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伶夫人商討完產業事宜之後,第二天帶著海伶夫人露詩小妞那拜訪。畢竟要在人家的地頭上賺錢,打個招呼也會方便許多,這樣的小事並不需要知會還在石堡的紫琴夫人,只要維露詩小妞就能夠做決定,等回頭回到石堡的時候我再跟紫琴夫人說這事情。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求助於維露詩那小妞了,不知道那小妞會給我下什麼絆兒。
沒想到一到維露詩小妞位於翼獅城的府邸,我還沒說讓她幫忙的事情就直接被她拉到書房去了。
「教宗冕下快不行了,現在敵軍的軍團都在準備開始進攻……」這是維露詩在關上書房的房門後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什麼時候的事情?」一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即就沒了要讓維露詩小妞幫忙的心思。維露詩小妞要是不是跟我開玩笑的話,那麼問題就有些嚴重了。現在的拉納教廷教宗是來自翼獅城邦,在西大陸諸侯亂局中多多少少都會偏袒翼獅城邦以及翼獅城邦的盟友,就像這次的教宗停戰諭令,誰都能看得出來教廷那邊早不下諭令晚不下諭令,等著局勢開始對翼獅城邦不利的時候開始下諭令,這不就是明擺著偏袒翼獅城邦麼。但要是現在的教宗歸天,換一個其它國家的樞機司鐸成為教宗的話……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是個什麼態度還說不定,要是換成雙手蛇公國那邊的樞機當上教宗的話,那麼翼獅城邦這次就慘了。面對集結在一起的火鷹公國、雙手蛇公國和猛獅公隊,翼獅城邦那種素質的軍隊應該怎麼打。不要說翼獅城邦,即使是現在的哥頓侯國在面對三個國家聯合進攻的情況下都吃不消。這不是軍隊素質的問題,而是國力的問題。翼獅城邦綜合國力夠但是陸軍不強,而哥頓侯國陸軍強但是綜合國力弱。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四處撈錢撈人,要不是為了撈錢,哥頓侯國也不會參進這趟水裡。
這不能怪我對哥頓侯國的盟友沒義氣,而是國家之間就是這樣,在有利益地時候大家都勾肩搭背一起發財。而有麻煩的時候紛紛避之唯恐不及,這是國家間的生存法則。
「今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剛剛送到的消息,我也是才知道。現在能夠阻止他們的也就你了。」
「我?我能幹嘛?」不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幹嘛,而是這時候絕對不能明確地表明態度。
「在現在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時候履行你原來的職責啊。」
「石堡那邊……」既然事情已經有了變化,那原來石堡那邊地打算肯定要進行修改的。
「等石堡那邊的消息來了就什麼都晚了,到時候你再做也沒用了。」看來維露詩小妞是真急了,一邊說著一邊右腳在地板上狠狠地跺了一下。
「三百合王國呢?那個孔德伯爵呢?」被維露詩小妞這麼一叫連我都開始變得有些煩躁,這小妞原來不是很看重三百合王國的軍隊麼?他們這個時候在哪裡?
「他們已經登船離開了。而且前幾天三百合王國那邊就來了消息,他們地首都爆發了瘟疫,由於城市的不衛生引起的,現在瘟疫還在擴散……」
「狗屎擴散……他們趕著回去遭瘟麼?」聽著維露詩的話不由地肝火大起。握著拳頭在書桌上錘了一下。早不瘟疫晚不瘟疫偏偏等這個時候瘟疫,還有那個拉納教廷地教宗,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個最好的時間死。現在什麼破玩意兒都落我頭上了。走人?現在翼獅城邦還肯幫我準備船隻?那些哥頓派遣軍的士兵到現在還沒走呢。丟下他們和哥頓騎士團成員自己跑路?那我以後別混了。不走?留著在這裡表態?那三個國家在哥頓侯國公開表態之後的確是會罷兵。但是以後哥頓侯國就麻煩了,指不定他們什麼時候就一起來找哥頓侯國地茬。
維露詩小妞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畏畏縮縮地小聲說了一句:「是人屎擴散……他們的首都人口增加太快,沒……沒處理好。」
「…………」無語了。這小妞也太……這不是跟我抬槓麼。算了,不想說她。這麼大件事情也指望不上她。不過看見她這麼向著翼獅城邦實在是讓我很擔憂,這種傾向對哥頓侯國地王室來說是非常危險地。以猛牛老丈人和紫琴夫人地感情。維露詩小妞正式成為哥頓侯國的王室成員也只是時間問題。
王室是嗎?又是王室。這麼折騰也是為了自己地家人……煩躁地用指尖敲擊著桌面。嘗試讓自己脫離開這個範圍以翻歷史書的心態去思考這件事情。但是除了指尖傳來的節奏敲擊聲之外什麼也得不到,最後不得不放棄。我沒有那樣的心態。現在自己的老丈人是一國之君,而自己的妻子和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都是那個國家的繼承人。當事情來臨,關係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我沒有辦法做到歷史旁觀者指點江山做事後諸葛的那種灑脫。
「城邦的交換條件?」既然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東西來索性先問問翼獅城邦能夠給予我們什麼好處,凡事都必須要有等值的交換代價。
「沒……現在還沒有,大議會那邊準備在今天下午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再討論這些條件。」
「他們還在討論你急什麼?」睜開雙眼瞥了維露詩一眼後又將眼睛重新閉上,雖然言語不善,但是能聽見這樣的消息還是讓我感覺好了一些。起碼不用再聽維露詩小妞的絮絮叨叨,讓我可以好好地靜下來思考一番。
雖然眼前這個小妞著急的時候讓我有點煩,但是她說的沒錯,不管怎麼樣。現在我作為使者出使翼獅城邦已成了事實,就算灰溜溜地跑回哥頓侯國也會讓火鷹、猛獅以及雙手蛇公國不爽的。而等到石堡那邊的決定到這邊說不准那三個國家已經收拾完了邊和以北的翼獅城邦軍隊,開始準備渡過邊河進攻。
既然是已經參合進來了,那就不能再畏畏縮縮的了。那些國家回頭找哥頓侯國算賬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最緊要的是怎樣才能更大地消耗那三個國家
|消耗得越厲害那麼將來他們就越沒機會再去找哥煩。從現任教宗歸天到選出新的教宗起碼還要一兩個月時間,只要把那些國家打得疼了,那麼到時候即使新教宗傾向於他們那也沒關係,宗教想收拾誰總得有打手幫他幹這事情吧。要是連打手都殘了地話……
翼獅城邦不是沒有足夠的武器和金錢,也不是沒有足夠的兵源。他們只是沉浸在投贊成票與否決票的遊戲中罷了。如果……如果能夠使這個國家偶爾爆發一下的話,讓他一個打三個也未必打不了。記得前世的威尼斯共和國在十六世紀,新世紀開始的時候可是幹過一個打四個的事情——威尼斯共和國對康佈雷聯盟。當時地康佈雷聯盟裡成員有教皇儒略二世、法國國王路易十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馬克西米連一世和阿拉貢王國國王斐迪南二世。雖然最終威尼斯共和國於安那迪勞戰役中戰敗,但是康佈雷聯盟也跟著內部分裂,威尼斯共和國並沒有嚴重的領土損失。
現在的翼獅城邦與前世安那迪勞戰役時期的威尼斯共和國相比只強不弱。而它要面對地敵人則要比當時的威尼斯共和國索要面對的大佬們弱小得多,為什麼不能試試?我得好好謀劃一下看看應該怎麼做。
「維露詩,督治府那邊是個什麼態度?」腦中有了大概的雛形之後。睜開眼睛詢問維露詩小妞。現在自己地心情很激動,連客套的成為都省了,直接稱呼維露詩的名字。畢竟是自己第一次不經猛牛老丈人嘗試著決定這麼大的事,所以原來敲擊桌面地手指現在一直都在發抖。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興奮還是害怕。如果自己這個決定是錯誤的話,那麼……翼獅城邦的冷遇,老丈人地失望,以及哥頓侯國貴族地不信任將都會伴隨我一輩子。但要是成功。無疑是在向所有期待我地人——親人、朋友、貴族、士兵宣示,他們的期待是他們最正確地投資。那時候拉納河渡口保衛戰時哥頓軍團士兵望向我的那種眼神,就是那種信賴的眼神才使我相信自己可以,沒有那種信賴我什麼都做不了。
每個人不是生來就會打仗。就會統御部下,治理國家。而每個偉大的統帥或者領袖,當他第一次指揮作戰或者嘗試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相信他們也都會跟我現在這樣興奮、害怕。但如果他要是一直承先輩庇護。自己不具備與地位相匹配的才能時。繼承之日就是大禍臨頭之時。人是逼出來的……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要是我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的話,灰溜溜地回到哥頓侯國即使老丈人不說什麼。將來我也會背著一塊大石頭和歐萊雅一起接掌哥頓侯國。
「不知道……」維露詩小妞茫然地搖了搖頭,就在我打算用言語和神態來表達對她的失望時,這小妞又補了一句:「不過一旦戰端再起,他們選擇投降或者作戰失利的話,督治府、樞密院大臣、陸軍大臣都得全部倒台。」
「好。」有這句話就夠了。「現在你能夠幫我聯繫一下銀桂夫人……呃,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現在這是在幫你,現在你幫我聯繫一下銀桂夫人和文森大人好嗎?當然,還有你自己,在今天晚上,以哥頓侯國使節以及天鵝堡領主的名義邀請他們。到時候接你的會客廳用一下。」聯繫翼獅城邦的海軍派系和陸軍派系的門閥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比找翼獅城邦大議會的議長和樞密院大臣都有效。
「為什麼不加上哥頓侯國繼承人的名義?」維露詩聽罷一臉充滿了對我頭銜的不屑,嘲諷地補充了一句。
「呵呵……因為一個子爵作為侯國的繼承人用請柬念出來的話,哥頓侯國的繼承人就太掉價了。」
「為什麼要東派和西派的人一起叫來呢?」
「因為這是我在翼獅城邦唯一能叫來的幾個人,現在對我來說他們都一樣。」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說道翼獅城邦的派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旋即看著維露詩問道:「哎……對了,你到底是哪頭的啊你?」
「我哪邊都不是,我是愛國者……」
「呵呵……愛國者。」點了兩下頭不再作回答,維露詩這小妞……要我怎麼說她呢?一個屬於哥頓侯國王室的翼獅城邦愛國者,一個門閥中的白癡政客,不過偏偏現在她在國家的問題上立場比那些大小政客都要明確。
現在既然自己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剩下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靠在座椅的椅背上望著窗外的天空,突然想起了猛牛老丈人給我的那句話「南方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的孩子。」這句話讓我更多了幾分信心,遠在石堡那位荊棘臉老頭兒應該也是經過冥思苦想才寫下這句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