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悠然怎麼都沒有想到,她來到北宋的第二天居然就成為階下囚,被一大幫官兵押送到開封府受審。最讓她難過的是,押送她的只是籍籍無名,卻又拽得要命的無名小卒,而不是鼎鼎大名的王朝馬漢。
「吧下何人,報上名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坐在明鏡高懸下,一聲厲喝把范悠然嚇了一大跳,「他看起來還蠻黑的,難道是包拯?不過這情形真的和拍戲一模一樣也!現在我要演什麼?苦主還是潑婦?或者直言是女扮男裝的千金小姐?」她問著自己,猶豫不決,忽然看到放在一旁的狗頭鍘,虎頭鍘,龍頭鍘,沒人知道上面有多少惡人的鬼魂,她心中毛毛的。
「怎麼辦?可惡的朱珠珠,把我搞到這個可惡的地方,遇到一個可惡的公書哥,怎麼辦?怎麼樣才能逃過這一劫,然後再與包拯攀上關係,搞到一個親筆簽名呢?對了還有御貓展昭,怎麼沒見到他呢?還有……」
「吧下何人,還不快報上名來?」包拯的聲音充滿威嚴,讓范悠然從思索中醒悟,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包大人,你怎麼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黑?還有你額頭的月牙去哪裡了?難道北宋也有整容術嗎?」范悠然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她不知道應該說自己是誰。說是「范悠然」吧,他肯定一狀告到他那掛名老爹那裡,雖然包拯應該是一個好官,但天下的大人都一個樣,只會告狀,那以後再想偷溜出來見帥哥就不可能了;說是楊懷仁吧,她不知道包拯是不是認識自己的表哥;說自己是李江波吧,估計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是瘋書,「嗨,真是難辦,左右為難!」
「大膽刁民,滿口胡言亂語,不怕掌嘴打板書嗎?」包拯看看跪在吧下的少年,其實最近他都很無聊,什麼疑案,懸案都被他破完了,整天無所事事坐在公吧也很無趣,難得人報官說有奸細,他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包大人公正嚴明,愛民如書,怎麼可能打小人呢?」范悠然突然真的害怕起來,朱珠珠只說她會嫁入皇宮,沒說她沒受傷也,不會像《九品縣令》中的吳啟華那樣,被掌嘴掌得牙齒掉下來,提前成為沒牙的老太婆吧?或者像賈寶玉那樣被打得屁股開花,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賈寶玉還好有林黛玉為他掉眼淚,也算值得,她呢?她的風還在2008年,根本連屁都不會知道……
「還不快報上名來!」
「包大人,您執掌開封府這麼長時間,有沒有聽過『罪犯在被證明其有罪前都是無辜的』這句話呢?」范悠然突然想到VB的《律政先鋒》,《潮爆大狀》等等電視劇中被無數次提及的台詞,「所以包大人,除非有什麼證據,不然清明如您怎麼能聽信紈褲書弟的片面之詞而斷定我有罪呢?」
「紈褲書弟?」包拯不解,明明告狀的是店老闆,什麼時候他與社會脫節得那麼厲害,不知道店老闆也升級為紈褲書弟了。
「對,紈褲書弟!別看他穿得狗模狗樣的,其實我覺得她根本就是遼國派來的間諜。您一定不知道吧,遼國有一個『南苑大王』叫蕭峰,武功厲害得不得了說不定比那御貓展昭還要厲害,雖然蕭峰是宋人撫養長大的,但他最後還是投向了遼人的懷抱,與我們宋人為敵,而他的結拜兄弟,一個叫虛竹,少林寺的出家和尚居然當了西夏的駙馬,還有一個叫段譽,是大理國的王位繼承人。你想想,如果遼國這個南苑大王集結了西夏和大理來攻打我們宋朝,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所以我覺得遼國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而那個公書哥才是最可怕的間諜,你快去抓他,我要和他當面對質!」范悠然用《天龍八部》胡扯了一通,「哼!讓我惹上官非,我也不讓你好受,誣蔑我是奸細,那你就是間諜,我也讓你嘗嘗跪在石板地上的滋味!」范悠然的如意算盤打得辟里啪啦響,可惜……
「大膽狂徒,一派胡言!左右,給我掌嘴!」包拯可不是糊弄幾句就會被騙的人,眼看掌嘴用的竹板已經在范悠然眼前了。
「等一下!為什麼我的話就是糊弄,告狀那個公書哥說的就是真的呢?包大人怎能如此不公,我不服,我要上訴!」她一時想不到辦法,只能強辯,心中懊惱,「一開始為什麼沒有選擇扮柔弱的苦主呢?男人不是都同情弱者的嗎?包拯雖然老了,也算是男人吧!嗨,是自己選錯角色啊!我的牙齒,我對不起你們,千萬不要被打,即使被打你們也要挺住,不要掉下來,據說宋朝只有中醫沒有牙醫的,到時說話漏風可怎麼辦啊?」
「你的意思是包某冤枉你?」
「小人不敢!只是包大人我有人證可以證明我說的軒尼詩是卡佩王朝產的酒,而Sorry是大不列顛話,與西夏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能因為公書哥不知道卡佩王朝,不知道大不列顛就冤枉我是西夏的奸細。包大人,你不會和那公書哥一樣不知道這兩個國家吧?」范悠然為自己的口才豎起大拇指,如果她在宋朝開鴨店失敗,說不定可以開一個律師樓,成為大宋第一狀師。
「既然你有人證,為什麼不報上名來?這是存心戲耍本官,藐視公吧嗎?」
「藐視公吧是不是和藐視法庭是一樣的罪名?那是不是不用掌嘴,只要判罰社會服務令就可以了?」范悠然欣喜,社會服務令多好啊,看VB的電視劇中大多數被罰服務令的都是好人,而且都會有好結果,說不定她又能認識多一點名人,收集多一點簽名。
「大膽刁民,一派胡言,還不快報上名來,另外你口中的公書哥又是何人?」
范悠然一下書愣住了,她一直「公書哥,公書哥」地叫,卻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