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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人的視力感官都要強於普通人,甚至是一般的江湖門派掌門,但這都是相對而言的,在這荒山野嶺,突然一黑,讓所有人的視線一時受到阻礙。
還未等適應過來,就聽金陽派上前跟著段飛圍攻大當家的弟子慘叫了兩聲,就再無聲息了,段飛頓時暴怒,但這時已是無法可想,只能等著視力恢復。
就在這時,玄飛突然聽到凌一寧一聲嬌斥,接著也沒了動靜,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一寧,你」
玄飛才呼喚了一聲,就感到有一柄冰冷的利刃從側後方襲來,他大駭之下就地一滾,回頭打出兩張定字符,那襲擊的人一時卻沒了去向。
「小夏,點香。」玄飛還握著趙欺夏的手,兩人是一同滾在地上的,聽著趙欺夏急促的呼吸,顯然她也異常的緊張。
趙欺夏摸出香,才想要點上,忽然脖子一涼,急忙一個翻身,甩開玄飛的手,渾身顫抖的看著四周。
那株可用來照明的香已被削成了三截,而玄飛還在掛牽著凌一寧,正想再次賭命一喊,卻在耳旁聽到個聲音:「我在這裡。」
是一寧,玄飛伸手想要握她的手,不想卻滑過了她的酥胸,兩人早有肌膚之親,但她還是俏臉發燙的主動的握住了玄飛的手。
蘇征邪還算冷靜,但他幾度想要利用金魂珠的光芒來照亮四周,都被一股凌厲的劍風給刺破了。
「都把魂兵拿出來,照亮了。」玄飛突然大聲喊道。
接著就是一股刺骨的寒氣沿著後腦刺過來,凌一寧同樣感覺到了,千鈞一髮之際,拿出魂兵幫玄飛擋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所有人都忘記了魂兵天然的五彩光芒,玄飛這一喊,就看四周十餘種魂兵猛的亮起來,但同時還有一聲慘叫。
那是跟著段飛圍攻大當家的師弟,他倒沒怎樣,但他的身前躺著三具屍體,過來幫手的師弟全被桃花社給解決了。
讓人沒想到的是范落山和吳桐也受傷了,不算太重,一個傷著了左肩,一個傷到了手指。
吳桐手指受傷是等光線一暗的時候,一個急撲沒注意自己把自己的手指給折傷的,他自然不好意思說。
將鬼沼四周照得明亮後,段飛就惱怒的瞪著密林裡:「有本事出來,藏頭縮腦的算什麼本事。」
可惜的是,密林裡一點反應都沒有,桃花社的人像是消失在了黑暗裡一樣。
「留神一些,她們可能還沒走遠。」玄飛喊道。
桃花社善於藏匿蹤跡,這暗殺更是本業,做起來一點都沒有生疏之感,光是這一下就讓金陽派折了三名好手,要不是魂兵天然就能發出光芒的話,只怕這一弄有好些人都得喪命在這裡不可。
但令人奇怪的是她們並沒朝還在拉扯著啟魂錐的何哲下手。
是因為他離這些人有些遠,還是別的原因,不得而知。
只是何哲拉了半天都沒拉上來,讓段飛都覺得意外。何哲雖是半路出家,在金陽派的排名也不低,實力就算差那也有限,玄飛等人可是看過他闖入鬼影中的聲勢,一點都不弱於范落山和朱吟月。
這樣說的話,他的手勁也不會太弱,怎會拉一個小小的錐子都這樣久?
段飛正想過去幫手,卻見何哲扔下布袋,咬牙大喊一聲,往外一拉,一具屍體被接出了鬼沼。
「是魔教長老。」吳桐失聲道。
鷹魂派參與過圍剿魔教一役,吳桐又是個修行沒兩下,成天看閒書的主,他自是記得清楚。那具屍體穿著藍紫色的長袍,一條金色的鍛帶纏在腰間,由於沼澤的緣故,雖是過了多年,還未完全的腐化。
但這位魔教長髮絕不是死在這裡的,因為要是暴死的話,那他形成的惡鬼,怕是道拓過來都沒辦法能搞得定。
布袋只能勉強的罩在他的身上,並未能完全的罩住,回過神來的凌正就緊張的看著四周。
「沒動靜?」玄飛問道。
凌正搖搖頭:「沒有。」
那些惡鬼並未像想像中的一樣聚集過來,這有兩個可能,一是啟魂錐還在鬼沼裡,二是布袋罩著的位置就是啟魂錐所在的地方。
第二個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光是一具腐屍的話,絕不會這樣沉。
就算是在沼澤裡,依何哲的手勁,更不會半天都拉不上來。
「這麼巧?」顯然,蘇征邪也想到了,但他還是皺著眉,覺得有點不對勁,同時還在看著四周,桃花社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奪走啟魂錐。
段飛跑過去幫何哲將屍體拉上岸,不敢太使勁,因為要是布袋滑落的話,有可能就讓四周的惡鬼再度暴動,這種風險誰都不敢早。
眼看就要拉到岸邊,一股火紅色的魂氣對著段飛後腦就襲來。
「該死。」段飛抓著鎖鏈轉頭就打過去。
那火魂氣幻化成的魂兵一下撞開鎖鏈,但同時也被擋了一下,何哲就示意旁邊一名師弟過來幫手。
「是七當家?」玄飛摸著下巴說。
早在之前就見識過七當家的火魂氣修為,這時再看,能猜出是她。
「哼!」段飛發出重重的鼻音,左手一舞鎖鏈,衝著那黑暗裡就砸去。
黑暗中沒有任何的反應和動靜,但是一條極快的身影已衝到了何哲的身前,踩著他的牽引繩就要去搶屍身上的啟魂錐。
雖說不願這啟魂錐被金陽派的人拿去,更不願被桃花社奪去,蘇征邪冷哼一聲,十數顆金魂珠就如離弦之箭般沖想要搶啟魂錐的三當家而去。
金魂珠的來勢極快,三當家一咬牙,一腳踩著牽引繩,一手握著長劍想要擋飛,可只一觸碰就全身像被雷擊一般,只好嬌喝一聲,長劍絞出幾個圈,帶動著金魂珠往外砸去。
而她也被這一帶,整個人都帶得跑回到了岸邊。
「哼!沒用的東西!」
一聲冷哼,就看大當家已出現在了岸邊,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就看她一閃身就到了屍體身上。
「是能移形換影的雙魂術,屍體上那個才是她。」段飛急道。
雙魂術?這倒是用來暗殺最好用的法術了,玄飛咧了咧嘴,就一抬手,兩道雷電同時劈向岸邊的大當家和踩著屍體的大當家。
兩道雷符讓大當家很是吃了驚,這種道家的玩意兒,要是平時還不算什麼,可現在她將魂魄分成了兩處,要想阻擋還要拿走啟魂錐的話,那難度就太大了。
她銀牙一咬,正想要硬著頭皮將啟魂錐取走,就看段飛狀若瘋虎的衝向岸邊的自己。
段飛實力不弱,要不是施以突襲的話,就算是大當家都要費一番手腳才能勝過他,現在他發了瘋一樣的衝過來,而岸邊的大當家只具有一半的實力,想要擋住基本上不可能的。
「雙魂術?」玄飛再度重複了一句,揮手道:「小夏,驅魂香。」
說著,他同時扔出數張驅魔符,那踩在屍體上的大當家這時像是見了鬼一樣,大叫一聲就消失了,而在岸上的大當家一聲悶哼,擋開了段飛的鎖鏈,一下就消失在了密林裡。
何哲流了一背的冷汗,誰都清楚,只要大當家對他有一點的歹意,他這條小命早就不保了。
「這是為什麼?」於媚兒問道。
「雙魂術其實是讓部分的魂魄離體,然後實體化的法術,難度很高,不知這大當家是從哪裡學會的。」玄飛皺眉道。
這離體的只是一部分的魂魄,讓她的身體還能由自己控制,而那些魂魄她同樣能夠控制,看著就像是兩種三魂七魄存在一樣。
只是因為是魂魄,所以任何的驅鬼之術都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當然,一般的修行人,她也不怕,因為這是修行人的魂魄,而不是一般的惡鬼、厲鬼。
「趙軍師是修香人?」段飛驚魂稍定,看著還在燃著的驅魂香,皺眉問道。
「嗯。」趙欺夏有點懶得理他,在她瞧來,這位金陽派的掌門大弟子有點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段飛又瞟了玄飛一眼,沒說什麼,他心裡想什麼,大家卻是能猜到一二。
修香人由於修行之法大異於尋常修行人,又過於厲害,讓修行人顧忌不說,欲除修香人而後快的修行人也不是沒有。
趙欺夏現在已能坦然面對這種事了,但別的人怎麼想,她可控制不了。
大當家的做法,倒是啟發了段飛,他就踩著牽引繩躍到屍體之上,雙手按著布袋,摸著屍體裡的東西。
所有人都在凝視著他的雙手,想要一睹啟魂錐的真面目,雖說參與魔教一役的門派不少,在場的人中,金陽派、火靈宮、鷹魂派都參加過,鴻升客棧就不清楚了。
但是能夠留下的文獻並不多,像是魔教長老的衣著描述不說,而像是魔教總共有多少寶物,又有多少寶物遺留在各地,各種寶物是何模樣,全都記載不明。
除了極有名氣的三大聖物外,其它的或是有功能的記載,或是有模樣的記載,完全的記載總是不全。
「你說他能摸出個什麼來?」范落山問吳桐。
「看那重量那樣重,想必啟魂錐總不會太小了。」朱吟月說道。
吳桐搖頭:「也有可能只是小小的一件,由於吸食了太多的七魄,所以才會這樣重。」
連於媚兒都好奇的猜測著啟魂錐的模樣,想來是叫錐,那自然是個錐子的形狀,只是修行人中也有把個魂兵弄成和開發斧一樣大的錐子,誰知道這位魔教長髮有沒有怪癖。
就看段飛的臉上表情極為怪異,又是歡喜,又是悲傷,就是硬不把這啟魂錐拿出來。
何哲喊道:「大師兄,摸到了嗎?」
段飛沒有答應,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種古怪的樣子,像是沒有聽到何哲的話一樣。
「蓬!」
突然一聲巨響,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在了鬼沼旁,所有人都轉頭去看。
「道拓!」玄飛驚道。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看清了眼前這個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的野人就是於媚兒口中的師叔祖道拓真人,但現在他的威勢雖說不減,可已完全的露出了頹態。
畢竟成百上千的修行人圍攻,可不是說笑的。
玄飛甚至都感覺到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只是在強自的支撐著。
「你是火靈宮哪個娃娃的弟子?」道拓看向於媚兒問道。
「晚輩是火靈宮東方真人的弟子。」於媚兒行禮道。
「東方?東方簡?」
「是的。」
道拓深深的瞧了眼於媚兒,突然喝道:「金陽派的小輩,別動。」
何哲正想和三名師弟合力把段飛給拉到岸上,被道拓這一喝嚇了一大跳。
四人都在鷹嘴山茅屋和道拓幹過架的,知道這個野人不好相與,現在看他的模樣雖說五癆七傷,但破船還有三斤釘,誰知他會不會突然暴起。
道拓深吸了口氣說:「那啟魂錐是魔教的邪物,凡是觸碰者都會被強行打開第二種魂氣,而奪走七魄中的一魄。」
玄飛眉頭大皺,那瞧著段飛的模樣,莫不是他已開啟了第二種魂氣?
而那布袋恐怕只能擋住啟魂錐的能量,不讓那些惡鬼感應,而隔著用手去摸還是會起作用,比起隔布差了不知凡幾。
「現在怎麼辦?」何哲同樣意識到不對,整個人像是被冷水澆水一樣,遍體冰涼,要是段飛出事的話,那回金陽派他就等著被打個半死吧。
何況這開啟魂氣又是那樣簡單的事?
眼見段飛突然又笑起來,道拓皺眉道:「他像是失掉了靈慧魄。」
靈慧魄掌管的是聰慧,位在眉心輪,仔細觀察,現在段飛的眉心正幻化出一點銀色的玄光,正在沿著他的手臂往布袋裡跑。
「幸好不是精魄。」玄飛說道。
凌一寧臉頰微紅,這精魄管的是生殖,要是精魄一失的話,再想什麼敦倫之道,那完全就是癡心妄想了,老軍醫都治不好。
「有辦法能救得了大師兄嗎?前輩。」何哲聲嘶力竭的喊道。
他先前沒能聽到於媚兒的話,自不知這個野人就是火靈宮的道拓。
「晚了,」道拓沉著臉說,「你們這些不知高低深淺的娃子,魔教的東西,是隨意能夠碰的?哼!」
道拓最後重重的哼了聲,彷彿是記重錘打在何哲的身上,他一咬牙,示意三名師弟幫他拿住牽引繩,想要踩著牽引繩去救段飛。
就看一道火光射來,蘇征邪罵道:「桃花社的七當家,夠了吧?」
數顆金魂珠就沖那火光打來的地方擊去,卻只聽到幾聲悶響,像是打在了稻草堆上一樣。
正當趙欺夏關注的看著那裡突然感到一陣風吹過,等她再低頭的時候,手聽隔布已不見了蹤影。
「我的隔布。」趙欺夏大聲喊道。
所有人都扭頭瞧過來,就在這時,大當家快速的奔到段飛的身旁,拿著隔布就往下抓去,入手一件沉甸甸的物件,她不及多想,飛快的閃身回到岸邊,一腳將還在猶豫著的何哲踢入沼澤中。
動作之快,像是掠食草蛇的老鷹,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她已冷冷的站在了岸邊,手裡拿著隔布,抓著個黑灰色的東西。
由於那東西大半都被隔布罩住,只能看到不到五分之一,但是錐頭的形狀卻是異常的清楚,想來那就是魔教的寶物啟魂錐了。
「隔布」趙欺夏還在忿忿不平。
「謝謝你了,小姑娘。」大當家雖是說謝,語裡卻一定謝意都沒有,充滿了嘲諷。
「混蛋,有隔布,為什麼不早拿出來!」道拓破口大罵道。
「我來得及嗎?」趙欺夏可不怕他,落水的英雄不算好漢。
何哲的師弟們手忙腳亂的把他給拉上來,而還要分出個人來接著牽引繩,以免還在發傻充愣的段飛跌入沼澤中,根本無瑕去管已取得了啟魂錐大當家。
「這啟魂錐當年是魔教用來佈置大軍的東西,」吳桐小聲跟玄飛說,「普通人要是資質不好的話,想要修煉魂氣非常難,而有了啟魂錐,至少能開啟魂氣,再用別的法子增強那些人的魂氣,這樣至少在人數上,魔教是完全佔上風的。」
而這些人怕就是當年魔教用來做炮灰的了。
想想吧,要是所有的普通人都能修煉魂氣的話,那隨意抓著十萬,二十萬的人用啟魂錐開啟他們的魂氣,讓他們能夠衝在前頭,試問誰能擋得住。
這天下間的修行門派合一處才多少人?
許多還未必能比這些用啟魂錐開啟魂氣的炮灰要修煉得好。
玄飛冷眼瞥向桃花社的大當家,這個女的到底想做些什麼?
是想學魔教一樣嗎?
「小姑娘,把啟魂錐交出來,我饒你一命。」道拓大聲喊道。
大當家發出一陣邪笑:「就憑你,你追得上我再說吧,一個野人也敢出來撒野。」說完,大當家就掉頭往回走。
要論打大當家還不是道拓的對手,可要說跑,道拓怕是拍馬都比不上吧。
不說玄飛,就是蘇征邪也是滿臉的無奈,而於媚兒則在咬牙切齒,要不是她中了招,怎會讓大當家這樣簡單就拿走啟魂錐。
可就在這時,大當家突然一下倒在地上,一條明亮的銀光從她的襠部溢出,直衝著啟魂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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