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祖廟外面等候結果的鄭氏族人而言祖廟甲的風雲突變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漫長的爭吵但僅僅半個時辰一切塵埃落地。
六房繼續執掌安遠堂南祖鄭氏歸入六房名下也使得自鄭大士故去以來風雨飄搖的六房安遠堂一下乎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穩固。吞併南祖不僅僅是南祖鄭氏所帶來的巨額財富更重要的是南祖鄭氏手中掌握的兩個族老名額一併歸入安遠堂。
鄭仁基未必能完全控制鄭威兄弟但安遠堂因此而獲得了五個族老名額已過著經堂成為整個鄭氏家族當中擁有族老最多的一房。以後只要是有關六房利益的問題這五名族老的力量將會對整個鄭氏家族產生出巨大的影響。
至少三代以內安遠堂穩如籌石。
經此波折鄭善願對族老會的掌控力被削減了大半。
鄭世安成為族老接替鄭大士在族老會的位子也出乎了大多數人的預料。
一個五體不金家奴出身的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入主族老會?
你可以覺得不服氣但必須要接受這個事實。所有人都清楚的認識到進入族老會的鄭世安再也不是他們可以在私下裡偷偷議論乃至於咒罵的殘疾老人。
他已凌駕於大多數鄭氏子弟之上成為那十八個可以操縱族人生死的大人物。
「鄭兄恭喜恭喜!」
鄭威兄弟隨著鄭仁基在集市中見到了鄭世安。
兩人親熱上前問好而鄭世安在經過了片刻的詫異之後很快調整了心情連連還禮。
鄭言慶當初告訴鄭世安要送他入族老會的時候鄭世安把他當作一個笑話。
然而二十五天之後他居然真的成為這族老會中的第十八位族老恍若做夢一樣。在和鄭仁基鄭威等人寒暄的同時他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旁邊和鄭宏毅嬉戲的鄭言慶。不僅僅是鄭世安在觀寡言慶包括鄭仁基兄弟也在偷偷打量言慶。
這孩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在鄭威做出決定之前鄭仁基一點也不請楚鄭威的選擇。
別看他在祖廟裡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但實際上當鄭威宣佈歸入六房名下的一剎那鄭仁基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在他接手安遠堂以後就面臨了一場危機洗禮。
如今的鄭仁基和幾個月前的鄭仁基巳大不相同。
他看著言慶腦海中卻浮現出父親鄭大士臨終前的一番話語。
「仁基你性子兔脫不夠沉穩。讓你接掌六房說實話為父並不放心。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決斷。但有一點你要牢牢的記住:一定要拉攏住鄭世安哪怕以父執之禮待他。當初我想捧起言慶為宏毅做一個幫手。而今看來那小子胸懷錦繡絕非池中之物。但是只要你拉攏住鄭世安就拉住了他。
哪怕那小子是為鄭世安謀求利益「記住最後得益的還是咱們。
所以你既然壓制不住他不妨就幫襯他。只要有那孩子在俺就能坐穩安遠堂。「
當時鄭仁基不以為然。
然後當鄭言慶受封雲騎尉並拜師長孫員之後他明白了鄭大仕那番話中的含義。
言慶的道路巳越走越寬不再是一個鄭家能夠束縛。
既然無法束縛那就放手支持吧!當言慶讓鄭為善把他的意思傳遞到安遠堂的時候鄭仁基也不太相信言慶能起死回生。只是他要嘗試那索性就試試看。
反正情況巳經壞到了極點難不成還能更壞?
可鄭言慶再一次讓鄭仁基吃驚了……
他居然做到了而且是手段是如此高妙甚至高妙到讓鄭仁基都看不清楚的地步。
言慶是如何說服南祖鄭氏改變了主意?
他又是怎樣說動了崔至仁出面使得鄭善果登門?
這所有的疑問卻抵不住今天在祖廟中的震撼。居然連鄭元壽也站在言慶一邊?
「鄭兄聽說您和吳縣張家關係不錯?」
鄭威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立刻引起了鄭仁基的關注。
鄭世安說:「我與張三郎有些生意往來要說關係不錯的話還是小孫與三郎親密。」
鄭威愣了一下抬頭向鄭言慶看去。
張三郎「他敏銳的覺察到鄭世安對張仲堅的稱呼帶著一種長輩式的驕傲。
如今張仲堅在南方一代大鱷。
他手控大半個江南的絲綢錦緞又掌握七成以上的蔗田。更重要的是張仲堅握有砂糖和冰糖的秘法。背靠天乎對張家的信賴手中資。金有極為充沛使得他隱隱成為江南第一豪商。南祖鄭氏自五代之後沒落早已經是今不如昔了。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想到歸宗。
鄭威想到這裡頓時生出要和鄭世安交好的心思。
他鄭家在南方倒也富庶但是和張家一比顯然差距甚大。
「鄭威你們究竟是什麼意思?」
就在鄭威想著要如何與鄭世安交好的時候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來只見鄭士則從集市酒樓中跑出衝到了鄭威面前「之前說好的事特你為何有中途改變。」
鄭士則當然憤怒!
為了拉攏鄭威他可是讓出了一個族老的名額。
現在入主安遠堂巳經戍了泡影還平白搭上了一個族老的名額他賠大了……
鄭威抬頭笑道:「士則賢侄既然你問了我不妨把話說清楚。
我鄭氏自南渡之後雖說要歸宗認祖但根基卻在江南。而在江南非我獨大。「
「那又如何?」
「吳縣張氏答應讓出新安、宣城兩郡蔗田並與我平分這兩郡砂糖生意的利益。」
「啊?」
「條件就是我要加入六房。」
鄭威神色淡定似乎絲毫不以反悔而羞愧。事實上南祖五代之後鄭氏就著力展商業。如今他們的生意已到了一個瓶頸階段需要新的刺激點來展壯大。
宣城郡、新安郡大約等同於後世的江西地區。
這些地區最適合種植蔗田可是鄭威想要獲取這邊的田地困難重重。這時候張氏過來了。張仲堅與鄭威商議聯手展兩郡蔗田種植使得鄭家喜出望外。
鄭威說:「士則我是個商人誰能為我帶來利益我就與誰合作。
非常明顯你們從最開始與我聯絡並未給我帶來任何利益。除了兩個族老的頭銜……我長年在南方要這族老之名又有什麼用處?但是和六房聯手我名利雙收。
你可以笑我市儈也可以笑我粗鄙。但我要告訴你天下熙熙為利而去天下攘攘為利而來。古人尚且如此我又有何不對?所以士則我只有對你說聲抱歉。「
鄭仁基則是一喜。
鄭威不會長住滎陽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有利於他更好的控制安遠堂。
鄭士則氣得面紅耳赤指著鄭威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鄭善願帶著鄭士機等人從旁路過喝止了鄭士則的出言無狀而後笑了笑:「仁基賢弟果然是好手段啊……還有鄭叔父恭喜您進入族老會日後鄭家的展還要請您多多費心。」
一副皮裡陽秋的模樣說完之後他帶著人就走了。
鄭世安倒是驚醒的很鄭善願那句話頗有挑撥離間的意思。
於是鄭善願前腳剛一走他後腳就說:「仁基賢侄如今滎陽的事特巳經落定我留在這邊意義也不甚大。而且言慶也要繼續求學我想過幾日就和言慶返回洛陽。
至於鞏縣的田莊我回洛陽之後派人過去照看吧。」
我不和你爭權也無意取代你安遠堂的宗房地位。有個族老的頭銜我巳經心滿意足。
所以我離開滎陽。
鄭言慶一直在關注這邊的動靜聞聽鄭世安這麼說話不由得暗挑大拇指讚了一聲高明。
爺爺並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得意忘形。
相反他很清醒知道以進為退的手段。他回洛陽倒是正和了言慶的心思。同時也表明了態度打消鄭仁基的顧慮。果然是人老戍精別看鄭世安本事不高但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本事卻是遠高於其他人。鄭言慶輕輕點了點頭。
鄭仁基也鬆了口氣。
鄭善願那句話的確讓他心存顧忌。
然則鄭世安這番表態卻讓他立刻將顧忌打消。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個道理鄭仁基非常請楚。既然人家表明了將會以他為安遠堂之主的態度那鄭仁基也要有所表示。畢竟安遠堂這次能度過危機可是全靠了鄭家祖孫的出力。
「言慶前途事大叔父要回洛陽也是正理。
如今言慶拜在長孫大將軍門下也的確需要留在洛陽。只是叔父想要撒手不管躲清閒卻是不戍。這樣吧小侄拜請叔父管理一下洛陽的產業。那邊的老軍們對叔父也很尊敬管理起來也比為善強上許多……剛才大將軍私下對我說他即將卸任右武侯大將軍的職務陛下意封他為永安太守之職。為善的年紀也不小了一身好武藝若留在洛陽倒是有些屈才所以我想讓他隨大將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