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司馬大人!」范書衡向司馬光行了一個禮,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好似在警告她趕快回家去。范悠然朝自己的老爹笑了笑,搖搖頭。反正大庭廣眾她老爹也不能怎麼樣,回去受怎樣的處罰回去再說,她現在首要的目標是說服公書哥和展少熊成為牛郎店的招牌,其他的事情總是有解決辦法的。
范書衡向身後的管家使了一個眼色,似乎想用「武力」強迫范小姐回家。
「舅父,外甥還有要事與展大哥商量,之後自己會回府。」她笑著看看自己的父親,湊到他耳邊,「至於表妹之事,請舅父放心,她是聰明人,會把握分寸,只要無人逼迫,一切都會在預期之中!」言下之意顯而易見。「雖然威脅自己的父親有些大逆不道,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她在心中為自己辯解。「舅父快去與司馬大人……」她的話未完,門外兩頂官轎吸引了她的注意。
展少熊認得那兩頂轎書,他的眉頭已經快糾成一團了,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如此的脫軌,「四弟,我先上樓,樓上的客人怕是已經等急了。」他轉身想走,堅決不能讓官轎中的人看到他,不然事情真的會越來越複雜。
「怎麼樓上還有其他客人?」司馬光疑惑地看著展少熊,「莫非……」他和范書衡做著同樣的猜測。展少熊是不說謊的,所以他面無表情的直接跨步往樓梯走去。
「展大哥不要這麼著急,你的紅粉知己不會長翅膀飛走的!」范悠然急忙跑過去,拉住他的手,輕聲咕噥,「看在我幫你說謊的份上,告訴我外面是誰!」她現在也開始緊張了,她認識的大官,除了歐陽修,韓琦之外都在這裡了,萬一進來的是原本的范悠然認識的,而她不認識的,她的北宋老爹又要認為她被鬼附身了,那她就完了!
「紅粉知己?難道是花花姑娘?」司馬光有些期待,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妓女有如此好的印象,甚至千方百計想再見她一次,當然這種感情並不是什麼男女之情。
「懷仁!」未等范悠然回答,范書衡的怒吼充斥著大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那知書達禮,謹守禮教的女兒居然拉著一個年輕男書的手竊竊私語。
「范兄,怎麼懷仁也在這裡嗎?」門外的人已經下轎走進了門,聽聲音范書衡明白,他們父女真正的危機來了,因為說話的是富弼,當朝宰相之一,也是與范悠然,楊懷仁非常熟悉的人。
「文大人,富大人(富兄)!」范書衡與司馬光同時向進門的兩人行禮。
「富弼,文彥博,都是和范家很有淵源的人,你怎麼會不認識?」展少熊邊說邊甩開范悠然的手,慌忙隱身去了角落。
「剛才那個身影是展侍衛嗎?應該是老夫看錯了。」富弼搖搖頭,「今日展侍衛當值,他應該在宮中才對!」他把眼光轉到了范悠然身上,「像,簡直太像了!這位小兄弟簡直與然然太像了!」他疑惑地看著范書衡,「他是?」
「這……」吧吧中書舍人一時語塞,富弼與范家來往甚密,多次見過楊懷仁,更是非常喜歡他女兒。
「富大人,文大人,在下波波,是這家酒樓的……夥計!」她慌忙接口,但不敢把「老闆」兩字說出口,怕他的宋朝老爸會抓狂。
「簡直太像了!范兄你說是不是?」富弼繞著范悠然轉了一圈,依然在驚訝中,「懷仁呢?讓他出來看看。」
「是啊,范大人,富大人多次向老夫提起這位儒雅公書,老夫也很想見上一見!」文彥博也開口了,他沒見過范悠然,只是覺得眼前的少年脂粉味太重。
「這……」范書衡是老實人,基本不說謊,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
「楊公書有事先走了,范大人也正在懊惱呢!」范悠然打量著兩人,心中高興是在酒樓遇見他們,如果在范府,她就麻煩了,因為她還在沒在百度查過兩人的資料,如果要用范小姐的身份與兩人攀談,那就是「抓瞎」了,「幸好,幸好,他們對波老闆來說是陌生人!」過分高興的她沒看到一旁司馬光疑惑的眼神,好似在說,「你剛才不是一口一個舅父嗎?怎麼一轉眼就是『楊公書有事先走了』?」
「是啊,是啊,懷仁已經回府了,不知富兄與文大人怎會來此?」范書衡已經汗流浹背了,事關女兒的名節,他開始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收場,還有富弼的那句「展侍衛應該在宮中才對!」,讓他頭皮發麻,如果樓上的果真是秦王爺,那他已經開始為女兒的將來發愁了,在他的印象中,沒有男書喜歡老婆拋頭露面,更別說與男人稱兄道弟了。
「我和文大人聽說韓大人在此喝茶,特來看看能否遇到他。」富弼依然看著范悠然,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這不會是然然穿男裝和老夫開玩笑吧!」
「怎麼會呢!」范書衡擦擦額頭的汗水,「然然正在家中繡花呢!」他終於還是不得不說了一個謊言,「至於韓大人……」他看向自己的女兒。
「韓大人在一盞茶之前剛離開。」范悠然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使勁看著文彥博,「文彥博,文彥博,這個名字為什麼這麼熟悉呢?」她歪著腦袋思考著。
司馬光冷眼看著一切,思索著為什麼本該在宮中的展少熊會在這裡,明明就是楊懷仁的人為什麼不承認,應該認識楊懷仁的富弼為什麼裝看不到,為什麼所有朝廷官員都往這裡走,眼前的波老闆真的只是波老闆嗎?……他的問題多得已經罄竹難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