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時的李淳風,壞不是那個歷吏卜傳說推演出推背圖的有一六
不過在袁天罡的調教下,看今天象,推測天氣的本事到也不算太差。雖說不上次次準確,可是比起後世的天象台預報的話,絕對算得上準確。
好在李言慶也不是真的想要責罰梁老實。只不過想給他一點教。
一頓酒宴結束,天已將亮。杜如晦等人一夜未曾休息,於是各自回房。蒙頭大睡。誰都知道,秦瓊的八風營雖然完蛋了,可李密的根本猶在。接下來,一定會生更加慘烈的戰鬥。
李言慶到是全無睏倦之意,命人把梁老實叫到書房。
也許是從小修煉五禽戲,精於引導養生術的緣故,言慶的精神總是非常旺盛。屢戰一夜,他並不覺的太疲憊。閉目假寐片復,精力就能恢復不少。他換了一身休閒的衣服。在書房外的門廊上坐下,碾茶煮水。準備烹茶。
也就是這時候,梁老實灰溜溜來到門廊下。
「主公!」
在沒有旁人的時候,雄闊海也好,閣稜也罷,包括梁老實在內,都是稱呼李言慶做「主公。
不過在人前時,他們或是尊稱李言慶為郎君、府君、將軍,或就成他做「公子。
畢竟,「主公。這個稱呼太過於敏感。
李言慶不想,也不希望因為這麼一個稱呼,而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理睬梁老實,言慶默默的把茶葉碾成碎末。
如此一來,梁老實更感不安,甚至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受。
對於這今年輕的「主公」梁老實不敢有半點懈怠,是自內心的尊重。雖則言慶不說什麼,可那種在沉默中所產生出來的威壓,幾乎讓粱老實崩潰。
「老實,知道我為什麼要罰你嗎?」
「知道!」
李言慶從沸水裡舀出一勺沸水,抬起頭看著梁老實,「那你說說看?」
「因為,因為老實不老實!」
李言慶聞聽,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樣子,你這傢伙還算明白。」他把茶末投進了茶釜,眼見著泡沫四溢,立刻將頭水澆進去,等待茶釜二沸。趁著這功夫,言慶說:「當初我把你留在身邊,是因為看你老實。
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因為這種人,往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實,我要你記住:這些上聰明人多了去小聰明哪怕一時得逞,但終究難以成就大氣候。」
「卑下,記住了!」
「好啦,坐下來喝茶。」
李言慶說著,盛了一碗茶,遞給梁老實。
這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把梁老實感動的涕淚橫流。他接過奔茶,卻忍不住,輕聲抽泣起來。
「鄭大彪這個人,果真沒有問題?」
「主公,大彪子絕對沒問題。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當年我流露各地。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後來還是大彪子把我引介到左孝友帳下,雖說沒能在他手底下效力,可是我們的聯絡一直沒斷。
那傢伙是個直腸子,實在人。沒那麼多的心思。
之所以為左孝友做事,據說是因為當年他老娘病了,左孝友花了錢,給他老娘治病。雖說他老娘最後也沒能救過來。可是大彪子卻記下了左孝友這個恩情。
左孝友起兵之後,他是第一個跟隨,只是他生就一把蠻力,腦瓜子卻不好使。後來解像王良他們上山,左孝友對大彪子也就沒有從前那樣看重。人真是一個好人,但有時候蠻勁作,容易混」
「如此說來,他不可能是內奸嘍?」
梁老實連連搖頭,「他那樣子,怎麼可能是內奸?
再說了,我在主公帳下做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老實有自知之明,也不是那種被人惦記的主兒。大彪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黑石關」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和阿稜拚命,打得難解難分。」
李言慶「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梁老實也不敢開口,捧著茶碗。一旁肅立。
「讓他跟著我暖」
「啊?」
李言慶喝了一口茶水,笑呵呵的說:「能和阿稜鬥個旗鼓相當,的確是不簡單。如今老裴被調去了虎牢關,定方也過去了」大戰將臨。我手中可用之人也確實不足。鞏縣那邊抽調不出人手,而士信一個。人也難以統領太多人馬。大黑子和阿稜,好歹在軍中呆過一些時日,身上也背著個校尉的頭銜。所以我準備讓他們兩個再下去歷練一下,身邊也需有人跟隨。」
梁老實瞪大了雙眸,心裡不由的為鄭大彪感到高興。
言慶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要讓鄭大彪出任雄闊海和閣稜的任務,成為自己的貼身護衛。
梁老實立復放下茶碗,單膝跪的。「主公請放心,大彪子絕沒有任何問題,老實可以用人頭擔保。」
言慶忍不住笑罵道:「你這傢伙。休要呱噪。
我可不是看你的面子!那傢伙倒也算是有情有義。你救了他的命。他一直陪著你跪在門階上,我都看在眼中。老實啊,這年頭有情義的人著實不多了,我喜歡這傢伙。天亮之後,讓他過來跟我。
好了,趕快滾吧」我也累了,休息一下之後,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言慶說著,把茶水潑在了地上。
梁老實連忙磕了一個頭,屁顛顛的走了!
李淳風不愧是大唐第一流的氣象員。
黎明時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濛濛,霧濛濛,站在黑石關城門樓上眺望,但見世界一派迷濛。
言慶換上了一身雪白的錦緞子長衫。長盤髻,只紮著一塊幀頭。腰繫玉帶,垂掛著一個淡紫色的麒麟香囊。
麒麟,是祥瑞之獸。
香囊,卻是長孫無垢生平第一個作品。
雄闊海和閣稜,被李言慶打到軍中帶兵。就如同言慶所說的那樣。黑石關現如今有兵馬近兩千人。單靠一個羅士信,顯然也不太現實。好在雄闊海和閣稜都在軍中歷練過一些時日,倒也輕車熟路。同時。費青奴也被派遣到軍中,以別將的身份,統領起一團的兵馬。
黑石關如今共一千九百人。
除了李言慶的墨麒麟,下分四團。交由羅士信四人率領。
餘者如麥子仲蘇邑,則出任李言慶的副手。杜如晦擔任言慶的幕僚。除了保證和鞏縣的信息通暢之外,還要使糧道不絕。
鄭大彪舉著一支油紙傘,跟在李
細密的雨水,從傘上滴落在他身上的鐵甲,順著甲葉子流淌。
這傢伙,果然如同梁老實所說的那樣,是個老實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不過言慶喜歡這樣的悶葫蘆,至少這樣的人,懂得什麼叫做忠誠。在這今年月,懂的忠誠的人不多。
甚至連言慶自己,都說不清楚他是否忠誠」
「大彪子,依你所言,李密並不在九山?」
「現在他在不在九山我不清楚。不過出的時候,李密只讓八風營襲掠九山,他自己率領大軍,征伐那嶺去了。我聽黑社大哥提起過。王伯當、程咬金和單雄信都跟隨李密出征邸嶺。
如今王伯當既然在九山,我也說不准李密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畢竟是領過兵的人!
鄭大彪雖是個直腸子,可他的經歷,卻遠非雄闊海和閣稜可以比擬。據羅士信和梁老實說,鄭大彪麾下當年有近萬兵馬。雖說他帶出來的大都是烏合之眾,但有經驗和沒經驗,的確是不太一樣。
至少,雄闊海和明稜都不會因為王伯當的出現,而去分析李密是否抵達九山寨。
麥子仲一旁道:「如果李密不在九山寨,那豈不是說,九山塞兵力空虛,正可以出兵奪回?」
言慶搖搖頭,「九山寨的作用。在於延緩襲擾。而非阻攔。
且不說李密是否在九山寨,即便他不在,咱們現在把九山寨奪回來。恐怕也無法拒李密於九山之外。與其這樣,到不如就在這黑石關下和李逆決一死戰。哪怕他兵強馬壯。也未必能勝得過我這個地頭蛇。」
言慶說的不錯!
他在鞏縣,的確是一個,地頭蛇。
鄭大彪又突然說:「程咬金手裡的「火。字營,共七千人。其中騎軍五百」,
公子說他曾率騎軍援救秦瓊,那說明他的「火。字營,說不定現在。已經在九山整備完畢。」
「王伯當的兵馬,喚作何名?」
「連山營,共七千五百人。」
李言慶看了一眼麥子仲,輕聲道:「如果這兩支人馬都抵達九山,再加上八風營殘兵,蟻賊兵力至少在萬五之上。這種時候,切不可冒然出擊,當以堅守為上。麥子,你監督兵馬,再加強一下城樓的防禦。
立亥再派人去鞏縣,請長孫加快插重的運送。
龐玉絕非李逆的對手,王伯當和程咬金既然已經出現,我估計他最遲在明天,定然兵臨黑石關。」
其實,在李言慶的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我並不懼李密!
我擔心的是,王世充得到消息,會趁機出兵佔領蒙陽郡」
如今蒙陽郡已經變成了一塊可口而美味的佳餚。它所擁有的人口基數,它治下洛口倉屯集的糧草,都令人垂涎。李言慶曾私下裡計算過。雖則開封、尉氏、新鄭幾個縣城丟失,可實際上除了開封的人口戶數過萬之外,尉氏新鄭陽城的人口,也僅止是幾千而已,不足為慮。
榮陽郡真正的人口大縣,集中在河洛地區。
榮陽縣、管城縣、和鞏縣」這三個縣城的戶數,幾乎佔據了豪陽郡總人口的三分之二。
其中鞏縣人口在經過去年賑災後。激增至一萬八千戶。
而豪陽和管城,人口都早已過兩萬。三縣人口總和,過七萬戶。按照一戶一丁的比例抽調,僅僅是鞏縣,李言慶可以在十天之內。徵召出近兩萬人馬。更勿論其他三縣的人口。
沒錯,精兵出於並幽,出於西涼,出於丹陽。
但這軍隊的基礎,卻是在中原。
李言慶甚至敢放言,如果他願意。能夠在一個月之內,從三縣徵召十萬大軍。而歷史上,李密在攻破蒙陽郡之前,兵力也不過一二十萬。可是在奪取了榮陽郡之後,其兵力激增至五十萬。其中有絕大部分,都是從豪陽郡徵召出來。也正是這個原因,李密想要把榮陽作為爭霸天下的基石,而王世充也希望能掌控住榮陽,為他能在洛陽立足,打下最為堅實的基礎。
可是現在,蒙陽花落誰家,最終的決定權,卻掌握在李言慶手中。
一個個裝滿泥沙的麻袋,被送到城樓;成捆的箭矢,堆積在魚糧道上。如同小山一般。刀槍,已經擦亮;斧錢,更磨得鋒利。所有人都清楚,這黑石關已經成為鞏縣最後一道屏障,如果失陷,他們的家園將就此消失。
小雨在正午時分停息,一輪驕陽躍出,把明媚陽光,灑落大地。
從鞏縣方向的官道上,行來一支人馬。
為之人,正是薛收薛伯褒。經過一整天緊張的整備之後,第一批郡兵鄉勇,共三千人,抵達黑石關下。
這三千人一到,令言慶頓時長出一口氣。
他本來還在擔心,這黑石關兵力不足。如今三千人馬抵達,也極大的緩解了他身上的壓力。
「怎麼這麼快就徵召過來?」
薛收笑道:「此乃鞏縣各府家兵。徵召令一。長孫就盯住了鞏縣的那些地方豪族。雖說不太情願。但王伏寶率兵堵住了門口,那些人也不敢有什麼異議。王伏寶在此基礎上。又從鄉勇中抽調出一千人,組成一軍。長孫擔心你這邊人手不足,所以一大早就命我先行過來。」
到底是一家人啊!
李言慶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老蘇!」
「末將在。」
李言慶招手示意蘇芭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兩聲之後,蘇邑先是一陣愕然,旋即露出心領袖會之色。
他率領網抵達黑石關的郡兵。在雄闊海所部人馬的看押下,離開了黑石關。
在黑石關外的大路小徑上,又是挖坑,又是設置障礙,同時還布下了各種各樣的狩獵陷阱。
「言慶,準備的怎麼樣了?」
薛收隨著李言慶登上城樓,看著城頭上忙碌的人們,低聲問道。
言慶笑了笑,而後深吸一口氣。回答說:「若只是李密,我倒真不太擔心。我現在所擔心的。還是洛陽的王世充。
九山塞失守,我雖擊潰了李逆前鋒軍,可這消息想必已傳到東都。王世充,斷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現在擔心的是,一旦王世充出兵,我們必將陷入為難窘況。李逆好拒,王鬍子卻難送啊。」
薛收聞聽,眉頭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