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未少昀,出了未家就趕去回春樓,剛才在合歡閣的據點沒瞧見那幫狐朋狗友,肯定就是上這來胡吃海塞了。
事實證明未少昀對這些朋友還是相當瞭解的,到了回春樓,小二見他進去就直接把他迎到樓上雅間,以韓森和方大少為首的浪蕩子們一見未少昀,都樂了,連忙招呼他坐下。方大少首先發難,「你小子太不夠意思,多長時間不和咱們聚聚?韓森最近也被他老婆看得緊,今天好容易才脫了身,你們兩個沒用貨,居然全都怕老婆!」
一旁的韓森輕展折扇,呵呵地輕笑,「少說風涼話,我遷就她不都是為了你們麼?不然哪天我去與我那大舅子說說,省了照顧你們,以後再有什麼事也少搬我的名號出來扛!」
這倒不是韓森誇大,時常玩在一起的十來人家中雖然都是富賈一方,但論黑白兩道的勢力卻數他一個假文人最大,所以平常眾人聚會吃喝玩樂他都是來湊熱鬧,很少有自掏腰包的時候。方大少也不矯情,罵罵咧咧地自罰三杯,「就當你是假義氣吧,昀少可就沒得說了吧?不聲不響地失蹤這麼長時間,罰酒!」
未少昀聳著肩頭嘿嘿地笑著,「罰酒多沒意思,不如罰我請你們逛遍雲寧城的青樓如何?」
此提議一出,大家齊聲叫好,方大少走到他身後攬著他笑道:「你說的可是逛遍,不能耍賴。」
未少昀推了他一把,「就怕你有心無力。去吧,自己挑地方,只有一個要求,去了就找過幾天要參選花魁的姑娘,看看她們哪個會彈琴,哪個會唱曲,哪個……」
「去合歡閣行不行?聽說小嫂子也參賽哩!」
一個龍套浪蕩子藉著酒勁喊出來,方大少兩步上前抬手給了他一嘴巴。「少跟這借酒裝瘋!」
未少昀哼笑一聲,「那邊由我和森少負責,就不勞眾位了。不過你們別只顧玩,記著正事,幼萱既然參賽,不爭個第一絕對不行!」
眾人轟然而諾,少了未少昀地日子他們玩得都有點無聊呢,現在好了。有聊的日子又要回來了。
未少昀跟著眾人下了樓。告訴掌櫃記了帳。當然是記到未少陽身上。未少昀第一次有了點猶豫。他甚至摸了摸自己地腰間。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帶銀袋出門地習慣。
跟在眾人身後。看著十幾號紈褲子弟連唱帶嚷地橫行過市。未少昀突然有種恍如隔世地感覺。以往他與韓森、方大少一同走在人群正中。嘻笑隨性。什麼都不想。只看現在。現在開心才是最重要地。
可這才多久?他就已經失去了同他們攪在一起地心情。不遠不近地跟著浪蕩軍團。聽他們胡扯亂吹。未少昀突然覺得……很幼稚。
自己也是這樣嗎?聽著道聽途說地見聞。說著想當然地理論。做著不被平常人理解地事情。不用賺錢、不用養家、不用負責。這就是他們地一生。
「你怎麼了?」韓森慢下腳步。等著未少昀趕上來。「你今天很像正常人。」
未少昀被他地形容逗得哧笑。卻沒有回答。反問道:「你什麼時候出發?」
韓森有些訝異,「你居然知道?我特地沒告訴你們。」
「你是沒說,你婆娘早就說了,進京趕考麼。」這還是在山上時偶然間聽赫連容提起的。
韓森扇了扇手中折扇。仰起他白皙乾淨的面孔笑笑。「本來啊……我很不喜歡他們什麼都替我安排好,不過……那天聽嫂子說金寶居然為了我跑去參加什麼官太太聚會。她那個人啊……最怕的就是見到扭捏做態的女人,何況是一下子見那麼多。我承認有一點點感動。所以也應該有一點點回報。」
未少昀半天沒出聲音,他想到赫連容何嘗不是全力支持他做事?儘管以前冷言冷語居多,但知道自己決心要做,不也是很努力地在幫忙嗎?想到他們第一次去泥潭取泥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未少昀不禁失笑,引來韓森好奇側目。「你完蛋了。」
「嗯?」
「我說你完蛋了,有了喜歡的人吧?才會這麼傻笑。」
未少昀立時扳起笑臉,「你倒知道?」
「是啊,因為我也有喜歡的人啊。有時候想起金寶我就會這麼傻笑。」
對於韓森的直白相對,未少昀有些詫異,韓森大笑,「果然如此,不然你現在已把我嘲笑個夠了。」
未少昀有種著了道的感覺,韓森笑道:「放心,我說的也不是假的,真是恭喜你。其實我應該謝謝你,替我找了這麼個活寶,這些話我早就該說,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現在你也找到了喜歡地人,我才不怕你笑話我。」
「你……」未少昀不自在地別開眼去,不耐地擰緊眉頭,「幹嘛?交待遺言啊?」
韓森將扇子合上,用手指把玩著,揚著眉稍笑道:「我是太瞭解你,沒有我的拋磚引玉,說不定你會因為怕丟臉而一直不肯面對自己的心意。怎麼?喜歡上小嫂子了?」他說著壓低聲音靠近,「還是大嫂子?」
未少昀第一次沒有反駁韓森的取笑,正色道:「我對幼萱是什麼感情你最清楚。」
他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卻也是答了,韓森失笑,「看來我們兩個都是天生賤人,溫柔如水的不去喜歡,偏要喜歡凶悍如虎的。」
「你家的才是母老虎,蓮蓉都是被她帶壞了。」未少昀至今仍記得火柴研製成功後,赫連容對他那燦然一笑。連人心都融化了,想起來就在眼前似的。
「那你還在煩惱什麼?」韓森不理解地看著他,「是不是嫂子不喜歡你時常去合歡閣?那你就對她說啊,說你和幼萱根本沒有什麼,嫂子比我家那隻母老虎講理得多,一定會聽你說地。」
「不是……這個原因。」未少昀有些煩躁,他的問題是他根本還沒對赫連容坦明心意,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她坦明心意。
她心裡有想著地人啊!不管是和親還是賜婚。她都是無奈而為,她也有以前、也有過去,西越民風素來開放,男女私訂終身之事不算什麼新聞,加之那個什麼「布皮特」……這麼奇怪的名字,還不是番邦人士麼!未少昀只要一想到那次吻她,她說以為是布皮特,心中就充滿了濃重的挫敗感。
不過……未少昀輕舔一下嘴唇。那種柔軟又甜蜜的芳香觸感,似乎現在還感受得到呢。
「別想了,到了。」
韓森的提醒讓未少昀回過神來,果然已到了合歡閣門外,其他人接了任務已散到各個青樓之中,只剩他們兩個。
「想沒有用,做才有用,不管你們之間是什麼狀況。有一件事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她是你地妻子。」韓森說完跨門而入,笑嘻嘻地與老鴇子打著招呼,一副風流才子地下賤樣。
未少昀跟上去,阻止老鴇子讓人去喊白幼萱,「我們在外面坐坐,你不用招呼。」說完又對韓森道:「我找你還有別地事。」
未少昀是為給白蘭的那封信,這事他時刻記著,與韓森在二樓一個雅間門外靠近圍欄地位置坐了,將事大致說了一遍。而後問道:「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把信送進宮去?」
韓森沉吟半晌,「若說京城的關係倒是有,接觸高公公麼……也不是接觸不上,不過只怕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無論是信還是銀子,並非是誰遞過去他都敢收地,且不說宮中有明確的規定外臣不得與內臣相交,就是那個白才人地身份也大有問題。她是西越人。突然有外臣替她使好處,不是太引人注目了麼?而且後宮的事雖然表面和朝堂上沒什麼聯繫。可實際上裡面的關係大著呢。我們的人出面,白才人在外人眼中便是我們的人。如果我們的關係在京城有政敵,而這個政敵在後宮也有支持的嬪妃,那白才人想更進一步只會愈加困難。」
未少昀聽罷不禁大為失望,他畢竟只是個百姓,對官場中事的瞭解沒有韓森這麼多且透徹。韓森說得對,京城不是雲寧城,有錢就能走遍天下,京城裡事事都要與政事扯上關係,弄不好,恐會越幫越忙。
未少昀正琢磨著這事,忽聽身後有人喚了一聲,「未兄?」
未少昀回過頭,見衛無暇站在身後不遠處,笑著迎上來,「又見面了。」
未少昀不太愛搭理他,「該幹嘛幹嘛去,沒空理你。」
衛無暇笑笑,「真巧,在下想拜訪地姑娘也沒空理我。」
他自嘲的言語並未得到未少昀的絲毫好感,反惹他翻了個白眼,韓森好奇地道:「這位公子很是面生,不是雲寧人吧?」
衛無暇微一欠身,「在下是澤廣人氏,以販茶為生,與未兄在宣法寺相識。」
韓森便也報了名字,卻並不請他坐下,衛無暇自是識趣,正要告辭,老鴇子三步並一步地跑上樓來,「森少爺,韓夫人帶人往這頭來了,您是走,還是留啊?」
韓森皺了皺眉頭,「這婆娘的消息愈來愈靈通了。」他說著起身,與未少昀道:「你那事我再想想,我先走了,總讓她在這抓到我會減分的。」
未少昀擺擺手,韓森跟著老鴇子小跑著從後門走了,未少昀也不想見到錢金寶聽她囉嗦,站起身也要下樓,卻見衛無暇還在身後,擰著眉頭不悅地道:「幹嘛?還有事?」
衛無暇笑笑,「在下唐突,剛剛不小心聽到未兄與韓兄說話,未兄的事……無暇能幫得上忙。」
未少昀偏了偏腦袋,「你?」
「在下有一舊識,與高公公私交不錯,重要的是他並無任何官職在身,不會有太多顧慮。」衛無暇瞄著未少昀的臉色,溫溫一笑,「當然,如果未兄相信我的話。」
未少昀思忖良久,開口道:「不必了,我自有辦法。」
衛無暇並不強求,「如此甚好。」
未少昀在他說話時已經下了樓,走向後堂去找白幼萱了,衛無暇就站在二樓憑欄處目送他消失在大堂之中,沒一會老鴇子回來,巴巴地趕上二樓,諂媚一笑,「衛公子,森少爺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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