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有接雲崖,連天一片白,東有葬魂谷,接地一地苦……」
有個佛兵跟在玄飛的身旁,站在這高達數萬米的高山說道。
玄飛笑道:「葬魂谷那名字聽來,倒是很奇特,這審判界中凡諸遊魂死後,皆為魂滅,哪裡能葬?」
「那裡葬的是人的魂魄,從那人間界裡下來的人的魂魄。」橙女王轉過頭說,「那肉體被王爺和尊者分食後,用來消業障,而魂魄則被識法尊者用法器密封起來,都埋到了那葬魂谷中。」
玄飛愕然道:「不是聽說要投入到六道輪迴之中嗎?」
「那只是極個別的,大半都葬在那葬魂谷,」橙女王冷笑道,「以前還有那地府的冥將衝到審判界想要將那些人的魂魄給帶走,在被殺了一百多個後,就再也沒有冥將敢衝過來了。」
玄飛一怔,倒也沒想到地府的冥將這樣沒種,也就被殺了一百多個嘛,地府之大,比審判界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冥將都快跟那石灘的石子一樣了。
多如牛毛啊!死一百多個就不來了,那閻王也太小氣了。
玄飛想著,就聽那橙女王說:「從這裡就要爬去了,萬米高峰可不是輕易能去的。」
玄飛笑道:「那是能普通人而言,那面就算是空氣稀薄一些,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橙女王自然知道這點,也點點頭,從馬背下來,讓佛兵扛著她從佛城裡帶來的東西快步往走去。
這些東西都是地藏王讓帶來的,都是一些經文,檀香什麼的,還有一些日常用品,想來也是給那五個老傢伙帶一份見面禮,好讓他們知趣的將那引魂石給交出來。
但玄飛總隱隱覺得那五個老傢伙不會那樣好說話。
俗話說得好,人越老,事越難搞。
這遊魂跟人也是差不多的,活得越久,不管他真實的情況是怎樣,總之是覺得自己看過的事多,走的路比你吃的鹽多,過的馬子比你看過的馬子多。
那就很自以為是,但卻不知這些活了兩萬年的老傢伙,有多少年是白活的。
要不然的話,兩萬年可不早就修成散佛歸於西方極樂了,還在這接雲崖杵著做什麼。
玄飛正想著就看橙女王一腳踩到了一個大坑裡,已經爬了四千多米了,這裡全都是積雪,倒不是她沒注意,那積雪都快有一米深了,她原是能一點力都不費,踩著也不陷下去的。
畢竟她是六級悍魂,可她心裡也在想事情,就沒注意,這一腳就下去了。
玄飛拉著她的胳膊,將她帶出來。
原本這也不用的,只是玄飛好意,沒料她卻說:「我又不是走不出來,用你好心嗎?」
「那我把你埋在這裡好了。」玄飛臉一冷,沒給她好臉色。
橙女王剛想還嘴,就想起玄飛那狂性的事。
這事還是凌一寧跟她說的,想就是讓她在這路別太跟玄飛鬥嘴了,要是玄飛發起飆了,直接將她給殺了,那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個,她才心裡一慌,就不再說什麼了。
再往前走了幾千米,離那接雲崖還有一段路,就有些佛兵受不了了。
畢竟這都七八千米了,那些佛兵也就是一二級悍魂的實力,也就是擺看的。
做做苦力還行,要做登山健將,那實在是不夠格。但橙女王的家教可是很嚴的,她可是拿著長鞭的,這些人都咬著牙。
走到九千米的時候,才有人撲的一下倒在地,實在是走不下去了。
小白啃著胡蘿蔔,傻笑瞧著那人,還用爪子去抓了下。
那人連動都動彈不了了。
「要不先休息一下?」那之前說了那句詩的佛兵問道。
橙女王想著要真是受不了的話,那個個都倒下來,那她不要扛著那些東西去,就說:「休息半個時辰。」
這句話讓那些佛兵都想歡呼起來了。
玄飛把小白招過來,用她那軟乎乎的背做枕頭,嘴裡咬著一根草莖唱起了歌。
「妹妹啊你可知道我多愛你我要把你背到床去」
「妹妹啊你可知道我多愛你……」
那些佛兵也跟著唱起來,大家唱著都笑了。
橙女王冷著臉說:「淫詞穢語,你們還不如唱十、八、摸,還經典一些。」
那些佛兵就都不唱了。
玄飛卻笑唱道:「第一摸……」
橙女王長鞭就抽了過來,玄飛抓著鞭梢,那頭的佛咒,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他手一振,長鞭就到了他手裡。
「想讓我抽你嗎?」玄飛冷眼瞧著她說。
橙女王那張俏臉都白得跟那地的雪一樣了,她活了這麼大,可從沒人敢這樣調侃她。
「我倒想看看你怎樣抽她……」
突然從頭不遠處傳來個聲音。
小白爪子抓了幾下爬起來,就瞧著面,眼裡全都是提防。
她雖說只是個小孩子的心智,但她的腦力不差的。
天然就對某些事物有著一定的警惕,特別是那些根本就沒見過的傢伙。
那山越高空氣雖說越稀薄,雲霧卻是越厚的,那跟在人間界沒有分別。
那聲音一出現,玄飛和橙女王就跳了起來。
想必就是那五個老東西其中的一個,在那裡裝神弄鬼的。
玄飛拍著小白的背,讓她別動先,他也沒動,他的魂氣要一出的話,就無法隱藏了,連他那王魂的身份都會暴露。
現在還不是時候。
橙女王衝著面喊:「可是那五老之一?」
「來,若不是的話,誰能住在這裡?」
那聲音裡帶著絕大的狂傲,玄飛心想,這裡他也住得的,只是不要怕日用品和食物的困難就好了。
畢竟他要是一年不吃都沒事,凌一寧也是,而小白卻是受不了的。
橙女王就讓那些才休息了小半個時辰的佛兵將東西挑起來趕路。
那些佛兵都要罵娘了,這還沒休息夠了,何況這高山,越到後面越是難爬,那空氣的稀薄不說,就是那山勢也越來越陡峭,前頭就像是個土坡。
而到了一千多米後,就像是個盒子,而到現在,卻像是個直立的積木了。
誰願意爬積木?
就算是膽子最大的挑戰者,也不會挑戰這樣的高山?
便是那橙女王都覺得呼吸起來時有些壓抑之感了。
而玄飛和小白卻跟沒事一樣,玄飛半坐在小白的背,小白撲撲的往山跑。
要不是玄飛讓她慢點,她一下子就能跑到那山頂。
那山頂便就是那接雲崖的所在了。
走了數百米,就看到個穿著亮紫色的僧袍的老光頭站在那裡,他左手還垂在胸前抓著一把念珠,面都刻著卍字。
這老光頭比那東部王還老了,臉都是橘子皮,瘦得快跟那國旗桿差不多了。
他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的瞧著玄飛等人。
「來取引魂石的?」那紫衣老光頭站在那裡問道。
「是,我們……」
「來,到裡面再說。」紫衣老光頭轉過身往裡走去。
玄飛和橙女王交換了個眼色,快步跟了去。
這接雲崖頂有著數間大屋子,都是用青磚建成的,每個都是單立著的院子,光從外面瞧,瞧不出誰住在哪裡。
也沒看到別的老傢伙出來,這傢伙是負責搞接待的?
那紫衣老光頭推開最外面的那間院子的大門,走到裡面後才轉過身說:「你們在這裡等著。」
玄飛、橙女王、小白,外加一百佛兵,全都走到了大院子裡,塞下一百出頭的人倒也不覺得有任何的擠。
院子是正宗的那種四合院,一面是門,三面是屋子,入門便是天井處。
玄飛掏出煙點了根,就說:「要等到什麼時候?」
「先等著再說。」紫衣老光頭瞧了玄飛一眼,微微皺眉,轉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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