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則 第二卷 升級進程 第十九章 再回廖寓
    氣氛一時激烈。

    這麼強烈的頂撞下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是自認為一手帶我入公司,並且一直受人尊重的副總經理。但我必須這麼做,對於別的人或者可以忍耐,對她則不行,否則定會養成她居恩自傲、永遠將我看低一等的心態。

    敲門聲再起,同時伴著副總秘書小曾的聲音:「漆經理來了。」

    和漆河軍錯身而過時這男人向我使了個眼色,我頓時明白過來。定是秘書在外聽見我們的爭論聲音,轉而告訴漆河軍,他這是解圍來了。

    微笑浮出嘴角,我對他點點頭——當然非是感謝,而是因為把握到這副總秘書已和他聯為一氣,否則何須為這種小事專門去通知他?自然是為了向我示恩。

    那景薈呢?是否也已經……

    半個小時後我正坐在辦公室裡漆河軍推門而入,迎頭就道:「小植你究竟辦了什麼好事?竟然弄到跟小薈頂撞的程度?」

    我苦笑著說出原由,他哈哈笑了起來:「原來是個誤會,沒事兒,找個時候我向小薈解釋一下。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丫頭,放心吧。」

    我淡然道:「我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她生氣就生好了,大不瞭解雇我。」

    「這不行,你是我們公司的人才,怎麼能拱手讓給別人呢?」漆河軍又捧了我一句,隨即正顏道,「不過小黎也不錯,難怪會讓小薈誤會。」

    我微覺尷尬:「漆經理也來笑話我。」

    「哈,年輕人臉皮始終是薄一點,好了,繼續做你的,我先回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再次微微一笑。這一場誤會真的有令人欣悅的奇效,定會給下他「這小子雖然有一定能力,但膚淺莽撞,容易控制」的印象,倒要多謝景薈。

    午後景薈親自前來,歉然道:「對不起,上午我誤會你了,請別放在心上。」

    我上下打量她,怎麼看也不覺得她像是在做偽,洒然笑道:「我也太衝動了些,該請副總別放在心上才對。」心中仍在琢磨她是真的調查清楚了還是受漆河軍的授意來向我屈膝,若是後者就麻煩了。

    「不知道你今晚有沒有空?我請你喝杯酒,以作陪罪行嗎?」景薈柔聲說道。

    我駭了一跳,定睛看她。這是怎麼回事?就算向下屬道歉也不必屈到這種程度。一時不明白她意下何為,同時心中一動,坦白道:「今晚廖靖原廖先生說要找我,恐怕沒法接受副總的邀請了。」

    景薈神情一訝:「你認識廖叔嗎?」聽我簡單敘說原由後不知想到什麼,垂頭想了片刻,忽然回復正常嬌笑道:「那下次好了,我沒關係的。」

    她走後我只覺身心舒暢無比。說出廖原靖並非隨口而言,這麼是一個極好的試探機會——她若是漆河軍方面的人,定會把廖靖原與我相識一事告訴他;否則這可能性將大大降低,有利於我對她判斷。

    隔了一個小時,我走入漆河軍的辦公室:「漆經理?」正立在窗邊不知想什麼的漆河軍驚醒過來般回頭,見是我方霽顏:「小植啊,我還以為是誰呢。有事嗎?」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啊,我忘了敲門了。是這樣的,你比較熟悉成都,我想問一下晚上成都有沒有發往龍泉那邊的車子?我想今夜趕回去,明天還有課。」

    漆河軍訝道:「你不是跟原靖有約嗎?晚上恐怕找不到回那邊的車。」

    儘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我仍忍不住心神微震。適才因見他從副總辦公室回來我方過來試探,結果果然,景薈真是他這邊的人。但表面上當然要做足功夫,亦訝道:「漆經理怎麼知道廖先生的事?」

    漆河軍若無其事地道:「剛聽副總辦公室小曾說的,說是你還因此拒絕了副總的邀請呢。」

    我頓時啞口,不由暗罵自己糊塗,一番做作全白費了。副總秘書能輕易探得副總知道的事,漆河軍說是從秘書那處得來的消息,就不能據此判斷景薈的立場。隨口敷衍後溜回辦公室,對自己搖搖頭,又忍不住笑起來。

    終仍是經驗淺薄了些,否則何至弄出這種被人知道定會笑死的所謂「計」?

    下午下班後我步出潮流大廈,才驚覺不但廖靖原的車子停在了外面,連景茹竟也坐在了車子後座。見我發呆,廖原靖笑道:「不認識你的老闆了嗎?小茹是要補上昨天沒去給我女兒慶賀生日,還發呆?」邊說著眨眨眼。

    我會意過來,彬彬有禮地向景茹道:「失禮了,總經理。」被她白了一眼時入車坐到廖父旁邊,問道:「不知道今夜有沒有車能趕回龍泉的?」這次卻是真的想知道答案,若是否我只好立刻離車,否則趕不上明天的課那可不是我所願的。

    「放心,每個星期真如都是我在星期一開車送去的,今晚你就住我家裡,明天跟真如一齊去,絕對不會讓你遲到。」說著他想起某事般再接道,「對了,你那幾個女孩子都回去了。」

    我感覺到後面投來異樣的目光,窘道:「廖叔叔說笑了,同學而已,同學而已,嘿。」

    廖原靖失笑道:「是嗎?可是我倒覺得她們都很喜歡你,不知道是不是年老了,容易生出錯覺……」我窘得無以復加時,這態度親切不遜於漆河軍的商界高手才駛車離去。

    下車時我莫名想起以廖家之富,不知為何竟不讓女兒讀所重點又知名的大學,卻任她在這麼普通的高校讀書。不過卻不能直接問出去,因為太覺失禮了些,只好日後有機會時再問。

    「茹姐姐!」嬌美的身形伴著同樣嬌美的嗓聲撲了過來,直入景茹懷裡,旋即那人兒在後者懷中仰起頭來,嗔道:「你怎麼今天才來呀,昨天我等你都等得茶飯不思了呢。」

    景茹寵小孩兒般摟著她,笑道:「這麼大個人了,也不怕你同學笑話,還這般撒嬌。」

    我適時湊上去疑道:「真如你昨天吃不下飯嗎?看不出來啊,尤其是在你把那塊大蛋糕分了一半去的時候……」

    「討厭!」廖真如從景茹懷裡脫離,微紅著粉頰辯道:「爸你作證,我哪裡分了一半去,明明只吃了那麼一小塊兒!」雙手合用,纖指在空中比劃出梨子般大小的面積。

    我一本正經地點頭道:「哦,眼誤了,原來只有四分之一大小……」

    廖真如氣得輕跺秀足,旋即自己也笑了起來,白了我一眼:「看在妍妍的份兒上,不跟你計較!哼!姐姐我們進去,別理他。」拖著景茹的手自顧而入。

    廖父笑著走過來,搖頭歎息不停:「我這迂木女兒只有和小茹最親,外人從來見不到她這麼長不大的樣子的。進去吧。」

    我心說那我豈不是算「內人」了?應聲隨入。

    飯時我和景茹分坐廖真如兩邊,這迄今為止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兒悄悄傳音來道:「妍妍要我跟你說,回去的時候記著跟她打電話。等不到你電話她不去上課——她說的。」

    昨天來的人已走得一乾二淨,只剩下我一個還留在這兒。連景茹算起這餐飯也只有五個人,頗有點家庭會餐的味道,份外給人舒服的感覺。我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說出這些話,亦悄悄傳音去道:「辛苦了,尊敬的四分之一蛋糕……」

    「砰」的一聲,在座的人目光齊聚過來:「怎麼了?什麼聲音?」

    我看看臉蛋一下紅透的廖真如,不好意思地道:「我以為有蟑螂要咬我,嚇得不小心踢到桌腳了……」其實是她氣得想踩我,卻被我早一步移開了腳,一隻秀足頓時撞正純木製的餐桌一腳。

    眾人「哦」地一聲時,我看看廖真如:「結果仔細看的時候才知道看錯了,不是蟑螂……」嘴型悄無聲息地做個「是四分之一蛋糕」的嘴型。

    「咯」立時響起,眾人剛要駛離的目光重聚過來:「這又是什麼聲音?」

    我眨眨眼:「剛才踢中桌腳,反彈力太大了,把我的腳反彈回來又踢在了椅子腳上……」桌布下面卻是廖真如二次踩來的秀足跟我的椅子做了親密的接觸。

    廖父廖母一愣:「啊?」

    下刻笑聲四起,飯廳內溢起溫馨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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