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領主……」稍稍停頓之後,攤了攤手繼續說道:「同時也是騎士與士兵的統帥,皇帝陛下賦予我職權,要我指揮他的軍隊作戰。皇帝究竟是要我保護什麼?若是一個天理、法理全無的地方值得我和我麾下的騎士與士兵去保護去戰死沙場嗎?相信我,那樣的地方我更願意去摧毀它,一把火燒個乾淨。
現在我之所以站在這裡,就是因為在我能夠為你們說話的時候,為你們,為那些被害者呼籲,是因為我希望自己能夠在還能為你們說話的時候將話說出來,而不是等到我再也說不出話之後看著你們屠戮。事實很清楚,你們是效忠於皇帝的人。而現在,我們的敵人將事實混淆,擅改天理,此時唯有法理依然清晰,那麼……就讓我們用法理來處置他們,用帝國的法律,而不是用異端這麼一個不著邊際的詞。不管是正教徒還是所謂的宗教改良派都必須受到帝國法律的約束,任何以父神名義為非作歹的人都必須依照法律受到懲罰。帝國公眾之事,應該由帝國法律以及帝國公眾來解決。」
「有理——帝國公眾之事,應該交由帝國法律以及帝國公眾來解決……不是因為有利,而是因為有理……所有的罪惡,都應當依照法律審判……」當我的演說結束之時,一群法官首先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估計這些法官們已經將這句話憋在心裡很久了,他們是最希望將所有事情都依照法律解決的人。長期以來,宗教與法律權利劃分不明。更多的時候,是法律向宗教讓步。看來我剛才說地話很對他們的胃口。
接著站起來的是貴族們,然後官員們站了起來,騎士議員們也站了起來……少數的神甫也站了起來,至於沒站起來的,現在的會堂裡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在會議上,位於北拉納河北部的火鷹公國貴族、官員、騎士議員、以及法官和神甫們一起通過了一項決議。一份關於在火鷹公國範圍之內廢除所有靈屬審判權,以世屬審判權替代的公議。這份公議在經由我、宮廷伯爵、火鷹城市長以及火鷹城大法官一起簽署之後寄往垂柳城,交由皇帝、火鷹大公妃以及火鷹大主教。若是他們批准地話。那麼從今以後不論是正教還是正教宗教改良派在火鷹公國範圍內都不能夠再以宗教審判的方式將人處死,這對於宗教良性發展以及火鷹公國的穩定大有裨益,而且也可以為未來其它地方所發生的宗教衝突提供參考。
文件同時需要火鷹大公妃以及火鷹大主教簽署是必須的,畢竟猛牛老丈人剛剛成為帝國地皇帝,如果按照法律的話。他現在對於火鷹公國以及赫森公國並沒有直接支配權,只能通過向自己效忠的諸侯行使權力。這需要時間,需要等到皇儲的婚姻完成之時才能夠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進一步加強皇帝的權力。至於猛獅公國,甚至還要更晚才能夠解決。
若是不能解決的話,事情將會變得很麻煩,亦不利於神聖拉納帝國的長久統一。現在的猛獅公國王室的確與哥頓王室有著不錯地交情,但誰能保證以後……未來變數太多,我曾以為自己會找份安穩的工作。買房、結婚、生子,我曾以為離開了信息時代的社會我會無聊死,結果……卻發現都不是。同樣,我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只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麼。
猛牛老丈人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除了需要應付三百合王國、拉納教廷以及火鷹公國的叛軍之外,還需要給予猛獅公國足夠的支持,以應對穆圖帝國的入侵。而在神聖拉納帝國國內。石堡——天鵝堡王朝的統治才剛剛開始,神聖拉納帝國地大部分地方並不像他所統治的哥頓公國那樣。雖然可以肯定,火鷹公國在戰爭結束之後猛牛老丈人會讓這裡盡量向哥頓靠攏,但是想要讓火鷹公國變得完全跟哥頓一樣使用官僚制度而不是封建領主制度還需要一些技巧。畢竟,若是得勝的話,餘下的火鷹公國貴族也都是與皇帝站在一起的功臣。至於赫森公國……那裡封建得非常徹底,那裡沒有叛亂。亦沒有被外敵入侵,奧斯坦通過戰爭削弱地方貴族的策略影響不到那,皇帝也不可能強迫他們交出自己的領地,強行將官員派到那裡去進行統治,那是非法地。
單單是這兩個王室已經「內定」要融入石堡——天鵝堡皇室之中的諸侯國都得大費周章,那更不用說猛獅堡的王室。可以肯定的是,首選還是聯姻。至於地方領主。要不通過武力解決也並非沒有參考的例子。前世法王路易十四修建凡爾賽宮,然後邀請地方貴族齊聚凡爾賽宮。讓他們留戀於繁華與奢侈之中最終成為王室的附庸也是一種方法。不過這需要大量的財政支持,現在,我相信猛牛老丈人還無力負擔。還有另外一種方法就是修改繼承法,讓所有地貴族繼承人不論長幼都有權繼承一部分財產,這樣可以慢慢地達到削弱地方貴族地目的,就是見效沒那麼快而已。
花園裡地昆蟲們在它們生命之中的最後一段時光裡拚命地鳴叫,聲音蓋過外邊哥頓軍團士兵操練的號令聲,它們彷彿要讓自己那為數不多的生命時光變得更有意義,這是它們的方式。在人類看來,這些螻蟻的掙扎顯得有些可笑,其實……人類亦不見得比它們好多少,特別是在戰場之上的男人們。他們並沒有多少時間去思考自己生命的意義,更多的時候,他們想的是回去之後一定要幹嗎。
我曾聽過不少相似的話,其中甚至有回去後和家裡的兄弟一起吃一隻整烤雞或者和兄弟一起租下溪邊土地養鴨子這樣的想法,但是許多人就是靠著這樣的渺小的願望一次又一次的戰鬥,直到回到自己的家鄉。作為將領以及領主,士兵們這樣的願望我很容易就能夠滿足他們。但……最好的方法並不是給他們一隻整烤雞或者是河邊的養鴨場,而是讓更多類似這樣的願望能夠回到故鄉。不過現在……我們的皇帝老丈人才剛剛跟拉納教廷攤牌。
「還真是愜意啊,大人。」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從半睡半醒之間被拉了回來,睜開眼睛,透過書本與臉頰之間的縫隙看見一雙靴子。
將蓋在臉上的書本取下,看了看來人,略帶疲憊地在自己的臉上搓了一把。「啊,萊肯,是你啊。什麼事?」
「火鷹宮廷伯爵帶著一群法官在城堡裡到處找您呢,您躲在軍營裡睡午覺,呃……看書?」
靠在搖椅上有氣無力地歎了一聲,擺了擺手。「行了,萊肯。我實在是不想再看見他們了。我從凌晨被吵到早上,這比打仗還累,那些事情並不需要我署理,他們只不過是現在突然有了**,想大幹一番,又怕以前從來沒做過出錯了,所以拉上我。給我一點時間吧,讓我可以想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們。」
「呵呵……到出征的時候您就不會這麼說了,看樣子三百合人打算在冬天動手,我恨冬天……」說著,萊肯將我放在大腿上的書拿了起來。「《神言》?」萊肯很不可思議地問了一句,然後大笑起來:「我還以為您最近會努力去研究拉納公眾法。」
將那本《神言》從萊肯手中拿了回來。「從哥頓騎士團牧師那借來的,石堡教堂的印刷本。這樣會讓我感覺離石堡近一些。」
「歐萊雅大姐現在在垂柳城,要回到石堡的話估計還有一段時間吧,她現在並不適合長途旅行。」
「是的,我知道。」點了點頭。「我在回憶當初剛在石堡認識她的情景,要是能夠回到那個時候多好。」
「那個時候?知道那個時候我們怎麼看你嗎?」
「知道……」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行了,你來找我不是為了閒扯的吧,什麼事情?」
「呵呵,好吧,好吧。最後一個問題。」
「問!」
萊肯:「這是什麼椅?」「搖椅。」
「哪弄的?」
「自己叫木匠做的。快說,什麼事?說完滾出這裡。」
「哈哈哈……好吧,是奧斯坦。」
「他怎麼了?他那邊有什麼消息?」
萊肯:「那傢伙直接渡過南落葉河進攻南部叛軍大貴族的領地了。從落葉森林裡穿過去的,很大膽的傢伙。這是一個機會,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稍微調整一下計劃。」
「說說……」
「我要那把椅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