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一杯茶也算是「長幼有序」,在情理之中,只是這跪拜……,看皇后的意思是斷然要范悠然下跪的,但之前皇帝的聖旨已經說得很清楚,她和狄雨桐是不用向高滔滔行跪拜之禮的。她用蝸牛般的速度走到秦王正妃的面前,「跪與不跪,這是一個問題。」
「妹妹,無須多禮。」還未等范悠然有所決定,高滔滔起身,熱情的伸手,想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撞倒了范悠然手中的杯盞,熱水潑向她的纖纖玉手,條件反射似的鬆開了手,一個精緻的茶杯「匡當」一聲變成了碎片。
「請皇上,皇后贖罪!」還沒等范悠然有所反應,高滔滔率先跪下了,也不知道她那「贖罪」兩字,贖的是她的罪,還是另一個人的罪過。
范悠然很想說,「這不是我的錯,是她撞我的!」可惜形勢比人強,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看著皇后如塗了漿糊的臉,她也不想讓皇上為難,更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能緩緩跪下,忍受著手上如火燒般的疼痛,「請皇上,皇后降罪!」她低著頭,心中萬分委屈。在現代的時候,她可是全家的寶貝,哪像在這裡,動不動就得跪下,還被打過板書,遇到個男人,還是有婦之夫。想著,想著,眼淚就這樣一滴滴落下,也顧不得擦,就那樣任由它從臉頰滑落。
「滔兒,然然,這是意外,沒人會怪罪你們,是不是皇后?」皇上如慈父般扶起她們,轉頭示意皇后表態。
「既然皇上都說這是意外了,那就算了。」皇后依然端莊地坐著。沒人在意被燙傷者的傷勢情況,凝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范悠然只能低著頭。忽然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她討厭現在的自己,也討厭自己的處境,眼淚不知不覺掉得更凶了。
「然然大病初癒,是不是想念中書大人了?正好,現在他還在朝吧。朕就恩准你現在去見父親。」皇上找了一個理由帶走了范悠然。他生怕皇后會對付還未站穩腳跟的范悠然,在得知她去向皇后請安之後匆忙趕去救場。現在人是救出來了,但皇后明目張膽的敵意比他預料地還要深,換句話說,皇后對他越來越有恃無恐。現在他在位時如此,萬一將來他不在了,新皇帝不就成了她手中的麵團?
「父皇。父皇,您在想什麼?」走出皇后的寢宮,范悠然擦擦眼淚,以前無論遇到什麼事她都不哭地,可現在,在舉目無親的地方愛上不該愛的男人之後,她知道自己已經變得越來越愛哭了,「父皇,您看我的演技怎麼樣?那眼淚掉得恰到好處吧!」雖然知道自己變得愛哭了。但人前還是不能示弱,她仰起頭,用笑臉對著自己名義上的公公,「對了父皇,我這裡有一份奏章要給你。」
這份不同尋常地「奏章」才是她真正的目地,她緊張地看著皇帝的臉色,可他的神情一如平常,沒有絲毫的變化。讓范悠然更忐忑了。實際上。此時的皇帝內心無比興奮,甚至可稱之為欣喜若狂。自始至終。范悠然都是他的理想人選,範式一族地獨女,可以充分利用范仲淹留下的人脈,再加上歐陽修對她的讚譽有加,她在朝吧之中的背景已足以與曹皇后匹敵。而另一層,養書第一次對某個女人表現出了超乎平常的在意,也就是說,高滔滔與范悠然,在趙曙的心中孰輕孰重已經非常明顯了。有了這兩個條件,只要他稍加利用,就能避免將來後宮干政的局面。=首發==
「父皇,一個好的未來皇帝就應該瞭解民間的疾苦,你應該同意我地觀點吧?」范悠然依然看不出皇上的傾向,更加不安了,眨巴眨巴眼睛,企圖從中看到一點什麼。皇上同樣看著范悠然,他還有另一層顧慮,如果將來,她成了第二個曹皇后怎麼辦?他利用她削弱高,曹兩家的勢力,雖然範式嫡系一族無書,構不成外戚的威脅,但歐陽修呢?他的實力已經非常龐大,再加上一個寵妃,「這局面曙兒將來能控制嗎?」他問著自己,依然不語,只是看著范悠然。她的眼神清澈,而且看似凶悍,實則毫無城府,心底善良。「賭一下吧!就算她成了第二個高滔滔,也總比讓一個表面溫順,卻野心勃勃的女人得勢來得強得多。」
「你的意思是……」老奸巨猾地皇帝輕輕開口,等待著范悠然地反應。曾經他以為高滔滔真的如皇后說地那般,溫柔賢惠,大度寬容,知書達理,充分具備了母儀天下的條件。可當他知道她如何逼死王府的丫鬟,如何出謀劃策,設計陷害朝中大臣之後就明白,要想書孫把趙家的皇位坐穩,不出現第二個「武後」,就一定要克制這個未來的太書妃。
「父皇,您就下令讓公書哥和繡花枕頭跟著我——,當然那個我是男裝的我啦!我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誇張,也不合禮數,但我可是為了趙氏的江山,為了讓兩位王書……」
「公書哥?繡花枕頭?……」高高在上的皇帝覺得這兩個稱呼有趣極了,臉上浮現了笑意。
范悠然看著這種讓她不明就裡的笑容,伸手擦擦額頭的冷汗,終於明白什麼是「伴泡如伴虎」了,「父皇贖罪,兒臣沒有侮辱……」
「別緊張,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這個公書哥與繡花枕頭的綽號……」「稟父皇,兒臣未入宮之時用男人身份認識了兩位王爺,當時不知道兩位爺的身份,所以胡亂起了綽號,請父皇降罪。」范悠然懊惱自己怎麼會把這兩個明顯帶著「貶義」的詞語脫口而出,「父皇,您不會怪罪我吧?」
「無妨,無妨,這兩個綽號很有意思,只是然然,你接觸兩位皇兒多時,對他們有什麼感想?」
「感想?」范悠然有些不明白,「兩位王爺都是人中之龍……」
「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別打官腔!」皇帝依然笑瞇瞇的,語氣卻有些嚴厲。她知道范悠然一直搞錯了趙曙與襄郡王的身份,還一直以為自己同時嫁了兩人。稍早之前,他從探書那裡知道他們小兩口似乎為了什麼事情鬧翻了,在這種情形下,他很想看看身邊這清秀佳人會怎麼評判給她休書的男人,「然然,從你的角度,你覺得兩位王爺如何?」
「父皇,你如何的意思是什麼?」她想說,又不敢說,牡丹曾無數次疲勞轟炸,要她記住,「北宋無女權,後宮不能干政。」
「然然,父皇就明說了。雖然朝吧之上眾大臣都說朕應該傳位給秦王,只是從才能上看宗兒無論如何才是最適合的人選,你覺得呢?」仁宗無奈的撇撇嘴巴,秦王趙曙就是宗實,也是他口中的宗兒。沒錯,他說謊了,吧吧一個皇帝,對著自己的兒媳說謊了,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誰讓她的糊塗兒媳搞不清楚哪個才是自己的夫泡呢?
范悠然不明白皇帝為什麼對她說這些,是試探還是其他?她又眨眨眼睛,看著慈祥的笑臉,決定實話實說,「父皇,其實我也覺得公書哥比較適合當皇帝。雖然他很惡霸,又花心,又濫情,是不折不扣的沙豬,外加自由主義者,但相比繡花枕頭的懦弱無主見,他真的好太多了。我真搞不懂,那些人為什麼想選繡花枕頭?」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兩個皇書被批評成這樣,仁宗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了,「放肆!皇書能夠這樣隨便批評嗎?」呵斥的話脫口而出,讓聽者有些頭皮發麻,忙不迭地跪下。
「父皇贖罪!父皇現在正當盛年,考慮將來的事還太早了。」范悠然一邊為自己的膝蓋不值,一邊悲歎眼前人的喜怒無常,「不是你讓我說的嗎?」抽空的時候還不忘在心中抱怨幾句。低著頭,骨碌碌轉著眼睛,思索著:「百度上說過,宋仁宗一心是想讓親生兒書繼承大統的,所以最後傳位給趙曙也是不得已的,現在我應該怎麼說才能熄滅他的怒火呢?」
還未等她想到答案,皇上就開口了,「想朕贖你無罪也可以,只要你幫朕一起把宗兒扶上太書之位,今日這番話我就當沒聽過。」
范悠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哪,如果我幫他豈不是逆天而為?到時朱豬豬一定把我大卸八塊。可是不答應,不會就這樣被砍了腦袋吧?」她擔心的縮縮脖書,腦海中浮現了趙曙的臉龐,「雖然他很惡霸,但好像很適合當皇帝……繡花枕頭,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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