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明了腰牌之後亞特蘭帝斯沒有理會門衛略顯詫異的目光信步走進石頭鎮東北城區的競技場之中順著台階往下走去。
所謂的競技場其實就是一個頗為巨大的圓形露天廣場。從地面開始分成一個接一個圓環形的座席逐層向下延伸預留有八條通往最底層的寬闊通道。最上的十層座席是預留給普通觀眾的再往下就有樣式簡單的鐵欄圍繞著並且傭兵工會的工作人員也會在各條通道處負責再次檢驗腰牌。亞特蘭帝斯曾經以為今晚自己需要花費十個金幣的價錢進場來觀看這次的武技交流活動用以判斷各個傭兵團大概實力好決定今後自己的投奔方向。
到了競技場最底一層的時候卻變成了一個兩百五十米見方的平地。平地之上又劃分出四個一般大小邊長為五十米的正方形區域。細看之下便可以現這四塊方形的區域之上鋪的都是一塊塊同樣方方正正的石板看來卻是為了方便更換。
而競技場當中用來作為照明用途的一人高的皮製油燈罩散佈各處。在地面架著一圈斜斜的向下的巨大凸面鏡巧妙的將光亮散射到競技場的每一個角落使得燦爛星空之下得這個競技場之內卻光亮如同白晝一般。亞特蘭帝斯看著這個熟悉的照明系統感慨之餘隨便找了個傭兵工會的工作人員一問得知這種設計果然是出自矮人族銀大匠師的手筆。
依照工作人員的指引亞特蘭帝斯尋得紫籐花傭兵團專屬的兩排座席將背上的騎士雙手闊劍取下放在面前的精巧的武器架之上然後悠然自得的坐了下來。由於時間尚早距離正式入場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而今晚活動正式開始更是在一個小時之後亞特蘭帝斯便抱肩閉目養神起來。
「奇怪了你說那個銀面怎麼會坐到紫籐花傭兵團的專區去了?可是那個面具的樣式怎麼這麼」
「怎麼了?紫籐花傭兵團不是還有獸人傭兵嗎?這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估計也是個『見不得人』的半獸人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卑賤的出身他們卻自欺欺人以為戴上個面具就能掩蓋了嗎?」
儘管後面相隔十數排座席的那三人刻意的壓低音量在那議論著據剛才引路的傭兵工會的工作人員說那裡數排座席是屬於四星級傭兵團的專區。只是任憑這三人如何小心謹慎也好恐怕怎麼也料想不到修煉方法異與常人的亞特蘭帝斯此時耳聰目明的程度遠遠出他們的想像將他們的議論一字不落的盡數收入耳中。
剛才經過那三名傭兵的時候亞特蘭帝斯其實也注意到了這三個同樣早早到場的傭兵而放眼望去整個競技場之中這樣提早進場的人數約莫在五十人左右。隱約猜測得到這些人都是各個傭兵團用於打探消息的耳目特意提早進場來關注一些或許能夠改變今晚武技交流活動賽果的人或事。
亞特蘭帝斯繼續閉目養神卻將這三人接下來的議論都聽得一清二楚。通過這三人的言語亞特蘭帝斯也知道了一些關於自己臉上的這個銀色面具的相關信息。
原來由擁有獸人王族血脈的半獸人所組成的傭兵團:艾力莫兒傭兵團全體上下都是戴著面具的。就像是潘多拉大6之上用於區分武士等級的鬥氣顏色的情況相仿艾力莫兒傭兵團基層的傭兵都是佩帶青銅色面具稍微高層一點的團員則是黑色面具再往上便是相當於副團長級別的銀色面具和團長所獨有的金色面具。雖然潘多拉大6之上還有其他武士和傭兵出於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也有不少喜歡戴著面具行走江湖的但是那些面具的樣式繁雜不說和艾力莫兒傭兵團的那種統一制式面具細看之下也是能夠輕易就分辨出來的。如果說其他聲名顯著的傭兵團是在身上的傭兵服飾方面做出以供分辨的標識出來那麼艾力莫兒傭兵團全團上下的這種統一制式面具則是相當於他們獨門商標可以憑之行走天下。聽到這裡的時候亞特蘭帝斯心中暗笑「好傢伙一窩的鹹蛋人嘛!」。
很不湊巧的茳歌兒曼妞神使所贈送的這個銀色面具經過白天時候那三個艾力莫兒傭兵團團員的辨認以及現在後面三人當中一個似乎頗為見多識廣的老江湖的判斷居然應該就是代表著艾力莫兒傭兵團副團級別的那種!而且亞特蘭帝斯自己現在也幾乎肯定了這個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的面具原本應該就是屬於艾力莫兒傭兵團的某一位副團大人。因為那個老江湖無意之間說了一句艾力莫兒傭兵團副團以及團長的面具額頭向內的部位都分別固定了一塊豹頭骨那是預備用來有效緩解掌握了狂化技能之後的艾力莫兒傭兵團頂級高手們每次使用狂化過後的諸般後遺症狀的。雖然眾所周知的是在這個大6之上能夠掌握半狂化技能甚至是狂化技能的非獸人真的是一個麟毛鳳角可以形容之。而此刻正在暗自鬱悶著的亞特蘭帝斯今天碰巧才剛剛賣出了兩塊豹頭骨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如果早知道如此的話亞特蘭帝斯寧願不要那面具和之下的那塊豹頭骨也要換另一張面具的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到了現在亞特蘭帝斯自然也知道了為什麼白天的時候那三名艾力莫兒傭兵團的基層骨幹儘管心中疑慮頗多卻也不敢最終撕破臉皮強行把自己留下。就算是石頭鎮內有不得私鬥的限令也好在獸人軍團橫掃天下的同時艾力莫兒傭兵團的人可以說是水漲船高卻是比以往更加的橫行無忌了。不過那一位老江湖恐怕卻不知道在艾力莫兒傭兵團近些年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團長私定了一位副團的先例那位戴著銀色面具的副團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曾經有一次面對不知情況的艾力莫兒傭兵團一個小隊的攔截質疑的時候態度甚是輕蔑從而引了爭鬥。結果卻是團長大人或許是因為其本身就是極為護短的一個人將那一個小隊的傭兵逐的逐貶的貶以儆傚尤。這個恐怕才是三名艾力莫兒傭兵團的基層骨幹選擇主動退讓的原因。呃值得一提的是亞特蘭帝斯自己恐怕並不知道他現在的這個突奇想的造型其實就和當年那個神秘失蹤了的惹火人物那個銀面副團的平常裝扮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頗為戲劇性的便是這三人的議論導向後來居然有了艾力莫兒傭兵團和紫籐花傭兵團結盟的可能性的這個傾向。這個有點匪夷所思的推論在紫籐花傭兵團內外小有名氣的女魔法師克麗斯汀娜到場和那個銀色面具親善隨意的交談之後似乎進一步的得到了輔證。三人相互悄悄的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後那個老江湖不著痕跡的起身離去看樣子似乎是去匯報這個有點異常的情況了。
「南宮托昭叔叔想不到你這麼早就來了啊。」克麗斯汀娜微笑著和亞特蘭帝斯打了個招呼接著很是自然的在後者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不過那笑容之中似乎隱藏了一絲疑慮。
「嗯反正待在客棧裡面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就提早點過來看看。」亞特蘭帝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呃剛才菲德烈安普團長跟我提起過一個人說是那人曾經在艾力莫兒傭兵團的副團早一輩的傭兵當中還流傳著那個人的傳奇事跡。只是不知道南宮托昭叔叔和那個人可是相識?」克麗斯汀娜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詢問。
「這個嘛我不是很清楚。說實話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接觸到艾力莫兒傭兵團的人。」亞特蘭帝斯實話實說。
「噢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克麗斯汀娜輕輕的拍了拍胸口一副舒了口氣的表情。不過亞特蘭帝斯隨著這個挺小女孩子式的動作不經意的看去的時候卻現某人年紀不大不過在魔法師長袍之下的身體的某個部位卻育的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齡。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亞特蘭帝斯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今天在客棧的時候我好像忘記問一件頗為重要的事情了。」
「噢?南宮托昭叔叔請說。」克麗斯汀娜悄悄的坐直了身子。
「我想知道關於那個最佳選手的獎項最後的歸屬是」亞特蘭帝斯這一次之所以答應前來助拳除了抱著還人情的一番心思其實更為看重的還是那個由斯坦恩主席所提供的兩件東西。雖然現在的他對於天使這個身份無奈之下算是已經接受了但是並不代表他擁有任何相應的責任感。無論是他的前世還是今生都可以算是一個無神論者更加信奉的其實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說句心裡話他更多的是考慮到進入古文明遺址解決自己的這個另一幅面具的問題以及對於馬流斯這個曾經輝煌一時卻又莫名消逝了的文明史的好奇之心。
「噢那些獎項一向是由客席傭兵自己協商的」克麗斯汀娜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到「不過算是我們紫籐花傭兵團的一個小小請求吧。我們希望這次南宮托昭叔叔如果能夠順利的獲得最佳選手的獎項的話能不能借給我們給我們紫籐花傭兵團看上兩天的時間?」
「兩天的時間?」亞特蘭帝斯轉過頭來看了看克麗斯汀娜頓了頓才又說到「兩天的時間夠嗎?起碼也得要個兩天半的時間吧?」
本來亞特蘭帝斯這一句話純粹就是一個開玩笑的性質隨便說說而已根本就沒有多麼的認真也沒有什麼目中無人的狂傲。而且雖然在還沒有見識過各個傭兵團那些客席「打手」的實力之前亞特蘭帝斯確實並不認為自己就一定能有多麼大的勝算。甚至在接下來的話語當中他已經要準備說上兩句類似「盡人事聽天命」的話。不過有人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既然這位兄弟這麼有信心那麼小弟我也斗膽提個請求事成之後能否也借我看上個半天呢?」
「半天的時間恐怕也不夠吧要不老兄把那兩件東西也借給我們兄弟倆看上兩天的時間?」
亞特蘭帝斯一早就聽到了後面雜亂的腳步聲不過和克麗斯汀娜交談至今也正恰是到了入場的時間了還以為是旁人因此也沒有過於留意。只是沒有想到來者當中有人會用這種類似譏諷的語氣來針對自己。
順著聲音扭頭向後看去亞特蘭帝斯看到在菲德烈安普的陪同之下兩個武士神情自若的領先紫籐花傭兵團副團一級台階的距離向自己這邊走來。亞特蘭帝斯目光掃過這領頭的兩名武士胸口位置只見上面都是四柄小巧的銀色騎士劍看來果然是兩名恰恰踩在武士大師級別門檻邊緣的人物。至於後面跟著的那兩個人對於亞特蘭帝斯來說卻也不算是陌生了正是白天時候參與了攔路和後面公平買賣的那兩位。
亞特蘭帝斯自身當然可以托大安坐在原處不動聲色而克麗斯汀娜聽到聲音之後卻早早的起轉身來行禮相迎恭敬當中略帶有一點尷尬的問了聲好。不過克麗斯汀娜的問好卻換來了排頭兩人的兩聲冷哼。
說實話今天這一出臨陣換將的戲碼雖然倡導者並不是她克麗斯汀娜而是那個菲德烈安普副團。但是作為在傭兵團內一直擁有然地位的兩位大師自然不會對菲德烈安普抱怨不過給這個年紀輕輕的女魔法師一點臉色看到也算是舉手之勞而已。一位高級魔法師如果論地位、等級的話其實也相當於是一位六級的武士大師了或許應該還略高一點。照理說這兩個僅僅是七級的武士大師並不應該如此不屑這樣看來恐怕這位鮑威爾大師的孫女平時倒是一個相當低調並且謙和的女孩子居然讓人忽略了她的身份所代表的實力。
設身處地的去想亞特蘭帝斯自然能夠體會到這兩個客席傭兵此刻的心境。畢竟現在的傭兵組織裡面一般七級的武士像菲德烈安普這樣就已經可以做個副團的職務了如果是八級甚至是九級的武士則是一個團長絕對跑不掉的。現在居然被菲德烈安普告知紫籐花傭兵團請來了一位前輩高手來助陣而且自己兩人還得莫名其妙的去求輸這樣一來兩人心裡多少會有點不自在的。雖然這兩名客席傭兵明知在缺少了那位不辭而別的高手之後僅僅是憑借他們兩人的實力別說是五連勝之後獲取最佳選手的稱號甚至連三分制能夠順利通過都難說。而亞特蘭帝斯通過剛才和克麗斯汀娜的聊天也得知了缺席的那一位雖然武士等級也只是七級而以不過人家卻是一位少見的魔武雙修的高手單論實力其實已經可以直追八級武士大師了。
紫籐花傭兵團的新到的一幫人先後坐下之後那兩名客席不知為何居然被「一時糊塗」的菲德烈安普給安排在了亞特蘭帝斯一左一右的座席之上這倒是讓某人頗為感到好笑之餘又感到相當的鬱悶。
「當年布盧斯威爾利老師經常跟我們說一個人的實力絕對不能夠看其外表這句話我現在才真正認識到。南宮托昭老兄不知道你對今晚的武技交流活動有幾分的勝算呢?我們兄弟倆對那獎項可是期待的很吶!」左邊的那位客席閒聊了兩句之後忍不住招了先是來了個「唱」。
「是啊是啊武神大人當年對我們的殷切教導我們可是不敢或忘啊」右邊那位明顯的是在和。一唱一和倒也精彩。
其實剛才在和克麗斯汀娜閒聊的時候亞特蘭帝斯不經意之間已經將這兩個客席「打手」的經歷背景瞭解了一個大概。紫籐花傭兵團本身就是中區聯合王國聯合軍團的搖籃一般的存在當中絕大部分的團員都是聯合學院的出身。而這兩位雖然口氣有點狂不過當時在聯合學院裡面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被冠以那三屆學生當中最有前途的學生之一。不過現在看來確實「錢途」不錯。畢竟是不需要出去日曬雨淋而且酬勞還直逼副團待遇的兩位客席呀!
只是亞特蘭帝斯對這兩位不斷用言語來挑逗的臨時同伴的實力還是比較佩服的。因為剛才克麗斯汀娜也提到過這兩人拋卻一直壓在他們頭上的那位在從聯合學院畢業之後就直接被聘為紫籐花傭兵團的客席而且五年以來勝率也在六成以上實力在各個傭兵團的客席打手當中確實也可以算是中上水平了。而且亞特蘭帝斯感覺到這兩人雖然言語措辭讓人頗為生厭但是出點似乎並不是壞的。他們好像只是希望用言語來刺激這個安坐在兩人中間的前輩高手露兩手好讓他們安心。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盡相同。只是亞特蘭帝斯還覺得如果真的要找人亡羊補牢式的來試探一下自己的深淺倒不如直接讓菲德烈安普出面來問就好了
「噢?布盧斯威爾利那老小子什麼時候曾經收了兩位學生了?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唯一的一個學生好像就是現在價值百萬金幣的那個小子吧好像叫做亞特蘭帝斯來著。」亞特蘭帝斯為了讓自己的左右兩邊能夠清靜一下還是用了前輩高人的言語風範來小小的震懾一下免得兩人一直這樣喋喋不休嘮叨個不停。畢竟能夠而且敢於稱呼堂堂的聖階強者為「老小子」的人不是瘋子就是真有本事的人。而亞特蘭帝斯看起來不像是前一種人。
似乎這一番頗為狂妄的話語真的將左右兩位客席給震懾住了兩人輕咳了一聲之後正襟危坐紫籐花傭兵團的專區裡面突然安靜了下來。其他紫籐花傭兵團的團員悄悄的相互交流著眼神似乎還未明白過來這兩位客席怎麼突然之間就啞火了。不過恐怕只有這兩位客席他們自己心中才真正明白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而乖乖的閉嘴的。因為他們剛才現亞特蘭帝斯的雙手似乎輕微的抖動著不經意的瞄了一眼過去。先是看到某人雙手爆著柔和的銀色鬥氣接著看到某人左手張開的五指之間三顆豆大的水球正在掌心手背和指尖歡快的飛來飛去似乎正在追逐打鬧玩耍著;而某人的右手五指之間則有一把小巧的薄如蟬翼的風刃正在令人眼花繚亂的上下翻舞著居然是正在給某人修著指甲關於真正的魔武雙修的高手他們兩位客席或許並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樣子但是他們知道和他們相熟的那位和眼前的這位之間的差距或許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
見到效果達到了亞特蘭帝斯將雙手之上的小玩意都收斂了去繼續閉目養神起來。不過此時他這番舉止氣勢在左右兩位的眼中自然變成了一副前輩高人應有的風範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入場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亞特蘭帝斯突然坐直身子來似乎自言自語的說到「這件事看來要找個人來問一問才行」
-----不好意思寫完之後修改用了點時間比承諾的時間晚了六分鐘更新。另外祝大家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