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溫柔一笑,忽然想起來,道:「那你有沒聽到相公的消息?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相公到現在也沒個消息!」說著,微微一歎,這個夏柳,每次出去都讓人牽腸掛肚的。
白秋彤笑容淡了些,「好像沒有他的消息,不過那邊的戰事據說已經打響了,前天女真韃子的兩黃旗投降了,我們已經把瀋陽城給圍了起來,大概不用多少天就能破城。」
「那相公也該回來了啊!」蓉娘不由擔心的道。
白秋彤眉毛一挑,笑道:「不如我去問問皇上!」
蓉娘一怔,「皇上日理萬機,哪裡有空見你啊!」
「這你就不懂了,皇上對我很客氣的,而且宮裡的錦衣衛都認識我!誰不認識白家的三小姐啊!蓉姐姐你放心吧!得到消息我就回來。」
白秋彤說完,便從蓉娘那邊出來,要趕去皇宮。走出內園,正巧碰上四娘。四娘已經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小腹已經很明顯,綠蝶專門負責貼身保護,身邊還有個丫鬟伺候。
此時款款走來,正巧見白秋彤也出園,四娘不由笑道:「秋彤,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急,出什麼事啦?」
白秋彤若無其事的道:「我去宮裡問問皇上關於他的事情!」
「哦?」四娘與綠蝶相視一笑,伸手捋了捋她頭上的髮絲,「沒嫁過來就這麼關心他了!以後相公又多了個牽掛的人兒。」
白秋彤臉上一紅,嬌聲道:「四娘,你又笑我!」
「好了,不笑你了!走吧!」
「去哪?」白秋彤奇道。
四娘道:「去皇宮啊!」
「去皇宮?」白秋彤一愣,「四娘,你也是去問皇上的?」
四娘和綠蝶都是一笑,四娘笑道:「我們是去談生意!」
「生意?」白秋彤瞪大了眼睛,「跟皇上談生意?全天下也只有你們敢這麼做。」說著,不由歎了起來。由於她跟夏柳有約在先,對生意上的事情她是不管的,因此也不再追問下去。
四娘也不說破,只是淺淺一笑,四人乘著馬車到達宮門前。
朱由檢正在宮內處理公務,聽到太監稟報,便連忙請她們進去。
行過禮後,三人坐下,白秋彤搶先詢問夏柳的事情,朱由檢清矍的臉上有些紅潤,看來這幾天心情都是很不錯,這時微微一笑,「大哥已經離開遼東,現在大概已經到達科爾沁草原了。」
「啊?」白秋彤訝然道:「他怎麼又去那裡了?」
朱由檢笑道:「這事我也難以回答你,不過白姑娘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雖然他從袁崇煥的塘報裡知道夏柳是追蒙古格格去了的,但是這點最好還是不要點破,面前這幾個都是他的人,說出來那也太尷尬了,再說自己在他背後說這些,豈不是有小人的嫌疑,這可是他不屑的。
白秋彤原本還指望夏柳盡快趕回來的,這樣的話就能跟他早點兒結婚,現在可好,突然又去了蒙古草原,這又不知要過多少日子才能在回來了。心情不由低落。
「我去找皇后娘娘。皇上,我先告退!」白秋彤心裡惆悵無奈,知道四娘要與他談生意,便也多待下去。
朱由檢溫煦一笑,「皇后病患剛愈,你過去剛好陪陪她。」白秋彤點頭答應,便與四娘等人打過招呼,退出殿來。
見她走出去,四娘便讓貼身丫鬟也在門外侯著,殿內只剩下她和綠蝶、朱由檢三人。
「四娘,這次請你們來,主要是關於朝鮮的事情。」朱由檢緩緩說道。
四娘接到朱由檢派人來請她過去,說是生意上的事情,但是到底是什麼卻不清楚,此時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奇道:「朝鮮的事情?我們在朝鮮只有賣香水、香煙的店舖,難道那裡出了問題?」
朱由檢笑著搖頭道:「不是!朝鮮公主剛剛抵達京城,昨天覲見朕之時,那安善公主送來了朝鮮國主李倧的一封信,請求大明借十萬白銀給朝鮮賑災。」
「借給朝鮮賑災?」四娘很快想道:「皇上的意思是說要我們銀行出十萬兩銀子給他?」
朱由檢點點頭,「現在國庫雖然不似先前空虛,但是女真一旦投降,安後需要很多錢,加上年年災荒,朝廷也要賑濟百姓,因此國庫騰不出餘錢來,所以只好向你們借一點。」
「原來如此!」四娘柳眉微蹙,思索片刻,眼睛一亮,「皇上,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一定辦得妥妥當當。不過……我要跟那安善公主談談。」商場如戰場,借錢也要借得實惠。
朱由檢見她爽快答應,自然不猶豫,笑道:「這沒問題,安善公主就暫時住在接待外臣的會同館,等會我就派人帶你們前去。」
四娘點點頭,見他並沒有讓她們告辭的意思,便主動問道:「皇上難道還有事情吩咐?」
朱由檢望了兩人一眼,神色有些兒遲鈍,想了半天才道:「呃……是這樣的,安善公主來京,主要是和親的,但是由於事先並沒有決定誰與她和親,因此……」
這個皇上不會是想把那個安善公主嫁給相公吧?四娘在心裡很快想到,沉默了片刻才道:「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朝鮮一直是大明的藩屬之國,這次進京,他們主要是想找一個皇族人和親,以表忠心,但是朕沒有並沒有子侄,雖然有些皇親貴族在京城,但他們都不堪大用,若是把安善公主嫁給他們,對兩國的交往並無多大的利益,因此我想……」說著,朱由檢抬眼望了望二人,有些說不出口,但想想還是大事為重,便還是說了出來道:「我想封大哥一個王位!如果大哥能娶那安善公主的話,那對兩國是有益無害。」
果然是這樣的打算!四娘與綠蝶交流了下眼神,大家都是女人,誰想讓自己的男人再娶別的女人,因此很容易產生同仇敵愾的心理。四娘立馬道:「皇上,這恐怕有些不妥!」
「四娘請說。」朱由檢知道對她們來講有些難以接受,連忙很謙和的說道。
四娘不用想便能隨口說出些借口來,當即侃侃而談,「皇上,我們家中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這個朝鮮公主地位尊崇,嫁入我們家,那麼我們該如何處置?家中的姐妹會有什麼樣的想法?何況,我們目前還不知道這個公主的稟性如何!相公現在又隻身在外,因此這件事情……」
朱由檢點點頭,「四娘說的不錯,朝鮮公主若是憑空安插到你們家中,確實頗有些棘手!」他皺起了眉頭,如果不嫁給夏柳,這件事情又難以解決!那麼該怎麼辦呢?京城內並沒有適當的人選!自己納她為妃原本也並非不可,但是一來自己沒那閒心,二來他與周皇后伉儷情深,周皇后生病剛剛痊癒,自己就這樣搞!也太不近人情了。
「皇上!我倒有一個主意。」四娘見朱由檢凝眉不語,眉頭一動說道。
「四娘請說。」
四娘檀口輕啟道:「我們暫時先不提和親之事,朝鮮國不是要借銀子嗎,我們先借這件事情拖延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慢慢想辦法!總會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的。」
見四娘這麼說,朱由檢便只得同意,自己又不能硬性的賜婚,那樣的話就得罪了北海莊園內的所有女子了,後果很嚴重啊!
事情就這麼暫時的定下,兩人便告退,綠蝶扶著四娘緩緩走在宮內的青石上,輕聲笑道:「四娘,這件事情還真是為難了皇上,我覺得,如果把那公主娶過來,也不完全不能處理。」
四娘別有深意的道:「綠蝶,你不覺得家中的陰氣太重了麼?」
「陰氣?」綠蝶美目微閃,明白過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是在內園出現其他男人,恐怕眾多姐妹也不會樂意。」
「萬事總要做到平衡,否則容易出事!現在我們北海莊院已經成為京城的焦點,多雙眼睛看著,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紅了眼,要是再把那朝鮮公主娶過來,那麼我們不論在朝政還是民間都僅次與皇上的皇宮!最近我聽到些風聲,已經有人對我們大興土木,養幾百護院死士提出異議,咱們要時刻警惕,不能被他們抓到把柄。」
綠蝶表示理解的點點頭,然後輕聲說道:「樹大招風,這也很正常,但是只要我們擁有足夠的實力,即便別人說什麼,也沒必要怕的。其實如果能夠把那安善公主迎娶進門,那麼我們便能與朝鮮互通連理,這樣的話,就算是有人表示不滿猜忌,恐怕也會先考慮下我們現在的地位身份。」
四娘笑道:「看來你最近跟著我,也學會了很多東西!有利就有弊,我們還是先看看那個安善公主是什麼樣的人吧!然後再作商量。」
會同館很快就到,四娘在綠蝶的扶持下走入會同館內,那丫鬟早早的跑進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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