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紅霞滿天,映得道路兩邊的大廈幕牆上流光溢彩,呈現出彷彿金屬斷面一樣的瑰麗色彩。
張元往中大附中初中部而去,他今天是來接藍若,準備把小丫頭送回焉君那邊去的。不過他也不是太著急,他想接上藍若,再等范嬌嬌柳靜放學,然後一起去吃點什麼,等天黑再把藍若送去龍騰花園。
當張元的車來到初中部門前時,遠遠就看見來來往往的學生人群裡,小姑娘藍若獨自站立,就像一朵清新撲鼻的美麗小花,有著不成熟的可愛,又有著少女初長成的幼嫩,非常醒目。
張元看見藍若,小姑娘也看見了他,看見張元,藍若那帶著淡淡輕愁的小臉上頓時綻放了微笑。
可就在張元的車緩緩接近過去時,突然從走出學校的人群裡穿出一個背著書包戴著眼鏡的小男生,小眼鏡走到藍若的面前。看得出,這是個很靦腆的小男生,他的表情有些緊張,動作也有些慌亂,他甚至都沒注意到藍若在對著前邊的那輛車揮手。張元在距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剎住車,等他們說話。
「藍若……」小男生話還沒出口就卻紅了臉。
「有什麼事?」藍若疑惑的把眼神移到小男生臉上,實際上她迫不及待去見她的張元哥哥了。
「我……沒什麼大事。」小男生用手托了托眼鏡,欲說還休,難以啟齒的摸樣。
「呵呵。」藍若被他的窘態逗笑了,問道:「那就是有小事嘍。」
「嗯。」
「那你說呀。」藍若催促道,還不忘又去張元。
「藍若,我……」小男生的臉漲得愈發地紅了,可是越是這樣,他就越難以表白心裡的話。
「我哥來接我了,不說我走了。」藍若可沒心思跟他磨蹭。
小男生一下急了,慌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就往藍若手裡塞,同時嘴裡說道:「我要說的話都在裡邊,你看了就知道。」
沒想到藍若不但不接,反而把雙手縮到背後,拒絕道,「不要,有話就在這裡說。」
小男生急了,言語間都有點口吃了,「藍若,你就就就收下吧。」
「我舅舅才不會收,再見。」藍若說完,一低頭,邁整理開穿著白色短襪的小腳跑到車邊,拉開車門,跳上車。
張元啟動車,笑道:「你怎麼不收下呢。」
「看他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號東西。」藍若嘟囔道。
「呵呵,說不定是人家第一次表白。」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藍若笑笑又說道:「如果讓他知道我都打過胎的,不知道會怎麼想。」
張元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又趕忙說道:「你不要老是把這個事記在心裡,掛在嘴邊,痛苦的記憶,該忘記就得忘記,其實可以想的事情還有很多,談一次戀愛也可以,你不比別人缺少什麼。」
「張元哥哥,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想該怎麼做,我也知道你們都對我好。」藍若說著脫了鞋跪在車椅上,拉著張元的胳膊,把腦袋就靠上了張元的肩膀,有些感動又有些委屈地說,「哥哥,你說那個人會回來找我嘛?」
「呼~」張元出了口氣,他知道藍若問的是鐵鷹,可是他該怎麼樣說呢?
左手扶著方向盤,張元的右手就從藍若的腋下伸過去,摸著她軟軟的小脊背,滑滑的頭髮。張元只是一種愛撫,並沒有慾念的成分,雖然他就比藍若大了3歲半,可是他的思想是鐵鷹28歲的思想,根本就覺得藍若是個小孩子。
藍若很喜歡哥哥的愛撫,像只乖乖的小貓趴在張元肩膀上,粉嘟嘟的小嘴巴就在張元脖子一側,噴吐著女孩的香氣說道:「如果他不找來,藍若就永遠做哥哥的妹妹好嘛?」
張元笑著拍拍她的後腦勺,「沒良心,如果他找來了,你就不是我的妹妹了?」
「嘿嘿。」藍若知道說錯話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張元的脖子抱得更緊了,粉嫩的小臉蛋酒貼著張元的臉。
「好啦,別鬧了。」張元趕緊推開小丫頭,雖然他很喜歡讓小丫頭膩在他身上,可車已經到了高中部門前,他不想鬧個緋聞出來。
「今天就要把我送回去嘛?」藍若很知趣的縮回座位,盤腿坐著。
「嗯,柳靜爸媽回來了,你還是去焉君那住幾天。」張元說道。
若有些不樂意的噘了噘嘴。
「怎麼?不願意?焉君姐姐對你不好嘛?」
「不是。」藍若搖搖頭,說道:「嬌嬌姐姐和柳靜姐姐對我也很好,唉,如果有一個大房子,有我,有焉君姐,有嬌嬌姐,有柳靜姐,還有哥哥,我們住在一起,那就好了。」藍若看著車頂,樣子有點天真。
張元笑了,其實這也是他的夢想,有個大房子裡邊裝著他的女人,不過焉君會同意嘛?
略微等待了片刻,高二這邊也放學了,范嬌嬌和柳靜之前收到電話,一方學也沒有耽擱直接出來了,同時,跟著出來的,還有秦小剛。
「我要參加精銳團的培訓。」這是秦小剛見面的第一句話。
張元皺了皺眉,他倒不是不想讓秦小剛參加,關鍵是秦小柔會不會同意?還有秦小剛還要上課,哪有時間?
「我姐已經同意了。」秦小剛扔過一個重色輕友的鄙視。
「不是這個問題,關鍵是你還要上學,總不能逃課去培訓吧,再說了,你已經是中海幫高層級別了,沒必要參加精銳團吧。」
秦小剛看來早就想過這些問題了,回答道:「我只是想提高自己的各項能力而已,以前我以為自己很厲害很能打,可是認識你們以後,我越來越發現自己的能力是那麼弱,論打架,論槍法,論智謀,我都是潔白兄弟裡最差的一個,所以我一定要提高自己,上課也不會耽誤,我會參加每天晚上和週末的培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以一個中海幫小弟的身份參加海選。」
看得出這小子態度到也堅決的很,張元沒有理由再否定,於是也就叮囑了幾句答應了下來。
因為范嬌嬌急著回去佈置她那世外桃源,而柳靜也想早點回去,所以張元無奈,也就把她們先送回了松竹苑。
車裡就剩下了藍若,看得出小丫頭挺開心,「我就喜歡喝哥哥單獨一起。」
「沒良心,剛才還說嬌嬌姐柳靜姐對你好呢。」張元伸手捏了捏她的幼滑臉蛋。
藍若不好意思的一低頭,吶吶道:「我也喜歡和她們在一起,可是我知道,對我最好的還是哥哥。」
天已經都黑了,公路上來往的車流都打開了車燈,車廂裡卻分外的黑暗。
張元本來只是像捏小孩臉一樣去捏藍若,可是被藍若這句話,車廂裡氣氛一下曖昧了,張元的手就那樣停留在藍若的臉蛋上,軟呼呼滑溜溜有點燙,像發燒,很好摸,捨不得丟手。
「嘎吱。」前邊是紅燈,張元一個急剎車,車停在路口。
「那麼藍若,我問你。」張元扭頭看著藍若,然後問道:「你是喜歡哥哥還是喜歡那個人?」
藍若一直低著頭,張元也沒有催著她,而是回頭看著紅燈上的數字,手指無聲地在方向盤上點著。
雖然所謂的「那個人」就是張元的上一世,也可以說和張元就是一個人,可是從內心來說,張元又特別希望藍若的回答是現在的他,很奇怪的感覺。紅燈上的數字越來越少了,彷彿在倒計時,這個路口等待時間是90秒,等得人有些不耐煩,就在綠燈剛要亮的時候,藍若開口輕聲說道:「你是想要得到項鏈裡邊的秘密是嘛?」
張元踩下油門,扭頭看了丫頭,也不知道她什麼腦袋,怎麼就能從那個問題聯繫到項鏈?
「恩……這樣吧,藍若,你也和哥哥姐姐們生活有些時候了,你也應該看得出哥哥既不缺錢也不缺人,難道我就看上去像一個騙小女孩東西的人嘛?」
張元這樣,小姑娘也不好再懷疑了,很乖巧的悄悄爬過來,奔馳車挺寬敞,小姑娘身子也不大,大半個身子就蜷縮進張元的懷裡,抱著張元的腰,輕聲說道:「哥哥,是藍若錯了,以後藍若不懷疑你了,藍若知道哥哥對我好,哥哥是好人,可是那個是壞人,他雖然壞,但是藍若又不希望他出事。」
張元歎了一聲,跟小丫頭歎了一聲,跟小丫頭嘔什麼氣吶,把手指插進她的頭髮,來回摸著她的後腦勺,又問道,「那就是更加喜歡那個人嘍?」
「不是。」藍若這一次沒有讓張元久等,立即說道:「藍若喜歡哥哥,可是藍若配不上哥哥。」小姑娘的聲音裡有些哀怨,張元知道其實她是有些恨鐵鷹的,可是又因為鐵鷹得到她的第一次,所以她對鐵鷹又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賴感。「配得上,怎麼配不上,那個事你是被迫的,怎麼能怪你呢,都是那些壞人。」張元輕撫著藍若的肩背安慰。
「特別是那個女人最壞,想殺誰就殺誰,好可怕。」藍若想到花蠍,又開始怕得要命。
「其實她也是沒有辦法呀,人再踏進江湖的一刻,身子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張元深有感觸地歎了一聲,然後打了下方向盤,他決定帶著下藍若去解決她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