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旌旗隨著戰馬的奔馳穿過賽場時,整個大賽場沸旗幟的騎士們駕著戰馬繞賽場一周,所到之處無不歡欣鼓舞。
「哥頓——哥頓——」歡呼之聲不絕於耳……
騎士們繞場一周之後回到了之前入場的位置,賽場也慢慢地靜了下來。只有幾聲號令在賽場上迴盪,隨著強勁有力的號令結束,整齊的踏步聲響起。
戰馬含首健步在前,輕跳著富有節奏的蹄踏將騎士手中的旗幟和鎧甲上的羽毛裝飾顛起伏顫抖,看上去強勁有力,原來象徵著武力的戰馬與騎士也能美到如此程度。各個隊伍的隊員們開始跟隨著自己的旗幟踏步前進。由於哥頓橄欖球是被我給改過的,而且比賽時間更長,所以每個旗幟後面是五十名隊員的方陣,這讓整個球員方陣看起來非常具有視覺上的衝擊力。
這些方陣一入場,整個賽場都沸騰了,不止是平民們,就連貴族席上紫鳶、冬狼這些老貴族以及老騎士們都紛紛站起來,揮舞著老拳大吼著:「哥頓——哥頓——」彷彿回到了他們年輕時征戰的時光。
看猛牛老丈人,這時候雙手緊握著座位的扶手顫抖著,紫琴夫人在身邊握著他已經掛上歲月滄桑的手,對他報以溫柔一笑。
此刻我很理解猛牛老丈人還有那些曾經的哥頓騎士。畢竟我也是哥頓騎士團的一員,作為哥頓公國最核心以及最古老的武裝力量,哥頓騎士團是足以讓其成員以及哥頓公國的平民們為它感到驕傲。看樣子猛牛老丈人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骨子裡還是很燃的。
猛牛老丈人不能跟著瘋不代表年輕的我還有我那個更年輕的兒子不能鬧。逗了逗身邊的小天可,看來這小傢伙今天也很哈屁。笑著將他從妻子歐萊雅的懷中抱了過來。然後將小天可舉起來,讓他跨坐在我地項上,然後站起來走到王室看台前邊。
歐萊雅不知道我要幹嘛,只能擔心地跟著站了起來,在我身後扶著小天可。
「小天可……來……」說著用自己的右手牽著小天可的右手。高高地舉過頭頂,奮力大喊道:「哥頓——」
「哦——」當周圍地貴族們注意到我和小天可時,歡呼了起來。然後喊得更歡快了。
「嘩————」賽場上的視線跟著我和小天可吸引,頓時口哨聲、喝彩聲與掌聲不絕於耳。
「咯咯……」本來用小手抓著我頭髮的小天可笑的更加歡快了,鬆開了我的頭髮死命地蹦躂,一邊蹦躂一邊還拿小手在我頭上拍,哇嗚哇嗚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跟隨哥頓騎士團重裝橄欖球隊之後入場的是哥頓軍團的中裝隊伍,這些隊伍的成員因為身上鎧甲的緣故看起來一個個並不如哥頓騎士團成員壯碩,但是他們地方陣要比哥頓騎士團的方陣顯得更加整齊,踏步起來跟前世的閱兵式隊伍一樣。他們也贏得了和哥頓騎士團一樣地歡呼,尤其是天鵝堡軍團的兩支隊伍。畢竟他們是哥頓幾個軍團中第一個參與作戰地軍團。也是剛剛歸來的軍團。
最後平民們的那支隊伍就顯得親和多了,雖然他們沒有贏得前兩個級別那麼多地喝彩聲,但是他們也一樣受歡迎。只是有點不同罷了……
當那些平民隊伍進場地時候。不時地有諸如「紅磨坊大牛,加油。看你地了。」「麵包爐二鏟,我爹答應讓你娶俺了。」還有「土狗村偷麥雀,別給咱村丟臉。」之類的話傳來。很濃重地鄉土味。讓我想起了前世自己故鄉語言中那些很鄉土的語。當初剛來到哥頓的時候我也是花了好長時間才明白這些語裡的鄉土含義。這也算是哥頓的一個特色了……
當所有的比賽隊伍在場上站好之後。賽場再次安靜下來。那些策馬立於各個比賽隊伍之前的騎士也執旗從馬背上跳下。在賽場邊一面巨大的十字黑鷹旗前站成一排。
可是就在這個場上時候好像出點了岔子。等了半天都不見剛才那個司儀出來,在十字黑鷹旗幟下的號手和鼓手們面面相窺。這時候身邊的猛牛老丈人也皺起了眉頭。
趕緊將懷中的小天可交給妻子歐萊雅。然後從座位上站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終於在賽場邊的一個地方找到了那個司儀。那個司儀好像正在與一個人爭執中,那個人是……
瞇起眼睛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那個人的身影看起來好熟悉,他一把搶過司儀手中的稿子之後就往十字黑鷹旗下跑。
奔跑中瞄了兩眼手中的講稿後就揉成一團拽在手中。身後那個司儀追了兩下也不敢再追,轉而回到賽場邊。等那個司儀回到賽場邊的時候,那個搶他講稿的人已經在十字鷹旗幟下站好了。
是李,洛倫李……我總算看清楚了,就是我那個不正常的書記官,我原來還在詫異西大陸怎麼這麼早就有了球場裸奔者,沒想到居然是這傢伙,這傢伙膽子可真夠大的……呃,好像……他也有裸奔的前科。
「李——哈哈……」哥頓騎士團和哥頓軍團中認識他的人開始大笑起來,吹著響哨為他的大膽喝彩。這也讓準備上去抓住他的衛兵顧慮地朝王室席位這邊看來。
揮了揮手,示意衛兵退下。然後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對猛牛老丈人說道:「是我的書記官,請您原諒,父親大人。不過不用擔心,不會有什麼差錯的。」李雖然不正常了點,但是還不至於不正常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既然他敢做,那就表明他有更精彩的手段或者講詞,這傢伙實在是很愛現,而且那臉皮……
「呵呵,那我們就看看吧。」猛牛老丈人笑著點了點頭。
只見正在旗幟台上的李先是恭敬地朝我們這邊行了一禮。起身之後,李轉向賽場上的球員方陣和對面的平民觀眾席。抬起雙手輕輕地朝下壓了壓,制止了平民席那邊的騷動。
「先生們,還有女士們……」李大聲喊道
才……出了點意外,但是請不用擔憂,這只是小問題朋友在演說詞上發生了一些分歧。他認為應該按照寫的好演說詞來念給大家聽,那是一篇對我們的公爵大人以及他帶領下的哥頓軍隊感謝詞,事實上他地講稿寫得很好。我必須認同。但是……」說道這裡李抬高了音量,並且使出了他的招牌動作——抬起手臂豎起食指突然靜止,有力地顫抖了一下。
「但是我認為那距離表達我們自己的誠摯情感還很遙遠,即便是在我——以表達我的情感……」說完他將手中的演講稿丟到了一邊。
這傢伙還真能胡扯,聽著李的演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禁笑了笑。那傢伙哪裡是因為仰慕而來到哥頓的,他純粹就是落魄到無路可走才跟著我來哥頓的騙子。事實上,他當個騙子的確很優秀。
「這個國家為什麼而建立?這面旗幟有何意義?在我愛上這個國家之後我時刻都在思索著。一個答案,一個解釋。一直都找不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但是今天……」說道這李地言語突然變得高亢而快速:「就在今天。我們聽見了你們的吶喊,喊著同一個詞。異口同聲,響如雷鳴。哥頓……你們口中所喊出的共同詞彙,這就是答案……你們地。亦是我的……」
「看這面旗幟……」李大喊著轉身指了一下身後地十字黑鷹旗。語氣又逐漸平緩:「倘若有一日。你們的家園被來自異國的敵軍摧毀,當你們心驚膽顫地在角落中摟著妻兒祈求父神別讓那些惡徒發現你們地時候。你們最期望看到地是什麼?」
「是地,是這面旗幟……」李在旗幟台上一邊走著一邊說道,猶如在悠閒地散步一般。「還有握著這面旗幟的人和在這面旗幟下地勇士們。在你們需要的時候只有他們會應你們之召喚而來,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別人,永遠不會。請你們記住,只有這面旗幟……在這個時候只有這面旗幟以及同在於這面旗幟下的人可以信賴……
而這面旗幟下的勇士,他們是為了什麼?
他們為什麼會回應你們的召喚與傷害你們的惡徒作戰,付出代價,乃至生命?
勇氣,責任與榮譽。
他們作為男人的勇氣,他們對這面旗幟所代表國家的責任,以及他們身為一名戰士的榮譽。公國的軍隊為公爵而戰,為公國而戰,為公爵的領民——你們……而戰。
為了代表著著這所有一切的東西——這面旗幟而戰鬥。只要那旗幟還在高高飄揚,他們每天都不放棄。
所有的人,我們的王室、貴族、士兵、平民都在這面旗幟之下,我們不會放棄……是的……每一天,任何時候。
正是為了它,為了這面旗幟我們齊聲高呼著同一個詞…………」鏗鏘有力的言語中,李握緊拳頭振臂高舉。
「哥頓————」李的演講猶如慢慢地往每個人心中的那個木桶裡裝填火藥,然後緊緊地將火藥桶封閉。他演講的結束正是火藥桶點燃的開始。炸響的高呼聲亮無比,響徹蒼穹。這次連猛牛老丈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振臂高呼。賽場上的情景不亞於某個軍國主義國家極端執政黨派集會演講的情景。
賽場上的高呼聲長久不絕,直到呼喊聲有所減緩之後李才將抬起雙手朝下輕壓,大喊著:「聽我說……各位,請聽——我說……」
待四周安靜下來之後,李繼續說道:「我們有了自己的國家,我們有了共同的旗幟,我們是幸運的。為什麼這麼說……只要看看哥頓數百年來的歷史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能和西大陸的其它國家一樣,能以哥頓人的身份面對其它國家的人,這並不容易。所以……所以我應該祈禱,祈禱這面十字鷹旗能夠永遠飄揚,作為我們國家,我們王室,我們人民的象徵永遠飄揚……」
說完之後,在一片掌聲和喝彩聲中,李從旗幟台上走下,回到賽場邊跟那個司儀湊到一塊去。那傢伙永遠都不會缺朋友。
接著旗幟台下站立的兩個鼓手慢慢地敲響了掛在面前的軍鼓,在緩緩的鼓聲之中,在旗幟台前站立成一排的騎士按照順序,一個個上台將手中的旗幟插在了巨大的十字黑鷹旗邊。
與此同時,低沉的歌聲從賽場上的哥頓騎士團方陣與哥頓軍團方陣中響起……這個安排倒是我原先不知道的,驚喜地轉過頭來,看了看猛牛老丈人。猛牛老丈人帶著微笑指了指紫鳶伯爵那邊。
原來是紫鳶伯爵這老流氓的主意,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這老頭朝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指了指賽場,示意我專心聽……
這首歌在這裡一唱開,那麼從此以後這首由紫鳶伯爵起名的《十字鷹旗永不落》應該就成了哥頓公國的國歌了吧。嗯,也不錯……這樣,這就叫唱別人的國歌,讓別人無歌可唱。
隨著賽場上一開始低沉的旋律,自己也挪動著嘴唇輕輕地附和……歌聲悠揚,起伏不斷……
哦,你可看見,透過一線曙光,我們對著什麼,發出歡呼的聲浪?
誰的十字黑鷹,冒著一夜炮火,依然迎風招展,在我軍的城堡上?
火光閃閃發亮,巨石轟轟作響,它們都是見證,戰旗安然無恙。
你看十字鷹旗,不是還高高飄揚,在這新生的國家,勇者的家鄉?
透過稠密的霧,隱約望見牆外,頑敵正在酣睡,四周沉寂闌珊。
微風斷斷續續,吹過淒涼的戰場,你說那是什麼,風中半隱半現?
現在它的身上,映著朝霞爛漫,凌空正在飄蕩,霎時一片紅光。
這就是十字鷹旗,願它永遠飄揚,在這新生的國家,勇者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