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海面,一片漆黑,天空和海水連成一片,四處都是看不到邊界,無邊無際的黑暗,再大的船隻看上去也只是如同一片孤單的樹葉,海浪就像上帝的手,把這片小樹葉來回推動,耳邊只有千古不變的浪潮聲。
西京丸號已經離開伊勢名島一個小時了,根據計劃,在天明前,它將會到達中海通海港,伊勢名島和中海的直線距離非常地接近,由此可見那些並不太友好的國家對於這個炎黃古國在第一島鏈的封鎖。
當然了,這並不是戰爭,西京丸只是一艘掛在日本籍的中國運輸船,這艘船的船東就是中海通海集團,此刻它正在進行一項具有極大風險的運輸。
往另一個主權國家運送武器,這絕對有可能會引發一場戰爭,至少是一件震驚世人的爭端,而且,這還涉及美國的先進武器限制政策。
不過當一件危險再大的事做第二次,人們總是有麻痺心理,也不知道當初是哪個先想到的這個餿主意,這就被中方給盯上了,而他們卻依然不自知。
不過這事軍方不好直接出面,所以劫船的光榮任務就很自然地交到了中海幫精銳團的手裡,今天他們將會學習一次索馬裡海盜。
在距離西京丸數公里的海面上,隸屬於中國某海軍的某新型驅逐艦上,張元正帶著他的20個小弟換上了黑色防水作戰服,檢查著手裡的槍械,作戰服上所有的標誌都已經去除,而槍械則全部採用上次繳獲的日制武器。
「海哥,咱們這就要去殺鬼子了,我心裡激動的要命。」周品軒坐在一張轉椅上壓抑不住興奮地說。
「激動個屁,回頭把那個開寶馬的肥婆姐姐找來,讓你好好激動一下。」秦小剛異常冷靜,他將要作為行動的副指揮,帶領10個人。
「那就不是激動,是雞動了,哈哈。」肥蟲下流地哈哈笑著,其實他不是個愛說這些的人,可是在第一次真正作戰前,這樣有助於讓心情放鬆些。
「好了。」張元這時站了起來,他坐在長條座的最頂端,身邊就是一個觸摸大屏幕。
等眾人不說話以後,張元這才指著屏幕上西京丸的結構圖說道:「西京丸,排水量7000噸,艦樓三層,甲板下兩層,船員23人,隨船押運人數18,現在我們看圖,艦首部位艦長室,駕駛室,休息室,這些都由我帶領的一組負責,二組由秦小剛帶領,你們從左舷登船,負責接管貨倉,以及清掃一切甲板下障礙……」
張元介紹做完安排,沒一會,艙門一開,走進一個穿著上校制服的男子,這就是這艘驅逐艦的艦長了。
「目標距離我們兩海里,已經進入中國領海。」艦長說道。
張元知道,這就是時間到了,拉下黑色頭罩,一揮手,「出發。」
全身黑色的精銳團們邁著穩健的步伐,魚貫而出,藉著夜幕的掩護,分別乘坐兩艘高速快艇,如狼似虎地撲向目標。
當張元上快艇之前,那個艦長問道:「兄弟,我們也和不少部隊的特戰隊合作過,可是像你們這樣素質又高,士氣還十分高漲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們到底哪只部隊的。」艦長雖然好奇,不過規矩還是懂的,又整理道:「哦,如果保密部隊就當我沒問。」
張元扯扯嘴角,「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保密的,我們就不是部隊。」
「僱傭兵?」
「也不是。」
「那你們是特警?」
「正相反。」
趁著艦長發愣,張元大步順著舷梯,「匡匡」地爬下去,夜風吹來他的聲音,「我們是,黑社會。」
十五分鐘以後,西京丸號上,依然是一片寧靜,這樣的商船自然不會配備雷達系統,所以警戒也是基本靠瞭望哨,因為常來常往,所以瞭望哨也休息了,只有兩舷各有著兩名端著槍的守衛。
「浪子哥,如果加入你們日本籍有什麼條件,其實我最羨慕的就是你們日本人。」
「有什麼可羨慕的,其實我們還羨慕美國人呢。」
「可是我就想做日本人嘛,山本浪子大哥,你可以幫幫我嘛?」
「火火,我跟你說,找我是沒什麼用,你好好幹,陽哥會幫助你的。」
在右舷下,黑暗中,幾雙閃閃發亮的眼睛閃了閃,他們自然就是張元和他的弟兄們,其實以張元的探索能力,他早就已經把這艘船上的一隻老鼠都看清楚了。
而且為了這次任務,快艇之前也是塗得黑漆漆的,在接近西京丸之後,快艇就已經關閉了馬達,跟著海流貼上大船,所以這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們已經靠上了船舷。
隨後張元用手扒著甲板,緩緩露出黑乎乎的腦袋,雖然他不露頭都知道這對話的兩人所處的位置和角度,可是他還是要用眼睛下,周圍各個方位守衛的視線,他希望自己的進攻是完美,而不是索馬裡海盜那樣的業餘水平。
很顯然,沒有守衛的視線看著這兩人,同時張元探索到秦小剛已經從另一側貼上去了,於是他毫不猶豫地一擺手。
「噗!」
突然一聲,沒有任何徵兆,那個叫火火的小嘍囉眼前血光一閃,只見和他面對面說話的那個小日本的脖子已經被一枝鐵箭矢洞穿了。
這是一種專門用來水下戰鬥的魚叉槍,擊發時沒有響聲,射出一桿帶倒鉤的鐵箭矢,箭的尾部鐵環還拴著一根極細的小麻繩,一般是用來射鯊魚的,可是射人也很好用,不過就是射程近了一些。
那個叫山本浪子的根本沒有來得及說任何話,就被鐵箭矢打穿了脖子,隨後那個鐵箭頭就被一股大力又扯了回去,山本浪子還沒有死,他條件反射似的抓住從自己脖子鑽出的鐵箭頭,雙腳跟大力拽著倒退三步。
「砰!」一聲撞在船舷的鐵護欄上,然後只見鐵箭頭用力往後一扯,又是「哧啦」一聲,有倒鉤的鐵箭頭居然又被從山本浪子的脖子後邊拔了出去。
血,就跟泉水似的從他脖子上那拳頭大的洞口噴湧而出,這個鬼子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失去支撐的腦袋掛在肩膀上,如果到他背後,可以看見除了血,還有被倒鉤拉出來的氣管,血肉,頸椎骨。
那個叫火火的已經嚇傻了,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場面實在太血腥,在上一秒,他還在憧憬著成為一個體面的島國人,可是下一秒,他就得考慮下輩子是不是還可以做人了。
他雖然比山本慢些下地獄,可是那點時間根本不夠他發出呼喊。
「呼~」凝空一條細繩索準準地就套住了他脖子。
這次出手的是黃品軒,這是這個迷死萬千中年婦女的大帥哥第一次出手,雖然他從來沒有殺過人,他的心裡也有點緊張,可是他這一投還是那麼穩定,套住那個叫火火的脖子,他的手依然是那麼堅定。
猛地往回扯,火火比山本慢了幾秒,不過動作還是和山本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是面對著被扯到了護欄邊。
他終於看見了這個出手殺他的人,他的臉被繩索使勁拉得擠在護欄的縫隙間,小指粗的欄杆把他的臉擠壓變了形,他的臉越來越紅,他的呼吸越來越粗。
黃品軒的心裡也很緊張,面前這個年輕人,只隔著一道鐵護欄,他的臉和這個叫火火的人幾乎是鼻尖靠著鼻尖,他清楚地看見火火被自己殺死前的每一個表情,對方頸動脈劇烈的脈搏通過繩索清晰地傳到他的指尖。
隨後,他咬咬牙,把繩索在手上又繞了兩圈,猛地再一拉。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的內心有種衝動,他想要大聲呼喊「老子終於殺人了!」他又想嘔吐,那個被他殺死的人,頭臉已經被脹得大了幾圈,嘴角眼眶鮮血不住地滲出。
身邊張元當然明白這個初哥的感受,可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拍拍他的肩,「上!」
那邊秦小剛還沒有動手,張元希望自己這邊可以提前一點,這樣可以在控制駕駛室以後,趕去支援秦小剛,因為後邊船艙裝的貨物才是重點,那邊的敵人數量也多多了。
秘密潛入並沒有持續多久,當張元領著隊員們接管艦樓時,就聽見後邊響起了零星的槍聲,這也驚動了前邊的幾個守衛。
「啪啪啪。」既然已經從秘密潛入變成了強攻,張元也不客氣地端起槍對著駕駛室就是一梭子,駕駛室的鐵皮牆並不防彈,子彈把上邊鑽出一排整齊的孔。
「死啦死啦,別打了!」裡邊的兩個守衛站在門口,已經被張元一梭子掃死,那些開船的又怎麼敢和這些身手矯健的武裝分子對戰呢,於是張元很輕鬆地接管了駕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