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覺中,馬車外的景致漸漸地變得熟悉起來,而附忙碌的人們也越來越多。
在通往石堡的馬路上,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隆隆聲,一隊舉著哥頓公國各種旗幟的騎士從車隊邊疾馳而過,窗外傳來一陣招呼與問好聲。接著那隊騎士又轉了回來,一個領頭的騎士策馬走在我們所在馬車的車門位置,伸出手敲了敲車窗。
待我打開車窗之後,那名騎士將頭盔拿了下來。
「午安,小伙子們。」騎士俯下身來,一張荊棘臉出現在我面前,一邊看著車廂裡一邊竊笑。
「哇——」昆廷被那張荊棘臉給嚇了一跳。
「父親大人,您怎麼來了?」除了我家婆娘她爹以外哥頓公國還有誰長著那樣的荊棘臉嗎?我說剛才這隊騎士裡怎麼就領頭的那個這麼不正常,別人都不穿鎧甲,他也不穿,偏偏就戴了個頭盔。這老爺子是不是因為愛情的滋潤,感覺自己年輕了幾十歲就開始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
皮德:「午安,公爵大人……」
「呵呵……大人還是像當初那麼英武啊,就跟小時候父親大人向我描述的那樣。」藍鳶這廝的話聽得猛牛老丈人神清氣爽,一陣哈哈大笑。被他給拍中了,藍鳶這廝不僅拍,外帶還在話裡重申了一下他們藍鳶家世代的忠誠。
藍鳶的父親當初也是和猛牛老丈人一起南征北戰地。庇護騎士會成員,只不過是上一代哥頓騎士團庇護騎士中去逝得最早的。換在前世古代的話說應該也能算是哥頓五虎上將,四名臣之類的級別。石堡原先就有懸掛著藍鳶他爹他爺爺他祖爺爺的畫像以及他們的生平戰績,我看過,是個猛人。現在那些歷任哥頓庇護騎士會成員畫像都搬到新建的禿鷹堡去了。什麼時候我也給哥頓騎士團庇護騎士會弄個哥頓十騎士之類的稱號,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也算是延續軍事傳統了。
「哈哈……看看這個……」猛牛老丈人說著將手中的旗幟放低一些,讓我看清楚旗幟上地圖案。
「這是……」老丈人所持的戰旗,不……不對,那不是戰旗。而是哥頓公國王室的旗幟。竹著金穗邊繪著這個國家最高冠冕的王旗,也算是這個時代的國旗。上面原來那十字禿鷹圖案已經有了變化,禿鷹的胸口位置多了一面盾牌,裡面畫的……正是我在天鵝堡之戰中自己設計的龍旗……
「哈哈哈哈……」猛牛老丈人在我看清楚旗幟之後,沒有繼續說明,而是戴上了頭盔大笑著絕塵而去。
昆廷和皮德兩個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地一會看看我,一會又看看藍鳶,期望能夠得到解答。而藍鳶則死死地拽住我的胳膊,一言不發。皮孔一個勁地噴著粗氣,激動地看著我。那手就跟癲發作一樣抽個不停。
黑鷹是這個國家的象徵,而黑鷹地「心」不是猛牛徽章。也不是其它的什麼徽章,是我的天鵝堡領主戰旗。這種殊榮究竟是算父憑子貴呢還是子憑父貴?或者猛牛老丈人在給未來地哥頓天鵝堡王朝鋪路?
或者都有吧,猛牛老丈人是打算在新王朝開始;自我和妻子歐萊雅之後舊猛牛家族成員將不再擁有繼承權。或許將來有更多孩子出生的時候,妻子歐萊雅會選擇其中的一個在他姓氏中再添一個「猛牛」然後將哥頓騎士團猛牛旗以及猛牛家交由他來繼承。那個孩子所繼承的稱號也是歐萊雅諸多稱號中的一個——石堡伯爵,而從猛牛老丈人那繼承來的哥頓公爵以及我頭上那個可憐的天鵝堡子爵頭銜將都會由那個剛出生地小子來繼承。猛牛老丈人都說了「他即哥頓之王」這樣的話,不是他繼承還能是誰。如果那小子沒有弟弟妹妹的話,那他就一人獨攬父母。
特別是他母親的諸多稱號,真是個命好的小子。妻子歐萊雅的頭銜很多,我記得其中還有一個從她母親那裡繼承來的火鷹公國爵位,是什麼我給忘了。前任火鷹大公以及現在的金毛阿蘭多沒都敢把那個稱號給別人。
「先生……」昆廷在我面前晃了晃手,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嗯?」
「呵呵……先生您醒了啊。剛才那位就是哥頓公爵嗎?」
點了點頭:「嗯,是的。怎麼了?嚇到了?」
「呵呵……剛才地確嚇了一跳,不過我從公爵大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種驕傲……嘿嘿……」昆廷說道這調皮地笑
上來。要是畫裡能畫出來就好了。」
「呵呵……」伸手撓了撓昆廷的頭。「第一次見面你就能看出來了嗎?呵呵……是地,他身上的確有一股驕傲。不過那是別人無法模仿的。也不是想學或者努力學就能夠學得來的。一個男人需要經歷很多,只有你經歷過別人所沒經歷過的事。你才能夠具備別人所不具備的氣質。」那張荊棘臉不止是一個歷經戰陣男人的證明,他參加過東征,他拓地千里,他是哥頓的建國者,迄今為止哥頓歷史上最優秀的騎士團長和國家領袖。就是這麼一個人,當初第一次看見時那麼平常的一個人,當初我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或許是我眼光不夠犀利吧,昆廷這小子就看出來了。不過剛才的猛牛老丈人好像的確很有那種風範,或許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看見的是剛才那情景我也會看出來猛牛老丈人的魄力說不定。
漸漸地,遠處的石堡已經依稀可見。車隊的騎士們歡呼著策馬奔馳在前。石堡,說實話,這只是我第三次從外地來到石堡而已,但是不知為什麼,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座城堡在我的心中已經變得如此熟悉。只有到了石堡才感覺像是真正回到家一般。
馬路兩邊依舊是那些熟悉的農夫,就像當初那樣,看見領主經過他們紛紛停止了繼續前行,恭敬地侍立在路邊,在馬車經過的時候脫帽行禮。
看見如此熟悉的情景,藍鳶再也坐不住了。不顧馬車還在疾馳之中,竄到我這邊打開了馬車車門,然後小心地挪動著身子再將馬車的車門關好。在外邊上馬車的蹬階上站好之後藍鳶吹了個響哨……
「喂……車伕,快點,哈哈……我等不及了……」藍鳶拚命地拍打著馬車的車門沖車伕大聲喊道。接著又衝那些路邊的農夫再吹了一個響哨:「祝你們有個愉快的下午……今年有個好收成,哈哈哈哈……」說完藍鳶慢慢地俯下身去……
「啊——」馬車外突然傳來一聲少女的尖叫。
「謝謝你了……小姑娘,哈哈哈……」當藍鳶再直起身來的時候,右手上已經多了一多漂亮的鮮花。將那朵鮮花放在鼻前細聞了一下:「嗯……這花真象,就像這地方一樣美……喂……你們想和我一起跳舞嗎?如此愉悅的季節,多麼讓人開心的午後哇……幹嘛不呢?嘿,後邊……你們快跟上,沖哦,駿馬,馬兒快跑快跑……」接著藍鳶將那朵橫叼在口中,左手抓著專門給馬車外侍衛站立用的把手,鼻腔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歡快曲調,在馬車外跳起了加爾人的舞蹈。
「哈哈哈哈……」車廂裡的皮德和昆廷也被藍鳶給逗樂了,拍著手掌給藍鳶打節拍。結果這讓外邊的藍鳶更加得意,跳得更加歡快,好像外邊那個把手就是他戀人纖細的手臂一般。看他那副陶醉的神情,嘖嘖……忒淫蕩。這廝已經徹底進入狀態了,還以為自己真是個巨騷巨撩人的舞池王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試試現在就打開車門把這傢伙給拍出去。
算了……我自己也在笑,也在開心,就像藍鳶說的,幹嘛不呢?坐了兩個月的船,在遙遠的異國打了快半年的仗,現在終於回來了,回家了。
車隊後面的幾個騎士策馬跟了上來,與馬車並駕齊驅。他們雖然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著旗幟,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跟著藍鳶起哄。他們隨著馬匹奔馳的節奏扭動著自己身子給藍鳶伴舞。
終於,舞池王子的表演結束了,這廝還不忘行禮謝幕。將那朵火紅的鮮花總嘴上取下來,一個大幅度的躬身禮之後,藍鳶吹了個響哨,在沿途農夫村姑的目光都幾種在他身上時,以最帥的姿勢將那朵鮮花拋到路邊一個跟在父母身後的小村姑手中。「祝你健康美麗,可愛的小天使。」說完之後還給那小姑娘一個飛吻,接著爬到馬車頂上……
「幹嘛呢?」將頭伸出馬車車窗外往上看,藍鳶這廝已經小心地在車頂上站好了。
在車頂上直立起來之後,藍鳶這廝雙手叉腰,憋了一口氣之後大聲喊道:「我……是哥頓冠軍劍士——」「你還是哥頓冠軍舞男——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