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一縷薄霧緩緩在樹林裡纏繞,白色的日光從另一個方向斜刺進密林,撒下星星點點的光暈,墨綠枝葉上的一滴晶瑩的露珠從半空滾落。
「叭達!」一下打在張元的腦門上,接著一個熱乎乎的嘴唇又壓在摔成八瓣的水花上。
張元一下醒了,睜開眼就看見范嬌嬌微笑的臉。
「啊,天亮了。」張元搖搖腦袋,這夜睡得可真夠死的,腿都有些麻了,「喂,拿開腿,這麼重,被你壓得麻死了。」
「不要~」范嬌嬌嬌哼一聲,一下伏在張元胸口,白的象雪一樣滾圓的白腿又勾得更緊了些。
昨夜因為范嬌嬌說害怕,兩人便相擁而眠,張元也是累了,居然沒有七想八想就睡著了,可是天一亮精神來了,不想就不正常了。
范嬌嬌的1條白腿此刻就壓著張元某處關鍵,清晨的小男生難免是晨挺的,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居然用粉嫩棉白的大腿內側緊緊壓住敏感,讓張元控制不住的泳褲裡的微微跳動。
張元僵住身子不敢亂動,問道:「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范嬌嬌埋頭用手指玩著他脖子上的紅絲帶還有那顆弱水墜子,又問:「你這什麼呀,是玻璃還是玉?」
「嗯,是滴水。」張元答道。
「我是問你材料是什麼,又沒問你造型。」
張元沒好氣的道:「就是水嘛,弱水,算了,告訴你也不明白,讓我起來吧。」
「不要,你還沒親我。」范嬌嬌撒著嬌,不但故意動了兩下腿,還又用身前兩隻肥軟的波濤洶湧來回磨蹭著。
元趕緊吸了口冷氣,實在是太讓人激動了,真想就不顧一切,翻身上馬,提槍而上,讓這丫頭明白招惹男人是必須付出代價的。可是張元還是忍住了。
摸著范嬌嬌的頭髮,張元輕聲道:「嬌嬌,我們也算一起同生死共患難了,就像部隊裡戰友的情誼是最濃的,因為他們一起歷經生死磨難,所以我們也算情誼很深的朋友了。」
嬌嬌聽著他說,心裡有點激動,同生死共患難哎,好浪漫。
張元又說:「可是我們得分清這是種什麼情吧,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在這裡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倆,所以你難免會有種錯覺,覺得我和你就是愛情了,其實不是這樣的,如果我們真的發生不好的事情,等出去的時候,你會後悔的。」
范嬌嬌打斷道:「我才不後悔,都經歷生死了,還有什麼情意可以比上這樣生死與共?」
「可是你出去以後又如何面對你那個男朋友?聽說你們關係很好的。」
范嬌嬌輕輕一笑,心道,傻樣,我說的男朋友可不就是你嘛,摸著張元的心口,緩緩開口道:「其實呢……」
沒想到張元的心思此刻不知道飛去哪了,居然自顧自又說道:「我又如何面對林馨老師呢。」
正想說出心裡話的范嬌嬌立馬閉嘴不說話了,張元尤自未知,低頭問:「你剛才要說什麼?」
「滾!窮小子,我恨死你了!」范嬌嬌突然莫名其妙的發起火來,剛才的溫柔如水,一下就成了母老虎下山。
「你幹什麼?你!算了,跟你個反覆無常的神經病沒話說。」張元躲著她亂踢的腳,心裡大石頭一下鬆了,果然是翻臉比翻書快,找這樣的女朋友得減壽三分之一以上,還好沒和她發生那關係,否則這輩子的幸福不就毀了?
因為有了不愉快,兩人都賭著氣,又去水坑裡喝了口水,水是珍貴的,這是他們活下去的最後希望,范嬌嬌這次沒有喝滿臉,而是伏著吸了幾口,就讓張元來喝。
「唉,如果有水洗把臉,再刷個牙就好了。」范嬌嬌坐在一旁歎著氣。
元回頭她,沒理她,低下頭去喝水。
看著這僅剩的一點水,張元知道如果不下雨,最多也就可以支持到傍晚,心裡奇怪,怎麼一夜都沒有人搜索過來呢?按道理這林子不大呀,范嬌嬌她老爸應該調動大量人馬來搜山呀,這裡這麼大一棵樹,如果直升機來這是很大的目標呀。
正趴在那喝著水思索,突然後腦勺上一隻手把他的臉往水裡一推。
張元猛抬起頭,怒道:「別鬧了,這點水救命的,你怎麼不知道珍惜!」
范嬌嬌拍拍手,眼睛斜著看天空,張元也抬頭看,只見空中有細微的雨絲緩緩滴落,張元一下開心了,「下雨了,太好了。」
「你再跟我發火呀!」范嬌嬌起身說道:「要不是我求老天爺給點水洗臉,會下雨麼?」
「你做夢吧,老天爺是你老爸?」張元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看著雨絲開始變大,趕緊趴在水面上,「既然有水了,那就讓我喝個痛快。」
「不行,我剛才省著沒喝。」范嬌嬌也衝了過來。
雨僻僻啪啪的越下越大,兩人像瘋子一樣在平台上追逐,這場雨來得太及時了,讓他們徹底喝了個夠。
「張元,坑裡滿了,水都流走了好可惜。」
「那你使勁喝好了。」張元回答道。
「去!我又不是駱駝,如果把坑裡的泥挖了不就可以多存點水了?」范嬌嬌建議道。
張元眼睛一亮,「好主意。」一興奮,拉過范嬌嬌的胳膊就想獎勵她一個吻,可是張元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忍住沒親。
「小心眼。」范嬌嬌以為他還在嘔氣,做了個鬼臉,拿了軍刀就去挖泥土。
刀一下戳進泥土下邊,然後挑起,這些沉積的淤泥都已經好多年了,板成了一塊塊的,很容易就挑開了,當范嬌嬌清理了四周,又去挑中間的泥土時,匕首刺在了一個強硬的物件上。
「張元,有發現!」
張元趕緊走了過來,暴雨肆無忌殫的打在范嬌嬌曲線玲瓏的後背上,她的頭髮已經全濕了,眼睛都被雨打得睜不開。
「快點,我挖到古董了!」范嬌嬌興奮的喊著。
張元趴下,只見扁圓柱型的坑裡泥土已經挖乾淨,在坑的中央,有一隻和下邊樹根相連的碗,碗中央固定著一個象指南針一樣兩頭尖的物體。
「這是什麼?」
范嬌嬌還興奮著,「古董呀!我們發財了,哈哈,發財了,我去那邊有沒有。」
張元燦燦的笑笑,還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發財有屁用,再說就算出去,這玩意又帶不走,帶走也不是你的,你硬撬下來說不定還要承擔破壞文物的罪名。
趕緊叫住范嬌嬌,「喂!」
「嗯?」
看她一臉開心,又不忍心打擊她,改口道:「要不等下弄,看你淋的,去那邊躲雨吧,別感冒了。」
范嬌嬌心裡熱乎乎的,跑回來送上一個熱吻,雨中的吻熱切而纏綿,讓張元難以拒絕,兩人舌戰了好一會,才又跑去另一側挖開泥土,果然那邊泥土下也有同樣的一個碗,和指南針。
不過張元卻不樂觀,挖出這玩意有什麼用,能找到路麼,能回家麼,能當飯吃麼。
這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就跟人工灑水似的,說停就停。
雨停了,范嬌嬌還在琢磨這泡在水裡的指南針,張元則帶上武器踏上尋找食物的路途。
太陽緩慢移動,射進林子的光線的角度越來越大,當達到90度時,一天最熱的時間就來到了。
「咕咕。」范嬌嬌摸摸叫了一上午的肚子,四處打量了一眼,懊惱道:「死張元,窮小子,怎麼還不回來。」
經過一上午的摸索,她已經發現,這大樹四周的平台是一個平著的八卦圖,中間的兩個扁圓柱狀的坑就是太極圖中的兩儀氣眼,而平台也是標準的八邊形,甚至每邊的外圈,仔細看,那些老樹根之間凸凹不平之處,也暗合著乾坤震艮離坎兌巽等八個卦象。
可是范嬌嬌弄不明白,為什麼兩個氣眼裡各有一個指南針呢,是給誤入林中的人指出一條道嘛?可是她怎麼看,也看不出名堂。
等范嬌嬌餓得再沒有力氣研究時,張元也回來了。
看見他垂頭喪氣,兩手空空,范嬌嬌歎了口氣,「白蛇大哥,白蛇大姐,你們再出來一條吧,求你們出來吧,姐姐保證不吃你們。」
「唉,好啦,你叫祖宗都沒用,真不明白昨天那蛇是哪來的,我轉了這半天,連只螞蟻都沒看見。」張元撲到水邊喝了幾大口,這才緩過勁,「又渴又餓,你發現什麼沒?」
「有發現,發現這塊平台就是一個八卦圖,可惜沒屁用,又不能吃,不頂餓啊。」
張元一下躺在水坑邊,「你懂得倒不少呀。」
「我是看我外公以前研究的周易書上的。」范嬌嬌有氣無力的爬過來,匍匐在張元腿上,「人是鐵,飯是鋼,一天不吃餓的慌,我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就吃了幾段蛇肉,唉,真的懷念你烤的鯧魚,讓我再吃一次吧。」
張元的肚子裡比她還餓呢,這一個上午幾乎沒閒著,大量的消耗體力,讓他有些頭暈眼花。
張元使勁打起精神,「來,我們把白蛇的骨頭也吃了,還有皮。」
「那能吃嘛~」
「人餓極了,皮帶皮鞋都能吃,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吃樹皮,草根充飢了。」
「唉!」范嬌嬌蜷縮著躺在地上,用足力氣喊了一聲:「小二,給本小姐來一份紅燒皮帶,清燉皮鞋,涼拌皮包,再來碗皮夾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