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赫連容照例讓自己早早地醒來,身後的溫度提醒著她昨夜不再是孤單入睡,扭過頭去看著未少昀的睡顏,酣熟得很,想來昨晚是不太好過的。赫連容竊笑著在他嘴角輕吻一下,輕巧的起身下地,又將帳簾放下,怕擾了他的清夢,這才讓碧柳進來幫自己梳洗。
「碧柳,你說我梳個……飛星追月髻會不會好一點?」
碧柳半蹲下身子,跟著赫連容看了看鏡中的她,奇道:「少奶奶平常生怕髮髻太複雜、飾物太沉重,今天怎麼
從鏡中瞄著垂下的帳簾,赫連容甜甜一笑,「換個髮式,也換換心情。」
碧柳順著赫連容的目光看過去,跟著笑道:「看來是換了心情才想到要換髮式吧?飛星追月髻稍顯活潑了一點,少奶奶現在做當家,要梳個穩重些的髮式才是。」
赫連容對髮式本無什麼心得,聽碧柳這麼一說也沒有反對意見,點點頭,任她施展。
片刻過後,赫連容已與往日大不相同。一頭秀髮鬆鬆地綰了個墮馬髻,髻上簪著一套花開富貴的小葉金飾,花梗處墜著藍寶石的滴水流蘇,沖淡了發上金飾的俗氣,一節小小的鏤金寶藍滴珠額垂簪於發間,垂下的滴珠服帖地躺在赫連容光潔的額上,耳上配著同款藍寶石的流蘇耳。內裡穿了件淺色襦裙,外套一件素色暗金鎦邊罩衣,低調又精緻。
平素赫連容的裝扮只稱素雅。現在又多了三分嬌媚,讓碧柳都讚不絕口。
赫連容嘴上不說。心裡也覺得滿意,嘴角已忍不住翹了起來。對著鏡子照了照,從鏡中瞥見床上帳簾被撩開一半,未少昀不知何時醒的,半睜著雙眼,蜷著腿倚坐在床頭。懶散地翹著唇角與她於鏡中對視。
赫連容撫平衣擺,起身走到床前,雙臂輕展,「怎麼樣?」
未少昀細細地看過她,吹了個口哨,而後輕佻眉稍。「就差一點,沒塗胭脂。」
那邊碧柳忙找出胭脂來。未少昀卻已一把將赫連容拉入懷中。不由分說地覆上她地唇瓣。盡情吮吻。碧柳連忙轉過身去。過了良久。才聽未少昀用沙啞地聲音輕道:「塗好了。」
碧柳從鏡中偷瞄了一眼。但見二人已經分開。這才敢回過頭去。見赫連容地雙唇紅灩微腫。比塗了胭脂還要嬌艷幾分。
看出碧柳眼中地曖昧。赫連容嬌嗔地橫了未少昀一眼。「怎麼不多睡一會?」
「我倒想多睡一會。」未少昀伸了伸腰下了地。報復性地捏上赫連容地下巴。「可是昨晚有個磨人精害我一直睡不著。今天又約了少陽和姓衛地去看鋪子。總有一天你相公我會被你們玩得精盡人亡。」
赫連容臉上一紅。啐了他一下。剛轉過身就被未少昀由後抱往。
他扯著唇角壞笑道:「又想歪了?我是說精神耗盡而亡。」
赫連容反手掐了他一下,「放手。」
未少昀卻抱得更緊了,鼻尖輕輕磨蹭著赫連容的脖子,「有空同我一起去麼?看完鋪子帶你去郊外逛逛。」
「我倒是想去,但是不行。」赫連容指指桌上的帳簿,「我還沒完全搞懂它
未少昀輕啄著她的頸子,「別讓自己太累了。」
赫連容不由想到昨夜,剛輕笑一聲,未少昀已轉過她,無奈地捏了捏她地臉蛋,「這回你真想歪了,昨天看你累成那副德性,讓我心疼半天
赫連容心裡一暖,「放心,過了這段時間就好
未少昀不滿地嘀咕一句,「那我還有得等了。」
赫連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搞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誰想歪了。
拿起帳簿抱在胸前,赫連容囑咐了未少昀用完早飯再出去,走到門口時又停下,略帶遲疑地道:「少昀……其實你想沒想過,不做酒樓生意,做些別的?」
未少昀臉上的笑意落了些,但還是笑著,「別的?例如?」
「例如……開個賭場、青樓什麼的。」赫連容半開玩笑似地,「一些你喜歡的事情。」
「好啊,我馬上就去各大青樓把最紅地姑娘挖過來,到時候你可別翻臉。」未少昀跟著赫連容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赫連容哧他一聲,「好啊,到時候有人再睡不著覺可不關我的事。」
她說完朝未少昀皺了皺鼻子,帶著碧柳出了門,未少昀的笑容才算真正落下。
喜歡地事?他喜歡的事……好像還真不太多。
赫連容也是出了聽雨軒才有些悵然,在門前站了一會,轉身又回去,「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地。」
未少昀的笑容一點點地重新展現,輕輕點了下頭,赫連容這才放心地離去,開始她新地一天。
聽報告簽回單看帳本,無外乎還是這些內容,處理的事情又每天各不相同,閒下地時間又要學習怎麼看帳,還要多瞭解些物價行情,總之當家的生活很充實,但赫連容卻越發覺得不適合自己了。
好不容易在晚飯前空出些時間,赫連容回了聽雨軒打算小憩一下,剛進院門就聽到院裡有人說話,探頭望了一眼,卻是未少昀已經回來了,躺在院中的一張躺椅上悠然自得,慕容飄飄坐在一旁的石桌上,離地的雙腳來回悠蕩著,「沒錯啊,我身上就二十幾兩銀魁……你腦子進水了吧?」未少昀快要睡著似的,還不忘毒口毒舌。
「你才腦子進水呢!」慕容飄飄用腳尖輕踢了他一下,「那位花魁姑娘雖然得了花魁,可是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肯定是被人逼迫才參加的花魁大賽,我慕容飄飄行俠仗義,既然讓我碰見了,我就一定要幫她。而且救人靠的是武力和行動力,難道還真花銀子把花魁解救出來麼?都是那個衛無暇礙事,好在最後的結果不差,你把花魁姑娘放走
「所以你是個好人了一聲,「這倒頭一回聽說。」
慕容飄飄的小腳蕩得悠然自得,瞇著眼睛笑道:「以後一定常常會有人說的,你和我一樣是個好人。」
「你……你真是……臉皮比我還厚。」未少昀在躺椅上翻了個身,「說完了?說完就走吧,以後沒事少來煩我。」
慕容飄飄停下蕩動的腳,看著未少昀道:「那我的道歉呢?你接受了嗎?」
「道歉?」
「我向來是恩怨分明的,阻我辦事的是衛無暇和未少陽,我打錯了你,一直都很過意不去。」
「那就……一句道歉折一兩銀子吧,以你對我造成的傷害程度,有個兩三千兩就差不多彌補我內心創傷了。」
慕容飄飄笑了半晌,「你真有趣,銀子我是沒有的,不過我可以對你說三千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誒……誒誒……」未少昀堵著耳朵跳起來,「你神經病!想唸經上山念去,出門左走不送。」
慕容飄飄又是一陣輕笑,正要說話,突地面色一沉,朝門口道:「幹嘛鬼鬼祟祟地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