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虎?」李明眉頭一跳,幾乎要失聲叫出來了。
自從回到這個空間後,李明在這個貧瘠的土地上居然先後碰到了西來和李潮陽,這本來就已經讓李明夠驚奇的了,卻沒想到,在進入突胡之後卻又碰到了西門虎。作為大周國的一位重臣,他出現在突胡的部隊中有什麼陰謀呢?難道,他已經得到了自己的行蹤,從而藉著突胡的部隊要將自己消滅嗎?真要是這樣的話,恐怕在大周的邊境上早已經是重兵把守了。不行,絕對不能讓西門虎興起對付自己的念頭。
想到這裡,李明對著對方的陣地高聲大叫了起來:「西門虎,不要躲藏了,有什麼事情出來談一下,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這聲音猶如沖天的飛鳥一般,迅速的越過雙方中間的空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在嘈雜的吵鬧聲中,每個人居然都聽得清清楚楚地。
突胡這邊的士兵似乎都愣了一下,一時間陣地上鴉雀無聲,這聲音說的什麼話他們都不知道,但是能夠達到如此清晰的地步是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因此,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西門虎似乎也沒有預料到對方的陣地中有人會認識自己,聽著聲音還有些熟悉,這讓他有些感到奇怪,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越過前面的騎兵來到雙方陣前,對者答應高聲喊叫道:「對面是什麼人?如何認得我西門虎?是故人的話就前來一敘。」
李明在林瓏的陪同下從大營中走了出來,在營地前站定後望著西門虎笑道:「怎麼,西門大人不認識我了,像當年我們的交情似乎不淺,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
看到是李明,西門虎的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但隨即,一種陰冷和狂喜的表情掛在他的臉上,他望著李明,嘴角忍不住上翹了起來:「李明?是你?哈奇怪,你會在這裡出現?老天有眼,你也會落在我的手裡?哈哈,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讓我如此幸運。」
「別做夢了!」李明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西門虎的狂笑,稍稍的提高了聲音喝道:「西門虎,別以為這是在突胡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那張招供書還在我師傅手裡,如果你敢亂動,他馬上就會送到你們大周皇帝手中,這一點恐怕不是你想見到的吧。呵呵,西門虎,總是你有殲滅我軍隊的實力,可你也攔不住瓏兒的突圍吧,你襲擊我的消息是隱瞞不住的,所以,在我面前,你永遠都不會抬起頭來的。」
西門虎的臉色猛地就變得蒼白了,剛才興奮的心情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李明的話猶如一柄大錘一樣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不過,對於李明的威脅,西門虎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在經過短暫的權衡之後,他驅馬上前靠近李明,然後抱拳道:「李將軍,剛才西門虎一時忘形,還請多多原諒,我無意與你為敵,這一點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之間有協議存在,我絕對不會亂來。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而且還帶領了這麼龐大的一支部隊?這也幸虧你即使出現了,否則我們兩方面打起來,恐怕誤會就更深了。好了,我也不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了,你的事情我不願多管,只要你不是同大周為敵,我也懶得過問,青山不改,我們後會有期。」說完,對著李明一抱拳,轉身撥馬就要離開。
李明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他望著西門虎轉過去的背影,悠悠道:「西門虎,你這就想走了?我出現在這裡縱然奇怪,但你出現在這個地方也是不正常的,你說我能不好奇嗎?在你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之前,恐怕你走不得吧。」
西門虎猛然勒定了韁繩,在馬上緩緩的轉過腦袋,眼睛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望著李明,低聲喝道:「李明,今天我放你一馬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不要逼我破釜沉舟,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好的關係,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也和你無關,趕快帶上你的人馬離開這裡,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李明嘴角微微一翹,冷笑道:「西門虎,你不用在我面前裝相,是,我實在利用你的那張招供書在脅迫你,但那又能怎麼樣?你能放棄你半生的努力,來換取你眼前片刻的痛快嗎?你不能,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就是脅迫你又怎麼樣?今天你不對我說個明白,我絕對不會答應的,西門虎,在我面前你還是不要裝樣子了,我們之間都很瞭解了。」說完,他帶著好笑的神色看著西門虎臉上那變得青紫的顏色,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西門虎恨不得縱身跳過去將李明的腦袋揪下來,尤其當他看到李明嘴角的那一絲怪笑時,他的這份衝動就更加強烈,但是,畢竟這只是他心中的想法,如果真這麼做了,那他就不是西門虎了。
「李將軍這話說得太直白了,其實我們之間完全可以好好相處的。」強行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殺機之後,西門虎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開始說了起來:「我這次到這裡來很簡單,就是要在突胡的部落中扶植一個親大周的政權,而我帶領的這支天騰部落就是我全力扶植的對象,這下你明白我的來意了?」既然對李明不能來硬的,西門虎就只有長話短說,想要盡快地將他打發走。
但是李明現在卻有他自己的想法,在得知西門虎並不是專程來對付自己之後,他便開始在西門虎身上打起了主意。憑藉著他的兵力,要強快速的強行穿過大周全境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的損失肯定也是巨大的,眼前西門虎既然主動送上門來了,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的話,李明自己都過意不去,因此,雖然他知道西門虎不願意同自己多談,但他還是要想辦法將西門虎留下的。
「西門虎,我們在以前也曾經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了,但現在為什麼變得如此生疏呢?既然現在我們雙方都沒有彼此作對的意圖,那為什麼不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呢?來吧,西門虎,這是我的盛情邀請,請到我的中軍大帳去坐坐,嘗嘗我帶來的美酒,不要說那些推辭的話,那樣我會不高興的。」李明瞇著眼睛,一本正經的對著西門虎發起了邀請。
西門虎的臉上出現了猶豫的神色,面對著李明,他有一種恐懼的心理,總是害怕他給自己設下什麼圈套,所以這個邀請他是十分不情願的,但是,如果他就這麼掉頭走了,保不準李明會在背地裡給他搞些什麼小動作,到那個時候,恐怕他的損失更大,因此,還不如現在就冒一次險,看看李明耍什麼花招再說。
心中主意已定,西門虎的臉上就開始堆起了笑容,他將馬頭撥轉過來,對著李明一抱拳,作出非常感激的表情說道:「既然李將軍盛情邀請,我西門虎就卻之不恭了,在碧泉島的時候我就被聞香醉迷住了,沒想到,在這個荒蠻之地還能喝到這樣的美味,值得,李將軍,請帶路。」說完,他轉過頭去大聲的吩咐了幾下,跟著李明向著大營方向走去。
中軍大營中,李明和西門虎分別就左後,打開了一瓶紅葡萄酒給西門虎滿滿的斟上一杯,然後嘴角含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西門兄,先嘗嘗我這精心釀製的葡萄酒,然後我們再談正經事。」
西門虎本來滿是戒備地望著透明的玻璃杯中那紅如血色的葡萄酒,但聽完李明隨口吟誦的涼州詞,眼中頓時放出異樣的光彩,再仔細的品味了這首涼州詞的意境之後,他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閉幕端坐,仔細的品味著口中酸澀香甜的滋味。
良久,西門虎睜開了眼睛,讚歎道:「好詩,好酒,李明,如果我們不是處於敵對的環境中,我一定會交你這個朋友的,但現在,哎……實在是可惜。好了,現在酒也品嚐過了,我們就言歸正傳吧。」
李明緩緩的江口中的葡萄酒嚥下,然後微笑道:「西門虎,你剛才說的話我都相信,以你的聰明才幹,能想出在突戶部落中扶植親自己的政權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我搞不懂的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巧,恰恰在我們同敵人激戰的時候,你的部隊就掩殺過來了,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西門虎笑了笑,說道:「事件的事情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吉昌部落是我們邊境最大的隱患,他們的作戰方式使我們無法全殲他們的部隊,因此,我在多方努力之下,終於同天騰部落取得了共識,在我們的幫助下,天騰部落發生的很大的變化,他們的部隊也大大的擴充了,而在聯絡天騰部落的同時,我也向吉昌部落派去了不少間諜。」
「這一次我是得到了間諜的匯報,說是吉昌傾巢出動,要去殲滅一隻大型的商隊,這個機會我怎麼能夠放過?點齊了天騰部落的所有部隊後,我就給他來了一個黃雀在後,這下,你全明白了?」
李明點了點頭,說道:「西門虎,你的才能真的非常出色,為了大周,你也出了不少力,現在,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夠答應我。我要從突胡這裡率領大軍返回大唐,中間勢必要穿越大周,暫時上,我還不想同大周為敵,因此,我希望你能為我想一個萬全之策,讓我順利的通過去,這樣我們雙方都不用損失任何人員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帶領這支部隊衝入大周內部作戰吧。」說完,他靜靜的望著西門虎,等著他的反應。
西門虎先是驚愕的望著李明,好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隨即他便跳了起來,面紅耳赤的指著李明大聲喝叫道:「李明!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居然讓我做這種事情?我西門虎在大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其能容忍你這支大軍闖入大周?李明,不要逼我,不然我真有可能破釜沉舟,到那之後,我寧可葬送掉我前半生的心血,也要讓你葬身在大周,所以,不要太過分了。」
看著西門虎那面紅耳赤的樣子,李明毫不動氣,他只是微笑著望著他,然後低聲對著旁邊的親衛隊員吩咐了一下。
那個隊員出去後不久便重新返回,對著李明低聲地匯報了幾句,李明微笑著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西門虎說道:「西門兄,你先不要動氣,其實我的話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同你們大周的部隊發生衝突,這才提出借道的建議的,相信我,西門虎,我絕對沒有半點惡意,如果你不相信,就請你跟我出來一下,我要給你看一點東西。」
西門虎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冷冷得瞪了李明一眼,怒沖沖的跟著他就出去了。
大帳外面的空地上,正一字排開站立著十二個親衛隊員,每個隊員手中都握著一枝九五十步槍,而在遠方二三百米處,在雙方陣地的中央,正不知所措的站立著十二個被釋放的吉昌部落的俘虜。
看著西門虎疑惑的目光,李明笑著對旁邊的燕子點了點頭,燕子馬上興奮得跳了起來,對著那些俘虜大聲的喊叫了起來:「你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趕快逃跑,如果被抓回來的話,你們都要被拉去餵狼,還不快跑!」
那些俘虜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看到押送他們過來的士兵已經走遠了,立即有反應敏捷的撒腿就跑,其他人也馬上反應過來,呼啦一下四散逃開了。
李明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對著那些親衛隊員微微的點了點頭。
接到命令,持槍的隊員立即原地蹲下,架起手中的步槍穩穩的瞄準了四處逃散的俘虜,隨著一聲接一聲的脆響,十二個俘虜接二連三的倒在了血泊中。
西門虎的臉上頓時變得面無血色,他絕望的望著那些親衛隊員手中的步槍,全身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
「西門兄,眼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部隊中已經全面配備了我專門為他們改造的暗器,這個威力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我帶上五千這樣的部隊就可以橫掃天下了。因此,如果我想攻打大周,根本就用不著對你使什麼花招,直接帶領部隊打過去就行了,我相信,如果我這樣做的話,在我的身後將躺滿大周士兵的屍體。」看到自己的安排已經起到的震懾的作用,李明及時地開始威脅了起來。
西門虎慢慢的將呆滯的目光從那些步槍上收了回來,望著李明蠕動著嘴唇,半天才用沙啞的嗓音說道:「你想幹什麼?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該怎麼相信你?太恐怖了,李明,求你不要攻打大周,我們之間和平相處不好嗎?如果你同意,我回去之後馬上向皇上提出建議,撤離蒙陰邊關外面的所有軍隊,以後我們兩國世代友好,互不侵犯,你看這樣如何?」
李明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望著西門虎說道:「西門虎,我再對你明確的說明一下,目前我無意與大周為敵,你聽明白了?我不想攻打大周,這一點希望你能清楚,我只是想要借道大周回到大唐去,我要你安排一下,沿途盡量為我們開路,不要讓我們同大周的部隊發生任何衝突,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你好好想一想。」說完,他接過旁邊隊員手中的步槍,對準天上盤旋的那只獵梟就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脆響,那只獵梟猶如石塊一樣墜落到了地上。
西門虎的臉上再次冒出了虛汗,他在那裡左右不安的走動著,腦海中快速的思索著應對的方法,但是,饒是他聰明絕頂,在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李明這個時候表現得不耐煩了起來,看到西門虎在那裡久久都不吭聲,他便大聲的叫喊了起來:「來人,傳我的命令,所有火槍手集合,殲滅眼前這支部隊,然後我們從大週一路打回去!」配合著他的命令,身邊的親衛隊員齊聲答應了起來,這聲音,將西門虎嚇得一個機靈便跑了過來,便跑邊叫道:「等一等,李明,我答應你,我給你開路,送你回大唐!」
李明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地,剛才他之所以敢用為數不多的步槍子彈在西門虎面前炫耀,就是瞅準了西門虎的心理。西門虎深知李明手槍的威力,在他的印象中,那是戰場上最完美的武器了,如果李明有五千個這樣的士兵,大周國真就要亡國了,為了大周國的安危,他必須要答應自己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