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脫耶乞的搜索仍舊是沒有任何的收穫,林中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連那馬匹都消失無蹤。
難道是見鬼了?還是神明在顯靈?一絲不詳的預感籠罩在接近兩萬的瓦剌軍隊的上空。
脫耶乞正在驚疑之時,卻見一個部族的頭領氣急敗壞的稟報道:「大汗!營中三千匹戰馬死了,一千五百多匹僵臥不起!」
「什麼?」脫耶乞目中暴怒著火焰,「你們是怎麼防守的?」
那頭領一臉無奈道:「那些騎兵很多都未在營裡,馬匹也無人看管,根本沒人知道。」其實他心裡明白的是,很多人被今天的事情勾引起了好奇心。沒人會防備著被人馬問題。
現在騎兵已經損失了將近一千五百,加上昨天被夏柳的殺敗的,共有三千多。這脫耶乞身為四大部落的盟主,親自帶兵搜尋,卻仍舊是沒有絲毫的發現,這件事情在四大部落之間不得不說是一個不小的震動。
那損失的騎兵都不是脫耶乞部落的騎兵,因此其他三部心裡都有怨言,這次營中馬匹出事,其他三營全部覆沒,而由於脫耶乞親自帶領部下搜尋,因此他的騎兵倒還保留著將近兩千的兵力。
帶兵打仗,坐騎受損,而且數目之多,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這讓脫耶乞異常的震驚,簡直懷疑真的是有某個神明在警告自己。
「到底是什麼情況?」脫耶乞沉住了氣,命令隊伍回營,一邊訓斥那名頭領。
「是這樣的,大汗帶兵出營之後,其他三部也都紛紛在山坡上觀看,馬匹在營後,但是過了一陣,有人發現馬匹一個個的倒下,就覺得不對,然後我們去察看一番,卻發現都被凍僵了,目前僵死的馬匹數量還是不斷的增加。」如此詭異的事情讓這個頭領說出來還真是連自己都有些不信。
凍死的?脫耶乞有種荒謬的感覺,自己這麼多年來,什麼怪異的事情都見過,但就是沒見過馬匹好好的竟然被凍死的!
遠遠見脫耶乞無奈的退出林子,藏在岩石後的吳克善低聲讚歎道:「夏先生的計策真是鬼神莫測,這種方法肯定讓脫耶乞面臨窘境。」
他身邊的則是白衣的海蘭珠,剛才那一出蒙古民歌以及慌逃,都由她主演,此時脫耶乞已經走遠,不禁道:「他大概也快回來了!這些人和馬該怎麼辦?」
兩人藏身在阿爾山西麓的山巖內,由於山坳的特殊地形,因此連夜在山坳的封閉口弄了個人工的石牆,外加籐蘿,當那些騎兵追進來的時候,他們便敞開山坳,請君入甕。而等脫耶乞派兵搜查的時候,則把山坳口給封堵起來。根本無從發覺。那一千多騎兵和戰馬,此時都被弄昏,老老實實的躺在山坳裡。
吳克善朝藏在對面山巖中的谷悠然示意了下,隱藏其中的祖大壽等一千騎兵紛紛露出頭來,跳下山坳,收殘局。
等他們把那些騎兵以及馬匹都弄回科爾沁部時,夏柳也偷偷溜了回來,坐在凳上喝了口熱茶,夏柳道:「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到現在那脫耶乞都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霍桑哈哈大笑,「夏先生,你的這個計策真是妙,如今脫耶乞只剩下自己的那麼點騎兵,看他如何向其他部落交代!」
夏柳嘿嘿笑道:「計策雖好,還需要好演員,海蘭珠格格表演的十分不錯!」說著,斜眼望了端坐在對面的海蘭珠一眼。
海蘭珠心裡不無得意,不過見夏柳那嬉皮笑臉的樣子,不禁白了他一眼,「以後演這種角色,你別找我!狼狽死了。」
夏柳嘿嘿一笑,不以為意,轉頭道:「霍桑貝勒,現在脫耶乞正在氣頭上,我們先不打草驚蛇,讓他們內耗一天,等明天我們再來一招釜底抽薪,讓他們不攻自破。」接著轉頭問祖大壽道:「祖總兵,那些俘虜和馬匹怎麼樣?」
祖大壽一臉興奮,這個仗是他平生最詭秘的一次,搓著手笑道:「都還在昏迷之中。馬匹由於手法不熟,死了幾十匹。」
幾十匹算不了什麼,這次不僅抓到了一千多的俘虜,還得了一千多匹戰馬,收穫絕對是很豐厚。只希望明天那脫耶乞最好什麼都不要了,光著屁股跑路才好!東西都留下。
今天能夠大勝,眾人都很高興,在霍桑的帳內,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慶功宴,酒酣耳熱,夏柳尤其得意,這也算是自己玩的最為精彩的一個計策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醺醺的夏柳被吳克善抬回帳內。
暈暈乎乎中,他感覺到自己飄了起來,腳踩雲朵,老婆們在天宮中快樂的生活,膝下兒女成群,嬉笑玩耍。透過雲層,他看到中國的軍隊在全世界駐紮,漢語成為世界上最為通行的語種,在重要的廣場或者禮堂之上,還豎立著他夏柳的雕塑或者掛著畫像,受到人類的無比尊崇。因為他統一了全世界,讓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戰爭!他成為比耶穌、佛陀都還神聖的人物!
他心滿意足的笑了,只見天宮之中,蓉娘正抱著兒子,在向自己微笑。而四娘則手中握著算盤,蔥指輕輕撥動那算珠,偶爾一抬眼,眼波動人……
突然之間,一道白光在身邊掠過,高挑的白色身影出現在眼前。醉陽冷如冰霜的俏臉,那冰澈的雙目似嗔似怨,深情的幽怨之下,卻突然化作狠厲,手中的白色長劍,飛一般朝他刺來!
「我殺了你這個負心人!」
「別……」
隨著一聲大叫,夏柳驀然驚醒,看到眼前的蒙古包,這才發現只是一個夢。但是自己身上卻是驚出了一身的熱汗。
「媽的,是該回家了,要是再不回去,別說醉陽,就是蓉娘都有意見了!」夏柳嘴裡喃喃自語,看看外面天色,濛濛亮著,便穿衣出去,想弄點水,把身上的酒汗給洗掉。
天色呈藍灰色,大概是黎明之前,四周灰暗,夏柳找了一會卻沒找到,想讓人布木布泰幫忙,但現在這麼早叫醒她也不好,便放棄了。
一陣風吹來,突然聽到一些異樣的聲音,心裡頓時警惕起來,朝北方望去。
只見那黑漆漆的北面,一道灰色的東西在蠕動,傳來零零碎碎踏破草原冷冰的聲音,現在有誰會在那裡放牧?難道是……夏柳心裡頓時一驚,連忙朝那北面掠去。
奔出十來里,走近了,看清了,卻是一隊三四千人的騎兵,不聲不響,緩緩的在草原上行軍,正朝科爾沁部逼近,這支騎兵是哪裡冒出來的?
夏柳心裡狐疑,但現在已經容不得他多考慮了,草原上一覽無餘,他怕被發現,也不敢多靠近,連忙退回科爾沁部,匆忙叫醒祖大壽以及谷悠、霍桑。聽到有敵情,三人連忙召集部下。
所幸的是對方在離五里遠的地方並沒有放開,而是等到夏柳他們都已經做好迎敵準備的時候,才自以為是的發動偷襲。
等到對方衝到近前,夏柳才一聲轟天大喝,汗血寶馬率先衝出,手中的天影寒冰弓如連珠一般射出,迎頭數名騎兵中箭倒地,頓時把對方的聲勢給壓了下去。而隨後奔出的一百五十名基地人馬,猶如狂風一般席捲而來,勇猛難當,那偷襲的騎兵一觸即潰,死傷不計其數。
祖大壽的一千騎兵在左右兩翼協助,雖然人數上是對方的三分之一還要少,但是由於他們有準備,蓄勢而發,而對方倉促之下,不僅慌亂,而且實力更低一籌,頓時吃了大虧,狼狽不堪,喊殺哀嚎之聲震天。
一場混戰,在科爾沁草原上拉開序幕,直到天明,這場戰鬥才結束。基地人馬依舊是未損失一人一馬,而祖大壽則死傷三十幾個。對方卻是傷亡大半,少數投降!竟無一人漏網。
這場仗來得太過突然,幾人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在霍桑的審問下,才知道領頭的是察哈爾汗國的小貝勒,也就是林丹汗的小兒子。他們這次來偷襲科爾沁部,是與瓦剌商量好的,但那林丹汗的小貝勒為了爭功,先行發動偷襲,妄圖奪下三大寶物和汗血寶馬。只不過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那脫耶乞說的計劃大概就是跟察哈爾汗國一同進攻我們科爾沁部,現在察哈爾汗國的人馬被我們全部擊斃俘虜,我們下一步也就高枕無憂了!」夏柳好好的洗了個熱水澡,洗去身上的酒、汗、血等贓物,這才換了身新衣服走到霍桑的帳內。
重要人物都在,布木布泰此時笑道:「我們能把察哈爾汗國的偷襲人馬收掉,是脫耶乞絕想不到的。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他們嚇退。」
「嚇退?」夏柳奇道:「你有什麼計劃?」那脫耶乞雖說已經被自己的計策給搞得頭大,但是要他退兵,那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布木布泰心有定算的娓娓說道:「脫耶乞之所以不把我們放在眼內,一來是他人多馬強,實力遠超我們。二來是有察哈爾汗國從旁協助。現在他已經受挫,加上失去了臂助。我們不妨來一個敲山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