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蒼穹,陡然間出現數朵璀璨煙花。焰火的竄飛的高度並不高,卻足以引起戰場上,所有人的關注。裴行儼的大錘,已準備脫手,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焰火所吸引,臉上頓時流露出興奮的光彩,大錘徒然掉頭,將一名蟻賊轟殺。
「蟻賊休要猖狂,李無敵在此!」
一聲叱吼響起。瓦崗軍的後方,隨之混亂。
就看見一支刻悍騎軍,彷彿神兵天在戰場上出現。清一色黑盔黑甲,清一色長槊橫刀,清一色,大宛良駒。這支騎軍的人數並不多,可帶來的視覺衝擊,卻無法用言辭形容。
恍若是從的獄中走出的幽靈鬼騎,來無聲息。
衝在最前面的一員將,黑袍黑甲,臉上還帶著一副黑漆假面。但見他橫槊馬上。手執強弓。胯下黑漆象龍馬,如同妖魔一般。希幸幸暴嘶之後,十數名瓦崗將領的坐騎頓時癱軟在地。
只見他。在馬上左右開弓,箭無虛。
瞬息之間。一胡祿赤莖白羽箭射出,二十餘人應聲倒地。氣絕身亡。此人箭術。似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根本不看敵人的位置,可是箭箭射殺的都是瓦崗軍中的將領。瓦崗軍何曾見過這等精絕箭術,一時間竟慌了手腳。許多將領紛紛躲閃,以免被那人現,當場射。
王伯當也是以箭術卓絕而著稱,看此人箭術之後,不禁膛目結舌。
「那傢伙是誰!」
他忍不住向身邊人詢問。
同時詢問的人,還有金堤關上的翟讓。
眼見著裴行儼就要授,突然間殺出這樣一支騎軍。看其裝備,是隋軍沒錯。但這些隋軍所展現出來的殺傷力,遠非他之前所遇隋軍耳比。這些隋軍。帶有一股「氣」或者說,是一種「勢,!一種渾不怕死,敢赴湯蹈火的悍勇之勢。翟讓雖說不是行伍出身,也久經陣仗。
他很清楚,一支兵馬,想要擁有這種「勢」是何等艱難。那必須要經歷過無數次慘烈的殺戮,無數次瘋狂的戰鬥。更重要的是,這樣一支兵馬,擁有一種無法摧毀的精神。
亦或者說。是一種魂魄。
有了魂魄的兵馬,可謂一支真正的鐵軍。
但是在翟讓的記憶中,卻實在是想不起來,隋軍之中,有哪一支兵馬,擁有這樣的魂魄。
練成軍魂。所需甚多,絕非輕易可成。
狸讓身後的眾人,大都面露茫然之色。唯有李密,看著那支在疆場上,劈波斬浪,猶如虎入羊群一樣的騎軍,面露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後。他輕聲道:「我想,,這些人,應該是黑石軍。」
「黑石軍?」
翟讓攢眉說:「我卻未聽過有這樣一支人馬。」
「黑石軍。因黑石而明。將軍雖不知黑石軍。卻知李無敵否?。
翟讓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可是那鞏縣的李無敵?」
「除此之外。還能有誰?」
就在苕讓和李密交談的時候,那支黑色鐵騎,已經殺入亂軍之中。黑色假面將軍,棄了手中寶雕弓,抬手摘下大槊,風馳電掣一般,衝向瓦崗軍。但見他手中大槊吞吐刺擊,快若閃電。
槊槊相連。快的讓人難以躲閃。
槊刺入身體,卻奇異的反彈而出,而後再次刺擊,再次反彈,再次刺擊,,
只瞬息間。就有十餘名瓦崗軍倒在血泊中,一個個死狀相同,胸口留有一個嬰兒手臂粗細的血洞。
在這員大將身後,還有一名副將緊緊跟隨。
掌中一桿青龍大刀,刀雲翻滾,寒光閃略口如果說,先前那黑甲大將的槊,如同霹靂閃電,聲勢驚人。那此人的大刀。卻如蕭瑟秋風,看似波瀾不驚,卻殺機暗藏,刀刀致命。這兩人在前面開路,緊隨在後面的騎軍,同時勢如破竹。鐵蹄過處,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瓦崗軍被這樣一支人馬殺得,毫無還手之力。一時間,紛紛躲避開來,鐵騎殺出一條血路。來到裴行儼跟前。
「李言慶。你他娘的怎麼來了?」
裴行儼一眼就認出,那為的使槊大將,正是李言慶。
別人他不清楚,可是李言慶的箭術,他再清楚不過。普天之下,若以箭術而言。當以長孫員為最。而長孫員如今已經故去,得其衣缽者,唯有李言慶一人。那連珠箭,他焉能不識?
連珠箭術,只是一個籠統的幕字。
實際上。所謂連珠,技巧各有不同。比如謝映登的連珠箭,往往是數箭齊;王伯當的連珠箭,特點在於藏箭,也就是射箭頻率的技巧。這些連珠箭術,都有極難防範。但以殺傷力而言。還是推長孫晨的霹靂連珠。箭箭相連,頻率相同,可是勁道和度,卻無比驚人。
就算明知道還有後招,也無法躲閃過去。
就如同霹靂一樣,根本無從躲閃。李言慶的霹靂連珠,就秉承了這樣的特點。
他射很快。而且力道強橫。一箭連著一箭,可以形成一條筆直的直線。長孫晨在世的時候,可以施展出霹靂十三箭。就是十三箭相連成一條直線。李言慶達不到長孫員的水準,只能出七連珠。但是在疆
…一。七連珠已經足以射殺任何對手。更能產生震懾人心猜肌
聽到裴行儼的詢問,言慶沒有立刻回答。
他抬手一槊,挑殺一名瓦崗將領,和裴行儼錯蹬而過的時候,輕聲道:「我可是你姐夫,焉能袖手旁觀?」
不等裴行儼反應過來,他猛煞高舉大槊,「墨麒麟,鑿穿!」
「薔穿!」
麒麟衛齊聲呼喊,將手中馬槊抬起。
鐵騎圈住了裴行儼之後,幾乎沒有做任何停頓,繼續向前衝擊。
強悍的衝擊力,凶狠的馬槊刺殺,剎那間把包圍裴行儼的瓦崗軍,撕開了一個缺口。
在遠處山崗上觀戰的王伯當等人,目瞪口呆。
「鐵牛,那傢伙的槊法,似乎和你相同
單雄信也算是使槊的名家,一眼看出,李言慶從出現到現在,所用的槊法。幾乎和程知節一樣。
卻也不是說,程知節和李言慶一脈相承。
而是說這兩人都長於刺擊。刺擊是馬槊的基礎招式,同時,也代表著一種流派。使槊高手很多,有的善於避槊,有的善於奪槊,有的善於刺擊,有的,,單雄信的說法,以挑掛為主,屬力量派的代表。而避槊、奪槊、刺擊,基本上屬於技術流,也算是馬槊使用的兩大主流。
程咬金臉色青,短髯輕輕顫抖。
「單老二。我們此次調集十餘萬大軍,輕時月餘。如果被他們這麼突圍出去,只怕為天下人恥笑。」
王伯當突然說:「翟少,若再不出擊,那赤炭火龍駒,只怕就要走!」
翟摩侯怒哼一聲,看了一眼王伯當。
手中大錘一擺,厲聲對喝道:「三軍兒郎,休走了隋將」能殺裴行儼者,賞金萬兩。」
說完,他催馬輪錘。向李言慶等人撲去。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瓦崗軍聞聽黃金萬兩,頓時興奮的嗷嗷喊叫,隨著翟摩侯衝出。
王伯當摘下大槍,和單雄信程知節正準備動攻擊。
突然間,如墨蒼穹中,又出現了一片焰火。
後軍頓時大亂。一支隋軍從天而降,從王伯當等人後方殺出,為大將手持鐵方槊,正是辛文禮。
隋軍的援軍,已經來了,,
王伯當三人不敢猶豫,撥馬衝向辛文禮
與此同時,程摩侯已經攔住了李言慶等人的去路,舞動雙錘,撲上
來。
「老虎。轟殺!」
李言慶根本不理程摩侯,胯下象龍馬在急奔行中突然停頓一下,而後再次力。普通的戰馬,在這種高奔行中停頓力,弄不好會折斷了跟腱。可是對像龍而言,這似乎司空見慣。
一停一起之間。裴行儼已經越過李言慶。
剛才被言慶那句「我是你姐夫。給嗆得一肚子火的裴行儼,正不知如何宣洩。眼見衷摩侯過來,他二話不說,輪錘就打。這本是鞠戰中的常用戰術,類似於後世足球裡面的後排插上。
雖則多年未和言慶擊鞠,可是這點默契,裴行儼到不缺乏。
程摩侯本來是衝著李言慶而來,哪知一眨眼就換成了裴行儼。那對八稜梅花亮銀錘掛著風聲,呼的砸下,程摩侯匆忙之中,舉錘相迎。只聽鎖」恰如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過後,程摩侯雙手虎口迸裂,再也無法拿捏住大錘。二馬錯蹬,裴行儼完全不理翟摩侯,繼續向前衝擊。
這種鑿穿戰術。出自於言慶手筆。
其關鍵處就在於高運行,奔襲作戰,絕不可以有半分停留。
雙方一觸即分,不在意對手的生死,繼續衝擊。當初言慶想到這種戰術的時候。曾與裴行儼討論過許多次。所以,裴行儼在言慶喊出「鑿穿,之後。立宏融入戰陣之中。這時候,任何錯誤,都可能是這種鑿穿戰術陷入危險。至於翟摩侯,裴行儼相信。會有人伺候他。
果然,翟摩侯和裴行儼錯蹬之後,心中暗自慶幸。
可沒等他恢復過來,像龍馬突然一個加,詭異的出現在了翟摩侯的跟前。馬槊呼的探出,掛著一股銳風。那度快的。翟摩侯根本無法看清楚槊的影子,只見一道殘影掠過,馬槊已到了跟前。
本能的,翟摩侯啊的大叫一聲,鐙裡藏身。
大槊凶狠的貫入程摩侯胯下戰馬的馬頸之上。一個。黑乎乎的血的,登時出現。
戰馬慘嘶一聲。噗通反到在地,把程摩侯壓在馬身下。也幸虧是被戰馬壓住了身子。否則後面的騎軍跟上就會將他殺死。等翟摩侯從馬身下爬出來。剛站起身的一剎那,那手持青龍刀的隋將,不知在何時竟落在馬隊最後面。翟摩侯才剛出一口氣,耳邊聽到有人叫喊大聲呼喊:「小將軍,快閃」。
閃?往哪裡閃?
程摩侯一怔。轉過身來。
就見大刀將已經到了跟前,青龍刀輕飄飄揚起。如同一片閃亮雲彩,在他眼前掠過。
緊跟著,翟摩侯的腦袋呼的飛出去,一腔子熱血直衝向上,順著他猶自站立的身體。徊歸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