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藝婷委屈地看向陳思妤,淚盈於睫:「思妤姐,你生氣了?你罵我吧,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陳思妤歎口氣,憐惜地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傻丫頭,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話,要跟妹夫說說。你先回房睡吧,行嗎?」
王藝婷看看陳思妤,又看看喬智東,猶豫不決。
陳思妤噗哧一聲笑了,湊近她耳邊輕聲說:「傻丫頭,我跟你哥連孩子都有了,難道你還擔心我會做什麼不成?放心吧,我答應住你家,也是打算幫你勸一勸他的。」
也許,只有她的話,大叔才會聽的進去吧?王藝婷心酸不已,於是只好黯然點頭,也不看喬智東,便從他身邊一陣風一樣地離開了。
喬智東慢慢地走近到陳思妤身邊,趁著地說:「思妤,剛才——對不起。」
陳思妤毫不在意地一笑,反而大大咧咧地說:「坐下吧,我們談談。」
喬智東依言在她身邊坐下,過去經常幻想她出現在面前,然而真的出現,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陳思妤,理了理頭髮,思考著該怎麼開口。喬智東側臉偷眼看她,只見她越發淡定從容,也許是因為生過孩子,比之從前的純淨,更多了幾分素雅與剛強,宛如一朵靜靜開放的幽蘭。
陳思妤察覺到喬智東看她,也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眨巴著星眼問道:「你剛才是為了藝婷的那句話,而向我道歉嗎?那就大可不必了。」
不必道歉——那是什麼意思。喬智東心如鹿撞,雖然明知,事到如今,那已經是不可能了。
陳思妤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微笑著直言道:「你會為她做出失禮的事情而道歉,這證明,在你心中,她是你的老婆,雖然你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是潛意識裡,你並沒有抗拒她,不是嗎?」
喬智東驀然一驚,是這樣嗎?
陳思妤繼續說:「人啊,往往都是這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你是在為藝婷當時用那樣的方式,來逼迫你放手成全我,因此而怨恨她,你不覺得你不夠成熟嗎?」
喬智東眉頭一揚,示意她說下去。
「其實,最初是怎麼開始的,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已經結婚了。擺在你們未來的道路還有很遠,人家說夫妻攜手走過一生,一生很漫長,也很短暫。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後悔和珍惜。藝婷是個好女孩,她之所以做了那麼多事情,還不都是因為你?難道你就真的沒有想過,即使生命中沒有我的出現,你就不再娶別的女人嗎?」
喬智東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心裡想說的是,如果沒有你的出現,生命可以一直平淡無華。但既然你出現了,又為什麼不能讓我擁有?若你從來沒有來過,或許我還可以學會退而求其次。但你既然來過,卻又那麼快就成為風景,你要我如何淡定?
陳思妤看著喬智東沉默的表情,以為他被自己說動,繼續道:「人生沒有圓滿,學會珍惜眼前人,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藝婷為你做了那麼多,難道你真的無動於衷?喬智東,這不是你,我認識的你,重情重義,絕不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
彷彿是為自己辯解,又彷彿是急於說清自己與王藝婷的關係,喬智東急急開口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看看,你看看她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如果她還跟當初一樣,天真可愛,就算她曾經對你用盡心機,那麼,我可以裝作不知道。只是,現在的她,早已不是以前的藝婷了。除了對我冷言冷語,就是沒來由的吃醋與猜忌,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些?」
陳思妤看著他,彷彿要看清他的靈魂:「你覺得自己很委屈麼?」
喬智東沒有料到陳思妤有此一問,一瞬間愣住。
喬智東沒有料到陳思妤有此一問,一瞬間愣住。
「其實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冤!凡事都有因由,種什麼緣份結什麼果。婷婷是個偏執的丫頭,她為你付出那麼多,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哥哥,傷害自己的好朋友,離開熟悉的環境,為你也放棄了畫畫,可是你給過她什麼?她付出了愛,沒有得到回報。一個得不到關心的女人,如果不變成瘋子,那就會變成怨婦!」陳思妤淡淡地說,眼睛卻看著喬智東,似乎要看清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
陳思妤一句話,也讓喬智東半信半疑:「真的嗎?」難道,是自己對藝婷太過分了嗎?仔細回想,似乎,從她跟著自己來到新加坡,自己對她就不曾有過好臉色,而她卻把所有的心酸埋在肚子裡,孝順父母,希望自己多陪陪她,但自己從沒有做到。