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魂 震關東 第二十四章 八卦斗玄青河陣
    

    )

    吳桐看著凌一寧拿著碗來接自己手腕上流出的血,就苦笑道:「凌護法,我怎麼感覺像是殺雞一樣,我這手腕就跟那雞脖子似的。」

    「有這種感覺就表明你覺悟了。」趙欺夏拍著他的肩膀說,「做為小分隊的一員,總該要做些貢獻嘛,打架你不行,抽你些血來用,你還有意見嗎?」

    「還要啊?」吳桐看凌一寧接了一碗,又把碗給伸過來,就驚叫道。

    他左手在被放血,右手卻用兩根手指搭在血管上,跟水龍頭的閥門似的,隨時控制著血流,以免浪費。

    「流些血好,這中醫講究的是血的更替換代,人啊,要是老是老血在體內流著,那久了也不好。」趙欺夏裝成老中醫的模樣,摸著半根毛都沒有的下巴,裝腔作勢的說。

    吳桐欲淚無哭,雖說修行人的體質要強於普通人,但放個好幾碗血,這誰都受不了。

    葉鈴盯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葉鈴,你也想要一碗?」玄飛看得清楚就問道。

    葉鈴也是會寫符咒,成年童子血,在這年頭來說是越來越珍貴了,十八歲以上還是處男的比大熊貓還少,是處女的那就更少了。

    要能收集一些用來寫符咒,威力自是不同凡響。

    「我能要嗎?」葉鈴小聲的問道。

    「能啊。」不等吳桐反抗,玄飛直接幫他代答了。

    吳桐這回是真的想哭出來了,等凌一寧接滿了兩碗後,他哭喪著臉說:「一碗,最多再來一碗。」

    三碗血那都快

    )了,人要是放血超過

    )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而超過

    )的話,直接去烈士陵園訂房吧。

    吳桐這種實力的修行人還不至於那樣悲壯,但他想到那樣悲壯就心裡撥涼的。

    「夠了,謝謝。」葉鈴簡潔明快的說著,接過了凌一寧手裡的碗。

    這碗都是凌一寧帶著的一次性的大碗,要是小碗的話,那三碗還可能不到

    )。

    吳桐用繃帶給自己包紮了一下,仰望著天空中的明月,發出悲烈的長嘯。

    「吼什麼啊,你又不是狼。」趙欺夏沒好氣的瞪眼道。

    吳桐收聲走到一旁,撫摸著手腕上的繃布,良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玄飛才不搭理他,他要去演悲情戲碼博同情,那是他個人的選擇,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那晦澀難寫的符咒給寫出來。

    數只強光手電都打在了青石上,玄飛拿出一道黃綢平鋪在上面,除去還在對暗號的蘇征邪和凌正,在悲慼著的吳桐,剩下的人目光都凝聚在了他身上。

    玄飛提筆迅捷,如大師般的在上頭畫著符咒,寫著咒言,葉鈴只看了兩眼,眼睛就熠熠閃光,像是看到什麼難得一見的寶物一樣。

    而這道符在於媚兒的眼中,還不如幼稚園裡的小孩畫的圖。

    十多分鐘過後,玄飛就算是大功告成,把整張定字符給寫完了。

    吳桐扭頭看到自己的血還沒用到三分之一,就又垂頭想哭。

    「一寧,幫我把閣下的血都用試管裝起來。」玄飛說著,對於媚兒說:「你放一些火魂氣出來,讓這黃綢快些干。」

    人血裡都帶有血小板,就算是離體了,它也能發揮一些作用,所以血的凝結遠比水、墨水等一些東西要來得快,但是玄飛想要更快一些。

    因為這東西攤在這兒沒法睡覺啊。

    於媚兒將魂氣放出繞在手臂上,在離著黃綢有三四尺高的地方,舞了幾圈,就將魂氣收了回來。

    玄飛試著用手沾了下,發現全都干了,就對她點點頭,把這定字符給收了起來。

    「玄幫主,你這個符咒的筆法是金屑書嗎?」葉鈴輕聲問道。

    「什麼?」玄飛重複了句,才聽清她的問題,搖了搖頭說,「我不懂它是什麼,反正我當初是有人逼著我學的,也沒說什麼名字,是叫金屑書嗎?」

    葉鈴輕輕點頭就走開了,她心裡是想學,可實在有點抹不開口。

    吳桐看到凌一寧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血都裝在試管裡,他心裡稍微舒服了些,就趕回到原來的地方睡覺。

    現在還是大半夜,離天亮還早得很,按地圖上的留宿地點的註釋,不等到辰時,也就是七點以後,沒法動身。

    玄飛把定字符收了後就大字開開的躺在青石上繼續瞇眼,凌一寧則去和凌正換班。

    交給別的人倒不是不行,玄飛就是不放心。

    於媚兒那種詭計多端的要是再故意做什麼事出來,那也夠嚇人的了。

    吳桐也沒實力能制住蘇征邪不是。

    凌正父女實力雖說也差蘇征邪一些,可信得過啊。

    葉鈴呢,玄飛現在還琢磨不透她,暫時還不想給她加擔子。

    等到大白過來舔玄飛的臉,他才醒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媽是誰?」

    「李秀芳。」

    玄飛把大白抱在手中說:「好了,沒事了,一夜都過來了,想必那青潭裡的水沾著不礙事,老蘇還是活脫脫的老蘇。」

    凌一寧嗯了聲,就去喚醒趙欺夏他們。

    等人都漱口洗臉清理妥當了,玄飛就站在青潭前,就是蘇征邪罰站了一夜站的那個地方說:「我現在把定字符打過去,大家把行李都背好,等到那瀑布驟然停住的時候,就隨我跳下去,快步的溯流而上,明白了嗎?」

    時間得配合得天衣無縫才是,就算加強一百倍的定字符能讓這瀑布定住,可誰知道能定多久,就算大家都使出最快的身法,從這裡爬到瀑布頂上至少需要三分鐘時間。

    這三分鐘內,要是那妖靈突破出來的話,就可能有人會被替換掉魂魄,想要再找回來,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現在是一點時間都耗費不起的。

    玄飛對著遠處的瀑布說道:「準備好了嗎?」

    「啪!」

    玄飛手指一彈,那疊成三角形的定字符像一柄離弦之箭一樣直奔那瀑布而去。就看那定字符一落在妖靈瀑布上,立時現出極為詭異的情況。

    整條瀑布像是大半都停止了流動一樣,剩下的那些只能說是涓涓細流的溪水在順著瀑布的頂端往下流。

    「跑!」玄飛一聲大吼,率先躍入到青潭中。

    其餘的人都以極快的速度跳了下去,就像是八個砸到青潭裡的人肉炸彈,濺起一蓬蓬巨大的水花。

    凌一寧帶著趙欺夏極快的跟在於媚兒、葉鈴兩人之後,和她並排而行的是蘇征邪和凌正,比玄飛快得不多的是在他們之後的吳桐。

    八人都以極快的速度在往瀑布上衝去。

    八人中只有玄飛一人極為輕巧的在踏著青潭裡的波浪在慢慢的行走,他想快快不來,反正也無懼那妖靈瀑布,就乾脆示以閒暇,還能顯示出一些大家風範。

    就看於媚兒、葉鈴像是兩道驚虹一樣的翻過瀑布,隨後蘇征邪和凌正也極速翻過,再接著是凌一寧和趙欺夏,吳桐緊跟著翻了過去。

    七人都落在了瀑布旁十米遠的草叢裡,才看到玄飛在慢慢的攀登著瀑布上來。

    「我說過我沒事。」玄飛笑吟吟的說,「這妖靈瀑布只會對你們有影響。」

    話音一落,玄飛正好跳到草叢裡,就聽整個瀑布轟轟作響,再次的流動起來。

    看得大家都呆了下,隨後就直往旁邊躍出十多米遠,轉頭就直奔山下跑去。

    只沾上一滴就會讓人可能被妖靈替代魂魄的妖靈瀑布總算是過去了,直跑出好遠,所有人才松氣的站在一株桃樹下,拿出早餐來吃。

    吳桐被放了血,本來沒什麼事,自認為極為虛弱,又這樣一跑,他扶著樹就大喘氣,凌一寧遞給他的雞爪,他也只是拿在手上,沒法吃。

    「沒放多少血,你就這副德性,要真像是那日的道拓一樣,那你豈不是不用別人來殺你,你就自己被自己給嚇死了?」趙欺夏不忘諷刺這位鷹魂派的高徒。

    吳桐摸著胸口老半天才大喘氣說:「要死也不能這樣死,傳回去我還要面子嗎?」

    「反正以後你什麼都不會記得了,還要什麼面子。」趙欺夏說道。

    吳桐一愣:「什麼叫以後都不記得了?趙軍師,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趙欺夏說漏了嘴,忙一語帶過:「我說你的血其實作用不小,要沒你的血,大家還都被困在那青石上,你的功勞最大。」

    吳桐其實不笨,聽到她這樣話,更是懷疑,這什麼都不記得是不是有什麼玄妙。

    玄飛看到連蘇征邪都靠過去側著臉在琢磨,就乾脆的把凌風在雪池村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難怪這幾百年來從未有人說出過天門考試的內容,只是,」蘇征邪隱隱覺得不對勁,「那那些考過的人呢?不是有過天門弟子榮返原來門派的事情發生嗎?」

    「那些人或者也是被餵了那天門牌的孟婆湯吧?」吳桐說道。

    「不可能,要是吃了的話,怎麼會記得自己是屬於哪個門派?」蘇征邪否定了他的推測。

    「蘇兄且注意,這孟婆湯只會消去在考試的時候那段記憶,其它的記憶絲毫無損,不然凌風道長又怎會記得自己是悟魂閣的掌門?」玄飛說道。

    蘇征邪微微點頭,就看於媚兒在瞧著葉鈴,心裡一凜,就問:「葉小姐,火魂社百年內有三人進入天門,成為天門高徒,可曾有人提起過考試時的事?」

    葉鈴仔細想了想,搖頭說:「沒有,歷代的祖師都沒提及過考試的事。」

    蘇征邪皺眉道:「這就奇怪了。」

    「我感覺呢,這天門考試是個不咋的勾當,目的就是為了消滅各大門派的實力,以免威脅到天門的存在,」玄飛說出他的推測,「你看這近千人的考試,就算能活下不少人,失去戰鬥力的會有多少?至少一半以上吧?」

    這話說得連於媚兒都是一臉的震驚,更別提吳桐那膽子細小的傢伙了。

    「玄幫主,這話可不能亂說,天門是修行世界中的泰山北斗,這話要讓褚先生聽去,可是要出大麻煩的。」吳桐膽戰心驚的說,他是怕這個大麻煩麻煩到自己的身上。

    「切,我就在這裡說說,怕什麼。」玄飛鄙夷的瞟了他一眼。

    連這點膽子都欠缺,真不知他這本江湖活字典,是怎麼走動得來的。

    殊不知來這裡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像玄飛這般膽大的更是萬中無一,平常吳桐哪能遇上這些人。

    「可事已至此,難道要退出不成?這天門弟子不是說了不得無故退出嗎?」於媚兒心有不甘,既不甘作為天門用來削弱各派實力的棋子,又不甘好不容易闖到第三關,眼看就要能到達勝利的彼岸了,而還有可能一無所獲。

    「倒沒說要前功盡棄,就此強行退出,」在天門弟子已知會不得無故退出情況下,敢說強行退出的人,玄飛就算不是空前,也應該絕後了,「我只是把我知道的情況說一遍,大家同生共死一場,以後想必再見面,可有可能誰都不認識誰了。」

    「我有個辦法,」趙欺夏說道,「我們不能用筆把這一切記錄下來,再放在身上嗎?」

    「他們肯定會搜身的,這都做考了幾百年了,要不然早就有人把消息給透露出去了。」蘇征邪苦笑道。

    趙欺夏一窒,想想卻正是這樣,只得無奈的一歎。

    小白、大白像是感覺到了空氣中的鬱悶,也都趴到在地上,有氣無神的模樣。

    「算了,還是先把這第三關給過了再說,希望這回能破例錄取七個人。」玄飛說著把雞腿往大白身上一扔,往前方走去。

    走了十多步,吳桐才反應過來,只說七個,那肯定沒把他算在內。

    因為凌一寧、趙欺夏、凌正就不用說了,這都是山神幫的人。於媚兒,人家自個實力就強橫得不得了,葉鈴,那也算是一樣的高手。蘇征邪,他還會驅鬼呢。

    算來算去,只有自己實力最不濟,會的也最少,吳桐直想歎氣。

    要不是不想受重傷的話,他早就想要退出了。

    現在孟婆湯的事,更是讓他煩悶不堪,都想拿頭去撞樹。

    「把悲憤化為力量吧。」蘇征邪拍打了下他的肩膀,大步跟上隊伍。

    吳桐咬咬牙也跟了上去,走了九百九十九步,這一步總不能脫離了。他現在只希望能撐到退出,或者成功後者他沒想到。

    按著手繪地圖上的標示,諸人來到平頂山腳下,老遠就瞧見遠處在閃光,走了過來才看清原來是一排的玻璃鏡子,在這稍為平整的地方排成了一大片,像是迷宮一樣的東西。

    玄飛看於媚兒想走進去,忙叫住了她:「你這樣莽撞做什麼?要是進去了出不來怎麼辦?」

    「鏡子嘛,打碎就可以,還怕出不來嗎?」於媚兒不屑道。

    「這地圖上說是要取一面鏡子,這裡這樣多面,你知道是哪一面?」玄飛問道。

    於媚兒一怔,她也清楚天門的關卡都不是那樣容易的,可還是嘴硬:「是不是隨便扛一面。」

    「要是隨便扛一面的話,」玄飛一頓,大家都在看他,「這也蠻難扛的,一面都快跟門板一樣了。」

    大家一下無話說,都笑了起來。

    這何止是門板,這排成迷宮一樣的鏡子,都大約有三米來高,兩米寬,除了接縫處能看到一些金屬條之後,其它的地方都是鏡面閃光,在這陽光下,特別是的明顯奪目。

    「那照玄幫主的意思,這裡有可能是?」蘇征邪問道。

    他現在對玄飛的欽佩已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了,要是最後要兩兩對決的話,他絕不希望對手會是這高深莫測,不單風水玄學一道極為精湛,魂氣修為還琢磨不透的山神幫幫主。

    「很難猜忖。」玄飛皺眉說。

    光這樣看,極看得出什麼玄機來,玄飛往四周望去,想找一處高些的地方登高來看。

    畢竟從上往下鳥瞰,這能看到的內容,遠比這樣平地裡站著往裡平視的好。

    好在這平頂山雖只是個山坡地,也有地勢比較高的地方,玄飛就大步往那裡走去。

    小白、大白甩著大耳朵跟在他的腳下,像兩朵白肉丸子一樣。

    那比較高的地方是一處極為突兀的山巖,它彷彿像是從平地裡拔地而起的胡蘿蔔,長想也更那蘿蔔差不多,豎在土坡上,其實要是換個角度的它,它更像是某個別的東西。

    玄飛站在這山巖的上頭,大約比那一排的鏡子要高了十多米,總算是把整個鏡子的大致模樣都看清了。

    這一排的鏡子,還真就是個迷宮,只不過是個八卦斗玄青河陣牌的迷宮。

    這種道家的陣法說來並不玄奇,整個像個米斗一樣,是依靠著八卦方位和銀河裡的星座坐標來排列而成,只是在如今大多典籍都流失的情況下,真正能懂的修行人那是少得很了。

    玄飛在那胡蘿蔔上跳下來,差點踩到小白的耳朵,嚇得這牲口都快哭了。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天門弟子讓取的圓鏡就是在這個陣的陣眼中,」玄飛說道,「你們等著,我去取出來。」說完,玄飛就一把撩起小白抱在手裡,往陣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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