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宇文成都得印象裡,李言慶還是那個當年在同源市偶遇的鄭家少年。哪怕是李言慶歸宗認祖,他還是習慣性的稱呼李言慶做『鄭郎君-o
兩人第一次見面,也是唯一一次面對面的交談,實在大業五年時,誅殺哈士奇之後,李言慶在前往霹靂堂的路上。而後,李言慶奔赴岷蜀,宇文成都返回長安,再也沒有過任何接觸。
哪怕是在河北之戰,宇文成都遭遇伏擊慘敗的時候,也未能與李言慶面對面的招呼。
只是他二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遇。李言慶一直以為,宇文成都在河北戰敗後,便隱姓埋名。哪曉得他居然出現在這粵西蠻荒之所,更迫的自己不得不兵行險招,提前動攻擊。原本,李言慶準備在麥子仲進入欽州境內之後,再設計奪取宣化。欽州,有魚排軍協助羅竇,憑借堅厚城垣,足以擋住麥子仲的攻擊。而麥子仲在得知宣化丟失後,定然\{\}-不顧一切的回師復奪。
到時候李言慶可以有充足的時間進行安排,於中途伏擊麥子仲,和魚排軍前後夾擊,一舉功成。誰料到,宇文成都居然出現在宣化,並且看出了一絲破綻……麥子仲距離宣化不過一日的路程,最遲後日清早必將抵達。
李言慶雖然從羅竇那邊借來了八千俚人,但想要和麥子仲決戰,依然力有不逮。
他原想將留駐在宣化的兩千軍年消化過來,但現在看來,似乎不太可能。時間太短了!既然無法吸收過來,那麼就必須要將其消滅。否則一旦麥子仲返回,這兩千軍卒必然會成為心腹大患。
所以,李言慶臨時密令羅$」令五千俚人在宣化城外埋伏。同時命童環持虎符將城中軍卒派出剿匪……如此一來,宣化隨之空虛。早先通過童環混入宣化的兩千俚人,趁勢控制兩座城門。而李言慶自己
則親率數百怦年一攻打宣化府衙。宣化府衙的守衛,非常嚴密勒想要強攻,並不容易。哪怕是童環手中的虎符,也無法調動府衙中的軍車。
好在李言慶抵達邑州的時候,還帶了三箱火藥。他命人把火焰埋在府衙牆外,而後趁夜色炸開缺口。這火藥的威力,還算不得太大。不過震塌院牆,卻綽綽有餘。果然,當院牆坍塌格一剎那,宣化府俸,陷入了混亂……站在高台上,李言慶靜靜看著那依柱而立的宇文成都。」天寶大將軍,別來無恙。」宇文成都苦笑一聲「成都不過一喪家之犬,何來無恙之說?」
他向兩邊偷眼掃了一下,見雄闊海站在十步之外,虎視眈眈。而中門前,一名魁梧大漢持鞭而立。他心裡一動,突然問道:「你認得我?」
那持鞭大漢笑道:「當年大將軍在我家老爺門下學藝的時候「小的曾與大將軍見過。」
心裡一咯登,宇文成都眼中頓時流露出駭然之色。
「你是一一一一一一」
「大將軍貴人多忘事,小的魚千人,見過大將軍。
魚千人!
宇文成都口中出一聲低呼,但旋即露出釋然之色。
他看了看魚千人,又向李言慶看了一眼「如此說來,當年魚家從洛陽逃走,怕也走出自鄭郎君手筆。
「若非鄭郎君,魚家早已滅門。
魚千人眼中流露出駭人殺意,一字一頓道:「魚家隱姓埋名八載,幸得王爺厚恩,使我魚家能重見天日。我家少爺托我轉告大將軍:當年大將軍袖手旁觀,今日也休怪我魚家上下,不念舊情。」用力呼出一口濁氣,宇文成都持刀拱手,向李言慶遙遙一拜。「當年恩師出事,成都迫於家父嚴令,不能出手相助,這些年來一恩師生前曾言,鄭郎君當可繼承他的衣缽。
如今看來……呵呵,鄭郎君,不管怎樣,成都都要謝你一句,保我恩師血脈周全。」說罷,他話鋒一轉,陡西高亢。「不過,某家受命保我妹婿一家周全,只要宇文成都一息尚存,必不容爾等囂張……魚千人,看刀!」這宇文成都說動手就動手,毫無半點徵召。
他墊步竄出,掌中橫刀一振,幻化出片片刀雲。一道道寒光掠過空中,在瞬息之間,宇文成都竟劈出了十餘刀。魚千人雖然得魚俱羅真傳,但畢竟比不得宇文成都。這不僅僅是招數上的差距,還包括資質上的差距。宇文成都攻來的一剎那,魚千人雙鞭一擺,照定宇文成都就撲了過
只聽叮噹聲響不絕,魚千人雙鞭硬撼宇文成都長刀之下,被打得連連後退。一刀,兩刀,三刀……當第十七刀劈在鐵鞭上的一剎那,長刀陡然間碎裂開來。魚千人心中一喜,大吼一聲「宇文成都,拿今來。」
可沒等他雙鞭揮出,宇文成都突然將手中刀柄砸向了魚千人「壯碩而巨大的身體棵身撲進,就搶入魚千人懷中。缽頭大的拳頭,狠狠的砸在魚千人的胸口上,雙拳連擊,只聽砰砰砰數聲悶響。魚千人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出,魁梧的身體凌空飛起,摔落在中門前。胸骨,被轟的粉碎。雖然身上有皮甲保護,卻依舊能看到胸口處有明顯的凹陷。宇文成都的度,太快了!快的讓雄闊海都沒能反應過來。
等他邁步往前衝的時候,宇文成都已經將魚千人擊殺在中門前。而此時,李言慶才堪堪出一聲提醒:「千人,小心!
好厲害的傢伙……
李言慶倒吸一口涼氣。
從實力上而言,魚千人雖然比不得宇文成都,可支撐上十個回合,當沒有問題。
可這只是在正常情況下的較量。
此時宇文成都急於脫身,出手自然是獅子搏兔,不留半點後手。只見他擊殺了魚千人之後,身子一個翻滾,順勢抄起魚千人掉落在地上的雙鞭,把腳就是。雄閥海怒吼道:「宇文成都,哪裡走?」他早就聽說過宇文成都的大名,可惜一直未能面對面交鋒。
現在,終於有了機會,可是卻眼睜睜的看著宇文成都在瞬間擊殺了自家一員大將,雄闊海如何能夠不怒?
只是宇文成都一心脫身,根本不理睬雄闊海的吼叫,邁開大步,向中門跑去。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匹緞似地劍光,從中門後驟然出現。那劍光森寒,快如閃電。宇文成都心裡一咯登,左手鞭迎著那劍光呼的樣出,腳下的度絲毫不減。魚千人的雙鞭,加起來差不多有百十斤的份量。
雖說還不是很壓手,但比起長刀,顯然要順手許多。宇文成都的鐵鞭勢大力沉,只要劈中對方,至少能是對手的長劍脫手。哪知那劍光陡然一斂,躲過鐵鞭,叮的一聲輕響,正點在鐵鞭的鞭脊上。一股極為奇異的力道,帶著鐵鞭往前一是,而後猛然又推了回來。這一來一回之間,看似平淡無奇,卻足以把宇文成都的頻率打亂。
宇文成都大叫一聲不好,被對方利劍上的那股力量牽引,登登登向前衝出四五步。如果不是宇文成都的馬步紮實,定然會被摔個狗吃屎。可即便如此,宇文成都想要再衝起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站穩身形後,他抬頭看去,就見中門後走出一個青年男子,一襲黑衫,材托出瘦削單薄的體型,掌中緊握一柄利劍。
「閣下何人?」
「大將軍貴人多忘事,尚記得洛陽肉飛仙嗎?」
那青年,正是沈光。
他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中長劍遙指宇文成都。
「我常聽王爺談及大將軍,言世間高手,大將軍當能位列三甲。沈某不甚服氣,今日還要請大將軍多多指教。
沈光?
宇文成都不由得再次苦笑。
那『肉飛仙,之名,他自然也聽說過。
不過,由於沈光一直跟隨在李言慶身邊,很少展露身手。之所以留下名氣,還是當年從裴淑英口中傳出。宇文成都自然不太放在心上,以為沈光不過是兩拈花拳繡腿。可現在看來……宇文成都知道,他想要闖過中門,難度甚大。且不說能否戰勝沈光,就算能打得嬴,自家也會元氣大傷。
要知道,這院子裡可不止沈光一人。雄闊海虎視眈眈,魚百人在清除了前院的家丁之後,也慢慢靠攏過來。除此之外,尚有他宇文成都的半個『小師弟,在一旁。李言慶號稱『李無敵」那可不是憑空得來。
宇文成都雖然沒有和李言慶打過,卻也知道李言慶身兼數家之長。他學過魚俱羅的無回槍和撒手鞭,繼承了長孫晟的神射之術。如果再算上李言慶早年學過的降龍功和引導養生術,也算是師從哈士奇和孫思邈,即便不比宇文成都,也相差不會太多。「看起來,鄭郎君是定要將某家留下了!」
李言慶呵呵一笑「若大將軍肯束手就陣的話,本王會更加高興。」「束手就陣?」
宇文成都忍不住大笑起來「某家尚不知,這世上有什麼人,能令某家束手就障。鄭郎君,想要留下與;家,還要看你的本事……」話音未落,宇文成都旋身竄出,向李言慶撲去。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以後,雄闊海一直對他留著小心。見宇文成都撲向李言慶,他二話不說,橫山攔住宇文成都的去路。雙斧輪開,惡狠狠向宇文成都劈去。「想與我家公子動手,先過了老子這一關。」論身高,論體型,雄闊海和宇文成都在伯仲之間。
宇文成都哪敢輕視,連忙擺鞭相迎。鐺鐺,兩人都是那種天生神力的好漢,鞭斧交擊,響聲不絕。李言慶笑了笑,邁步走下門階。前院的地上,流淌著鮮血。一腳踩過去,立刻出吱吱的聲響……李言慶繞過正斗在一處的兩人,頭也不回的往中門走去。」百人,召集人手,
隨我拿下後宅。沈光,你在這裡看著,休要讓大黑子出了意外……至於宇文成都,生死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