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悠然眼睫毛猛然抖動了下,微微睜開眼睛,黑玉般的眼眸盯著他,低聲問道:「是有點。你……你的那些老婆平時是怎麼對你的?」
夏柳一怔,「她們?」
谷悠然點點頭,「是啊,你一定是喜歡她們的,她們是怎麼樣讓你喜歡的?」
「呃……」夏柳有點語塞,只要是漂亮女人我都喜歡啊!可這話不能對她講,要不然自己的形象準會再度跌落,想了想後,緩緩道:「她們人都很好,都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只是我最差勁!」
谷悠然輕輕笑道:「為什麼?」
此時夜風吹來,有點兒涼,夏柳伸手揮出真氣,把那只剩下一個車轅的馬車豎在身邊,抵擋冷風。把谷悠然抱緊了點,才慢悠悠道:「因為我常讓她們擔心,粗心大意,也不知道體貼人,而且又……又這麼好色。」
「你對自己倒是很瞭解的嘛!」谷悠然嫣然巧笑道,「給我說說她們?我現在特別想聽聽別的女人是故事!」
夏柳低頭望了眼她,這個女人從小在流寇群中長大,不知道同齡人的幸福生活,夏柳有點同情她,娓娓說道:「蓉娘呢,溫柔賢淑,體貼大方!露瑤平時愛耍小性子,但從來不在大事上出岔子。詩詩知書達理,溫柔可人。綺雪嬌柔多情,善良溫和。春靈是她的丫鬟,就比較調皮,但很單純。至於醉陽……」
「怎麼了?」發覺到他突然頓住不說話,谷悠然抬頭問道:「她是什麼樣的?」
「她……」夏柳苦澀的一笑,「我現在抱著你,我覺得對不起她。」
谷悠然一怔,「她那麼重要?」
夏柳輕輕歎了聲,「不說她了!」緊緊抱著谷悠然,想想現在已經過去三十來天了,再過二十來天就可以見到醉陽了。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過了半晌,谷悠然幽幽道:「你現在都有六個老婆了,真是花心!」
夏柳撲哧一笑,伸手在她的鼻尖上輕捏了下,柔聲道:「這不是花心,這是多情!」
鼻尖被他輕輕一捏,癢癢的,親暱的很,谷悠然心中的生疏感徹底消除,軟軟的倒在夏柳懷裡,靜靜地享受這份極為特殊的溫馨。
……………………
不知不覺的,兩人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第二天太陽高照時才悠悠醒了過來。
谷悠然脫開他的胳膊,從他懷裡站了起來,望了眼毀壞了的馬車,歎道:「沒有馬車我們怎麼走?」
夏柳倚靠在石頭上,嘻嘻輕笑道:「不是還有一匹馬嘛!咱們倆同騎一匹好了。」
谷悠然臉上一紅,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蹲下身子柔聲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能騎馬嗎?」
夏柳笑道:「皮外傷算得了什麼!」說著,翻身站了起來,經過一夜,那傷口已經結疤,加上有繃帶綁著,確實不算什麼,更何況夏柳大成真人的修為,自然更是不足為慮了。
谷悠然走過去把馬牽來,兩人又為前後座位的事情爭論了起來。
「你受了傷,應該坐前面,讓我扶著你。」谷悠然理直氣壯的道。
夏柳為了男人的尊嚴說道:「我一個大男人坐在你小姑娘的懷裡算怎麼回事!不行,你坐前面。」
谷悠然道:「我騎了十幾年的馬,技術比你好!」
「我……我的馬技也不差呀!」
兩人爭論來爭論去,就是沒個結果。正在這時,西面古道之上,奔來幾匹快馬,煙塵疾馳,夏柳目光凝聚,五匹四人,其中一匹還是空的,有人送馬來?機靈一動,連忙飛身攔過去,口中喊道:「幾位大哥,幫幫忙!」
奔來的一共是五匹馬,領頭的四匹上面有人,跟在後面的一匹上則馱著個黑色的大布袋。
領先一個大漢形貌怪異,身形極為高大,滿臉絡腮鬍,鼻子高高的,有點兒像新疆人,後面三人則是地道的漢人。這些人都是虎皮裘衣,腰掛兵器,應該是頗有些錢和修為的。
夏柳身法矯健,瞬間擋在了道中央,那新疆人連忙停住馬,馬聲長嘶,緩緩駐了下來,目光深邃,眼眸子精光閃爍,望著夏柳一口純正的漢語道:「我們還有事情,這位朋友請讓道。」
「嘿嘿,這位大哥,幫幫忙!能不能借匹馬用用?」夏柳抱拳很有禮貌的笑道。
新疆人脾氣倒也不錯,拱手道:「很抱歉,我們要用那匹馬載東西,不能借給你!」
「哎呀!你看那馬上的大袋子也不是很大嘛,四位就幫幫忙,行行好,只要到了地兒,我就歸還!」
這時,新疆人身後的一個男子,細眉瘦目,身穿貂皮大襖,腰上掛著個鑲嵌著碧綠貓兒眼的長劍,極其名貴,眼光不屑的插口道:「小子,快點讓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喲!還挺橫的,夏柳轉向他,嬉皮笑臉道:「這位大哥,你看我這就一匹馬,不是說那個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嘛!兩人坐在一起不合適,要不然也不會麻煩幾位!」
新疆人仍然不鬆口,緩緩說道:「這位朋友,我們急著趕路,見諒!」說著,拍馬就要走。
夏柳正想再說,突然刀光一閃,那新疆人眼中精光暴射,閃電般伸手把一柄飛刀夾住,雙目盯向夏柳身邊的谷悠然,冷冷道:「這位姑娘好刀法。」
谷悠然俏臉堅毅,冷聲道:「我們只要一匹馬而已。」
「想得美!竟然有人敢攔我的道,莫非你們想死不成!」那腰掛名劍的瘦子冷喝一聲。
冷芒再閃,『鏗』的一聲,火花突然四濺,那瘦子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拔出長劍,硬生生的砍下谷悠然再度出手的飛刀。
夏柳與谷悠然心中都是一驚,看來這幫人都是硬茬,想到四個人在流寇遍地的陝西走動,一定有些不凡的修為。
瘦子劈掉谷悠然的飛刀後,目中冷芒乍閃,冷冷道:「飛刀確實不錯!可惜修為尚淺!你們趁早滾,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
夏柳與谷悠然對望了眼,心中都想這次估計要想弄匹馬的話還真有點困難了!
「嘿嘿,奇大哥,對這對狗男女還有什麼好說的,在關外敢攔咱們路的,還真是頭一遭!殺了得了。」瘦子身後的一人冷笑道,這人中等身材,塌鼻子,眼睛精細,微微閃著油光上下打量著谷悠然。
幾人這時候也看到了道旁破毀的馬車,還有斑斑血跡,都覺得情況有些詭異,紛紛提高警惕。
谷悠然卻是從這幾人的衣著打扮上看出些苗頭,手中飛刀緊握,淡淡道:「幾位是縱橫關外是大盜,還是胡商?」
「喲!小妞有點見識!」那塌鼻子的傢伙歪嘴笑道:「我們什麼都不是!你們若是再不滾,可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谷悠然鼻子冷哼,早已打定主意,在對方話音未落時突然出手,八把飛刀同時飛出,各有兩把分取馬上人的頭與胸口。刀光閃動,速度驚人,令人猝不及防。
然而那幾個人都有了警覺,加上自身修為又不低,因此這八把飛刀均是落空。
新疆人只用手指就輕輕彈掉兩個飛刀,而其他三人則有的用兵器碰開,有的閃身躲過。
瘦子在用劍擋掉飛刀之後,響亮的清喝一聲,身影躍起,手中的寶劍橫空朝谷悠然劈來,來勢洶洶,凌厲有力,隱隱夾著冷風。
谷悠然沒想到自己的八把飛刀竟然全部落空,心中正驚駭,突然見那寶劍劈來,慌忙之間正想拔出飛刀再度出手,卻見那瘦子躍在半空,彷彿被什麼擊中似的,突然跌倒在地上。
夏柳早就把目前的變化瞧在眼內,剛才就是他及時用真氣把那人打下來,這時走上一步,把谷悠然拉在身後,挺胸朗朗道:「四位走吧,留下一匹馬就可以!」
谷悠然被他握著手,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轉臉瞧著他,眼眸中別樣的溫柔。便也任由他握著,不再說話。
新疆人以及其他兩人都是臉色一變,瘦子剛才沒注意吃了個暗虧,翻身跳了起來,瞪著夏柳,卻不敢上前動手,只是怒聲道:「你是誰?」
夏柳嘴角掠過一抹冷笑,「我是誰你們管不了,快點走吧!」
新疆人似乎是幾人的頭兒,沉默了片刻,面容沉靜的點點頭,「閣下的修為很高!我們自愧不如,馬匹就留個你,我們日後再會!」說著,吩咐其他兩人合併一騎,空出一匹馬來。幾人拍馬走了。
夏柳見幾人被自己嚇跑,得意的大笑,轉頭對谷悠然笑道:「沒想到我也做了回強盜!」眼光與谷悠然柔柔動情的目光相觸,不禁一愣。
谷悠然心中熱熱的一跳,臉上緋紅,連忙擺脫他的手,翻身上馬道:「走吧!」
夏柳聳肩一笑,跳上另外一匹馬,兩人並肩而行。
剛才那四個人也的向東走的,在荒涼的平原上,還能看到他們黑色的小點,因此兩人便不急著趕路,只是放馬輕跑。
無恥的夏柳,又被他勾引到一個純情少女為天下的女子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