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伯父,不知道您是不是還記得兩年前的夏天,在北京發生的一件比較轟動的事情。」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但每當提起這件事情,李明的心中就有一種怒火要翻騰出來。
「什麼事情比較轟動?兩年前的夏天?我想想,那一年我有多半年都在美國,所以北京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你說說,究竟是什麼事情。」譚修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望著李明沉聲問道。
李明心中一愣,頓時升起了一絲疑問,他望著譚修文,急切地問道:「沒在?你是說,兩年前的八九月份,你沒在國內?那麼,李鳳美被刺傷的事情你不知道?」
「那件事情我當然知道了,是二虎在國內給我打電話的,當時是他在國內留守的,是不是二虎?」譚修文的表情非常鎮定自然,這讓李明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這麼說來,當時的幕後黑手並不是你?」李明真得非常疑惑,本來一直以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者就是譚修文,但是照這麼說來,似乎他以前的判斷完全被推翻了,難道,譚修文當時在美國遙控指揮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老闆並不知道,而且這些小事情都是由我們幾個去辦的。」旁邊的二虎看到李明這麼說,不由得有些不太高興了,望著李明開口說了起來:「什麼叫幕後黑手?我老闆從來都不參與這種事情,平時這類情況都是我們出面處理。你說的那件事情我還記得,因為當時是我手下的一個兄弟被那個人殺了,而李鳳美又被那個人刺成了重傷,所以我才親自出面的。其實做這件事情非常簡單,出錢把幾個當事人收買了,要他們出來作偽證實輕而易舉的,實在不行就來硬的,砍他幾個家人,諒他一個普通人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事情就是這樣的,正件事情都是我主使的。」
李明的眼神猛然變得冰冷了,甚至於,他看往二虎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殺機,回到現代社會之後,李明第一次心動殺機,這種迫人的氣勢,讓長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二虎也不由得感到全身發冷。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個人在主使,你的老闆並不知道你在坐什麼事情?」李明冰冷的目光加上此時充滿殺機的聲音,讓二虎不禁後退了好幾步,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如何能抵擋李明全身功力凝聚的殺機?一時之間,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充滿他的意識,讓他情不自禁的雙腿發軟,口舌發乾,臉色發白,甚至連手中的手槍都沒有勇氣提起來了。
「二虎幹的事情就等於是我幹的,既然我授權他在北京的一切事情,那就表明,他做的事情我也會全部承擔,李明,如果你想說什麼、幹什麼,就直接衝我來吧。」由於李明的殺機僅僅是針對二虎一個人的,其他的人並沒有像二虎那樣的感覺,不過,李明的表情和聲音已經很明確的表明,他此刻已經是怒火沖天了,因此,譚修文及時的開口為二虎解圍。
「不!我做的事情我來承擔,這件事情好老闆沒有一點關係!」不愧是譚修文最信任的保鏢頭目,在李明將眼神轉向譚修文的一剎那,他及時地會過神來,同時已經意識到了李明的可怕,出於本能的,他快速的移動到譚修文的身前,急忙開口對李明解釋。這個時候,他甚至已經將手槍扔到地上了,二虎混跡了這麼多年,這方面的經驗非常豐富,從李明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恐怖實力來看,即使這裡的人全上,甚至將手槍用上,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因此,他乾脆放棄了抵抗,想要將所有的責任全部攬到自己的身上。
這個時候,被幾個人的談話搞得暈頭轉向的譚穎開始回過神來,看到眼前這個局面,猛然衝到李明的面前,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問道:「李明,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從你認識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都是在應付我?你的目的就是借助於我來接進我的家庭,接近我的父親?你剛才說的那件事情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讓我聽個明白?」
李明從二虎的身上緩緩地收回了視線,眼光也開始變得溫柔了,他望著譚穎苦笑一下,開口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你不問,我也會說清楚地。首先告訴你,我並不叫李明,我叫李祥,是李明的堂兄弟,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李明報仇。至於李明的事情,聽我慢慢得給你講清楚。」
於是,李明用第三人稱的角度,將自己兩年前在北京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自從當年入獄之後,他這段經歷不知道講過多少次了,至今講起來,仍然讓他心中難以平靜,所以講述完畢之後,他的臉變得異常蒼白,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殺氣又重新湧了上來。
房間內的眾人也都聽呆了,雖然李明這樣的遭遇,在這些人的心中看來並不算什麼,他們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什麼樣的悲劇沒有見過,李明的遭遇只能說是非常平常的,但是,為了這種事情而特意花費這麼大的起來深入虎口前來報仇的還真的不多,他們沒想到,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而且,按照這些保鏢的眼光來看,這個人還非常厲害,這就讓他們一起將責備的目光轉向了同樣是滿頭大汗的二虎。
作為二虎,在聽完李明的敘述之後就已經意識到了他的命運,因此,除了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之外,他並沒有其他失態的地方,他只是緊緊地盯著李明,眼中卻沒有一點懇求的目光,等李明說完後,他才開口沉穩的說道:「聽你這麼講,我就完全明白了,不過我要說實話,加入事情放到了今天,我照樣還是會這麼做的,作為老闆的首席保鏢,我有責任位老闆分憂,因此,我並不為我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後悔。如果你想報酬,就儘管衝我來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策劃指揮的,因此,和老闆沒有一點關係,我只是希望你在殺了我之後,不要再來打擾老闆一家的生活,李鳳美已經被你揭破了姦情,相信老闆也不會放過她的,你想要找她算賬,我們這些人也不會阻止你的,因此,這一次等於你的心願已經完結,所以,辦完你的事情,就回到你應該回去的地方吧。來吧!是男子漢的話就給我一個痛快!我二虎絕對不會反抗!」說完,他跨前一步,挺起了胸膛,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住了李明。
李明冷笑了一下,就要邁步上前,卻看見眼前的譚穎正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用絕望的眼神望著自己,他心中不由得一痛,這一步也就怎麼都邁不下去了。
「年輕人,聽完你的話我很震驚,雖然說這件事情都是二虎做的,但是我剛才說過了,他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會負擔全部責任,二虎沒有錯,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的,因此,你如果想要報仇的話,就直接衝我來吧。」譚修文突然站了出來,望著李明,依然是那麼一幅氣定神閒的樣子說道。
「老闆虎猛然叫了起來,同時就想要跑過來擋在他的身前。
「閉嘴!我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餘地!」譚修文猛然衝著二虎厲喝了一聲,嚇得他馬上停下了腳步,望著譚修文露出焦急的神色。
就在這時,一直悄悄的站在李明側面的那個保鏢看到李明的眼神正在被譚修文所吸引,便急忙伸手入懷,將手槍掏出來就要朝著李明射擊。
李明此時的武功怎麼能夠漏過任何一個潛在的威脅?感受到自己一側空氣的異常波動,他連頭都沒有回,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轉眼間便從空中直撲了下來,伸手一掌將那個保鏢打得腦漿崩裂。接著又是一閃,一陣風一樣的出現在另外一個正要掏槍的保鏢面前,伸出握住他拿槍的手腕稍一用力,只聽卡嚓一聲,隨著那個保鏢的一聲慘叫,他的手腕已經被李明強行涅碎了。
這件事情發生得真如電光火石一般,在場的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李明就已經順利地解決了兩個人,並且站到了譚修文的面前,望著眼前的譚修文,李明冷冷的說道:「事情既然到了這一地步,我也就不想再干其他的事情了,既然你說要承擔一切責任,那麼就不要讓你的手下做無畏的犧牲了。」
譚修文此時的臉色也不由得變白了,他向來都非常鎮定的眼睛中也開始充滿了恐懼,望著李明,他顫抖著嘴唇,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一個淒厲的聲音猛然在眾人耳邊響起,譚穎尖叫著猛撲了過來,快速的越過李明的身邊,一下就撲到譚修文的身上,接著她轉過神來,冰冷的目光望著李明,厲聲喝道:「李明!如果你想對我父親動手,我絕對不會允許的,要想動手,你先把我殺了!」
李明輕歎了一聲,苦笑著望著譚穎,輕聲說道:「阿穎,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如果我剛才想要殺他,我絕對不會站在那裡等你過來。其實,我一直都在猶豫,我要不要報這個仇,雖然每當提起那一段遭遇時,我都不由得在心痛騰起復仇的怒火,可是當我真的面對仇人時,我發現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也許,使我的性格不過果斷,也許,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你但是究竟是為什麼,我真的不知道,說實在的,我現在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阿穎,你給我提一個建議好嗎?」
聽完李明的話,譚穎的眼神突然變得非常奇怪,她望著李明,神情開始變得不是那麼激動了,但是背在身後的雙手,依然緊緊地在抓著譚修文的雙臂。
突然,李明眼中的殺機一現,轉眼間便在譚穎的面前消失了,片刻之後,他出現在了二虎的面前,一把將二虎指向他的槍口擋開,接著另外一隻手掌已經無聲無息的印在了他的胸前。
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的,二虎的身體猛然向後一仰,接著獻血便從他的口中、鼻中、眼睛中狂湧而出,他勉強的轉動著僵硬的腦袋,失去神采的眼睛望著譚修文,從口中強行擠出了一句話來:「老闆給添麻煩了。」話音剛落,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李明緩緩的回過頭來,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冷冷的說道:「我不想殺人,但是,不也不會坐以待斃,不要逼我。」
「李明,我跟你走,隨你怎麼處置都行,但是希望你能夠放過眼前這些人。」擋在譚修文面前的譚穎突然發話,在她的眼中,流露出來的是無比的悲痛和決絕。
李明又是一聲苦笑,他看著譚穎的眼神,心中突然感到一陣輕鬆。他最難以解決的就是同譚穎之間的感情了,如今,譚穎自己已經對他死了心,這不由得讓他放心的同時又感到一絲惆悵。
猛然,李明下定了決心,他已經不準備在這裡糾纏下去了,既然自己已經沒有了報仇的慾望,同時也已經解決了同譚穎之間的感情糾葛,那就應該盡早的辦完事情,返回大唐作他應該做的事情了。其實,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返回北京尋仇這件事情完全是一件多餘的,以他現在的經歷來說,什麼樣的仇恨不能化解呢?不過,這一切也許都可以用天意來解釋吧,假如他在北大沒有碰到譚穎,假如譚穎下車時沒有碰到李鳳美,這所有的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你的建議我不能接受,阿穎,其實到現在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其實是很脆弱的,在你的心目中,你父親的地位還是要遠遠高於我的。因此,即使你要跟我走,我也不能答應。你放心,剛才我已經想通了,怨怨相報何時了呢?所以你放心,這個仇我已經不想再報了,不過,我這個人向來謹慎小心,雖然我很相信你,但我卻並不相信其他人,他們都是多年的老狐狸了,隨便一個人都能讓我走不出北京市,因此,我必須要你們兩個跟著我,等我離開北京之後再放你們回來,其實說白了,就是要將你們兩個做人質。」既然決定了,李明就乾脆對譚穎直說了,這段感情他已經決定就這麼結束了,不過也許這段記憶會一直伴隨他終生吧。
譚穎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李明,遲疑道:「既然你決定不再追究這件事情了,又為什麼要扣押我父親呢?難道我一個人不夠份量嗎?。」
譚穎話音沒落,就馬上被李明打斷了:「阿穎,其實我的本意是要帶你父親一個人走,但是還怕你不放心,所以才加上你,在這些人中,只有你父親有這個份量來保障我的安全,其他人都不行。」
譚穎張了張嘴,還想要繼續勸說李明,身後的譚修文這時候發話了:「阿穎,李明說得沒錯,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麼幹的,我相信他,一切就都按照他所說得去做吧。三豹,你把現場整理一下,然後厚葬他們,這件事情要嚴守秘密,絕對不許洩露出去。」
李明冷冷一笑,望著三豹開口說道:「你老闆的話都聽見了?希望你不要有什麼別的心思,我的伸手你也看到了,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有槍我也不會害怕的。相信你們的身手都是保鏢行業中最好的了,甚至說,可能比那些特警的身手都要好,但是,你們拿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所以,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你老闆的吩咐去做,否則,在我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你明白嗎?」
三豹雖然眼露凶光,但對於李明的話卻半句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帶著剩餘的保鏢將地上兩個人屍體包好抬了出去。這邊,李明左邊拉住譚穎的手,右邊拉住譚修文的胳膊,開口說道:「現在,我來做譚先生的司機,我們現在就出去吧。」
開著譚修文車庫中最普通的一輛奔馳房車,李明順利的駛出了這一片戒備森嚴的豪華別墅區,開始向著市中心開去,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拍賣所得的五億資金順利的提取出來。這是一筆天文數字,如何能夠順利的轉到李明的賬戶上是一個大問題,假如在譚修文獲釋之後他要報警的話,自己賬戶中的前一分也別想提走,而現在購買必需的設備和物資的事情又不是一兩天時間所能辦完的,因此,在這一點上李明徹底的犯難了。
回到飯店,李明坐在沙發上呆呆的思考著對策,完全將譚修文他們兩個人放到一邊了。而譚修文此時已經恢復了鎮定,他神情自若的自顧取了一瓶紅酒打開,坐在一旁非常感興趣的望著愁眉苦臉的李明,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李明這個時候只感到腦袋都要大了,雖然在現代社會生活了這麼多年,但是他對於財務這方面的知識實在是一竅不通,如何將這筆巨額資金順利地帶走,如何用這筆資金購買到他所需要的東西,實在不是他所能辦到的,因此,他現在開始為自己剛才的魯莽而感到後悔了,假如自己能夠推遲幾天同譚修文攤牌的話,也許就能夠借助於他來完成這些事情了,但是現在,他只有寄希望於會計師事務所了。
「年輕人,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看看我有什麼能幫助你的。現在我們的恩怨已了,所以我實際上等於是你的座上客了,我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出來。」譚修文突然開口了,而且說出的話讓李明吃驚不小。
看到李明疑惑的眼神,譚修文不由得笑道:「怎麼,還不相信?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別的恩怨,那件事情並不是我主使的,而且現在主使的二虎也已經死在你的手下,所以我們之間應該已經了結了。但是在你同阿穎之間,卻已經存在著割捨不斷的關係了,因此,我個人還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和好如初,不要受到我的影響才好。」
聽到他這麼說,李明不由得轉頭向譚穎望去,正好,譚穎此時也正向他看來,兩個人目光一交接,馬上便急忙分開,李明心中只感到一陣苦澀,不敢再去看譚穎那傷心猶豫的眼神。
「李明,我的話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就乾脆讓我說個明白吧。其實,我很看重你,真的,你給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今天我對你講的那些話,都是因為一開使我懷疑你是由別的公司或別的人派來的臥底,但是現在就不同了,你的目的我完全清楚了,這就不妨礙你進入我公司的高層和內部了,因此,我還是那句話,留下來陪伴阿穎,同時也做我在生意上的好幫手。我逐漸的老了,這麼大的產業,最後還不是要留給你們?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同阿穎和好如初,然後留在我身邊。」看到李明不吭聲,譚修文再次耐心的規勸道。
李明臉上又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假如在揭穿事實真相之前,李明對譚修文的提議還是非常歡迎的,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想再報復譚修文,那麼進入他公司內部的事情就變得一點都不重要了,眼前他發愁的是他自己的那筆錢怎麼辦,而不是要考慮譚修文的提議。
「到底怎麼樣?你還想幹什麼?難道你以前對我的那些都是在逢場作戲?」在一旁一直不開口的譚穎突然發出了質問,然後便急忙轉過頭去,雙手侷促的相互交纏著,後勃頸已經變得通紅。
李明無奈的站了起來,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譚穎的話,本來他已經決定放下這一段感情,盡快的結束眼前的事情回到大唐,但是,聽譚穎的意思,好像她還有要同他重歸於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