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灣口慘敗,對秦瓊而言,赤疑嘉巨大的打…
而昔日好兄弟的反目,李言慶那一番惡毒刻薄的咒罵,更讓秦瓊夜不能寐。每每睡著以後,就會夢到張須陀一身血污出現在他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而後拔刀向他看來。
難道說,當初的選擇真的錯誤了嗎?
秦瓊茫然不知所措,,
賈務本在投降李密不久後,便因傷重無法挽救,撒手人寰。賈閏甫雖說留在李密帳下效力,但李密對他的重視,遠遠不如秦瓊。此次出征。賈闔甫甚至未能隨軍,被留在大梁城裡。
其實秦瓊心裡也清楚:李密看似對他信任有加,實則也有提防。
賈閏甫被留在大梁城中,從某種程度而言,也是對秦瓊的牽制。因為秦瓊在賈務本臨死前,曾答應過賈務本,一定會照顧賈閏甫。只要賈閏甫在,秦瓊總是有一個掛念。人皆好名。秦瓊亦如此。而且他對名聲的看重,甚至遠過許多人。要出身沒出身,要文采沒文采。
這年月雖說尚武成風,可是對武將的偏見,始終存在。
君不見朝中那些手握兵權的大臣們。要麼是世胄出身的子弟,文武兼修;要麼就是有從龍之功,甚得朝廷信賴。這兩樣,秦瓊都沒有!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對信諾,就更加看重。
可如余,
八風營慘敗,雖非全軍覆沒。也是損失慘重。
山灣口一戰後,秦瓊收攏兵馬。清點之下,也不禁落淚。八千八風營,只有不足四千人返回。也就是說,僅止一戰。八風營損失過半。其實真正戰死的軍卒並不多。不過千餘人而已。其餘的大都四處逃竄,躲在某個地方不敢再出現。除了這些。秦瓊一手打造出來的八風騎,折了三分之一。即便是活著回來的,也失去了戰馬,整個八風營。基本屬於癱疾狀態。
低落的士氣,使八風營人心惶惶。
若非程咬金的火字營和王伯當的連山營及時抵達,否則連這不足四千人也無法湊齊。
在回到九山大營的當天晚上,秦瓊就病倒了!
先是被李言慶射傷,而後黃膘馬拚死救他的同時,也把秦瓊砸傷。八風營的慘數,以及對未來的迷茫,還有內心中難以言述的愧疚,使的秦瓊再也無法堅持,一病下,就再也沒起來。
李密率部抵達九山之後,對此也束手無策。
可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舉天下人都在盯著他。如果說。取新鄭。奪陽城,伏擊張季詢,並沒有引起他人的關注;那麼邸嶺一舉擊潰龐玉霍世舉,卻使得李密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退兵?
勢必令天下人恥笑。
人言李密,必會說他畏懼李言慶。哪怕是打下了九山,卻不敢和李言慶正面交鋒。
事實上,李密也的確沒有和言慶正面交過手。哪怕他擊殺了張須陀,也無法彌補這樣一個事實。取東都必取榮陽,取蒙陽必殺李言慶!這已經成為許多人都認同的一個基本觀點。
所以,李密如果不能擊敗李言慶,奪取榮陽。
哪怕他獲得再多的勝利,都顯得微不足道,
如今這種情況,李密就算不想強攻黑石關,恐怕也不可能了!他只有攻下黑石關。擊敗了李言慶,才能動搖豪陽上下的信心,同時也是證明自己的機會。可八風營慘敗,秦瓊又病倒,使得李密生出不祥的預兆。莫不是苦心策戈數月的春季攻勢,就要在這黑石關下破滅?
沒有秦瓊,沒有八風營,可我帳下猛將無數,在擊潰了龐玉之後,更俘虜無數隋軍,兵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增強幾分。既然如此,我誓取黑石關。不斬那李言慶,天下人焉能服我?
不過秦瓊病倒,程咬金身受兩處箭傷,一時間也無法作戰。
王伯當」,那是李密的心腹。自不能有失。
於是在思忖許久後,李密決意派單雄信為前鋒軍,先行出妾。他親自督導中軍,隨後出征。
單雄信意外獲此重用,自然喜出望外。
他二話不說,立刻點起本部兵馬,連夜自九山開拔,直撲黑石關。
騎在馬上,單雄信猶自得意洋洋。
也難怪他如此得意。作為翟讓的親信,在翟讓被殺後,他是第一個投降了李密。表面上,李密待他非常親熱,甚至委以左武侯大將軍之職,統轄六衛府之一,位高而權重。威風無比。
但實際上呢?
單雄信的地位很尷尬。
六大衛府,左右驍衛,左右備身。左右武侯中,其他五大衛府將軍,都統領著本部兵馬。只有單雄信所部,是由李密調撥過來。也就是說,左武侯衛府實際上只聽從李密的調遣。單雄信就是一個愧儡,空有其名,卻沒有半分權力。甚至連他麾下的幕僚。都比他來得威風。
整個衛府中,聽從單雄信調派的人。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長子單芳、次子單重。假子成莫言……
單雄信心裡這個委屈,這個憋屈。又豈是為他人知曉?
此次終於獲得單獨領兵的機會,單雄信下定決心,定要好好表現一番。以正其名。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小勝一陣,就可以獲得李密的信任。至於大勝?單雄信從未想過。李言慶的手段他領教過,當初十幾萬大軍圍攻虎牢,都沒能佔到李言慶的便宜!這傢伙,詭計多端。
小勝,我只要一場小勝!
單雄信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莫要疏忽大意。
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把單雄信從沉思中喚醒過來。
「出了什麼事情?」
單雄信嚇了一跳,大
「啟稟大將軍。前方路上有一個大坑,一輛車仗陷了進去,如今正在扶正收拾,並無大礙。」
「還收拾個什麼?傳令下去,休要管那車仗,加行進!」
「喏!」
傳令兵還沒等轉身,就聽前面又傳來一聲巨響。
確走路上一個,不起眼的四坑,折斷了騾馬的跟腱,引得車輛翻到。
一連兩起事故,不過看上去好像都走出於意外。單雄信也沒有在意。軍卒們也沒放在心上。
不過又行進數里,就聽轟的一聲響。人喊馬嘶。
單雄信怒了,「又是怎麼回事?」
「啟稟大將軍。道路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坑洞,上面鋪著浮土。弟兄們過去的時候沒有覺察,浮坑突然塌陷,以至於不少兄弟陷了進去。」
單雄信這才覺察到不妙,連忙上前觀瞧。
只見道路中央,一個)倒斗形的大坑極為醒目。上寬下窄,坑洞地步倒插尖銳的木樁,兩匹馬被木床刺穿了身體,連帶著馬上的騎士,也被釘在上面。鮮血把木樁染紅,在夜色中格外詭異。
單雄信嚥了口唾沫,大聲道:「傳我命令,三軍徐徐推進,遇陷坑繞行」這定是李狗官的奸計,大家多小心。」
軍士們立刻繞開陷坑而走。
不成想沒兩三步,一個軍卒覺的腳下好像被什麼絆了一下,抬頭看時。就見眼前塵土飛揚,一面簡陋的釘板呼的從地上倒翻起來。沒等那軍卒明白是怎麼回事。連同他在內。四五名軍卒同時被釘板拍中。尖銳的木釘噗的穿透了他們的身體,而後將他們拍翻在塵埃之中。
那慘狀,令人觸目驚心。
運氣好一點的,直接被拍死。
運氣若是不好,則被釘在那木樁上。淒厲的哀嚎,抽搐
單雄信眼皮子挑動不停,下意識拍了拍胸口:幸好老子沒走那邊,否的怕是被這幾個傢伙還難看。
不過又一想,他頭皮都有些麻。
這裡距離黑石關還有二三十里路,李言慶究竟安排了多少這樣的陷阱,在等著他們上鉤呢?
「立刻傳令,三軍放緩度,一步一步推進。」
單雄信嘶聲咆哮。
麾下兵馬,在經過這連番災難後。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每走一步,都要看清楚狀況,一面觸更加恐怖的陷阱。可即便如此,瓦崗軍還是折損無數。
十幾里的山路,單雄信損失了十餘輛車馬,軍卒百餘人」
天濛濛亮時。瓦崗軍終於通過了平安渡。所謂平安渡。其實就是一條小河。寬不過五六米,河水流量也不大,自邸嶺流出,注入洛水支流。河灘兩岸,到處是白色的卵石。故而當地人又稱之為白石渡。
單雄信已經是疲憊不堪。
這並非是身體的勞累,更多是精神上的疲倦。
整夜徘徊在死亡的恐懼中,精神必須要保持高度的集中。一不留神。就會死的淒慘無比。背負著如此巨大的壓力行軍,對於所有人,包括單雄信在內,無疑是一種煎熬。看著潺潺溪流,潔白的卵石,以及四周靜謐祥和的氣氛,單雄信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用力搓揉面頰。
「爹,要不讓兄弟們休息一會兒?」
長子單芳見士卒們一個個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到單雄信跟前諫言:「兄弟們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疲乏至極。如此狀況下。即便走到了黑石關,也難有什麼作為,到不如在這裡休息一下,喝點水,吃點乾糧。
反正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單雄信聞聽。濃眉一蹙。
不過看士卒們的模樣,他也知道,單芳所言有理。
「讓大家休整一炷香,抓緊時間吃飯喝水」一炷香後,立玄出。我們必須在辰時抵達黑石關。」
「略!」
隨著單雄信這一聲令下,軍卒們一個個如釋重負。
有的人,當時就坐在了卵石上,疲憊的一動都不想動。
此時,寅時將過,卯時將至。
天已經開始亮,不過視線卻很模糊。
有軍卒在偶然間抬頭眺望,卻頓時張大了嘴巴,整個身體就僵在了
地。
「二哥,你怎麼了?」
那軍卒手指正前方,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在迷濛的晨光中,正前方百米距離外。隱隱約約有一片黑壓壓事物。看上去好像靜止不動,可實際上,卻又覺得越來越近。
「那是什麼東西?」
眼神兒不好的忍不住開口詢問。
在迷濛中,突然泛起一抹寒知…
「敵襲,是敵襲!」
那寒芒對瓦崗軍卒而言,並不陌生。那是兵器泛起的冷芒,那不是一群死物,而是敵人!
剎那間,瓦崗軍亂成了一片。
與此同時,那黑壓壓一片事物突然加快了度,迅逼近。
差不多五六十米的時候,終於看清楚了!
對方清一色黑色皮夾,跨刀挾弓。頭紮黑色網巾抹額,腿上綁著綁腿,足下蹬著草鞋。說是草鞋。實際上是普通布靴外面,用厚厚的乾草裹住。如此一來,軍士們行進,可毫無聲息。
臉上覆著黑色假面,猙獰可怖。
當瓦崗軍出第一聲呼喊的剎那功夫,對方挽弓搭箭,迅奔行。
一邊跑,一邊開弓放箭。
用的全都是不足一石的短弓。這種弓的射程並不遠,可是在五六十米的距離中,殺傷力最大。而且挽弓完全不費力氣,一邊奔跑,一邊射箭,甚至不用瞄準目標。數百人一起奔
,箭矢如雨步般飛向開崗崗軍泣邊壞沒能恢復討燕中站起來應戰,可是卻手軟腳軟,使不出一點力氣。
單雄信同樣是手腳軟,不過他畢竟是練家子出身,比之普通士卒。當然恢復的快。
翻身上馬,手持大槊厲聲喊喝:「單芳、單重、成莫言,隨我一同迎敵!」
說著話,單雄信催馬衝向敵軍。手中大槊一抖,「狗賊,焉敢偷襲!單雄信在此,休得猖狂!」
這本是振奮人心的一個好辦法!
畢竟瓦崗軍人數佔居絕對的優勢。只要單雄信能斬殺對方主將,自然可起到振奮軍心的作用。
可是沒等單雄信話音落下,一騎飛馳而來。
馬上大將,手持青鋒槊,怒吼一聲:「單雄信,蠢賊!羅士信在此。侯你多時了
那烏雅馬擦著地面,飛一樣的就衝到了單雄信跟前。
人借馬勢。馬借人威!
羅士信掌中青鋒槊撲稜仁抖。幻化出一朵碗大的槍花。槊鋒呼嘯著。直刺單雄信,在空中留下一道森冷的殘影。單雄信瞳孔徒然縮馬槊一擺,橫槊攔擊。兩槊交擊。只出叮的脆響。
青鋒槊與馬槊稍觸即分,而後撲稜再次刺出。
羅士信的出手度,實在是太快了!
好在瓦崗軍中,也有一個度和羅士信差不多的主兒,程咬金。單雄信和程咬金時常在私下裡交手。故而對這種疾風暴雨式的攻擊,並不陌生。羅士信青鋒槊度越來越快,每次和單雄信的馬槊相觸,立玄收回,反手再刺。而單雄信,則是一派以慢打快的模樣,不慌不忙。
你快任你快,我自守好門戶。
兩人你來我往,兩槊交擊,不時傳來雨打琵琶般急密的聲響。
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對方。只看哪一個先露出破綻。只是單雄信被羅士信這麼一纏住,瓦崗軍可就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時候,隋軍已經衝到了跟前。弓箭全都拋開。拔出隨身陌刀,呼喊著衝進瓦崗軍的陣中。這些隋軍。三人一組,三組一隊。三隊一群」相互間不斷配合,彼此保護。衝進瓦崗軍之後,更是不斷錯位變化,壓縮瓦崗軍的活動空間。
如同一支鋒利的長劍,隋軍瞬間把瓦崗軍的卑型撕成七零八落。
一邊是精誠合作,一邊是作鳥獸散。各自為戰。這優劣一下子就分的清清楚楚。單芳單重和成莫言三人不禁大驚失色。說起來,他三兄弟跟隨單雄信也算是打了不少仗。雖算不得身經百戰,卻也是殺人無數。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戰法。隋軍如同一架極為精密的儀器,每一個人,每一組,每一隊人都是這抬機器上的零件。相互間配合的天衣無縫,即便是偶然有一兩個零件脫落,卻無法影響整台機器的運行。甚至每一步,每一次揮刀,都似乎是經過精密的計算。
從全局而言,瓦崗軍佔居絕對人數優勢。
可是從每一個局部看去,卻是隋軍佔居了壓倒性的人數優勢。
瓦崗軍人再多,也無法和這麼一台經過一年不斷磨合。無數次嚴苛的演練後兒組成的殺人機器相比。
單芳知道,如果這麼打下去的話。哪怕瓦崗軍佔居再大的人數優勢,也會被隋軍擊潰。
必須要盡快打亂他們的節奏!
那麼如何大亂節奏?
很簡單」依靠個人的武力。進行無休止穿插撕裂,直到將對方的陣型打散,或者把節奏打亂。
這說起來似乎很容易,可真的做起來時,單芳立刻現,其中的困難和危險。
黑石府的三角陣,除了經歷過無數次嚴苛酷烈的演練之外,更經受過無數次凶狠的衝擊。
李言慶手下不缺猛將,甚至連他自己,也是搏殺的高手。
裴行儼、雄闊海、閣稜、羅士信、王伏寶」任何一個人拉出來。都是如同小說裡說的那樣,能在百萬軍中取上將級。三角陣經過這些人的衝擊,其抗擊力,自然非一般人可想像出來。
單芳武藝不差,但比起黑石府當時這五虎上將,顯然差距不
如果單雄信沒有被羅士信纏住,憑他父子四人合力,到也是有可能把這三角陣撕開一個口子。
耳惜,現在單雄信被羅士信纏住。鬥得難解難分,根本無法顧及這邊。
單芳:兄弟一入陣,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與此同時,三角陣的三個銳角,突然向外拉伸,陣型空間似乎隨之增大。而後猛然收縮。使得陣內空間比之先前,更加狹窄。從外面看。單芳三兄弟不是衝進陣裡,而是被這巨大的三角陣吞噬。那種古怪的感覺,令人心驚
跳。
「小子,既然進來了,那就別走了!」
三兄弟在入陣的一剎那,隨三角陣的拉伸收縮,一下子就被分割開來。
成莫言被一個身高過丈,體魄如同雄獅一般的黑臉大漢攔住。只見他一身皮甲,要害處扣著鐵鎧。手中一對車輪板斧,斧刃鋒口,仍自滴著殷紅的鮮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齒。
「居然敢在雄爺爺面前耍斧子?今天雄爺爺讓你知道,這斧子該如何耍弄。」
成莫言善使一桿宣花斧,重六十三斤。
聞聽對方開口爺爺,閉口爺爺。成莫言勃然大怒。
「黑鬼,膽敢辱我,照打!」
說著話,他在馬上輪斧劈向雄闊海,宣花斧劈出的一剎那,他雙腳扣緊馬鐙,腰部做了一個奇異的轉動。那斧頭掛著萬鈞之力,惡狠狠劈出。
雄闊海笑了!
他沒有騎馬,腳下使了一個千斤墜,雙斧揚起,氣沉丹田向外一崩。
只聽鎖的一聲巨響,成莫言的宣花斧呼的被盪開。雙臂幾乎失去了知覺,雙斧交鋒的巨力,更震得他腦袋嗡嗡直響。胯下戰馬希幸幸長嘶不停,踏踏踏連連後退。
雄闊海轉動了一下肩膀,笑意更濃。
小子。好力氣,這次換我了!」
說著話,雄闊海墊步如飛,就衝到了成莫言面前。
只見他踏步騰空而起,那兩三百斤的體魄,跳的卻很高,連人帶斧,好像一座小山似地壓下來。
成莫言只覺得眼前一黑,再往後退。可就是隋軍明晃晃的鋼刀。
心裡一橫,牙關緊咬,他舉起宣化夫斧相迎,鎖」雄闊海雙斧披在宣花斧上,成莫言就覺得,好像泰山壓頂一般。別說是他了,就連他胯下的戰馬都承受不住。四蹄一軟,噗通就跪在地上。
好在這傢伙聰明,順勢丟了宣花斧。在地上滴溜溜懶驢打滾。
網要站起來,就覺得十幾支鉤撓探出,把他死死壓在地上。兩柄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子,老實點呆著,若不然人頭落地。」
話音未落,自有小校上前,把成莫言繩捆索綁,脫到旁邊。
我的個老天,這黑石關裡面。都是些什麼怪物?
成莫言久聞李言慶之名,卻一直沒能見過。甚至在此次出兵前,他挾大勝龐玉,折霍世舉之威,自信滿滿。
哪知道,連黑石關的影子都還沒見到,就成了階下之囚。
那雄闊海可開山斷狡般的一斧,在成莫言心裡,埋下了巨大的陰影。
若老子能活下來,日後再碰斧頭,必天打雷劈!
也許,在成莫言心中,還是認為雄闊海之所以找到他,就是因為他手裡那桿該死的宣花斧。
可實際上,,也正如此!
三角陣內,除了雄闊海閣稜之外,麥子仲費青奴也都藏在裡面。
他們的裝束和其他軍卒並無兩樣,但同時也是指揮三角陣運轉的中樞。單芳入陣。就被閣稜抓住,只三合,被斬於馬下;他弟弟單重倒是運氣不差,一進陣就現情況不妙,麥子仲咬牙切齒,朝他撲來。單重二話不說,撥馬就走。趁著三角陣運轉變化之時的一個空子,衝出大陣。
可他是衝出來了。他手下那數十名親兵,卻留在陣中,被砍成了肉醬。
「父親,快走!」
單重衝出大陣後,哪裡還敢再停留片刻,衝著單雄信大喊一聲,撥馬朝著白石渡對岸就跑。
單雄信也覺察到了情況不妙,顧不得和羅士信繼續糾纏,虛荒一槊。調頭就跑。
這父子二人一跑,他麾下的瓦崗軍,哪裡還有心思繼續抵抗。聰明的把手中兵器一丟,抱頭席地而坐。大聲呼喊:「休再打了,件再打了……我等投降,我等投降!」
眼看著單重,馬踏白石渡,就要渡河而去。
突然間,一支赤莖白羽箭破空襲來。
單重只顧著逃命,躲閃不及,被那利矢正中後脖頸上。
他在馬上一軟,身子立刻撲通掉在河裡。一隻腳還掛在馬鐙裡,那匹戰馬不知道主人已被射殺,只是覺得身上一輕,立刻仰蹄加,拖著單重衝上河灘,狼狽而逃。
「我兒,」
單雄信在馬上看得真真切切,只覺胸口悶,一口鮮血噴出,趴在馬背上人事不醒。
河灘遠處,李言慶緩緩收回寶雕弓。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抹奇美的弧線。
「單通這一敗,李密定然瘋!」
薛收笑呵呵的看著單雄信在親兵的簇擁下落荒而逃,忍不住笑呵呵的對李言慶道。
「他瘋最好」若是不瘋,我豈不是白辛苦一晚?」
「哈,既然如此,我們就準備回關,靜待李逆,如何瘋狂吧
兩人神色悠然,相視一笑。
梁老實牽著馬,往黑石關行去。鄭大彪則背負雙槍,靜靜的跟在兩人身後,催馬緩緩而行。
白石渡上,早已變成一片血紅色。
河水捲著一個個血泡子,向洛水流淌而去,
李密站在車上,看著跪在車前的單雄信,以及單雄信身邊,那具血肉模糊,已看不出模樣的屍體,雙手下意識的握拳。指甲勒進了肉裡。
「如此說來,你是全軍覆沒?」
單雄信伏地痛哭,「非是末將無能。而是那李賊狡詐,我三個兒子。全都折在了白石渡。」
李密很想跳下車,一劍看似單雄信。
你他娘的出征時怎麼說?
我是李言慶,小賊耳!
可就是那小賊,讓我六千精銳盡沒,
王伯當在他身後,輕輕扯了一下衣袖。
李密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自己胸中的怒火:李言慶,看樣子你是非要和我對著幹了!
他強作笑顏。溫言安撫道:「大將軍休要難過,且下去休息,好生安葬二公子。我當揮兵直撲黑石關。為大將軍報仇雪恨。」
說完,李密徒然提高嗓門,厲聲吼道:「三軍將士,鞏縣就在前面。
只要攻破黑石關,洛口倉的糧草輻重盡歸爾等所有,鞏縣世族豪門萬貫家財,任由爾等取用。
傳孤王命令,全軍加前進,不破黑石,孤王誓不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