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和城市議會有什麼關係?」
「呵呵,大人,願意分享我的一些對西大陸各國觀察的心得嗎?」
「嗯!」點了點頭,空出了一個位子來。「坐吧。我可以慢慢聽你說。」
「謝謝大人。」說著皮德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大人,我聽說您曾經在翼獅城邦的大議會做過一次非常具有煽動性的演講是嗎?」
「嗯,是的。」
皮德「呵呵……據說那次演講讓原本沉悶倦怠的翼獅城邦大議會議員一個個都變成了好鬥的公雞。同時……也讓三公國暴跳如雷,最後什麼也沒撈到。」
「是啊,估計現在三公國都等著機會找我麻煩呢。」
「看來大人您並不是沒有對付議會的方法。」
「我不太明白你想要表達的意思。」
「呵呵……那麼讓我們換一種方式來說吧。」皮德說著笑了笑。「大人您有沒有想過要怎麼讓自己的的子嗣以及這個王室、這個國家一直長久地延續下去?」
「嗯。」笑著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實話,這也是我一直頭疼的。
皮德:「嗯……那我們就從這個角度來看吧。以您所關心的角度。大人您知道,在千年之前是北方的哥頓民族滅亡了昔日的古拉納帝國,但是由於哥頓人本身文化制度的不健全以及他們法律地粗糙使得他們的政治法律制度未能應用於原拉納帝國的領土和平民身上。所以他們只能讓西大陸南邊地區沿用古拉納法來處理他們中間地事務。
久而久之,在法律領域得到高度成就的拉納法開始在越來越多地地方。甚至是在西大陸北部也起到諸侯國屬地法的作用,拉納的政治觀念也影響到北方哥頓人諸侯國和拉納教廷。就連當初涵括疆域包括北方諸侯國與雙首蛇公國的神聖拉納帝國都被披上了「拉納帝國」的外衣。在雙首蛇公國、帝國現在疆域所包含的地區、拜耳山區、這些西大陸中心的廣大地區,在皇帝與教宗、諸侯的鬥爭制衡中從來就沒存在過集權地西大陸北部。所以實行拉納法的地區就逐步以市鎮為中心,用拉納法實行治理。這樣各個的城市議會就是在這種基礎上開始發展起來的。當然,現在的哥頓例外。
大人您有沒有發現,今日的哥頓公國實際上就像是千年之前的北方哥頓部落,什麼都是新的,但同時也什麼都是落後地,這樣就存在了一個選擇。哥頓公爵大人可以避免有朝一日像其它諸侯國那樣權利分散,但是公爵大人可以避開,您也可以避開。或許您的孩子也和像公爵大人和您一樣開明能夠避開這個問題……但是,您能夠保證世世代代都能夠避免這種情的發生嗎?
權利的太過集中不僅會讓平民們不滿,也會讓貴族們不滿。因為這種權利讓他們不能改變,沒有新鮮感,久而久之,所有的積怨,即使是日常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地不滿也都會被他們歸根到這種長久不變的權利結構上。換一個人或者換一個王室這種想法就是這樣產生的。
如果這個時候,一個將所有權利都集中在手中的王室不小心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呵呵。當然,這只是我自己假設地一種結果。在我地設想中,處於這種環境中的王室只有兩個選擇,對他國宣戰,並且依靠各種手段。讓平民和貴族們都相信,他們平日裡所遭受地抑鬱都來自於某個邪惡的國家。但是這種方法只不過是自掘墳墓而已,沒有永遠的勝利,戰爭是餵不飽的怪物。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在王室威信大失的情況下,接受國民的要求。放棄一部分權利。但這樣的王室離被平民和貴族們放棄相信也不會太遙遠。」
「這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盯著皮德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他說的這些雖然我都知道,但是從來就涉及到這種深度。
「嗯……」皮德點了點頭:「是的大人。這些只是我以前在工作之餘看書時聯想到的,久而久之就有了個不算太完整的理論。當然這只是一種假設,我說到哪了?哦……現在該說城市議會在城市管理上的長處了。」
「嗯,你說。」
「為什麼各個諸侯國都能容許城市議會的存在呢?城市議會的分權作用是明顯的,不管對君主還是對教廷來說,他們都樂於看見城市議會的存在,並且讓自己的人參與其中。這比直接將原本屬於貴族的權利直接收到君主手中好,起碼能夠控制議會的君主不必擔心在自己的手下有強勢貴族出現,議會也比強勢貴族更好控制。
另外由這些問題的人以及有能力管理的人去治理,君主和貴族只從稅收中抽取屬於自己的那部份無疑對於煩於親自管理的領主和君主來說是很省心的。
當然,這只限於城市,城堡與農村作為提供領主軍隊與糧食的地方目前並不適合這麼做,這一點也是我必須強調的。這是為了保證面對外來攻擊時君主能夠更快地獲得軍隊。
那麼城市議會的弊端在哪裡,君主和領主們無法非常順利地從那徵收更高的稅額以及從那裡徵集士兵。這一點對好戰的君主以及驕奢淫逸的君主來說是非常大的麻煩。這時候君主也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解散當地議會或者派兵鎮壓,還有一種就是大人您在翼獅城邦大議會所做的那樣,煽動他們,只要是人就能夠被煽動。愚蠢的君主選擇前者,睿智的君主選擇後者。這一點已經無數次地在古拉納帝國證明過了。那些多次征服異族地皇帝總是先征服議會。而議會則作為一種限制提醒皇帝將戰爭控制在國家允許的範圍之內。
這也是所謂的賭桌論,呵呵,我想出來地詞。說道賭桌論自然得說道輸贏。賭桌上有不依靠出老千來贏錢的常勝者嗎?有地,特別是跟不注意這種概率者賭博的時候。我曾經在無聊的時候專門去注意過。賭桌前的人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當然,我將要說的這些也是相對的。我不是單指一場賭博,同樣,國家的興衰亦不是一次兩次勝負地事情。
既然是長期的話,那麼這就產生了一種概率,大多數的賭徒都希望在一次的勝負中贏取更多,但是精明的賭徒並不這麼做。他們將自己的錢財分成若幹份,有計劃地賭博,這就是他與其它賭徒的不同之處。我們假設他有二百一十個小銀克裡,他把自己每次參與賭博的賭資限制在七個小銀克裡,每天拿出七個小銀克裡去參與賭博。
當他在面對那些毫不克制地賭徒時,運氣好的時候他可以贏得琳琅滿缽,通常贏得最多的時候也是他屎尿最多的時候,這一點多加觀察就可以看得出來。而輸的時候。他會是嗔得最多地人,問他輸了多少時候,他會指著原先贏來的一堆錢說輸光了。
看上去他的確輸了很多,但是實際上他只輸了七個小銀克裡。而他自己每天都控制自己賭博的量,或許一次兩次別人算了算會覺得他有贏。他每次的贏地時候說是盤了上次輸掉地本,輸的時候唉聲歎氣比誰都淒慘,在別人眼中他也是有輸有贏。
這樣久而久之,以有心去算計那些無心地賭徒,有贏有輸贏。但是每次輸都輸得不多。經過時間的積累他就是那群賭徒中的勝者?當然,我只是打個比方。有心的賭徒進行這個過程或許要長上十倍甚至是幾十倍,只要有人願意和他賭他就有機會。因為日常生活中大多數人都是為了娛樂,沒多少人專門去這麼做。
現在回到國家概念上,什麼是一個王朝心中的每天只賭七個限制呢?人活一世不過幾十年,再英明的君主也無法影響到自己數代之後子孫們的選擇。任何君主都不能保證他們今天這一世贏得的錢財不會被明天的子孫肆無忌憚地輸光,因為他的子孫未必會如他一樣英明。國家的賭資這並不只是錢財,對手也並非只是其它諸侯國。一個君主所一世要贏得的是國家的實力,因為戰爭而得到土地與財富,或者是自己勵精圖治從諸侯混戰的局面中獲得喘息的機會,為這個國家積累起雄厚的資本,還有這個王室的聲望。
翼獅城邦那龐大的財富正是源於他們大議會的七個限制,或許在翼獅城邦每個人都習慣於那種權利結構,從來沒有人去計算過。但是只要有人去往這方面想,很容易就能夠看出來,在西大陸北方諸侯們為了貪慾與不朽的功勳拿國家的資本去東邊肆意豪賭的時候,翼獅城邦靜靜地參與其中,但每次付出絕度不會超過七個,他們拿著自己想要的東西,看上去也有勝有負,雖然相比起功勳卓越的北方諸侯們他看起來得到的並不多,但數百年過去之後,在各個諸侯將國家的實力在混戰中消耗殆盡的現在,再看翼獅城邦,那個國土還沒哥頓三分之一大的國家已經成了西大陸最富有的國家,同時也是西大陸文化的中心,更不用提他們領先於西大陸各諸侯國的各種國家管理手段。這都得歸功於每天七個限制,即使他們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有限地使用國家財富與軍力,有目的性地獲取。就是這麼簡單,那些衍生出的文化與各種社會成果都是源自於此的附帶品,在條件足夠的時候自會有人去創造。現在再看議會的作用,支持他們認為英明的君主並且拿出有限的賭資來參與賭博,同時限制昏庸的君主肆意妄為。再做個假設,整個西大陸都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相信也是翼獅城邦沒落之時。其實……就從地理位置來說,覺得三獅王國更適合貫徹七個限制這種國家策略。」
研究得很深吶,而且……做的假設也讓我很震驚。「那麼……要用什麼東西來使得這種七個限制能夠一直長久地在一個國家保持下去?」
「法律,君主不能隨意修改的法律……這是王朝締造者所埋下的國家之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