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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桃花社
正規的帝王陵墓前都設有司馬道,而旁設有祥獸仙寵、文官侍衛,而與墓道在墓葬之後就完全封閉不同的是司馬道是引領道,就算墓葬封頂後,依然會留著。而司馬道又叫神道,意喻為通向神位之道。
一般是設在朝向陵墓正門的坡道上,要說這裡真要是哪位帝王的陵墓,則必然不會是統一王朝的帝王,畢竟鬼林道那種東西,在五代十國的北宋就未再出現。
而這裡的鬼林道和司馬道分開設立,倒是有點古怪了。
玄飛並未在任何的古籍中見提到過這樣的狀況,而能確認這裡是司馬道主要是還是山道兩旁地面上的印紋。
司馬道上的祥獸仙寵和文官侍衛的基座上都會寫有該雕像的名字,由於是浮凸起的陽文,長得累月下來,就會印在司馬道上的地面上。
許多被移走的雕像,被盜的陵墓,就是根據這些地面上的印紋來確定原來擺放在這裡的是什麼東西。
「玄武、麒麟。」凌正念著身旁的印紋說。
玄龜和麒麟都是祥獸用來給帝王列道也是常見的擺件,只是在這深山老林中,為什麼會出現帝王陵墓才會有司馬道,而這裡埋葬的又是什麼人,讓玄大是好奇疑惑。
「外頭的鬼林道恐怕真不是天門的人所設下的。」吳桐皺眉道。
玄飛瞟了他一眼,他忙說:「玄幫主,鷹魂派也有專門研究風水一道的分支,我是聽他們談起的。」
真的一點都不沾風水一道的修行門派還是極為罕見,畢竟修行門派是從江湖門派發展而來,又是道學為基礎,玄學在道學中是最重要的一環。
「要真是五代十國的帝王陵墓就麻煩了,梁、唐、晉、漢、周,包括遼國都曾佔據過這一帶,再加上短暫佔領過這裡的北漢。」玄飛想著都頭暈。
當時是亂世紛戰之時,就算是節度使都有可能興建一座違制的帝王陵墓,這並沒有任何奇怪的,何況每個王朝都至少分封了數十個王,每個王都有可能建立這樣的陵墓。
而更讓他頭疼的是,要是知道陵墓規格的話還好判斷,而現在只怕要走過去才能看清楚一些墓頂,以目測出大概的範圍,再返回來確定出是誰的墓。
但能挑中這處作為陵墓,墓主人還是眼光不錯,先前說了深澗和沂江相匯形成騰龍而飛之局,雖比不了頂級的風水局,但還是上上的陰宅選地。
古書上曾言五代十國風水師大行其道,其中有一部分是專為掘墓而生,就是現在的搬山道人的鼻祖,另一部分則專為貴人尋訪陰宅,現在看來所言不虛了。
玄飛起身看著兩旁大約是新種下的小柳樹,說:「只能趕過去看了才清楚,現在日頭偏西了,要真是有座陵墓擋在前面,也只能繞道而行,一定要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到集合點。」
天一全黑,鬼才曉得會出什麼事,玄飛不敢賭這一鋪。
沿著司馬道往前走,不到多時就來了一座微微鼓起的山包前,玄飛稍做打量就清楚,這裡的墓主人的身份不算太高,這怕是一座違制墓。
要是帝王陵墓的話,首先,梁唐晉漢周都可以排除,這些朝代所建立的帝都都在河南、陝西境內,那裡的風水能找到比騰龍局更好的地方,大不用捨近求遠,來到這沂陽的深山中,找一處騰龍局來做。
然後如若是帝王陵墓的話,五代十國雖是王不值錢,帝不如將的紛戰年代,但破船還有三斤釘,絕不可能做出一個才方圓五十餘米的陵墓來的。
依這樣的規格當是諸侯或者大的節度使那樣的級別,只是外有鬼林道,靠近處又有司馬道,還要做能讓子孫後代能富貴至極的騰龍局,這位墓主人到底想做些什麼?
玄飛帶著心中的好奇,站在了山包的頂端,環顧著四周。
山包算是這一片地方的至高點,站在上頭,許多的地方都能看個一目瞭然。只站了一會兒,玄飛就大大的皺眉了。
這騰龍局原本是要做成環龍的,以深澗和沂江合圍住墓,但現在來看,西邊故意的留空出了一片,要按堪輿裡說法就是「萬圍一缺」這樣的做法,可能會使得原有的墓局的作用完全的起到相反的功效。
而除非是在那一缺上有更厲害的東西,但就算是再厲害恐怕都比不上何六在靠山村設的墓穴,可真要是設了極厲害的東西,可能就會保住墓主人少說九代富貴異常。
玄飛砸著嘴還是沒能想到會是誰在這裡設立的陰宅,但一千餘年下來,這座墓穴早已失去了作用,而這墓主人的後代怕是也早就不知絕了種還是還活著了。
玄飛踱下山包,說道:「要是有閒工夫的話,我倒想去那裡看看。」
他手一指就指向左邊那一缺的地方,要是沒錯的話,那個用來鎮墓的風水玩意還在那裡。
應當是在一處山洞中,或者是一處刻著石碑的基座下,要是真是極為厲害的玩意兒,還能拿來收歸己用,只是現在要急著趕到集合點,怕是沒有足夠的時間了。
何況在這種已失用的墓穴前停留並非是一件明智的事,不提玄飛,就是凌正都聽好些土夫子提過,越是這種無主之墓,而又立下了厲害的局陣的話,到了夜裡恐怕會有一些怪異的現象發生。
這些玄飛雖是不信,但也不願就在這兩三百米的地方再橫生枝節。
正想要轉身離去,就聽到「嗖嗖嗖」三聲輕響,三道紅色的身影落在前方十餘米外,能看到是三名年輕女子,只是她們一點地就快速的往前縱去了,沒看清模樣,但想必都是來參加四聖地的考核。
「那是桃花社的大當家?」吳桐驚怖莫名的說。
「桃花社?」光聽名字就知曉這不是一個好組織,肯定也不是一個好幫派,不定是修行門派中的邪門異派,但他從未聽說過。
就連老於江湖的凌正都未聽人提過桃花社的名字,就看向吳桐。
「桃花社是由一群修行人組建的暗殺集團,一共有七位當家,剛才那個手背上紋著七朵桃花女子就是桃花社的大當家。」吳桐一口氣說完,頓了下發*春的說,「沒想到她那樣美。」
這桃花社倒和牡丹派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喜歡紋些花花草草的,區別在於一個在身上一個在衣服上。
「人家跳得那樣快你就能看清她的模樣了?她不是還戴著面紗嗎?」趙欺夏好笑的說。
「人人都說桃花社的七位當家都是像七仙女一樣的美女,」吳桐爭辯了一句,想起趙欺夏的身份,忙補充道:「當然比起趙軍師還是要差一大截了。」
吳桐邊說邊伸出手掌比劃,先是比出了一尺,覺得不夠,又比到一米的地方。
「瞎說。」趙欺夏臉頰泛紅,嗔了句,她懷裡的小白撲撲的拍了下耳朵,嗚嗚兩聲,像是也在說吳桐是在瞎說。
吳桐心裡怦怦亂跳,看著趙欺夏嗓子都干了,卻不知趙欺夏完全是小女孩的心態,一點都沒屬意於他的意思。
玄飛把牡丹派的事說給吳桐聽,就聽他驚道:「牡丹派是桃花社的分支,原來的九當家離去後建立的。」
「你不是說只有七個當家的嗎?」凌正皺眉道。
「現在只剩下七個,最早共有十三位當家,其中十當家,十二當家和十三當家都在執行暗殺任務是失敗死了。八當家不知所終,九當家建立了牡丹派,十一當家去了金剛佛院」
「金剛佛院?」趙欺夏失聲道。
她是想起了還在金剛佛院裡苦修的阿灝,可從未聽說金剛佛院有收女弟子的事。
「是天渡禪師親自收的她,已有三年了,一直未再有她的消息。」吳桐說著問道,「玄幫主認識牡丹派的人?」
「嗯,和她們的派門有一面之緣。」玄飛想起梅賽雪,想到她才在桃花社的當家中排第九,而瞧她的年紀,想來不是用年紀來排的座次,那要是實力的話,桃花社的大當家,倒是真的不弱了。
只是天門四堂是命理、風水、陰陽、術數,這要光靠魂氣修為來判定的話,也不用多費這樣多的工夫了。
「沒想到桃花社也來了,我這回是糟糕了。」吳桐的額角都開始流汗了,這位鷹揚派的大弟子很有自知之明。
「沒出息,幾個搞暗殺的你就怕了?你還是不是名門大派的弟子呢?」趙欺夏冷笑道。
吳桐說話都帶哭音了:「有傳聞說是一等到考試開始,考官就不管了,要是考生之間相互攻擊的話,死的就算白死了。你看看這荒山野嶺的,到處都是巨石和大樹,她們桃花社要真把人給殺了個乾淨的話,那我豈不是白死了?」
「你是從哪聽來的傳聞?」玄飛問道。
「上一屆的時候有個門派派了五名弟子參加考試,本來是信心滿滿的,誰知考試結束的時候回來的是五具屍體,說是考試時出了意外。他們雖不敢惹天門的人,但仔細的驗屍後發現都是死於魂兵的傷害。而不單是他們一派,哪一回考試的時候不要死好幾十上百的人。」吳桐欲哭無淚的說。
現在玄飛總算明白凌風不讓樓夜雨來考試是為什麼了,怕是別人不清楚,作為道家七真之一悟魂閣的掌門,他是早就收到風有些厲害的人物要來考試,才沒讓樓夜雨來冒這個險。
但是玄飛抽了口氣,這狗日的沒跟我提醒一句,真是做人做到家了。
但仔細一想,無論凌風說不說為了定魂珠和鎖魂,這一趟都是非來不可的,桃花社的出現只是增加了一定的難度。
沒有桃花社,說不定還會有杏花社、春花社、椰菜花社,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能怨誰呢。
「你想打退堂鼓了?」趙欺夏站在比他高出頭的吳桐的跟前問道。
「我,我」吳桐結巴著說不出來。
「你不要臉,你師父還要臉吧,你師父不要臉,你鷹魂派還要臉吧?堂堂的掌門大弟子,連集合點都沒到就成了軟腳蝦,傳出去你還要做人嗎?你師父還要做人嗎?你們鷹魂派還要做人嗎?真是替你害臊啊。」趙欺夏刮著臉皮,小白也伸出前爪刮臉皮。
凌一寧懷裡的大白瞅瞅小白、瞅瞅趙欺夏、再瞅瞅吳桐,猶豫了下,伸出前爪刮了下鼻子。
玄飛忍住笑,拍了畫貓成虎的大白的腦門一下,側頭去看已暗下來的天空。
「吳兄要是不願去的話,那就此別過。」玄飛灑脫的一拱手,大步往夕陽落下的地方奔去。
凌一寧緊跟其後,接著是凌正,趙欺夏剛想邁腳,看著滿臉通紅站在原地吳桐:「你還真不想去了啊?那隨便你吧,膽小鬼!」
趙欺夏快步走開後,吳桐瞧著她輕盈的身子,躊躇了一下,一咬牙,趕了上去。
「天黑不單要小心鬼神靈怪,還要擔心桃花社,這回考試真不是容易過的,」玄飛掏出根煙點燃後,邊跑邊抽邊說話,「桃花社應該不具備報名的資格,那就有可能是蒙堂選出來的?」
這話讓吳桐驚了下,他之前沒細想,現在想來這個可能性確實是有,要真是蒙堂邀請的話,那這天門這次到底想做什麼。
「天門雖是第一門派,但從無正邪之說,」玄飛推測道,「他們恐怕是本著有數無類的想法去做事吧。」
話音剛落,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好個有教無類,想不到山神幫宋子雄去世後,現任的幫主還能出口成章了。」
玄飛一個急剎車,就看到前方站著個身材異常窈窕,披著黑色披風,戴著黑紗,穿著修身的火紅色短打裝束,外頭還圍著白邊,手持三尺青鋒的女子站在路中間。
這裡離集合點不過一百米的地方擋住,意思實在是再明確不過了。
「你是幾當家?」吳桐戰戰兢兢的問道。
剛才下定的決心在這女子面前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就欠拔腳就跑了。
「桃花社七當家。」女子冷冷的說。
「裝個雞*巴的逼,」玄飛突然喝道,「有本事就上來,沒本事滾回娘胎去,操。」
七當家明顯的愣住了,玄飛可是山神幫的幫主,說話這麼沒譜,就是宋子雄那樣的流氓都比不上吧,難道山神幫的幫主是靠誰比較流氓來挑選出來的。
玄飛罵完一拍手,凌正就舞著水魂氣大刀猛撲了上去。
不帶二話的,說打就打。
七當家冷哼一聲,她雖被玄飛的混混口吻給弄得怔了下,可還是完全的凝聚著精神,留意玄飛那邊人的動靜。
可誰曾想凌正這一猛撲,她還是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凌正的魂氣會這樣猛烈。
那洋洋灑灑的水魂氣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給包裹住然後撕碎一樣,她手中蒙著火魂氣的長劍雖是在盡力的圍護著自己,但水魂氣天生就克制火魂氣,讓她很是難受。
「吳桐,你不說桃花社的人都很強嗎?這七當家是打醬油的?就這種功夫還去搞暗殺?不給人殺了那就不錯了,難怪桃花社會有三個當家的是任務失敗被殺的。」玄飛砸巴著嘴說。
吳桐都想哭出來了,這話說就說吧,你堂堂的山神幫幫主,背後幫眾數千過萬,修行人都有成百上升之多,人家日後就算想要報復你都報復不了。
何況你這護法實力,比我師父都強啊。
鷹魂派僅是十多人的小門派,說是名門,只是在以前跟魔教廝殺的時候出過力,露過臉,而現在的實力卻是早已無復往日光輝了。
山神幫要想屠滅像鷹魂派這種小門派,一天能屠個二十個以上,都不會有絲毫的疲累。
「玄幫主,你說話時能不能別稍帶上我?」吳桐小聲的說。
「孬種!」趙欺夏白了他一眼。
她自從靠山村中出來後,有玄飛一干人在,哪時吃過虧,像吳桐這種只知自保的人,她自是一點瞧不上的,就算是在靠山村,她也沒有吃過虧的。
「蓬!」
水魂氣長刀斬在火魂氣長劍上,那凜凜然的三尺青鋒竟然從中間龜裂開了,眼看就要分成兩半,這還是有火魂氣的加固,要是沒有的話,這柄長劍哪能擋得住凌正的一擊。
七當家臉色已變得極為蒼白,是她向大當家請求在這裡截殺前來考試的人,誰知一上來就遇到了扎手貨,回頭還不知如何解釋。
「砰!」
凌正突然手一擺,那水魂氣長刀脫手而出繞著七當家的脖頸而去,而這時她的火魂氣長劍還在外面,想要收回已然不及,眼看就要香消玉殞,那把長刀忽然憑空凝住。
七當家這時已閉目以頸就刀了,半晌才睜開眼,看著手指勾著長刀的凌正,慘笑道:「你為什麼要饒我一命?」
「沒必要。」凌正歎了口氣,手一揮,魂兵消失在了空氣中。
七當家呆立在當場,看著人一個個的走過,吳桐還特意的說:「七當家,不關我的事啊,都是山神幫的人,哎喲!」
小白一口咬在他的腳背上,疼得他接下來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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