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靈氣灌體後,玄飛就暈過去了,直直的倒栽蔥跌倒在地,而讓褚文才總算鬆了口氣的是,他不再吸取四周的靈氣,要不然的話他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是五魂強者,也是束手無策。
小白將他托在背,雲法獸托著阿灝跟著褚文才回不高山去了。
向天擎被褚文才完全制住,在褚文才的手裡,向天擎就跟一攤爛泥似的,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坐著船到江,還沒到不高山,阿灝的傷就好了大半,天門靈藥不同凡響,而他受的傷大多都是皮肉傷,沒傷到筋骨,也沒傷到他的魂魄,要不然的話,那可需要很長的時間了。
玄飛還昏迷不醒,褚文才想不出什麼法子,但他看玄飛的氣息還算均勻,也就不認為會有什麼大礙,可能他現在正在經歷著突破五魂後的轉變了。
當時褚文才突破五魂時也有過一番脫胎換骨時的變化,那是真正的脫胎換骨,就像是有一千隻手在爭先恐後的將肌膚從身剝下來,再將肉也剝離似的。
很是難受,而這種感覺過後,卻等到的是一種力量的提升。
完完全全的跟四魂境界是兩個不同的層次,要說四魂強者僅相當於十位三魂強者的話,那五魂強者就相當於一百位四魂強者,是天地之別。
魂魄的增強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五感,聽覺、嗅覺、視覺、觸覺和味覺快速的提升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只要想做到的話,就連一公里外的人在說的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一點點的甜味,沾在舌尖,只要願意的話,就能變成整個人都融化在了蜜糖裡一樣。
而同樣的,眼睛變成是望遠鏡,數里外的高山的一顆小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連樹的每一片樹葉都清晰得像是觸手可及似的。
輕輕的觸摸著一顆石頭,就能感覺得到它在數萬年數億年裡的變化,那一些小小的細微的差別都被不斷的放大。
褚文才背著手站在船頭,細嗅著江風裡帶著的濕味,彷彿被浸在了江中,全身都能感受到江水緩緩流動帶來的那種舒緩的感覺。
「玄幫主還沒醒。」阿灝站在他的身旁說,「可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應該不會有事,」褚文才平靜的說,「等到了天門,讓掌門再為他看看,就清楚了。」
雖說都是五魂強者,可這識見卻是天地之別,褚文才可遠遠比不活了一百多年的掌門,再算小青台山老頭的話,那足足有二百五十年的閱歷了。
小白趴在玄飛的床前,變成的是兔型,看著就是個大大的白老虎,而不是兔子臥在床前。
從玄飛暈倒後,她就沒離開過他一分鐘,玄飛卻連動都沒動,她的心裡很難受。
連胡蘿蔔都不怎麼吃了,這一天多里,倒是瘦了七八斤,但看著依然很胖。
雲法獸也成船艙裡,不過是在另外一間,他在跟天門的弟子下盲棋,他也弄不明白玄飛身發生的事究竟是如何,按理說突破五魂也不該是這樣的。
雲法獸的棋藝是不用吹噓的強,他活了幾千年,別的都活在狗身了,就這下棋,鑽深精透,所有的開盤和棋局都研究了個通透,這些六等七等的操船弟子,根本不是他對手。
喝起茶來也是有講究的,反正他活這樣久,成都不能出而已,成都城還是能隨便走的。
一壺茶,用的茶葉絕對不會過5次,喝茶只喝滾燙的,連水帶茶葉喝,其實這樣的話,根本不用到5次,那茶葉就會被他喝沒了。
茶葉會在嘴裡慢慢的細嚼品味,用什麼水,用什麼火候,都有說道,他不會用電水壺燒茶,燒茶一定要用銅壺,鐵壺次之,錫壺也行,那得看燒什麼茶。
別瞧這雲法獸人形後是個唇紅齒白的俏少年,實際是個極有生活口味的老古董。
船漸漸的行到距離天門不遠的地方,隔得老遠,褚文才就感到一股肅殺之氣在江岸快速的移動,他轉頭對阿灝說:「大師請看著船,我去一下。」
說完,他身形一晃,就到了岸,阿灝往身後看了眼,心想有著小白和雲法獸,他卻不用什麼大在意的了。
片刻後,就看五色魂光閃起,那江岸兩旁有殺氣的地方,全都一陣消彌。
再轉回頭,褚文才已回到了床,衣角還帶著幾滴血。
「褚使,你身的殺氣太濃了。」
阿灝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在他眼裡,這一輪廝殺回來的褚文才,身負著的殺氣比那江岸的地方還多。
「噢?」褚文才深吸了口氣,才讓心靜下來。
隨著那逆徒反攻的時間越來越近,這不高山的四周也是不寧了啊,他的心更是不寧。
當年那逆徒突破五魂時,一時成為天門嬌寵,而掌門卻冷眼相看,命理堂推演其後法,卻是不得其門,現在一切都應了掌門的說法。
天地大劫,神州浩難,說的就是他啊。
易天陣毀了,靈氣越來越盛,褚文才腦中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將易天補齊,剛才在江岸那殺的並非是趕來攻打天門的修行人,而只是數只鼠妖。
看去成型並不久,正抓著這江岸旁人家的女兒在做那種事,還準備先X後殺。
這天地間的靈氣、妖氣相輔相成,誰敢說靈氣盛後,會有什麼事。
盛極則衰,這是天地至理,誰都避免不了。
褚文才一聲長歎,身的殺氣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愁怨。
阿灝看著他,突然說:「褚使佛心很重啊。」
褚文才一怔,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轉身走進船艙裡了。
三峽之秀天下奇,而三峽放水之後,在五魂修行人的眼裡也是秀的,那灰蒙的水面,五魂強者能夠用目力就穿透過去,看到下面的奇秀風光,把水視做空氣,便是一樣。
這次岸的地方跟一回不一樣,阿灝不會問什麼,小白瘦了十來斤,神情委頓的馱著還在昏迷不醒的玄飛,她不放心交給別人,她也沒問什麼,雲法獸是第一回來天門。
數千年前赤松子和天妖之戰是在成都打的,並非是在不高山,他也只聞其名還未見其面。
曲曲折折的穿陣過林來到不高山下,所有人都怔住了。
這不高山的靈氣已濃成了一層厚厚的霧,根本就看不到山半點模樣,一米開外就是厚霧,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是四魂強者都無法穿透。
褚文才倒好一些,但他也是一肚子的震驚。
那些神獸全都異化了,或者說是變成了另一副模樣,那三角麒麟已長出了新一對的角,那飛在空中的騰蛇翅膀也多了一對,體型更是大了一倍,完全跟走的時候不一樣。
就連地的草都長高了一尺,由原來只是蓋過腳被,變成了及人身高的草。
這哪裡還是像不高山,這跟個妖山都差不多了。
回到玄陰殿,掌門不在,褚文才便讓弟子快去請青台山師伯過來,將玄飛放在殿內的地。和玄飛關係特殊的人一概不在,都被各大堂主帶去辦事了。
現在是緊要時間,大家都在等著要將這裡打造成無堅不摧的堡壘,而風水堂正在加固外頭四個方向兩條通道的陣法。
這些陣法雖說是古傳下來的,有些早就設好的,但也可以陣中再設陣,或者在陣外再設陣,能阻擋一分就阻擋一分,能消耗逆徒一分實力就是一分。
凌寒倒先趕過來了,他沒跟那些堂主去辦事,看到玄飛這副樣子,去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肩,卻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端端個人,出去一轉就這樣了?」凌寒鬚髮戟張的沖褚文才吼道。
褚文才八風不動的站在那裡,他沒有搭理凌寒,這件事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是玄飛衝破五魂帶來的異變,而他也不想玄飛變成這樣。
「跟褚使沒有關係……」
「阿灝,你別插嘴。」凌寒喝道。
在他眼裡,阿灝是晚輩後進,他跟苦啼算是一輩,這裡輪不到阿灝插嘴的份。
「小太爺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把這天門給掀了!」凌寒放狠話說。
以他現在的實力,怕是連褚文才都打不過,但他看玄飛這樣子,心裡卻是實在不好受,何況,他腦子一向有問題,虎起來誰也管不住。
「掀什麼?」一個冷峻的聲音傳來。
凌寒心裡一顫,就看到小青台山老頭從外面走進來,他頓時低下頭。
這老傢伙很難對付的,凌寒可有自知之明。
老頭聽著褚文才把玄飛發生的事說了遍,就一臉詫異的蹲下身,用手摸了摸玄飛的脈搏,皺眉說:「以他狀況來說,應該早就醒了才是,怎麼會……」
玄飛突然坐起來,大口的喘著氣,瞳孔五彩轉動,好半天才喘定了,看著這裡站著的人像看鬼一樣,除了小白一臉的驚喜,他笑道:「不認識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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