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赫連容乍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跟著猛地站起來,「死了?!」
那丫頭顫顫地點頭,「大、大少奶奶讓您趕快去……」
話沒說完,赫連容已衝出門去。】
碧桃死了?在這個當口?怎麼死的?死在府內還是府外?臨死前她和誰在一起?又是被誰發現的?
赫連容急著趕路,沒注意腳下,絆了一下,碧柳忙上前扶住她,「少奶奶小心。」
赫連容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看碧柳,不由自主地抓上她的手,以定自己的心神。
雖然她與碧桃間絕稱不上友好,甚至還有嫌隙,但一個活蹦亂跳的人,不見了兩天,再有消息時竟然是死了,赫連容有點不能接受。
大廳裡尚只有吳氏和未冬雪、嚴嫣幾人,見到赫連容進來都站起身,吳氏的臉色極為難看,示意赫連容與她一起來到一個偏廳,那裡停著一副蒙著白布的單架。
只看到那隆起的白布,赫連容便覺得周圍的溫度迅速降到零下,竟讓她打了個冷顫。
「早上三娘去看四弟,回來的時候經過荷池,發現池裡有東西,讓人撈上來才知道是碧桃。」吳氏煩躁地歎了一聲,「弟妹要看看嗎?」
赫連容又哆嗦一下,還沒靠近雙腿就有點發軟,但她仍示意屋裡的家丁將白布掀開。
碧桃美麗地臉龐被池水泡得微有些變形。全身濕漉漉地。毫無生氣地攤在擔架上。眼睛卻半開闔著。仍像在看著這個世界一樣。讓人產生一種錯覺。覺得她會不會突然跳起來。
時值初夏。赫連容地冷戰卻一直沒停過。扭過頭去不忍再看。又覺胃裡一陣翻騰上湧。越發地壓不住了。踉踉蹌蹌地跑出偏廳去。正撞上一個人。赫連容來不及看清來人。扶著門框連吐幾口酸水。她並是不覺得噁心。只是覺得恐怖。想著碧桃那對似在訴說不平地半睜眼睛。赫連容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二嫂。沒事吧?」
溫潤地聲音讓赫連容心安了些。用手背抹了下嘴角。回過頭去對未少陽搖搖頭。未少陽朝偏廳裡看了一眼。打消了進去地念頭。示意碧柳扶住赫連容。「回大廳說話。」自己則留在偏廳門口。等著吳氏出來問:「如意找到了麼?」
吳氏搖搖頭。「我已派人到池裡撈了。[]看看能不能找到。」
待回了大廳。才發現人已到得差不多了。楊氏也從大廳後門處進來。「老夫人有些頭痛不來了。讓大少奶奶有了結果再過去回話。二姐在那邊陪著呢。」
吳氏的眉頭一直擰著,「三娘,你怎麼和奶奶說地?奶奶本為了如意的事操心,你可別再誇大其辭地嚇唬她。」
楊氏訕訕地一抿嘴,「我只是照實說罷了,不過碧桃是老夫人從小養大的,自然有感情。一時接受不了才頭痛罷。」
吳氏沒再說話,坐在位置上沉思不已,嚴氏瞟了眼楊氏,「少貞,聽說是你發現的碧桃?」
楊氏忙道:「早上我熬了點參茶端去給四少喝,大姐也知道四少自小身子就弱,時時得補……」
「三娘!」未水蓮不耐地喝了一聲,「娘問你碧桃的事,你說四弟做什麼!」
楊氏舔舔雙唇。「從四少那回來的時候經過荷池,遠遠地就看見一團東西在水面上飄著,黑乎乎的看不真切,我原以為是什麼動物,拿石頭扔了幾次也沒見動,便又找了樹枝去夠……」
連赫連容都忍不住長出一口氣,楊氏這說話方式真讓人著急,說半天也說不到點子上。
「……不過我後來總算看真切了,漂在水面上的竟然是頭髮!再看深些。下面連著人
「三娘。」未少陽打斷楊氏的話。「你讓人把碧桃撈起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
還沒等楊氏說話,吳氏先有了怒意。「少陽,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剛剛在騙你嗎?找到了如意自己私藏起來了嗎?」「少陽並無此意。」未少陽稍有些錯愕,「只是想看看有無其他線索罷了。」
吳氏大概也覺得自己的反應過了頭,緩了口氣,眉頭擰得更緊了。
如果找不到如意,碧桃挾帶私逃的罪名就不成立,那如意的事就成了一件懸案,府裡接二連三的失竊,吳氏身為當家有著推卸不去地責任。
楊氏受了吳氏的影響,急道:「沒有發現如意,真的沒有,如果我發現了,一定會馬上交給老夫人地。」
「可有在池邊看到別人?」未少陽的問題沒有突破,未水蓮又突然發問。
「別人?」楊氏有些不安,「我、我沒留意……」
嚴氏淡淡地道:「這剛說碧桃挾帶私逃,碧桃就死了,這事有蹊蹺,是自盡還是被人所害,總得有個交待。」
「難道是她偷了玉如意後覺得愧對老夫人,所以才跳了荷池?」楊氏大睜著眼睛問道。
未水蓮白她一眼,「如果有愧,早點把如意還回去豈不更好?而且現在也沒發現如意的影蹤。」
「那……那就是有人指使碧桃偷了如意,碧桃把如意交出去後又覺得後悔,才跳了水……啊!」楊氏一驚一乍的,「不對,一定是還有同謀,得了手後害死了碧桃獨吞如意,一定不錯,把碧桃撈上來的時候她張著嘴,還睜著眼睛,那是有冤待訴、死不瞑目啊,嚇死人了!」
赫連容聽這話又打了個冷戰,未少陽忙道:「三娘,別說這些了,你去陪著奶奶吧,多寬慰她,別讓她為這事上火。」
楊氏的推理秀才剛剛開始,乍然被打斷,有些訕然。應了一聲起身去了。
未少陽又道:「可知道碧桃什麼時候死的?」
吳氏本在想別的事,聽他這麼一問答道:「未管家說死在水裡的人得死了三五天才能完全浮上水面,三娘發現碧桃地時候,她的身子還沉在水裡,只有頭靠近水面,身子也脹了。就算現在天熱了,一天半天的也不能這樣,所以最有可能就是前天。前天早上碧桃還活著,後來不就不見了麼?二弟妹還找了好久,對吧?」
赫連容點點頭,嚴氏突然問道:「聽說碧桃那天早上一直攔著你,所為何事?」
「我不知道。那天我有急事趕著出門,讓她回來再對我說。」一提起這事,赫連容心裡就萬分難受。事件的結果是由種種選擇組合而成。如果她當時稍停一會,選擇聽完碧桃的話,不知道會不會使結果有所改變。
「娘?」吳氏望著出神地嚴氏。「可是想起了什麼?」
嚴氏擺擺手,站起身來,「淑芹,這事你得仔細查查,碧桃雖然是個丫頭,也不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的。你三娘的話也不全無道理,或許……還有同謀也說不定。」
不知怎地,赫連容總覺得嚴氏說的這話意有所指,來不及細想。嚴氏已經走了,未水蓮跟在後面,出大廳地時候故意慢了一步,回頭朝赫連容道:「這事交給大嫂去查吧,二弟妹不必勞心了,只做好***交待就好,祠堂地事可不容怠慢。」
赫連容才不覺得她會好心的提醒自己,雖然不知道未水蓮是如何得知老太太讓自己去做事,但她這麼說顯然是有目地的。比如說……提醒吳氏。
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不然她有何理由這麼說?
事實上吳氏也適時地露出兩分訝色,不過她很快斂住,若無其事地起身去向青姑吩咐事情。
未少陽來到赫連容面前,「二嫂早點回去歇息吧,不要想得太多。」
赫連容心裡有點煩亂,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也不和吳氏打招呼。帶著碧柳離開了大廳。
「碧柳。你怎麼看?」赫連容終是忍不住詢問碧柳的意見。
碧柳的精神有些不濟,赫連容問了她好久她才緩緩地搖了搖頭。注意力明顯沒在這問題上。赫連容以為她有感於碧桃的死,便不再追問,只是道:「你也別想了,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雖然這麼說著,赫連容卻沒有一絲自信,只是單純地安慰罷了。碧桃只是個丫頭,如果不是與如意之事有關,大概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她是怎麼死地。
過了一天,荷池地搜索結束了,除了一堆雜物,根本不見如意地影子,吳氏的推斷徹底地落空了,不過又有個說法悄悄流傳於下人之間。
聽說……碧桃房中的詛咒之物根本不是為詛咒二少奶奶,而是從二少奶奶房中拿來的,聽說……碧桃之所以罰跪於聽雨軒外是勸告二少奶奶不要再行巫詛之事,聽說……碧桃是與二少奶奶起了爭執後,神秘地……死到了荷池之中……
這謠言起於何時不得而知,但鑒於府中缺乏智者,到了第二天頭上,謠言已傳得沸沸揚揚,老夫人終是不能坐視不理,召齊了所有的人,在大家都以為老夫人會對赫連容大發雷霆之時,老夫人卻道:「找出流言散佈之人,重罰,若是下人,打死了事。」
老夫人只交待了這一句話,便在胡氏的陪同下離去,剩下大廳眾人面面相覷。
赫連容萬沒料到老夫人會有此一言,固然明白老夫人不一定是相信她,而是還有差事要她去辦,但這種力排眾議的做法還是讓她不禁有些動容。
不過謠言從何而來呢?謠言所傳尚有部分事實,但知道那詛咒小人兒不屬於碧桃的人,只有未少昀和……碧柳。頻論壇裡的圓子區有蛋糕分享貼,歡迎大家前去跟貼哦HOHO蛋糕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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