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賈漢微微一歎,飲了口熱茶暖暖身子後才道:「荷娜是我在落難的時候碰到的一個朋友。那是一年前,當時我被父皇貶斥,困於府中,整日借酒消愁,塗畫過日,一天來了一個女子,繪畫技藝高超,據說是聽了我的名聲來拜訪的!」說著,大皇子沙?賈漢嘴角露出譏誚的笑意,「我的名聲……當時我竟然也相信了,把她引為知己,後來,聽到貴國的商船抵達科欽,她當時與我提過,知道父皇派了空刲汗作為使臣,我當時很不屑,因為空刲汗從沒有見過大世面,他能做什麼,因此在與荷娜的言談中也把自己的心情透露了出去。誰想到……」緩緩搖了搖頭,沙?賈漢又喝了口熱茶。
夏柳道:「荷娜聽了你的話後,就趕去了科欽城刺殺?」
沙?賈漢點點頭,「是的,荷娜走了之後,我也沒有在意,直到聽說大明的使者夫人遇刺了,我才覺得有些不對,我又派人去找,但是得到她受傷的消息,心裡就有些懷疑,直到父皇派人追查兇手,我才知道是荷娜做的。」
「這麼說是那荷娜連累了你?你有沒跟她談過?她為什麼要刺殺?」夏柳淡淡道。
沙?賈漢搖搖頭,神情消沉的道:「當時我聽說荷娜被發現後,殺了幾個宮廷的侍衛逃了,而她平時只跟我有來往,父皇便認定我是主謀,我又死無對證。」
如果按照他說的,那麼這個荷娜絕對是個可疑的人,夏柳問道:「那荷娜的身份呢?她有什麼來歷?」
沙?賈漢道:「我也派人查過,只知道她向來獨行,擅長繪畫,也不知道是哪裡人!至於她竟然有那麼高的身手,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以為她只不過是個流浪的貴族。」
夏柳輕輕一笑,這樣一個不明來歷的人竟然敢交往,也難怪這個沙?賈漢連連被那女人壓制住,想了想,道:「既然你擅長繪畫,那麼就請沙?賈漢皇子把那荷娜的真面目畫出來吧!」
沙?賈漢的繪畫技巧確實很不錯,很快就把那荷娜的原型給畫了出來。
身材高挑,臉型豐潤柔美,細長的眉毛,星眼櫻唇,看起來和善靈秀,身上穿著那黑色的衣裙,胸前還別緻的鑲嵌著黑色的圖案,似乎有些像蜘蛛。黑色的立體感,加上那端莊的秀態,給人一種清麗的感覺。
「這就是荷娜?你會不會是對她印象太好了,畫得太完美了吧?」在夏柳心裡,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是個窮凶極惡,長相醜陋的,因為這樣的女人自己下得起狠手,要是向這麼漂亮,這種辣手摧花的事情,他還真的做不出來。
沙?賈漢望著畫中的荷娜,歎道:「是她,她就是如此的寧靜美麗,所以以前儘管我也曾懷疑她的身份,但是每次都忍不住要見她!」
夏柳點點頭,這就是男人的弱點,這個沙?賈漢吃得虧不小,「你剛才說這個荷娜獨來獨往,那麼她身邊就沒有一個侍女?」在科欽城的時候,明明有一個女子把自己引開,然後讓荷娜去偷襲的。
沙?賈漢點頭道:「是的,這一年來,她就是單身一人!」
這就怪了!夏柳腦筋轉了轉,那個女人說是要我去見皇妃拉德裡?貝的,可是皇妃拉德裡?貝矢口否認,而那個荷娜又沒有其他的同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皇妃拉德裡?貝?可是她也說自己從來沒有侍女的!這樣的話,也只有是荷娜那裡有問題!想到這裡,夏柳便道:「好了,沙?賈漢皇子,只要我抓到那荷娜,你就能夠回到莫臥兒王朝了!來人,送沙?賈漢皇子回去休息。」
與沙?賈漢談完,夏柳便趕去宮中,讓朱由檢派人去莫臥兒王朝詢問那個荷娜的事情。不過從大明出發去莫臥兒王朝,來回最低也得花上兩個月的時間!眼看都快年末了,夏柳心道等兩個月就等兩個月吧!
…………
臘月很快來臨了,北方的雪也越下越大,這天眾女都忙著過臘八,做臘八粥,而夏柳也不得不入鄉隨俗的祭祖敬神!
剛好江南的老家西山,族長也派人送來了今年的賬簿,以及一些江南特有的食物、玩意兒。族長也來了封信,關於夏柳等人離開西山也有幾個年頭了,現在功成名就,是不是該回老家看看鄉親父老的話,還有就是要夏柳照顧好夏菱。上次馬金花來京城,王懷蓮、夏菱等人沒有跟隨出海,因此祖孫倆倒是見了一面,馬金花知道王懷蓮在訓練夏菱,出於夏菱的獨特體質,馬金花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回去了。
夏柳一陣感歎,是該抽個時間回去看看了!
下午時分,四娘把代子悄悄的帶進了總部大廈內,名義上是她在去沙俄做礦業的時候結識的一個姐妹,現在讓她來協助自己做礦場方面的生意!
由於四娘不聲不響的,讓代子進了夏氏集團,程詩珊等人知道代子身份的都心照不宣,因此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只不過小湘見到代子有些驚訝,因為兩人長得十足的像。不過在四娘的解釋下,沒什麼心計的小湘全然把她當作了偶然的因素,與代子相處得倒也很好!
偶爾,小湘也會問起代子的家世,不過代子有四娘的安排,自稱是與母親從江南流浪來的,後來遇到四娘收留,母女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小湘再怎麼單純也會聯想到自己的身世,便連忙問代子有沒姐妹之類的話。後來決定要去見星野靜子!
兩個孿生姐妹正在親切的交談,不料夏柳大咧咧的闖了進來,大聲道:「四娘!今天早點收工,回去喝臘八……粥。」
夏柳圓瞪著眼珠子望著兩人,剛才還興高采烈的聲音霎時消寂無聞,看著兩人發呆,這怎麼回事?代子怎麼會在這?難道她已經告訴小湘身世?可是看小湘的表情好像還不知道啊……他的腦袋嗡得一下子懵住了!
兩個少女也同時住口,代子多日未見夏柳,此時忽然見到他,心跳動的厲害,想要上前撲去,但是一想到小湘還在身邊,眼圈一紅,連忙垂著頭,手指繞在一處,貝齒死死咬著下唇。
小湘則臉上滿是笑意,連忙起身道:「相公,這是……代子,四娘剛剛介紹進來的姐姐,我們倆長得很像吧?嘻嘻,有沒嚇著你?」
「啊!」夏柳醒悟過來,怔怔的道:「呃,還好!還好!代……子,我……」
小湘拉著代子走到他面前,嬌聲道:「代子,這是相公,你以前可能沒見過,不過應該聽說過吧?我相公現在在大明可是很出名的!」
代子低頭不敢看夏柳,嘴邊囁嚅道:「是……見過夏先生!」
夏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個四娘,怎麼把人安排進來也不跟我說一聲,眼珠轉了下,道:「小湘,去把四娘叫來,我有事找她!」
小湘有些訝然,不過也沒多在意,點頭答應了聲,與代子低聲說了句後便走出了房內。
在小湘走出房門的一剎那,代子撲到了夏柳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夏柳自從回來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代子,兩人猶如乾柴烈火一般,熱切的擁抱著。
夏柳低頭吻著代子的香唇,肆意的吮吸著那柔膩的香舌,深深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兩人情動之下,一時間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過了一會兒,夏柳才想到著裡可是辦公的地點,連忙把面紅耳赤,嬌喘細細的代子給推開,雙手捧著她的臉頰,低聲道:「代子,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是四娘讓我來的!她改了我與母親的身份,要我們扮作從江南流浪來的乞丐!」
夏柳記得出海前,確實是把代子交給四娘照顧的,沒想到四娘竟然把她們母女都弄過來了,道:「那你母親呢?她知道我們的事情嗎?她能接受?」
代子臉色嬌紅,含情脈脈的盯著夏柳點頭道:「娘已經答應了!」
夏柳大為放心,抱著代子又親熱了陣,只到那房外傳來腳步聲,兩人才閃電般分開,連忙整理各自的衣服。
四娘渾然不覺似的走了進來,在代子淡淡紅暈的臉上掠過,別有深意的向夏柳瞄了眼,她的身後則跟著小湘。小湘此時笑嘻嘻的跑到代子身邊,說起了悄悄話。
「相公與代子見過面了吧!」四娘坐到椅上,掃了眼夏柳問道。
夏柳被她那目光掃過,臉上火辣辣的,連忙咧嘴一笑,「見過了見過了!沒想到四娘你竟然找了這麼一位聰明伶俐,又漂亮的幫手!」
四娘幽幽一歎,笑道:「我忙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小湘說你要今天早點收工?」
夏柳心知肚明,此時點點頭,「嗯,今天是臘八,咱們一家子吃個團圓飯!綺雪、春靈跟那幫丫鬟特意演練了一套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