苦了。」
張元說完心裡不住念叨著,佛祖啊,對不起,當著你面打誑語,其實當時最想見的人還是梨花,不過也挺想見美子的,就當我半真半假,咱不是為了救人嘛。
不過張元的演技還是不錯的,這番聲情並茂的表白,讓美子眼睛裡淚花噙滿,不住地低頭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當然了,張元的話還沒有完,他繼續說道:「當我從由美子那裡聽說你要出家當尼姑,真的,你不知道,我都急傻了眼,愣在那半天,你別怪由美子告訴我這地方,因為我當時就像發瘋似的追問她,她是迫不得已才說出的。」
這段話張元倒沒亂說,還真是事實,坐在後邊的由美子點了點頭,心道,沒錯,是跟發瘋似的,發瘋地差點就把我強J了。
「等知道你在這裡,我們第一時間就買了來奈良的車票,生怕你真的皈依了佛門,還好老天保佑,讓我趕了。」張元出了口氣,然後一把捉住美子放在小桌那滑溜溫潤的小手,「跟我走,跟我回中海!放心,我不會像你以前的那些老闆,只知道讓你去殺人,跟著我,我會讓你過你想要的從容而溫馨的生活,如果你想信佛,也可以,你每天去中海的寺廟香我都不反對。」
美子雖然深受感動,可是她的願望也是由來已久,她內心雖然心潮澎湃可是卻難以動搖,她一邊滴著眼淚一邊斷斷續續說道:「張元君,謝謝你給我的愛,我也知道你對我的好,可是……我會每天都為你燒香祈福……祝願你平安順利。」
「沒有你我不行!」張元使勁抓著她的手。
美子抽抽鼻子道:「我已經吩咐由美子,讓她代替我照顧你。」
「我不要人照顧,我要的是女朋,是老婆!你知道嘛?」
「我也和由美子說過了,如果你願意,她也會代替我的。」
「嗯?」張元這回真的一愣,然後回頭使勁瞪了一眼由美子,好哇,你個死丫頭,這句如此重要的話你都沒告訴我?真是太可氣了,等去酒店一定要好好懲罰你!
由美子也回瞪了他一眼,幹嗎?就不告訴你,想要我做老婆,你想得美!哼,氣死你!
倆人互相瞪了一回,還好美子忙著抹眼淚,根本沒注意他們。張元又說道:「美子,有些事,是無法代替的,難道你不懂這個道理嘛?雖然你們外貌非常像,可是又怎麼會是一個人呢,看見她我會更加地思念你,難道你願意看見我在思念中消瘦嘛?」
張元這是既用真情打動,還又用了苦肉計,沒想到美子居然回答道:「那你就經常來日我。」
「我一天看不見就會思念。」
「那你天天來。」
我暈倒啊,那我乾脆剃光頭和你隔壁做個鄰居好了。張元暴汗了一把又說道:「如果我天天來你還修什麼行?尼姑庵又不是情侶酒店。」
「噗哧~」美子居然又被他逗樂了,淚中帶笑,還有些臉紅,擦擦鼻子手機輕鬆閱讀:,嗔道:「你說什麼呢,我是說你天天來看我,又不是天天……幹什麼。」美子不好意思說清楚。
張元看自己好像份量不夠的樣子,又繼續增加份量道:「你就捨得由美子嘛?你是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姐姐呀,你就那麼狠心讓她孤苦零丁地生活,一個人無依無靠,住著一間租來的破房子,生病了也沒人照顧,餓了沒人做飯,渴了沒人端水,想說話時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由美子心裡真想喊一句,拜託,大哥,我不是那麼慘?你當我喪失勞動能力呀?
「沒有人照顧她,沒有人幫助她,她就那樣流浪在大街,遇到的除了嘲笑就是冷眼,被別人欺負了也無力反抗,整天耷拉著腦袋……」
「呵呵。」美子又一次笑由美子終於忍不住暴走了,撲來抱住張元脖子,咬住張元耳朵,辟里啪啦就是一陣亂拍,「混蛋,最會欺負我的人就是你!」
美子看著張元和妹妹打鬧成一團,她的心裡也是感覺非常溫馨。
張元被她咬得哇哇亂叫道:「美子你看,誰會欺負誰,你都看見了,沒有你,我真的管不住這丫頭。」
由美子手中打個不停,跟著也說道:「姐姐,他是惡人先告狀,沒有你,妹妹要被他欺負死了!」
美子看著他們笑鬧了一陣,然後點頭說道:「我看你們真像一對歡喜冤家呢。」
一聽這話,由美子頓時臉一紅,停下手來,嘟囔道:「才不是,是冤家可不是歡喜冤家,我看見他就像仇人。」
愛情招親情招都用過了,張元然後又用說道理,「美子,你的理想是什麼呢?就像你妹妹,她的理想是做一個模特,而我的理想是所有我的親人愛人都幸福,你的理想是什麼呢,說出來,我們努力地去實現,既然你不願意繼續殺人,那就把你的理想拿出來,去努力,去實現,就像我曾經的一個朋,他的手裡也是粘滿鮮血,他的理想就是找到一片可以蕩滌靈魂的樂土,現在他找到了,就在中國的一個山區裡做小學老師,他的生活很充實,美子,其實你可以做的事情還很多。」
美子低頭笑了笑,反問道:「如果我的理想就是當一個尼姑,每天吃齋念佛,為我的罪孽贖罪,你還願意幫我實現嘛?」
聽她這樣說,張元吸了一口氣,閉眼仰起頭,用手拍拍自己的額頭,這她媽的什麼理想,怎麼會有這種理想,理想居然是當尼姑,全世界也沒有幾個這樣的,怎麼會有這樣的傢伙。
同時張元又開始洩氣了,自己做得真是對的嘛?自己憑什麼安排別人的人生呢?想自己不是也最討厭別人自以為是地安排自己的人生麼?再說了,自己和美子沒有海誓山盟,沒有花前月下,也沒有出雙入對抵死纏綿,甚至都沒有互相說一句我愛你,然後自己就出現在她面前,像帝一樣對她選擇的生活指手劃腳橫加干涉。
我做得對麼?是不是有些可笑呢?張元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就在這一屋無語的一刻,精舍的房門被拉開了,張元很不願意見到的老尼姑站在了門外,寶像莊嚴,雙手合十道:「人生如鏡花水月,一切皆是幻像,求是一癡,不求也是一癡,施主又何必太執著?」
「若靜師太來了,快請坐。」美子走過去,又回頭介紹道:「這就是我師傅若靜師太,也是這裡的主持。」
張元吸了口氣,怎麼她媽的怕什麼來什麼,這個老尼姑不但是個異能者,而且修煉的不知道是什麼功,把你放這我怎麼能放心?
可是若靜師太卻站在門口沒有進來,而是遠遠對著張元說道,「施主,可否去老尼僧房一敘?」大概怕張元誤會,師太跟著又說道:「老尼與你的長輩有一面之緣。」
「長輩,我的長輩?」張元嘀咕著走出來,留美子姐妹說話,他則跟著老尼後邊走動,其實張元對老尼主動找來還是很驚訝,因為他每次使用探索能力,就像他在看電視,只有他看見電視裡的人,可如果電視裡的人能夠看見他,那就有點可怕了。
跟著若靜師太先是來到後堂,然後很奇怪,並沒有進後堂,而是來到後堂旁邊的一個狹窄偏門,若靜推開偏門,就可以看見一條狹窄筆直的甬道,兩側是青色的高牆,更顯得通道的狹窄和幽深。
若靜師太在門口低誦了聲佛號,便提步走進,而張元愣了一愣,他看見在小門的門口豎著一塊斑駁的舊木牌,邊用中文寫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所以張元遲疑了一下,這是什麼地方又是什麼意思呢?前邊是苦海麼?是進不進呢?不會被老尼姑帶到什麼危險的地方?
若靜老尼走了幾步,發現張元沒有跟,停下腳步,回頭一笑,「怎麼?桃花門主都沒有膽量了麼?」
張元心裡一動,她怎麼能一下就知道我是桃花門主了呢?猛抬頭看向若靜師太,可是看見老尼姑的臉,張元又是一驚,因為此刻的老師太又已經變成了昨天幻像中看見的絕色美艷女子,此女貌美不輸於美子姐妹,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一雙格外風媚的眼睛,彷彿傳說中的狐仙,看人一眼便勾走魂魄。
不好,老尼姑放出幻像來了!張元心裡暗叫一聲,趕緊全身緊張防備起來,可是老尼姑卻嫣然一笑,「別緊張,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