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禮貌的少年揮了揮手,以表示回禮和嘉許。繼談笑著從少年的家門口走過。
「呃……先生,先生…請等等好嗎?」少年拄著枴杖趕了上來,一邊緊隨我們的步伐一邊說道:「先生,能打擾您一會兒嗎?」
「嗯?」少年跟在我們後面這麼一說,一群人全部轉過身來好奇地看著他。
「呃……先……先生。」少年看著兩米多個子的阿土畏懼地吞了一下口水,然後轉過來對我說道「是這樣的,先生。我叫昆廷,【昆廷.暮荷】。很奇怪的姓氏是吧,源自於這個城市的城花,呵呵……」這少年估計有點緊張,而且不善言談和微笑,在乾笑了兩聲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看著我們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嗎?」藍鳶左手扶在腰間的佩劍上,走到那位少年的面前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這樣的,先生,我想……我想拜您身後的那位先生為師,作為一個學徒跟隨在他左右。請戴著面具的那位先生放心,我自己也有存了一些錢,應該可以支付我的學費的。」那個叫昆廷的少年被藍鳶一逼,馬上將來意倒了出來。
「學藝?」藍鳶挑起了單邊眉毛,回頭朝我看了一眼,然後大拇指外翻朝我這邊指了指沖那位少年問道:「你知道他是幹嘛的嗎?」
「那位先生不是位畫師嗎?」
「畫師?你見過畫師帶那麼大個兒的扈從嗎?」說著藍鳶又朝阿土指了指,配合著藍鳶的話,我也拍了拍自己腰間的橫刀。
「那……」昆廷看見我的佩刀後顯得有一些猶豫,低頭想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看著我。「那先生您一定是位貴族了,先生您請放心,雖然我自己本人不是貴族。但是我的姓氏也是繼承自我地貴族祖先,雖然祖先的爵位沒有繼承到我們家,但是讓我跟在先生您的身邊一定不會為您蒙羞的。我可以先跟在先生您的身邊當僕人,只要您在方便地時候能夠指點一些技巧。」
僕人?雖然這時候西大陸並沒有什麼禁止使用童工的條例,而且我本人也並不排斥使用童工從事一些並不繁重的活。但是用眼前這個叫昆廷的少年當僕人好像就誇張了點。
「我不會畫畫……」不想再跟這位少年多糾纏。丟下一句話之後頭也不回地朝亞齊家走去。今天早上才剛剛認識的一個人,憑啥要教他啊。
「先生……請等等……」這次他叫得再大聲也沒人理會他了,在我認為這個叫昆廷的少年要放棄時,又傳來了他的聲音。「先生,您走好。我明天還會在這裡等您的。」
明天……明天再說吧……
回到亞齊家,吃過晚飯之後和小仙女膩了一晚上,第二天還是早早地起床鍛煉之後回房叫小仙女起來用餐。今天是答應小仙女一起去逛街地,反正要待在這裡等待猛牛老丈人的決定。不如趁著這段時間悠閒好好地陪陪小仙女。不過小仙女好像並沒有起床的意思,昨天晚上鬧太瘋了,這會兒又是耍小脾氣又是撒嬌地不肯起床。
好不容易將她哄起床了,在侍女幫她梳洗穿戴之後,拉著睡眼惺忪的仙黛來到餐廳。就聽見亞齊的老婆在那裡跟他絮絮叨叨。「親愛的,你不知道啊。早上一大清早我帶著僕人出去買菜,想早點去買,買多點新鮮地回來。沒想到大清早,天才濛濛亮。我就看見下邊小坡那一個人影站在迷霧裡,乍一看,四條腿哇,在那裡一直重複著說『先生,先生』。我還以為撞上人頭馬了。你不知道那時候我跟家裡的僕人們嚇成什麼樣了。你那個馬伕當場就哇得一聲往回爬,廚娘嚇得把菜籃都扔了。後來亞修壯著膽子上去一看,才發現是住在那裡的瘸腿小子。哦呵呵……可把我給笑壞了……」亞齊的老婆一邊笑著一邊拍著自己地大腿。一幅十足的西大陸標準主婦架勢。
「那小子還真說到做到啊。」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不過咱死心眼,不教就是不教。
「騎士,你說什麼?」身邊的小仙女聽見了我的話,迷迷糊糊地對著我問了一句。
「沒什麼,今天我們不逛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陪著你。」
「野——」聽見我的話之後最開心地就是這小丫頭了,她又可以爬回床上去休息。不過……旁邊擺著一條肉食動物,那不是越休息越累麼。
咱死心眼,不過好像那小子比我更死心眼,我自己雖然不出去,但是這幾天都有叫阿土他們輪流出去看看。那小子是連著幾天畫也不畫了,天天就拄著枴杖或者搬一把椅子守在自己家門口,從天還沒亮守到
真要想找我直接過來不就完了,這不是專門做給我看麼,個死小子。不過,既然他願意天天那麼做給我看的話,那咱倒是可以試著扮演一下那個傳說中的「黃石公」。隨即朝自己腳下地皮靴看了看,這個……好像粗了點……
隔天一大清早,自己獨自一個人轉了出去,來到了那個小坡。雖然說現在已經入春了,但是這裡大清早還是很冷的,感覺那霧氣都能凍人。晨霧之中果然有個人影在晃動,低聲地說著「先生,先生」怪瘆人的。我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有輕度症狀的結巴。這小子一邊自言自語地念叨著,一邊猛往自己胳膊上搓,一個不小心,夾在腋下的枴杖掉了,隨即又艱難地伸手拾那根枴杖。
「喂,幹嘛呢你。」快步走上前去幫他將枴杖撿了起來,就他這樣兒,還給別人當僕人?
「啊?先先先……先生。」突然看見我,昆廷馬上就變成了真結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接著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才低頭輕聲地說道。「我……我在這裡等先生您。」
「等我幹嘛?」
「等……等您教我畫畫…不,等您答應教我畫畫。」
「我不是說我不會畫畫麼,看見我這佩刀了麼?」說著拍了拍自己的橫刀。「我只會打仗殺人,要我教你這個麼?」
「不用……」昆廷搖了搖頭。「我哥就是傭兵,可是我當不了也不想學傭兵,我只想畫畫,成為一個畫師。先生您肯定會,我看得出來,雖然我看不到您長什麼樣子,但是我能感覺得到。我也知道先生您是在考驗我,但是請先生您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這都能感覺到?貌似老鐵我只能從言談舉止中感覺到一個美麗女性身上的藝術氣質,具體究竟是音樂還是美術我還分不出來呢。沒想到這小子能從老爺們身上感覺出來,這是不是代表他比我更有靈性?或者是吧,誰知道呢,前幾天看見他畫的畫就不錯,比萊奧納多.達.芬奇老祖年輕的時候強悍多了,達芬奇去佛羅倫薩拜在羅基奧門下學畫的時候好像跟眼前的昆廷差不多年紀吧,達芬奇老祖那時候是畫啥來著,雞蛋,據說還畫了很長一段時間,估計他自己也畫到看見餐桌上的雞蛋就犯噁心了吧。
考驗他就跟談不上了,我原先就沒打算過教誰,要教也是教給大美女。但是現在……培養一個畫家,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自己培養畫師給自己畫像。自己畫那是看心情,老是自己畫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以後我的全家福都是我自己畫然後再照著鏡子把自己給畫上去吧。
「走吧……」拍了拍昆廷的肩膀。「帶我到你家去,看看你的畫作。」
「真的?」聽見我的話之後,昆廷一臉欣喜地看著我。「先生您決定收下我當您的學徒了麼?」
「哧——你高興太早了,收不收你我還沒決定呢,等我看過你的畫再說。」
「嘿嘿……先生,您請跟我來。」昆廷對我言語中的輕蔑絲毫不以為意,樂呵呵地在前面帶路。
昆廷的家就在馬路邊,進屋之後昆廷點亮了屋裡的油燈,在油燈的光亮下我觀察起了這棟屋子。屋子不大,而且看上去有很長歷史了,一進屋子裡抬頭就能看見屋頂上的遮擋物。在房門右手邊有個隔間,估計是臥室,臥室頂部弄成一個閣樓,從我所站的位置可以看見上邊擺著被子什麼的,估計那就是昆廷他兄長的床鋪。我可不認為閣樓那上下用的木梯子適合昆廷整天爬上爬下。屋子的大廳同時也是廚房和餐廳,外加……藝術展廳。牆壁上掛滿了昆廷的各種畫作,風景畫、肖像畫還有一些故事畫和插圖。
「咦?」將視線移到牆邊的木桌上時候,驚訝地發現昆廷的家裡居然也擺了一個城堡攻防模型,佔據了這個本來空間就不太寬裕的屋子很大的空間。走近到旁邊一看,發現這個模型製作得非常精緻,那些攻城器械連樓梯和大齒輪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讓我不得不佩服製作這些模型的人。
「這是你哥做的啊?」拿起一個模型投石機從昆廷問道。他兄長既然是傭兵的話,那麼自己平常花點時間製作這些模型也不奇怪。
「呵呵……我哥哪有時間做這些東西,這是我自己做的。」
這下反倒輪到我驚訝了……這小子,搞不好也能成為一個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