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輿論,夏柳想起了當初在大明時曾進行的辯論,這場辯論完全是為了製造輿論效應,為將來的改革做鋪墊,而現在在印度,也同樣的遇到了這種情況。
「是否可以採取辯論的形式,讓各宗教出來辯論?在百姓之中造成轟動的影響!」夏柳問道。
範文程點頭道:「這倒是可以,可是一旦辯論起來,他們各有各的依據,若是老百姓也跟著摻和,豈非是製造事端?」
這倒也是,合併不成,反而出現分裂,這就不太妙了!
「可以辯論,我們也可以派人參加啊!」風雨這時道:「我們大明雖然沒有這種完全的宗教徒,可也有不少高僧,我們可以請他們前來辯論。」
夏柳笑道:「這不行,那些和尚怎麼能跟這些印度的宗教人辯論!而且他們能辯出個什麼來!就算是派人參加,也要有能力把這些宗教說服,最好是合併為一的人!」
範文程對夏柳的話很贊同,卻道:「各宗教內都有很多對本宗教研究很深的高人,要想說服他們,已經不是難字可以形容的了,何況還要讓他們合併。」
嗯!就像上次自己見到的那個大和尚,他只不過是隱藏在科欽城裡的一個廟裡,就那麼神秘,要是其他的隱藏在背後的高手都冒了出來,別說合併,剛辯上兩句恐怕就落敗了。
沉默了良久,夏柳眼睛忽閃,忽然道:「不如這樣,還是要召開辯論大會,但是這個辯論大會的主旨卻是由我們設定!而且在這辯論大會舉行之前,我們還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
見眾人都是打著問號的看著自己,夏柳嘿嘿一笑,道:「我們的主旨是,研討各宗派對人類發展的貢獻!這具體下來,就是對提高人們生活水平的作用,穩定社會的作用!」夏柳還沒說完,便發現他們均是傻傻的盯著他。
看來自己的提議還是有些太現代了,他們接受不了,夏柳便咳嗽了聲,道:「另外再加上一條,提高人們精神修養的作用!共三條,不論是讓哪個教派來辯論,都能讓他們不能說得那麼義正言辭!」
範文程醒悟過來,低頭咀嚼著這三個辯論的作用,風雨拍手大笑道:「沒想到你竟然能想出這麼個主意,就算是放到那中州,不論是儒家還是別的學派,恐怕也會吃癟!」
夏柳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這算什麼,不是有人說過麼,宗教只不過是鴉片煙,對人類的發展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一旦認真的考究起來,作用也是有限,反而副作用不小。
見眾人都沒有異議,夏柳接著道:「另外,這主旨有了,那麼下面就要做些宣傳的工作了!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印度,各縣府都有,可以派人去中州運些印刷機來,多印些宣傳單!分發到印度各地,大街小巷,連各村都要有!這場辯論涉及到他們的信仰,這些老百姓肯定都會爭著看的。在辯論期間我們每時每刻跟蹤報道,此事一定很轟動。」
「豈止是轟動,這印度恐怕要發生大變動了。」範文程這時才歎道。
夏柳笑了笑,道:「范兄,你覺得我這個提議穩不穩妥?「範文程並沒有立刻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事情沒有出來之前,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何況我們還有隱藏著的敵人,因此這穩妥一說,我不敢擔保,但是只要這辯論能夠進行,那我想信教的人將會減少!對我們有利也有弊!」
「哦?」雷鈺風奇道:「為什麼會減少?」《》
範文程看了雷鈺風一眼,包含笑意的道:「雷兄弟是蒙古族人,你們信奉薩滿教的對嗎?」
「大部分的蒙古人信奉,不過我不信!」雷鈺風答道。
範文程點點頭,「不管是哪種宗教,只要我們把那些宗教中人從教派之中拉出來,讓他看看世界上其他的宗教,他的體悟對將來有很大的影響。」
夏柳點頭道:「不錯,就像一個原本是站在迷宮裡的人,他相信手中的那張地圖能夠帶他走出迷宮,但是如果把他從迷宮中拎出來,居高臨下的俯視那迷宮,他便能夠看得更遠更廣,也許手中的地圖便作廢了。」
「所以范大人才說,這印度將會發生大變動!」卓凱接口道。
「是啊!」範文程歎道:「這場大變動一旦發生,將會有一部分人不再擁有他們的信仰,但是在失去了信仰的同時,他們將會迷惘,也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這就是我擔心的。」
「人生最可悲的莫過於夢醒了,卻不知道路在何方!」夏柳腦海裡浮起這麼一句話來,低聲念了下,心裡也是有些迷惘了,當他抬起頭時,卻發現眾人彷彿看怪物一般瞪著他,奇道:「怎麼?」
風雨轉頭向卓凱道:「剛才誰說的?應該不是他吧?」
卓凱苦笑道:「很抱歉,如果我的耳朵沒有壞的話,我想你會很失望的。」
風雨忽然起身,向外走去,邊大聲道:「我們一定是在做夢!而且夢得厲害!你們繼續談吧!我要去找我的路。」
夏柳一陣愕然,這個風雨在搞什麼?轉頭間,發現卓凱與雷鈺風的臉上同樣浮著迷離的茫然之色,不禁轉頭問範文程,「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範文程無奈的道:「因為你那一句夢唄!」
夢?夏柳覺得有些可笑,那不過是自己在前世無意中看到的那麼一句話,覺得說得不錯,沒想到他們竟然為此著魔……夏柳笑了聲,卻發現其他三人都沒有笑,反而是皺著眉頭,神情鬱結,乾笑了聲,道:「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卓凱郎朗俊氣的臉上帶著一抹的悲涼的笑意,望著天外的長空,淡淡道:「沒怎麼,只要是有些思想深度的人都會為這句富含哲理的話陷入深思,只有兩種人不會!」
「哪兩種?」夏柳奇道。
「對自己的人生道路極度自信的人,他有目標,意志堅定,所以不會動搖。另外一種,就是沉淪入另外一種情況的人,他沒有思想,不考慮人生!猶如動物般過一輩子!」
夏柳哈哈一笑,原來如此,「看來我應該是種!不過好像你們並不屬於這兩種嘛?怎麼?你們為什麼對人生沒有自信?」
範文程淡淡一歎,神情沉靜的道:「我想,他們不是對自己的人生沒有自信,而是對目前的狀況很茫然!」
見夏柳還是不能理解,接續道:「目前的狀況並非指如何解決印度的問題,而是指統一世界的征途,與他們的修道之心!」
這麼說還能明白,夏柳當即望了望卓凱與雷鈺風,看他們的表情便瞭解到範文程說的沒錯,修真人與爭霸天下,有血有肉的凡人確實是不同的,可他們正處在這有感情的凡人與無慾望的仙人之間,迷惘是難免的!
夏柳想要說幾句話勉勵勉勵,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要讓他們靜心去修煉?還是讓他們跟著自己的在這裡討老婆,過著快活的日子?想了想,夏柳忽然覺得有一個問題有些奇怪,「你們覺得斷絕了人間的感情就能夠得道升仙?成為木頭人就是你們的目標?」
卓凱瞪了他一眼,起身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說完,邁步出了去。
只剩下那雷鈺風還在,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夏柳的問題,不過正當夏柳想要問他,他卻道:「千萬別問我這個問題,我連得道升仙都沒想過!只知道修煉,有吃有喝就好,什麼事情都不管!」說著,他也是頗為疑惑,茫然的搖頭向外走去,「我不是在做夢吧!可是剛才卓大哥的話怎麼好像在說我?渾渾噩噩,過一天算一天!從來沒有想過今後……」
「…………」
夏柳與範文程對望了數分鐘,隨後夏柳舉手投降,「行啦行啦!不就是一句話麼!惹出這麼多的神經病出來!這事情到底還談不談了,你要是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醒了,你也可以出去想想。」
範文程呵呵一笑,道:「人生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最重要的是我們怎麼讓這個夢過得無憾!來吧!我們商量下具體的安排!」
今天一個個都變成了哲學家了,夏柳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下,道:「這辯論的事情先不洩露出去,我們先把大明報社建立起來。」
「大明報社?」範文程目光裡掠過一絲的詫異,不過隨後便瞭然,道:「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報紙,是什麼?塘報還是……」
夏柳一拍腦袋,自己光顧著設想建立報社的問題,連這基本的概念都沒跟他講清楚,便連忙道:「這報社是一種專門刊登報道各種消息的紙張,上到國家大事,下到百姓的雞毛蒜皮,都可以刊登!而且在每地,都有專門的銷售點!遍佈全國!每天及時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