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多一路低著頭猛往前衝,連回個頭看下的心思都沒有。在全力奔跑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這小子終於忍不住了。雙腿灌了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同時還面露得意之色的想看看到底把王風甩到哪後面去了。要知道他在火熊傭兵團這段時間,啥也沒幹,就干跑腿的活去了,這耐力和速度已經不能和當初跟剛來托塞城時相提並論了。
這不看還好,一看倫多立馬嚇了一跳。他剛一回頭就看一見一雙鐵塔似的雙腿正擋在自己的眼前,視線往上一移,王風正臉不紅氣不喘的笑呵呵看著他。
「你……你……?」
「我怎麼了?呵呵,跑的夠快啊。比以前是要進步多了,我差點沒追上。」王風好整以暇的也一屁股坐到他旁邊笑道。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我可是盜賊哎。你居然比我還能跑。嚴重懷疑其實你不是獵人,你那把弓只是用來裝裝樣子的,其實你是個盜賊對不對?而且最低還是個高級盜賊!我說的對不對?」
倫多是多麼希望王風肯定回答道:你說的對!這樣多少也能挽回點面子和自己那『很強大』的自尊心。他可以打不過王風,但作為保命的技能,他不能也跑不過王風啊。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難道這個世界上獵人就不可以跑的很快嗎?盜賊就不能使用弓嗎?」王風感歎道,他一直對別人看他拿著弓就肯定的說他是獵人這一點一直不太明白。我拿著法仗,是不是別人又說我是魔法師了?
「當然不是這樣子,每個職業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特點。就說我們盜賊吧,他的特點就是身體靈活輕巧,動作敏捷迅疾。所以比較適合用匕首和單手劍作戰。倒不是用其他東西就不行,如果我拿把弓或者開山斧,你覺得我能發揮出它的最大作用嗎?戰士力量是最強大的,他不用重型武器用把小匕首的話,那些力量恐怕也發揮不出來吧?還不如直接用拳頭揮砸的痛快。獵人擅長射擊,他不拿弓或弩,難道拿近戰武器直接扔出去?法師們的法仗是含有魔法力的,不是普通的棍子。」
對於王風的常識白癡,倫多早就習慣了,耐著性子給王風解釋了一遍。
「話是如此,還說你們盜賊吧。難道盜賊在身體靈活的同時,不能多練點力量嗎?戰士再練習力量的時候不能多鍛煉鍛煉敏捷嗎?獵人除了遠程攻擊外,就不能學學近身搏鬥嗎?除了魔法和鬥氣外,這個我不明白。可這些身體上的技巧,應該是不衝突的吧?可以都同時練練,均衡發展啊。」
倫多像看著外星人似的看著王風,「戰士練敏捷,盜賊練力量?這……這不亂了套嗎?再說,盜賊練那麼高的力量後,他的身體還能那麼迅捷嗎?」
「你腦子朝下流的?不會轉彎?」對於這世界的人某些思維和邏輯王風很是不解,「力量不是像穿衣服一樣掛在你身上的吧?不錯,力量強大之後,肌肉是要比以前壯實些了,難道肌肉結實了會影響你的靈活??」
「好……好像……不影響。」
倫多已經被王風說的這些有悖於常理的邏輯弄的思維混亂了。下意識的點頭。
「那不就對了。」看到倫多那一頭霧水的模樣,王風乾脆直接問道:「我問你,你想不想增強力量,提高耐力?」
「想!當然想了。做夢都想!」這下倫多倒是不含糊,張嘴就肯定的說道。「只是……有辦法嗎?」
「當然有了,這些身體本身的潛能都可以通過訓練來得到。不過也因人而異。但效果是絕對有的。」
「我也有嗎?」倫多也不再想王風說的有沒有道理,他已經被王風在他眼前畫的一個巨大的餅給吸引住了,眼神巴巴的問。
「當然!」
「那王風哥你教教我吧!」除了巴巴的眼神之外,還有口水……
其實不用倫多開口懇求,王風也想試試。除非這世界的人和地球上身體構造不一樣。不然不可能做不到。說到提升耐力,王風倒是有一堆辦法。以前部隊訓練的時候,教官整的那些玩意王風可都是親身感受過的。照目前這種情況,負重跑是最簡單直接也最有效果的了。
在倫多驚訝和疑惑的眼神中,王風砍了幾塊粗大的樹段,將他們消成緊貼小腿弧度的木塊,在倫多和自己的小腿上一邊綁上兩塊。既然要練的話那自然是自己陪著他一起練,否則這小子受不了的時候就有了偷懶的理由了。倫多除了把王風買的虎皮棉襖帶了之外,還帶了幾件衣服背成一個小包裹,王風將棉襖留下,把其他的衣服撕開也做成個包裹,然後往裡面裝上一些沙子和倫多一人背上一包。
「王風哥,你這是幹什麼?」倫多動了動被綁上濕重木塊的小腿,不解的問。
「別管那麼多,從今天開始。我們就這樣綁著木塊背著沙子趕路。直到哪一天你感覺背著這些東西感覺像什麼也沒背一樣,還能健步如飛時,我們就把它取下來。
就這樣兩人開始負重趕路,每走大概兩個小時王風就招呼倫多停下來歇息一下,一是讓這小子適應一下。另一個最重要的是要合理安排體力。每行進兩個小時,停下來補充水分和恢復體力,這是王風長期經驗得到的最佳的勞逸結合方式。它能將人的耐力在某種程度上接近於極限的發揮。
就這樣行進了一天。晚上的時候,蹲在篝火前倫多是叫苦不迭,綁著木塊的小腿已經被磨破了皮露出了血肉,現在每走一步都會遭受到巨大的痛楚。
「王風哥,你確定這樣真的有效果嗎?」倫多露出滿臉痛苦的表情委屈的看著王風。其實這小子在中途的時候早就像放棄了,硬被王風強逼著在木塊與小腿之間多塞了些衣服碎片以減少對肌肉的摩擦下堅持了下來。
「不論是做任何事情還是學任何東西,你知道最重要的訣竅是什麼嗎?」
「什麼?」
「堅持!」王風肯定的答道。「才走了一天,遭受到一點皮肉之苦,你就嚷嚷著要放棄,就你這樣的態度,無論是做什麼事情恐怕都不行吧?世上許多東西是沒有捷徑可以走的。哪怕是單單改變一個習慣都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和需要很強的毅力。何況是鍛煉體能這種事情。」
王風話也不多說,他和倫多是朋友。不可能拿出以前教官對自己的那種苛刻和嚴厲來對待他。道理已經講清楚,聽不聽的懂就是個人的事情了。所幸倫多也並不是一個童蒙未啟的人,沉思了片刻。他忽然抬起頭來真誠的看著王風,「王風哥,你是除爺爺之外對我最好的人了。我能聽出你這是在教我道理,謝謝你!我聽你的,我堅持!」
倫多這番話讓王風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卻很值得欣慰。他沒有想到倫多會這麼塊就領悟到。這或許跟他爺爺對他的教導有關吧。「嗯,你明白就好!」王風笑著點了點頭。
接下來幾天事情就變的要容易了許多。倫多也不再叫嚷著痛苦和放棄。王風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明白了還是一時有所頓悟,激發了三分種熱情。人的改變不太可能是一瞬間的,這一點王風深是明白,他不停的在一旁鼓勵這小子,並繼續給他畫一些大大的甜餅……
接連在王風的要求下,他們已經做到寐不卸甲,形神一體。三天之後,倫多也不再向剛開始那樣倍感痛苦,悶而不語的在王風『淫威』下咬牙堅持。他已經完全習慣了兩片木塊和一包沙袋在身體上的重量,像是當它們根本不存在一樣,又恢復了往昔的嬉皮笑臉和談笑風生。腳下的步子也漸漸的恢復到原來的輕盈,彷彿那些外加的東西本來就是長在身上的一樣。
不過王風並沒有像當初跟他承諾的那樣,等他完全感覺不到時就將他取下來。而是在慢慢的繼續增壓,沙包漸漸的變大,到最後完全變成石包,小腿上兩片木塊也變成四塊……由於他們是吃飯睡覺都不卸甲,添柴燒水似的緩緩升溫。在習慣了最初的壓力之後,後來就漸漸感覺不到太多的變化。
若不是王風急著早一點趕到倫多的家鄉去看一看,路上耽擱不得,要不然王風還有更多的招數,怎麼也不能白白浪費這十多天的時間。現在這兩人每隻腿上綁著四片木塊,背上一包石袋。末了,王風還砍了兩段小圓木,兩人抗著有說有笑的趕路。一路上所有人見了他們都像見了鬼似的閃到一旁指指點點……活像見了瘋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