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趙拓勉力睜開右眼。放眼過去儘管入眼處依然像是起霧一般的朦朧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原本熟悉的車廂裡已經是天翻地覆。相對起右眼的一時不能準確聚焦而左眼傳來的卻是一陣陣的刺痛平時輕輕鬆鬆的一個睜開眼的動作此時做來卻是艱辛無比。努力的半天趙拓還暫時是放棄了這個嘗試。更甚之看著斜插在泥土裡的幾塊沾染著血跡的玻璃碎片似乎心底已經在懷疑自己的左眼是不是已經瞎了。
輕歎一口氣趙拓一邊嘗試活動著身體其他的部位一邊自嘲的低聲說到「nnd瞎了就瞎了吧至少小命保下來了不是?這重獲生命的感覺這呼吸的感覺我靠還真是辣辣的啊」
趙拓輕拍著胸口努力平復著剛才因為深呼吸而帶來的劇烈的咳嗽輕輕的搽拭著順著額頭、眼角滑下來的一道混著血絲的汗跡。
閉目調順了呼吸再次睜開右眼眼前的景物已經能夠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整部豪華大巴現在毫無疑問的已經是真的「天翻地覆」了車身側躺在地面大部分的車窗玻璃已經破碎。稍微側了側頸脖透過上面的窗口趙拓甚至看到了蔚藍的天空。天很藍漂浮著幾朵白雲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婉轉清脆的鳴叫聲。
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趙拓用顫抖的雙手解開了座椅上的安全帶慢慢的爬上了自己所坐的車廂後排座椅的扶手上四周打量了起來。
稍微數了數車廂裡只有側躺著十來個人而各種物品散落在車廂的每一處角落。這時趙拓聽到從靠近司機位置那邊傳來了幾聲斷斷續續的呻吟夾雜著低沉的痛哼和幾句帶著方言的咒罵。跟著沒過多久就露出了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孩的頭來。
男孩看向趙拓略微吃了一驚然後點了點頭擠出一絲古怪的微笑。看樣子估計身上受的傷也不算太輕。
四周打量了一下男孩低聲問到「你叫趙拓是吧?對了你知道我們現在這是在哪裡嗎?」
趙拓嘿嘿一笑搖了搖頭勉力站了起來掰下幾塊殘留的車窗玻璃碎片之後雙手攀著窗口兩邊爬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才從窗外傳來趙拓沙啞的聲音「在哪裡?我們運氣還算不錯應該不是在地獄吧不過你是導遊這個問題似乎是應該由我來問你吧」
男孩苦笑著搖了搖頭解開了自己座位上的安全帶在自己的身上東敲敲西摸摸看樣子是在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勢。
「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挺專業的嘛。」頭頂傳來了一把沙啞的聲音。
男孩驀的抬頭身體瞬時繃緊而藏在身後的一隻手手掌裡卻已經是悄悄的握著了一塊三角形的玻璃碎片。
待看到是趙拓那無所謂的笑容才稍微放鬆了下來。聳了聳肩膀淡淡的說到「估計是斷了兩根肋骨幸好沒有傷到內臟。」
趙拓嘿嘿一笑也不答話自顧自的從七分褲的一個口袋裡掏出一包經典軟雙喜點燃後拿出一根遞向男孩示意對方也來上一根「事後煙」。
男孩微笑著搖了搖頭利索的從座位上爬了起來先是往司機座位上跨了過去。只是剛才藏在身後手上的那快玻璃碎片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翼而飛了。
趙拓輕輕的彈了彈煙灰揭下已經失效的自動前門上的那塊「no*okeIng嚴禁吸煙」的金屬牌拿在手裡看了看嘲弄似的笑了笑聳了聳肩膀便將它遠遠的拋了開去。
再往下看時男孩一雙手已經在司機身上迅的遊走看來是在檢查司機的傷勢。不一會兒男孩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在司機的人中上緊掐慢捏的弄了一下。司機緊閉的雙眼裡眼珠無意識的轉動了兩下然後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男孩神情緊張的在司機臉上用力的拍了幾下不過接下來說的話卻差點讓趙拓嘴裡叼著的香煙掉了下去。
「三叔你醒了嗎?身上還有哪裡有疼痛的感覺嗎?」
趙拓揚了揚眉頭心裡暗想「三叔?我靠我這參加的不是華旅的新開的旅遊路線嗎?難道是家族企業不成?」
華旅全名「華國旅行社」是華國旅遊行業接近於壟斷地位的級大公司。前身便是國有企業後來因為國家的改革開放國策在國家的扶持和各種便利傾斜政策照顧之下也加入到了商海的競爭當中。
當然拋除國家的大力支持之外華旅的高層還是有那麼一些魄力和眼光的。除了和各地政府相關機關的密切、友好聯繫之外華旅經常開出一些新的旅遊路線。比如這次趙拓參加的「華夏民族之旅」的旅遊路線便是以華國大大小小的少數民族的獨特風俗、景觀為賣點。不過這個「華夏民族之旅」倒也不是走馬觀花似的趕鴨子團而是真正可以深入到各民族村寨甚至可以說是融入到其民族生活當中的一種旅遊模式。
這裡所說的旅遊可不是十天半月的旅遊「華夏民族之旅」最短的一條旅遊路線所需要耗費的日子都是在一個月的時間以上的。不過由於是新開的路線所以在價錢方面倒也不算是比華國人民已經開始熟悉的那些旅遊路線所需要的標價貴到哪裡去。畢竟初期的人氣積攢和廣告效應還是需要一個積累的過程的。
趙拓本來也沒有特別想著出來旅遊的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些特別讓人心煩的事情聽了朋友的介紹抱著散心的目的就參加了這次的「華夏民族之旅」關於雲南瑤族之旅的新路線。半個月的旅行下來趙拓的心情本來已經好轉了不少。可是也不知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還是老天爺就獨愛(就算是真的獨愛也是愛作弄的「愛」)他趙拓一樣這不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趙拓又一次遭遇到了人生當中的另一次厄運。
正在胡思亂想浮想聯翩之際男孩的三叔說話了。
「小鳳三叔的左腿好像斷了」話沒說完三叔又吃不住疼痛哼了一聲豆大的冷汗瞬時滑落臉頰滴落在旁邊的泥土之上。
小風?對了趙拓這時才記起這個地陪的全名:南宮風。要不是這半個月相處下來趙拓知道這個地陪身手敏捷辦事利落。甚至前幾天在山寨裡趙拓親眼見到這個南宮風徒手幫旅行團裡的一個女孩抓住了一隻毒蛇。否則就憑他那過於清秀的五官趙拓就要以為他南宮風是一個假小子了。
正胡思亂想著南宮風突然喊了一句「喂!上面的那個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木板之類的東西。」
趙拓回過神來應了一聲便站在「車頂」上四處張望起來。不一會兒便把目光鎖定在了大巴車的車頭倒後鏡上。輕輕的扭了兩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倒後鏡和車身就徹底分了家了。
從車門上面跳到泥土地上趙拓把足有一個普通電腦鍵盤大小的倒後鏡遞了過去微笑著問到「你看看這個這個東西行不?」
南宮風這時已經把他三叔的左腿褲腳給剪了開來正在三叔的小腿上細細的觸摸著。聽到趙拓的聲音回頭一看回以一個微笑說到「這個恩這個不錯。謝謝你!」一邊接過趙拓的倒後鏡一邊把剪刀放回一個分成三層的小巧的急救箱裡面。趙拓眼角掃過急救箱一眼若有所思的撇了撇嘴。
用倒後鏡在三叔的左小腿上比劃了一下南宮風又從急救箱裡拿出剪刀把已經形同布條的褲腳徹底變成了數條半米長短的細長條。
「我估計你三叔等下也許需要用到這個。」趙拓在外面轉了半圈又回到車頭的位置順手遞了一根削掉樹皮的火腿腸般長短粗細的樹枝給南宮風。
南宮風看了看趙拓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把樹枝給三叔咬在嘴裡。跟著看著三叔說到「三叔準備好了沒?如果準備」話才說到一半南宮風已經突然力將斷折了的骨頭復了位。三叔白白胖胖的臉上卻是痛苦異常的表情連樹枝都差點給咬斷了。
南宮風熟練的把骨折處給捆綁包紮好然後叮囑了兩句「小腿有氣血不暢的感覺馬上告訴我」、「隔半小時就伸手指到臨時夾板處探一探如果過於緊的話也馬上告訴我」之類的話。然後扶著三叔在外面就近找了個樹陰底下的位置坐好又叮囑了一句」不要走動「這才回到大巴裡面檢查起其他人的情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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