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天澤出了坊市,尋了寨子內的一家客棧住了一夜,第二日就準備正式上任。
朝陽初升,天空剛剛有了一絲光亮,李天澤就出了客棧的大門,向坊市急步走去,昨天只是和東家口頭達成了協議,還有很多事要確定下來,才能正式成為一名店舖夥計,他的心中很是期盼,其實做夥計還是其次,他更想瞭解一下這坊市的店舖都是怎麼經營的,以後自己開店賺靈石。
修士在坊市裡的店舖做夥計其實就相當掌櫃的,不過被稱為大夥計而已。
百寶閣的東家是一位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年青男子,面白無鬚,相貌端正,穿著儒雅,築基前期二層的修為,姓黃名守成,是黃家寨本地的修士,對李天澤倒也算和氣,沒有應為他資質低劣而嘲弄於他,而且一大早就打開店門,等著李天澤了。
「東家,我來報道了,我都要做點什麼。」李天澤一見面就首先開口道。
黃守臣看到他進了門,微笑點頭道:「不錯,小伙子,來的還挺早,先看看這主雇契約吧,不願意的話現在為時還不晚。」
李天澤接過玉簡契約,神識沉入,查看了起來,越看他的眉頭越皺的厲害,不過最後思考了一小會,便咬破食指往上滴了一滴鮮血。
黃守成接過玉簡,扔進了儲物袋,臉上卻毫無表情,開始給他介紹起了百符閣。
百符閣是一座建築精美的二層小閣樓,下方上尖,土木結構,佔地不大,位於黃家坊市街道的中段,是黃家祖傳的產業,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有穩定的貨源和良好的口碑。
一層作為店面,只有十來個平方,光貨架就佔了一半的面積,李天澤白日就在此工作,另外還有兩個凡人小伙子給他打下手,年紀都在十六七歲,和他很有共同語言,不過他們言語間對李天澤卻是很恭敬,討好的意味十足。
閣樓二層本是上任夥計的起居室,面積就更小了,不過也夠住了,現在自然讓給了李天澤居住,而那上任夥計雇期已滿,已另謀高就,李天澤見都沒見過,昨天也是東家在看店,聽東家說的。
李天澤的工作除了招待客人和記錄賬目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夜晚開啟護店法陣,保證此店安全,其實那護店陣法垃圾的很,只能起個警示的作用,不過晚上有修士不停地在巡邏,再加上坊市外的陣法倒也安全的很。店舖最怕的是賊偷,萬一有賊李天澤還得發傳音符通知巡邏隊。巡邏隊其實夜間並不總在溜躂巡查,作為修士,所謂的巡查只要放出神識查看一翻即可,比監控錄像還要看得全面細緻,坊市中有一辦公小樓,是巡邏隊的老窩,每天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而東家則住在坊市外的寨子內,有一處大宅院,享受的很。
其實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作為夥計李天澤也在東家的算計之中。
晚上,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李天澤按東家所教的方法激發了店內陣法,就上了二層小樓,盤膝坐在一塊蒲團上,回顧了第一天工作的點滴。
想想白日簽定的主雇契約,李天澤就感到相當委屈,有種成了犯罪嫌疑人的感覺:
甲方:東家黃守成,特雇乙方李天澤為百符閣大夥計,委託其全權管理,僱傭期三年,月俸十枚下品靈石,絕不拖欠,每月十五可自行在櫃檯支取。
乙方需遵守以下條款,如乙方違法以下條款,將精血湮滅,靈氣爆體而亡:一,有攜甲方貨物錢財私逃之行為;二,故意毀壞甲方財物,破壞甲方經營場地;三,篡改玉簡賬本,謀取不正當收入,損害東家利益;四,夜間不啟動防禦陣法和賊人合謀獲取此店貨物錢財;五,玩乎職守,懈待工作,偷懶耍滑,無故曠工;六,貴物賤賣,賤物高收,造成本店巨額損失(具體見此契副本一,副本如有變更以最新之為準)……
想到這裡李天澤才知道吳記靈草行的那位王姓修士有多不易,原來和客人談生意就是在談自己的小命,一不小心弄錯某個價格就會靈氣爆體而亡,但即使是煉氣期的修士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只要不是故意弄錯價格就沒有生命危險。
而這主雇契約居然有二十一條之多,光副本就有四個,規定之嚴密使得乙方沒有絲毫漁利自身的可能,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一天假也沒有,雖然可以請假但會扣靈石。好在師傅說了,有空就會來看他,到時候就可以讓師尊捎回封家信,家中平安就不經常回家了。
放在前世這些條款是嚴重違反合同法的,不過李天澤也接受了,因為所有的店舖都會簽下這樣的契約,天極大陸可不是法治社會。想成人上人,得吃得苦中苦才行。
而最恐怖的是第二十條,用現代地球上的話來說就是此契約最終解釋權歸甲方所有,當然這也不可能成為甲方隨意剝奪乙方生命的特權,第二十一條就給出了回答,甲方無故催發契約導致乙方生命喪失將遭受契約反噬,同樣會爆體身死。
這主雇契約各納入甲乙雙方一滴精血,卻由甲方東家單獨掌控。
不過想想今日見識了不少靈符,看到了不少購買出售靈符的修士,李天澤隱隱還是有些激動的,他有些睡不著,竟打坐修煉了一夜。
練氣期的修士不用像凡人那麼多睡眠,不過多少也得睡上一會,否則白日精神也不會很好。
第二日黃東家就不來了,他已經把此店完全交待給了李天澤,昨日臨走時就說以後只會在進貨查賬的時候才過來,讓他好好幹。上午客人不多,只有練氣期的小貓三兩隻,買了一些空白符紙和少許最低階的符菉。李天澤還是很清閒的,他知道百符閣賺錢的生意還在於那幾張鎮店之寶,賣出一張就有上千塊靈石的利潤,可也是不好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