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800多天只是想提前見見你,我等到了,很開心。」
張元來回看著她留下的便簽,不願放過一個字。
一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美貌的像一個小女神一樣的女子,像朵出污泥不染的清濯荷花盛開在賭台後,彷彿周圍滿是襯托著她的花朵草地,然後她跳舞一樣的不住重複的搖著盅筒,一天又一天,不住的重複,不停的等待,800多天,風雨無阻。
她在等待,等待一個男人,期望這個男人……弄髒她的胸罩,然後狠狠地無情地再給她一棍子!
天吶!這該一場什麼樣的等待?又為什麼要做如此的等待呢?是卦像顯示的麼?卦像還顯示了什麼?
張元抓著那份粉色的便簽和那只帶著小雯香味的罩罩,心中的綺念早就煙消雲散,他獨自坐在車裡,彷彿隔絕了外邊的世界,出神入定了一般。
他彷彿又看見她在那賭台後,美艷照人卻又不可接觸,招呼著過往的賭客,像個小女神,帶著淡淡的微笑。
她知道卻不確定,某天這個男人會出現,然後給她一棍子。
或許當見面的第一眼,她就已經知道了這是她等待的人,所以她沒有阻攔張元的探測,也沒有抵抗張元的水管;或許當她走出那個房間前,她就知道等待的已久的那個男人正在揮舞著粘滿鮮血的水管;或許每天她都會在那個櫃子裡留下她當天換下的……
她害怕過麼?擔心過麼?厭惡過麼?懷疑過麼?等待並不難捱,難捱的是並不確定的等待。
張元可以想像,她發現已經等到時的喜悅,可整理是很快又被疼痛所取代,多麼難以想像的故事,其實當一個人可以提前預知未來,卻無法改變,那並不是幸福。
張元又在疑惑,她的超能力比自己強大,可以想像她的傷害力也比自己猛烈,可她又為什麼要這樣等待呢?自己又有什麼值得她如此等待的呢?
這真是一個迷一樣的女孩,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就像昨天的那場雪。
又到何時才是注定相見的時刻呢?自己又會和她發生什麼呢?
這時手機突然嗡嗡的振動起來,張元沒有急著去接手機,而是非常緩慢,仔細的把那只散發迷人女人香的胸罩又放進盒子,感覺這是一件聖物,然後又使勁吸了一口小雯的香味,這才蓋上盒子,拿出電話。
電話一通,米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大哥,剛才拆遷辦來電話,說區政府已經把報告送上去了,范市長會批吧?」
張元笑笑,「我想該批他自然會批吧,咱們把自己該做的準備做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嗯,是,我已經安排大家組織人手,摸查情況,紅線圖已經到我這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張元點點頭,眼睛斜著車外同學們忙碌的身影,心裡突發奇想,又說道:「老二,如果我不同意大家幹這一票活呢?」
米威明顯的一愣,「為什麼?」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但是我只說不同意。」
可以聽出米威在那邊撓了撓眉毛,然後說:「其實我無所謂,我本來就一賣水果的退役軍人而已,現在有了你們這些好兄弟,收入生活都不錯,我很滿足了,我想他們也是這樣想。可是不知道誰,已經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了,現在大家都憋足了勁,就等著拿獎金呢,如果沒有合理解釋只說不同意,怕這個幫就要散了,我們沒有理由讓大家失去快到手的收入。」
張元放鬆的笑了,不管怎麼樣,幾個兄弟還是團結的,不會看見巨款就不顧友情。
「看來我們只有接嘍。」張元說道。
米威鬆了口氣,又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事如果捅婁子也只有在我們這,我會提前做好預防的,也會做好很多文字規定,出了什麼事由責任人承擔,一級一級的負責,最終責任就是我米威。再大的事,到我米威這就是終了,就結了,我就是死也扛下,不會連累到別人。」
張元笑了笑,「這是等著你去賺錢,又不是等著你送死,幹嘛說這麼悲壯。」
米威也笑了,「如果不出意外,本月之內,合作協議就會簽署,爭取在過年之前就搞定一批動遷戶,也讓兄弟們都開開心心過個好年。」
「嗯,好的。」張元又問道:「你爸怎麼樣了?」
米威突然開心的笑了,很爽朗的笑,「你還別說,真就給你猜中了,昨天一早,冒著雪就來自己鍛煉了,還怕我發現,偷偷摸摸躲在一角,聽說他發誓一定要讓你見識見識真正拳擊手的風采呢。」
張元也鬆了口氣,這下米娜不會和自己生氣了。自從一號下午回來,米娜就氣的沒和張元句話,什麼招也不好使,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哦,還有一個事。」米威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晚上財旺娛樂會所重新開張,你無論如何得賞光喲。」
「好,一定去,現在是咱自己的地方了,一定要去!」
當張元下車走向教室時,迎面居然很巧的撞到了林馨老師。
兩人都沒想到,都是一愣,張元很尷尬的說了一句,「老師新年好。」
「你也好。」林馨說完有些慌張的快步走了,黑色的皮鞋踩出有節奏的卡噠聲。
張元看著她的柔美背影,心裡也是混亂的很,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可是又該怎麼辦?衝上去對她說,做我情人吧。可以麼?
「除非想挨她耳光。」張元訕訕的笑了笑,低頭走向教室。
一天無話,晚上,柳靜打車回去了,張元帶著范嬌嬌回家,老張頭和大嗓門老媽也早就得了消息,老媽今天居然請了一天的假,在家整了一大桌子菜。
老張頭現在已經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走路了,就是速度慢一點,也能做些日常家務,不過工作是不可能了,也就是在樓裡轉轉,打掃打掃衛生。
看見張元和范嬌嬌回來,老倆口很高興,樂得合不攏嘴,沒一會張元的表妹也下班回來了,大家熱熱鬧鬧的吃起了晚飯。
以前在家,張元總是說范嬌嬌如何厲害,如何任性,可今天范嬌嬌表現的特別親和,那看上去黑乎乎的板凳居然也沒嫌棄,一直笑咪咪的聽著兩老說話,裝的就跟賢慧小媳婦似的。
老倆口更是老懷大開,不住的往范嬌嬌碗裡夾菜,碰上她不愛吃的,她就會嬌滴滴的叫聲張元,然後張元給她夾過來,她還會不好意思的道個歉。
遇上如此有相貌有家庭還有教養的好兒媳,老倆口心裡的那些擔心,陰霾,一掃而空,甚至都開始打算下一代的事情了。
一頓團圓飯吃完,大嗓門老媽突然吆喝了一聲,「小海,把嬌嬌帶來的禮物分一半給你幹媽那送去。」
張元一聽,腦門子上全都是黑線,可是沒辦法,手裡被老媽硬塞了幾個盒子,然後又被揪著耳朵踢了出來。
「怎麼辦?去吧。」張元硬著頭皮來到樓下,推開夏麗箐家的門,當推門的那一瞬,張元突然感覺到自己成了一個外人。
以往張元推開這扇門,都是那麼隨意,就像是自己家的門一樣,可這次,他拘謹了,小心翼翼,推開門站在門口等待主人邀請,沒錯,他已經成了一個外人。
夏麗箐正在忙著吃飯,吃完去換老太,路瑤則一邊吃一邊看電視。
當發現杵在門口的張元,路瑤大眼睛一亮,開心地叫了一聲「小海哥!」就跑了過來,大概本想撲進張元懷抱,可突然想起了什麼,硬生生的剎住車,一低頭,又輕叫了聲「小海哥。」這一聲裡有著幽怨,委屈,責怪,無奈,思念,或許還有其他,太多太多。
張元一時間竟然凝噎在喉,無語以對。
「小海回來了,吃飯沒?我去給你裝飯。」夏麗箐還和往常一樣,匆忙跑去廚房裝上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張元還記得,每次如果和她搶著去裝,她就會笑著說,小男人也是家裡的男人嘛,這種小事就讓女人做好啦,然後帶著微笑看他吃兩口,才快速的換鞋下樓。
可是,現在自己還是這個家的小男人麼?
夏麗箐端出飯,這才注意到張元掩飾在背後的一個個盒子,她也是一愣,然後緩緩放下飯碗,用手撩了撩額頭的一縷散發,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居然一個字也沒說。
張元突然覺得這給乾媽送禮物是多麼愚蠢多麼餿的一個主意呀,她需要麼?她缺少麼?她會因為這些禮物高興麼?她和路瑤要的,其實只是自己這個人,哪怕沒有錢,沒有地位,沒有榮耀,只要和她們在一起,做一些男人應該做的事,僅此而已。
三人站著,總不能都不說話吧,張元只好哼哼嘰嘰的說,這是老媽硬要送過來的,其實他不想,不過老媽硬逼著。張元覺得這個禮送的,就跟做小偷似的。
「哦,沒事,你放下吧。」夏麗箐淡淡說了一句,她的意思很明顯,放下吧,放下就走吧。她的這句話讓張元哭的心思都有,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從此只是一個明面上的干親,和乾媽和瑤瑤,就成了熟人,或者還有,鄰居。
看見張元沒動,夏麗箐沒說話,端起飯桌上的碗,就準備拿回廚房,倒回鍋裡。
當夏麗箐窈窕的背影走到廚房門口時,張元突然輕喚了一聲,「乾媽。」
「嗯?」夏麗箐沒轉身,只是扭回頭。
「我還沒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